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講法已經臨近尾聲了。
高臺之上，清暉道人站了起來。
白衣勝雪，飄然若仙。
他輕甩衣袖，一枚枚丹藥懸空而起，飛到了一個個信徒面前。
這時，一個胖道士撞到一扇門，橫飛進了大殿。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顧長生走了進來。
他渾身氣機震蕩，衣服無風自動。
高臺上的清暉道人面色平靜，還在保持著自己“仙人”的氣度。
看著顧長生，他出聲詢問：“道友有何貴干？”
顧長生朗聲回答：“聽說有仙人在這里普度世人，我來渡仙。”
說完這句話，顧長生以身化風，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清暉道人身前。
這次，顧長生沒有選擇使用道術，而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掉了眼前“仙人”的遮羞布。
場下，信徒們石化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眼中的謫仙，好像被抽了一個大嘴巴。
清暉道人也被打得有些懵了。
他沒想到顧長生身法如此之快。
猝不及防之下，在信徒面前丟了大臉。
道髻被打得歪向一邊，清暉道人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了怒色。
“你怎么敢！”
聲音里再沒了往日的風度，充滿了怨毒和驚怒。
清暉道人向后飛速后退，雙手掐出一個道決，準備向顧長生發起攻擊。
可他手勢還沒做到一半，顧長生劍指一揮，一道璀璨的劍光已經向清暉道人斬去。
他不得不停下動作，低頭躲避劍光。
劍光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斬去了他頭頂的道髻。
一下子沒了大半頭發的清暉道人披頭散發，看上去狼狽極了。
“這樣看著順眼多了。”顧長生臉上滿是譏諷。
再次運轉身法，出現在清暉道人面前。
顧長生伸手抓住他的頭發，用力向下摁去。
清暉道人掙扎不得，臉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顧長生默念道決，一道粗壯的雷霆出現，擊中清暉道人的丹田。
清暉道人氣息萎靡了下來，絕望地瞪大雙眼。
丹田內的靈海被毀，他以后和臺下的這些人一般無二了。
抓著清暉道人的頭發，顧長生把他提了起來，開始和他聊了起來。
“你知道么，你這種騙子最***該死。”
拖著清暉道人沿著高臺邊走了一圈，顧長生繼續說道。
“看清底下的人了么。”
“大部分都不是富貴之人，你知道為什么他們肯咬著牙給你上香么？”
清暉道人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想說話。
顧長生卻沒給他機會，再次用力將他向地面摁去。
“還沒到被告人發言的環節，你稍等一會兒。”
顧長生繼續開口說道。
“他們中間，有的可能是自己或家人身患絕癥，命不久矣。”
“有的可能生意遭遇巨變，負債累累。”
“甚至有的可能是tmd鄰居姓王，剛發現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發現他們的共同點了么？”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清暉道人面色難看，沒有出聲。
不料，顧長生再次摁著他的腦袋，重重砸在地上。
“問你話呢！啞巴了么？”
清暉道人心中無比憋屈，之前你不是不讓我說話么！
“我告訴你他們的共同點，他們都是苦命的普通人。”
“然后你這個畜生就出現了，以救世主的姿態，給了這些苦命人虛假的希望。”
“到最后，在吸光他們最后一滴血之后，你又把他們的希望一腳踏碎。”
一下又一下，顧長生抓著清輝道人的腦袋，砸在地上。
最后，顧長生把他提了起來。
看著臉上血肉模糊的假仙人，顧長生高聲怒喝。
“我問你，他們已經這么慘了，你還要這么搞他們。苦命人，是他媽的挖了你家祖墳么！”
清暉道人被顧長生提著，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
顧長生提著清暉道人，讓他向著信徒們跪下。
然后用盡全力，最后一次，摁著清暉道人的腦袋，重重叩首，撞在了地上。
遭此重擊，清暉道人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長吸一口氣，顧長生看向臺下的信徒，心情復雜。
哀其不幸，恨其不爭。
指著生死不明的清暉道人，顧長生高聲厲喝：“這就是你們祭拜的仙人，看清楚了么！”
臺下，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龍組的幾名成員。
李玄安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現在了大殿里，和龍組的幾人一起看著。
王秉看著有些暴怒的顧長生，咽了口口水。“頭兒，他好像直接把嫌犯打死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李玄安卻是沒回答王秉，良久，緩緩出聲。
“大丈夫當如是啊。”
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很久，一個低低的哭聲響起。
“那……那我老公怎么辦啊？我家小孩才三歲啊。”
被顧長生打碎了幻想，看到了血淋淋的現實。
信徒們的希望破滅了。
大殿內，絕望的哭聲此起彼伏。
顧長生環視一周，看著這些絕望的人，心中也很是沉重。
突然，他看到了聚在一起的，幾個龍組的修士。
李玄安和顧長生對視一眼，看到顧長生眼中的隱隱興奮，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李玄安聽到一個聲音。
“別哭了！這里有真正的修士，他們能幫你們解決問題！”
高臺之上，顧長生高聲大喊，然后運轉道決，一道強光打在龍組幾人身上。
真·聚光燈。
有些昏暗的大殿內，被強光照射的幾人馬上成了焦點。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殿內，絕望的人們沖向了龍組的幾人。
被團團圍住，龍組幾人看著周圍的人，臉色不是很自然。
終究還是不忍讓這些苦命人再次絕望，李玄安烏青著臉說道。
“你們記錄一下，然后核實情況，能幫的就幫一下。”
王秉弱弱地出聲：“頭兒，我身上沒丹藥了啊……”
從懷里摸出一瓶丹藥，甩給王秉，李玄安說道：“先用這個，應該足夠了。”
李玄安身形一閃，就到了大殿門口，給眾人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
臉上滿是心痛的表情，李玄安喃喃自語。
“老頭子應該會給我報銷的吧……”
又想到之前自己對顧長生的夸贊，李玄安臉色一黑，狠狠地啐了一口。
“大丈夫個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