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的傳送。
這次的距離太過遙遠，哪怕有傳送陣，他們依舊耗費了十幾秒。
且較之于短距離傳送，這次的反胃，眩暈感更加嚴重。
若非倆人都實力不俗，起碼也得緩一段時間才行。
“頭一次那么難受。”
龍祖捂著額頭，不斷的翻著白眼：“他娘的，跟你來一趟真是遭罪，早知道我就不……”
左重明聳了聳肩，隨口道：“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來都來了。”
話音剛落，他身上華貴的長袍被光華籠罩，下一刻已經變成一身簡單的運動裝。
只不過，沒有了頭冠的約束，一頭長發直接拖到了腰間，倒是顯得有些不符合畫風。
龍祖見狀也有樣學樣，只不過衣服的樣式略微改了改。
“走吧，看得出地球曾經也很繁華。”
他哈了一口白氣，嘖嘖打量著無邊的冰雪，以及遠處若隱若現的，毫無人煙的城市廢墟 左重明瞇了瞇眼睛，澹然道：“那座城市，曾經叫上海。”
“誒，你有沒有感覺到。”
龍祖活動著肩膀，輕聲說道：“這顆星球沒有天地元氣，而且各方面都比源界……額，輕了很多。”
他說的輕，指的不僅僅是重力，還有感知等各方面。
怎么說呢，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左重明倒是不以為意：“源界的個頭，都比地球大多少倍了？你感到輕松不是很正常嗎？”
打個不太恰當的例子，他們這次跨星球的旅行，相當于從深海來到海面上。
邊說邊走，二人仿佛瞬移一般，每一次消失，都會出現在萬丈之外，幾秒便消失在原地。
轟隆……。
沖天的硝煙升騰，徹耳的巨響連綿不絕。
肉眼可清晰的看到，爆炸余波掃過的地方，不知被冰雪覆蓋多少年的區域，盡露出焦黑的土地。
盡管這爆炸的溫度，足以將人燒成蒸發，但對于左重明二人來講，跟微風拂面沒啥區別。
二人好似閑庭信步的旅者般，輕飄飄的掠空而過。
硝煙和爆炸的碎片似張了眼睛，往往在二人面前自動分開。
“額……。”
龍祖閉目感受片刻，皺眉道：“地球人太脆弱，連殘念都被爆炸清掉了，沒法抓住殘魂。”
他們本想抓個活人，搜一搜魂魄，挖出他們想要的信息，可惜卻來到這爆炸的地方……。
嗖……。
就在這時，天上掠過一架模樣怪異的戰機。
興許是左重明倆人處在爆炸中，目標太過微小，對方沒有注意到。
所以這戰機在爆炸趨于附近徘回了幾圈，便果斷的調頭返航了。
“跟上。”
左重明眉梢微挑，真元隨即繞身攢動，如清風一縷悄然追在戰機后面，不遠不近的吊著。
龍祖的聲音傳到他耳畔：“他發現你了。”
“我也沒打算躲。”
左重明澹澹然的伸出手，輕描澹寫的按碎駕駛艙，強行將飛行員抓了出來。
卡察！
伴隨頭骨的碎裂聲，飛行員的魂魄被強行抽出，隨著彈指的動作落到龍祖手里。
“那邊。”
龍祖干脆利落的搜了魂，隨意的朝某個方向抬了抬下巴：“最近的聯邦高層距離這里一千多公里。”
左重明眉毛揚起：“最近？”
龍祖頷首：“根據這家伙的記憶，現在的聯邦由五個總議長，二十五個區議長……組成。”
“他們之間開會之類的交流，都是在網上的虛擬會議室進行的，你想一窩端恐怕想多了。”
普通人的記憶相比龍祖而言，簡直差了太多。
龍祖根本不需要消化，瞬間便捋清楚了此人的記憶。
“先去見見他再說。”
左重明笑了笑，當先朝他指的方向掠去。
不同于二人的輕松寫意，地球這邊可謂緊張到了極點。
非但還在連線的會議，直接緊急中斷，而且警戒還直接拉到最高，護送總議長緊急撤離。
盡管他們的反應速度極快，短短七分鐘便將總議長轉移到登機口，然而還是慢了些……。
卡察！
伴隨一陣細密的骨裂聲，區域內數百個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士兵們，全身骨絡盡皆碎裂。
一陣噠噠的腳步聲響起，同時還伴有清朗的笑聲：“王議長，什么事那么急啊？”
面對二人的逼近，中年男子盡管臉色難看，卻強自保持冷靜：“沒想到，你竟然敢來地球。”
“敢？”
左重明嫌棄的抬起腳，沾血的鞋底落在倒地的女秘書身上，蹭掉了血漬：“我為什么不敢？”
王議長瞧著這極具侮辱性的動作，心里憤怒到極點，卻不得不放緩聲音：“我知道我們曾經對不起你……”
“嘖。”
左重明擺了擺手，屈指一道真元彈出，瞬間洞穿了他的天靈：“什么年代了，還擱這嘴炮。”
龍祖嘴角微微抽搐，順手扯出王議長的靈魂，照例搜了搜他的記憶。
“咦？”
“怎么了？”
龍祖臉色變得異常凝重，沉聲說道：“鏑毒，竟然是從遠古艦隊的殘骸中找到的。”
“你，額，你前世率領遠征軍出征時，地球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戰艦這方面。”
“等你離開之后，他們才對剩下的東西進行研究，其中就包括鏑毒，但好長時間都沒有進展。”
“直到后來，地球在流浪的途中，偶然發現了遺落在太空的戰艦殘骸。”
“根據研究對比，這些殘骸跟在地球發現的遠古艦隊是一樣的，且他們在這里找到了更多資料。”
“破譯了這些資料之后，再加上地球上的戰艦殘骸中的材料，二者加起來就被搗鼓出了鏑毒。”
左重明瞇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道：“換句話講，鏑毒本就是源界那個科技文明的產物？”
“沒錯。”
“果然嗎……”
龍祖耳朵動了動，驚疑的看著他：“怎么了？你早就想到了？到底什么情況？”
左重明不置可否，隨意的道：“有猜測，所以特意跑一趟驗證。”
龍祖好奇心大起，連忙追問：“然后呢？”
“這個結果，致使一個問題出現。”
左重明笑道：“假設鏑毒是那個科技文明搞出的，他們為什么不在那場內訌戰爭中使用呢？”
“從遠征軍通過鏑毒，數次在跟源界的戰爭中取得上風來看，鏑毒這玩意的殺傷力可不容小覷。”
龍祖贊同的道：“沒錯，那個科技文明產生內容，激進派既然有這種大殺器，為什么不使用它，反而跑路？”
左重明隨意扯道：“興許是用過了。”
“放屁。”
龍祖翻了個白眼：“魔氣是上古時代的浩劫中才出現的，在此之前妖就是妖，根本不存在魔。”
左重明也是玩笑話，笑笑便扯回正題：“所以我覺得，是我以前的推測出錯了。”
“什么推測？”
“關于那個科技文明的推測。”
左重明沉聲道：“我當時的結論是，導致文明覆滅的原因是產生了內訌，畢竟堅固的堡壘往往毀于內部。”
“而后續我們的發現，也并未說明這個推測是錯誤的，這反而讓我下意識覺得是對的。”
“但是不久之前，我忽然產生疑問，那個文明都先進到窺探規則的地步了，為什么還被困在源界上？”
“說句不好聽的，以他們表現出的科技實力，想將星球改造成適合宜居的地方，其實并非難事。”
龍祖興致盎然的問：“然后呢？”
左重明瞥了他一眼，嘆道：“然后，我就發現了一件事，這件事讓我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龍祖皺眉：“你到底發現了什么？”
“我發現……”
左重明眼中浮現出一抹森冷的殺機，語氣莫名的道：“我并不是天道計算機的最高權限者。”
“否則的話，我不必通過屠殺源界生靈來削減玉帝的實力，直接動用天道計算機，抹去玉帝就行了。”
“不止如此，我也根本不需要翻書，我想學什么東西，直接動用天道計算機的權限就行。”
龍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駭然問道：“嘶……你所謂的新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左重明抬腳朝外走去：“還記得大道基石嗎？”
龍祖凝重問：“你不會是想說，天道計算機跟大道基石一樣，都是由信仰愿力形成的產物？”
“不是，待會你就知道了。“
左重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抬手甩出億萬劍芒，籠罩了從遠處飛來的，如暴雨般的導彈。
轟隆隆……。
漫天硝煙遮掩了天穹。
震耳發聵的爆炸聲中，左重明二人悄然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塊碩大的傳送陣基，以及一塊金光閃爍的石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