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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楚總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雷霆堡為什么會投符箓派?

  九天十地大會的消息傳出去之后,諸仙門都為之疑惑。明明自從天王宗將雷霆堡攻破之后,雷霆堡就只能仰蓬萊鼻息求得庇護,為何突然反水?

  楚梁是來到了無量宮,才知道事情原委。

  “前些天你一直在外面奔波,這件事就沒有跟你說。”聞淵上人笑呵呵說道,“這都是你的功勞啊,還記得伱之前帶過來的杜無恨嗎?”

  “啊……”楚梁這才猛然想起。

  前陣子自己將杜無恨與蜉蝣老祖這兄弟倆安置在采石諸島,又幫他們送了不少人過去挖礦,聯系頗為緊密,一起吃了幾次飯。

  酒席宴間,幾人聊起了曾經最后悔的事情。

  楚梁說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創辦了紅棉峰,他對靈石幣根本不感興趣,卻每天被迫為了靈石幣忙碌。

  林北說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完成自己年少時的夢想,成為一個悠閑且疲憊的青樓老板。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修為天賦是不可能留在蜀山的,誰曾想一不小心混成了蜀山四霸天,這輩子大概是不可能從蜀山“畢業”了。

  阿祖最后悔的事情自然是從前不太“講禮貌”,做下過許多錯事。

  杜無恨憋了半天,最終說出自己最后悔的事情,是聽信了蓬萊的鬼話,挑動了雷霆堡與天王宗之間的矛盾。

  幾人這才確切知曉,原來當初那件事真是蓬萊暗中挑唆。以前無論如何都只是猜測,直到杜無恨這個當事人親口說出。

  楚梁思忖一番,勸道:“既然如此,杜兄不如迷途知返,嘗試幫兩派修復關系。”

  杜無恨猶豫之間,還是林北勸道:“阿杜,漂泊這么久,你還沒想清楚嗎?雷霆堡就是你的根,人無根不立啊!”

  杜無恨被猛然點醒。

  人沒有根能活嗎?

  不能!

  只是他還有些猶豫,楚梁也沒有逼他,后來就回到蜀山忙別的事情。

  再就是他在鐘山劍廬那幾天,杜無恨來到了蜀山,楚梁不在,是聞淵上人親自接待了他。一番感化之下,杜無恨愿意說出從前的事情。

  之后蜀山牽線,天王宗與雷霆堡兩家宿敵坐到同一個桌上,雖然氣氛依舊是針鋒相對,可畢竟有聞淵上人在這,大家好歹還是沒有動手。

  不過等聞淵上人將杜無恨叫出來,場面差點就激烈起來。多虧聞淵上人背后站了帝女鳳與晏道人這哼哈二將頗具威懾力,才終于壓制住了局勢。

  等杜無恨將自己做過的錯事說清楚,之后跪地痛哭。他之所以愿意站出來將事情講清楚,除了蜀山人的勸告更重要還是之前黃鈴兒的搭救,讓他心中愧疚難耐。

  黃撼山其實對此早有猜測,只是這一刻終于得到確鑿證據。

  后面天王宗與雷霆堡雙方一對,發現彼此之間那些“舊賬”,居然十有八九都是蓬萊暗中挑動的。

  “這個是你做的嗎?”

  “不是啊,那這個是你們做的嗎?”

  “也不是啊!”

  原本以為蓬萊只是利用他們的矛盾牟利,沒想到它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為了打擊天王宗與拉攏雷霆堡,暗中開展了這些陰謀詭計。

  這下兩家放下芥蒂,開始同仇敵愾,共同敵視蓬萊上宗。天王宗直接放下豪言,咱們九州宗門同氣連枝,他蓬萊敢欺壓你,我們天星一系保你。

  天王宗雖然實力不及蓬萊,可是背后畢竟有兄弟伙,抱起團來也能讓蓬萊忌憚。

  所以雷霆堡暗戳戳地反水,就在九天十地大會這一天露出了獠牙。

  在大會之前黃撼山的態度是一定會投鎮星島,即使是鎮星島選不上,也要以此表忠心。

  然后在投票時毫不猶豫投給了幫忙戳破奸謀的蜀山推舉的符箓派,在蜀山派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投下了決定戰局的關鍵一票。

  這一票掀開,蓬萊震怒、天王宗偷笑、幻雷生驚喜,楚梁直接就懵了。

  這啥呀?

  到現在為止還只有幻雷生一個光桿兒的符箓派,居然真的成為了十地宗門了?

  這個世界太瘋狂。

  那幾家競選的宗門都打得頭破血流了,都沒搶到,幻雷生在那發了一會兒呆,就成了?

  蜀山的本意是不得罪任何人,這下免不了要小小得罪一下同樣大力競選的另外幾家了。只不過在十地宗門中多了一個自己的小兄弟,未嘗不是好事。之前是覺得即使努力競選也不可能成功,你要說天上掉餡餅要不要,肯定是要的。

  只是現在擺在符箓派面前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收徒?”

  翌日,紅棉峰開會的時候,幻雷生看著楚梁,聽他突然讓自己收徒弟,怔了一下,之后立馬頷首道:“楚總讓我收,那我就收。”

  他現在看著楚梁的目光已經不能用崇敬來形容了,甚至可以說是帶著點虔誠。

  別看楚總年紀輕輕,在修仙界已然可以用“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來形容。楚總讓我穩,果真就那么穩。那楚總讓我收徒我就去收徒。

  總之,楚總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符箓派如今是十地宗門了,面上必須得過得去。”跟班甲道:“弟子數量不能太少,而且修為不能太低,否則可能會成為別人攻擊的點。現在外面已經有很多言論了,說符箓派根本配不上十地這個席位,說咱們蜀山唯利是圖、人脈修仙、寡廉鮮恥、不顧大局、臭不要臉、操縱黑幕。”

  “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林北忍不住點了點頭。

  楚梁一拍桌子,咬著牙道:“我絕對沒有操縱黑幕。”

  “騙騙別人得了,就別騙兄弟們了。”林北道:“別人為了爭一票都搶破頭了,為什么他們都投給符箓派?”

  “那你去問他們啊?”楚梁一臉委屈。

  還是商子良認真將話題拉了回來,說道:“可是短時間內培養一批品性、修為都過關的弟子,根本不可能啊。這至少需要十幾年時間,得一代人才成。”

  “不用。”楚梁搖搖頭,“我有想法,‘男修女修向前沖’還在辦嗎?”

  “在。”商子良道:“已經成為紅棉峰的固定節目了,每天周圍都有相當數量的觀眾,甚至比逛街的人還多。想要停辦的消息一出,還引來了很多罵聲。”

  之前為了拉起修仙界內的短期符箓消耗量,楚梁創辦了這個闖關節目。到達相應的關卡,就可以獲得禮品。如果失敗,就會被擊落掉到下方的云海中。

  這個闖關游戲受到了極大的歡迎,每天都有上百名修行者從天南海北趕來闖關。除此之外,更是有大批大批的人愿意在一邊當圍觀群眾,似乎看別人賣力出糗對他們來說是很快樂的事情。

  男修女修向前沖的初衷是為了讓符箓派平滑地占領市場,如今它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現在符箓派的產品已經被市場所認可,不再需要推廣了。

  而幻雷生在九天十地大會上的那一番話成為現實,符箓派也有一個完美的理由完成了降價,不經意間實現了工業制符對手工制符的降維打擊。

  “男修女修向前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紅棉峰也沒必要繼續燒錢去辦,楚梁就想停掉它。不想這停辦的消息一傳出,立刻有大批群眾抗議。

  現在紅棉峰的職能比當初的饕餮城,是有所缺失的。雖然交易買賣這部分已經超過,可休閑娛樂的部分其實有很大空缺。畢竟當初饕餮城黃賭毒俱全,楚梁又不可能在蜀山上搞這些——否則林北就可以實現他的夢想了。

  而男修女修向前沖這種節目,完美填補了這部分娛樂的需求。來紅棉峰買賣的人,在完成交易之后,還可以溜達到一邊看看樂子,直接讓客流的黏性增加了不少。甚至有人專門飛來蜀山看熱鬧,順便吃吃喝喝、買些東西。

  這檔節目已經成為了廣大修仙群眾茶余飯后的重要期待。

  這甚至超出了楚梁原本的預期。

  不過這倒也是一件好事。

  楚梁道:“傳出消息去,‘男修女修向前沖’不會停辦,只是會有另一個節目接檔,這個節目同樣可以廣泛參與。”

  “是什么?”眾人問道。

  “是符箓派的收徒節目。”楚梁侃侃而談道:“為了弘揚符天師的傳承,我們公開招收二十歲以下、修為在第二境以上、對符箓足夠熱愛的年輕修行者,就品性、天賦、智慧等諸多角度對他們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考量,選拔出最為優秀的一部分,來成為新晉十地宗門符箓派掌教幻先生的第一批門徒。”

  “整個選拔過程都將在紅棉峰上以公開的方式進行,觀眾們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符師,通過在紅棉峰消費獲得的小禮品為他們投票,他們的投票將在最終結果中占據很大比重。”

  “嗯……”林北沉思道:“聽起來和南音坊的大選有點像?”

  “是同樣的選秀節目,不同的是我們這里只要有符箓夢想的人都可以報名,只要你足夠熱愛,草根也有崛起的機會。”楚梁道:“而且我們重在真實,你在南音坊是看不見幕后的場面,我們這里讓大家看見符師們最真實的性格。”

  “這種方式可能會讓觀眾更有代入感?”跟班甲立刻道。

  “不錯。”楚梁笑著頷首,“會有一種養成符師的快樂。”

  “那我一定要養成一位美麗溫柔的女符師。”林北也笑道:“不如全都選女符師來參與,節目的名字就叫‘超級女符’吧?”

  “女符師的數量哪有男符師多,還不如搞‘快樂男符’……”商子良反駁道:“這就沒必要限制性別了吧?”

  “確實沒必要。”跟班甲贊同道:“大家都還不算是正式符師,我覺得可以取名叫‘符師練習生’。”

  “名字我已經想好了。”楚梁道,“旨在選出四海九州最優秀的符師種子,發揚這個一直沒有處于主流的傳承,我們就叫‘九州有符師’。”

  “這個不錯!”林北第一個同意道:“聽起來就很有火藥味。”

  “那計劃就這么定了,大家還有什么問題嘛?”楚梁最后問道。

  眾人紛紛搖頭的時候,幻雷生突然舉手道:“我有一個問題。”

  “幻先生請講。”

  “就是這么大家投票選出來的徒弟,真的靠譜嗎?”幻雷生有些猶疑畢竟別人看的都是熱鬧,最后這些人都是要進他符箓派當他徒弟的。

  “嗯……”這個問題把大家都問住了。

  九州有符師出來的人靠不靠譜,誰知道呢?

  最后還是林北一語道破:“你管他呢,反正你又不靠他們制符。”

  對哦。

  幻雷生一下了然。

  符箓派又不像那些傳統的符師門派,自家制符全靠符天盤,徒弟靠不靠譜不重要,楚總要的只是選徒弟的過程。

  想到這里,他又滿眼虔誠的看向楚梁。

  楚總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北域,圣山崖邊。

  楚亦負手而立,悠悠嘆了口氣:“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怎么可能斗得過師兄呢?機關算盡,甚至連他怎么贏的都看不懂。”

  背后的呂將童眨眨眼,緩緩道:“有沒有可能……只是偶然?”

  “天真。”滿臉稚嫩的楚亦用老氣橫秋的語氣訓斥一句,“若是將師兄的成功歸結為偶然,那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偶然,三次是什么?”

  “是……”呂將童猶豫了下,答道:“是他運氣好?”

  “……”楚亦看著這個愈發顯得愚蠢的手下,搖頭道:“當一個人總是以你不能理解的方式獲得成功時,你就要想他是不是站在一個你看不清的高度。我若是能走一步看三步,那師兄就是走一步看四步、五步,連我都理解不了他的強大,倒也不能怪你。”

  “是屬下愚拙。”呂將童不明覺厲,連連點頭。

  “你看吧,他既然如此低調布局讓符箓派拿下十地宗門,必然是有極大圖謀。高手不落閑子,當今天下風云變幻,這可能是他布局九州中的關鍵一環。”楚亦目光悠遠道:“符箓派那邊可有什么大動作?”

  “還真有。”呂將童答道。

  “哦?”楚亦再問:“他們在做什么?”

  “嗯……”呂將童道:“在搞選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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