,一日為師 大漠的房間里,唯一比較鎮定的,大概就只有雙胞胎了。
大漠像一個傻子一樣,看著這個穿著深紅袍服,拎著一籃子山楂走進來的人。
這個人他好像認識。
但這一刻,又好像完全不認識。
在學校的時候,陳昌言經常會戴著一副防藍光眼鏡,穿著干凈整齊的襯衣,白色的運動鞋,拿著教案和文件夾,讓人一看就會覺得,這個人根本就是老師本師,如同老師模板一般的存在。
他在學校總是在笑的,那種笑容上寫滿了兩個字,耐心。
一個老師的工作是很繁瑣的,不僅有教學工作,還有各種檢查和活動,耐心算是老師的一種剛需,而他的笑容卻把這而兩個字詮釋的淋漓盡致。
可是,再看看推門而入的陳昌言。
深紅的衣袍上是繡工繁復的線條,腰間一條兩指寬的腰帶,如果不仔細看竟像一條盤旋在腰間的蟒蛇,手腕上戴著一串不知道什么動物的頭顱做成的手串,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陰寒而不容置疑的氣息。
“陳老師。”大漠還是咬牙切齒地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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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喵的!
就是他心心念念的!
大腿!!
大漠一個搞刑偵出身的,現在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智障,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東西蒙蔽了他的雙眼?
一想到自己列好了一二三四條理清晰的計劃,要成為的卻是陳老師的腿部掛件,他就羞恥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怎么樣?穿越者不好當吧……”陳昌言卻人畜無害地笑著,說道。
豈止是不好當,就當了這一天的穿越者,大漠就差點沒了半條老命。
但大漠還沒回答,陳昌言就又說:“你還算幸運的,還有我跟阿三、阿四打了個前哨,不然……應該已經涼了。”
陳阿三和陳阿四齊刷刷看向陳昌言。
他們兩個過來的時候,都沒有想到要裝作和大漠一樣,是土著穿到這個世界來的穿越者……而不是生在這個世界,頂替了那個工業文明土著的穿越者。
可陳昌言沒有接到任何提示,就臉不紅心不跳地就這么說了。
大漠再一次被他糊弄過去了。
而且,因為自己這一場穿越的經歷,所以對陳昌言“打前哨”的說法,再一次深信不疑。
陳阿三和陳阿四意識到了這一點。
于是,又齊齊對大漠投以同情的目光。
他們的哥哥把這場穿越,稱為狼人殺……那大漠估計就是史上最慘預言家了。
“那是,我一直都還在奇怪,為什么這個宗門的宗子,會莫名其妙地給我一個馬奴拉這個偏架。”
“……你覺得是為什么?”陳昌言微笑道。
“當然是因為你穿越過來之后,就深陷奪位斗爭之中,比如有十個八個兄弟姐妹什么的,都對你的位置虎視眈眈,你需要更多的幫手,我是你的熟人,當然會被拉來幫你。”大漠信誓旦旦地分析了一波。
“……”陳昌言問,“你最近小說看的比較多?”
“要應付群里的穿越者,必須要多啊。”
“果然……”陳昌言撫額。
“所以,你現在到底什么危險?幾個兄弟要殺你?”大漠問。
“哦,”陳昌言對這個問題,還真的是不好回答,“……要說的話,可能全天下的人都想殺我。”
大漠長長地嘶了一聲。
良久,他問:“我明天晚上能不過來了嗎?”
陳昌言笑著搖頭,十分確定以及肯定。
大漠的臉垮下去了:“你這,還不如穿成一個馬奴呢……”
陳阿三和陳阿四都低低一笑。
“那你們是什么時候穿過來的?是在你認識我之前,還是認識我之后?你們頂替的人,身份怎么都這么高?為什么就我是一個馬奴?”大漠委屈,大漠難受,大漠有十萬個為什么外加藍貓淘氣三千問。
“……那都不重要。”陳昌言說,“你覺得,黎陽他們的馬好看嗎?”
“好看啊。應該是這個修仙文明特……”大漠說到一半,頓了一頓,一下明白陳昌言想表達什么了,“你是說,這個世界也有病毒??”
“嗯,我們這個世界的資源還算充裕,一開始并沒有什么爭斗,但是,現在的苗頭明顯不對了。”
“攀比……”大漠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小到一匹馬,大到一個法寶……他們是為攀比而起的爭斗。”
“這是文明病毒嗎?”陳昌言對這塊當然沒有獅心懂。
“是的,算是壟斷階梯的一個變種,我們叫它四號階梯。傳播很廣,沒有很直接的殺傷力,但傳播力度很強。”
“和反智之環差不多。”陳昌言說。
“嗯。”大漠點頭,“四號階梯這個病毒,進入一個文明之后會反復發作,一般單獨存在,不會觸發文明降級,但它會吸引一種高危病毒來養育它……就是剛才說的壟斷階梯的原株病毒。而且,這種病毒不一定是穿越者帶來的,它也可以是一個文明的原生病毒,一般產生在資源充足、分配也比較合理的文明。”
陳昌言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說的話,確實有可能是原生病毒。
因為千百年來,他們這個文明的追求就是長生,人與人之間很少出現沖突,各大宗門都立志于清絞妖獸,戰斗也只在修士和異獸之間產生。
但四號階梯的出現,讓人與人之間產生了對比的心理,一樣的資源不再能滿足他們,他們的目標則不再是妖獸,而是同為人的其他修士。
要比其他人獲得更多的資源……哪怕根本用不完。
要比其他人煉制出更強的法寶……即使方圓百里都沒有強大的妖獸。
“呃,請容我們打一個問號。”雙胞胎齊齊舉手,“文明病毒是什么??”
陳昌言和大漠才想起來,文明病毒還沒有科普出去……
雙胞胎在一邊聽的一頭霧水。
大漠也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了,給他倆說了一個長長的故事……連帶陳昌言都沒有聽過的,獅心幾百年的歷史和執念,都講給他們聽了。
而陳昌言看向的是一直跟木樁一樣站在他們側邊的姑娘。
李思倩此時根本沒有大腦。
只有眼睛。
并且恨不得再多長幾雙眼睛。
看著陳昌言這一身,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