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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出手】

  賀曌打開木盒,露出了掩埋在石灰內,一顆生機勃勃,依舊在跳動的心臟。

  今天街面上那幾個攀談之人,少說了一樣尸體殘缺的東西。

  拋尸前,他思來想去,摘除了食魔心臟,以備不時之需。

  誰承想,一個月后,居然真用得上。

  “豬婆呀豬婆,為了小命著想,只能對不起你嘍。”綠了一把豬婆的賀曌,自腰間抽出藏匿的短刀,刨開心臟后滴血入碗。

  通過食客交談,可以得知王守備,不是個好東西。

  如果水匪兵臨城下,此燎備不住會帶著精銳私兵離開宛城。或者干脆強行征兵,拿城內百姓的命死守城池。

  畢竟他是官,一旦逃跑后大玄朝廷追責,不說誅九族,起碼也得凌遲。

  而曾經在橫山拳館,接受過拳術訓練的人,更是上好的兵員。

  驟時,自己就危險了!

  戰場無情,縱然是玄都軍、玄甲銳士亦不能保證自身性命。

  金佬?

  別開玩笑,不是秘血武者,誰會為了一個交三十兩銀子,才收下的記名弟子去和官府死磕。況且即使保下自己,其他弟子門人求到頭上,保是不保?

  “人,一定要靠自己!”

  腦海中回憶起,一位醫生的名言名句。

  賀曌對此印象極其深刻,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嗡——”

  大量靈力灌注雙眼,詭異無形波動蔓延,房間內迅速失去色彩,周圍一切變得灰敗。

  下意識屏住呼吸,他不清楚宛城的靈界,究竟藏有何等怪物,小心點總沒錯。值得一提的是,此處靈界要比之清河鎮好上許多,前者至少不似后者那般破敗不堪,門窗完好無損。

  不至于一現身,直接面對龐然大物的襲擊。

  “呼......”

  輕舒一口氣,下一秒又提起。

  一只碩大的黑影,嗖的一聲自窗前劃過。

  “唧唧——”

  “嘎!!”

  “嗤嗤嗤......”

  各種聲音或近或遠,傳入賀曌耳中。

  ‘好多異類!’

  他不敢耽擱,坐在破敗的床榻上,解開幔帳為自己增加些安全感。迅速脫掉上衣,以食魔心血全身涂抹。

  “噗——”

  短刀插入心口,賀曌咬著牙,一聲不吭。

  炙熱的血液,順著刀刃鉆入心臟,整個人仿佛置身巖漿中,劇烈的痛苦,差點令他咬碎牙。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其身體上宛如蛛網般的血跡變淡,他才再次催動靈視,重新返回現實世界。

  “哼——”

  賀曌悶哼一聲,雙手抓撓軀干,直至渾身變得血淋淋,緩解了大部分痛苦,方才罷手。

  待到那種堪比酷刑的疼痛退去,感受著體內流淌的異類血液,視線內左上角突然彈出一條提示。

  原血武者:5%

  “這都能看見進度?那么異士豈不是也能見到?”

  異士:21.7%

  狠人曌眼皮抽了抽,顫抖著把帶血的衣襟扔進炭盆焚毀,感嘆著與河圖道主之間的差距,順便穿戴整齊出門打水洗澡。

  “食魔。”

  躺在浴桶中,賀曌回憶起其特殊之處。拋開對方喜歡食人不談,其敏捷、反應極強,亦有堪稱駭人的恢復力。

  擦拭干凈,他一步邁出,噌的一聲。

  自床榻前消失,出現在房門口。

  “好快!”

  如果說在成為原血武者前,賀曌的速度為2,那么此時此刻,足足有6。

  “三倍!”

  可惜,依然要比食魔原本的速度慢上許多。

  自衣襟內掏出增幅速度的玉箓,注入大量靈力,感受到雙腳被旋風托起。

  人影一閃,由房門來至床榻之上。

  “玉箓的增幅是+5,所以多種因素疊加下,我的速度是11?不不不,入夜、搏殺、重傷會+7,綜合下來,至少是18。”

  “敏捷測試完畢,接下來......”

  “噗!”

  一刀扎穿手掌,血液滴落在炭盆內,發出嗤嗤聲。

  “死亡抗拒下,這種傷勢需要三天才能恢復。”

  一晃兒,夕陽落山。

  正在站樁的賀曌,只覺包扎的左手奇癢難耐,可他又舍不得中斷修煉,唯有咬牙硬挺。

  開玩笑,成為原血武者時,堪比酷刑的痛苦都能撐住,區區癢痛罷了,我賀某人無懼。

  伴隨著時間流逝,那股奇癢逐漸衰弱。

  以往需要十二個小時才能消化六斤異類血肉,如今只需六個小時足以。好在熟練度沒有減弱,否則賀曌非得哭。

  銅人樁:4401/10000(圓滿)

  未知呼吸法:4401/10000(圓滿)

  原血武者:5.2%

  只是隨便掃了一眼,他便不再關注,開始演練金佬傳授的橫山拳。

  此拳練法足足有一百零八式,用于實戰的殺招卻僅有三式。

  他只能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練拳。

  待到天明時,剛好二十五遍。

  練拳時,他總感覺貌似自己忽略了什么東西。

  橫山拳:0/500(熟練)

  得益于夜之子,每一趟拳法都能+3,算上原本的1點熟練度,一遍拳打下來,整整4點熟練度。

  賀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清理干凈地面上的水漬,終于掀開包扎的左手。

  光潔如初!

  “一天便恢復,再生之力,恐怖如斯。”

  按照這種恢復力,他使用祭器骨匕,足以做到連捅自己心口三刀不死。

  “河圖道主,你給老子等著!”

  正準備吃些早飯后歇息,他猛地頓住腳步。

  等會兒,5.2%!

  原血武者:5.2%

  “???”

  5.2%!!

  不對勁兒,我啥都沒干,怎么反倒上漲了0.2%?

  不,樁法和呼吸法!

  掀開衣襟,他發現今天比往日排出的雜質多了許多。

  “呼吸法。”

  想到金佬當初那種血液如溪流般的聲響,賀曌暗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合著自己一直在騎驢找驢?

  “哈哈哈......”

  一口氣成為原血武者,又找到了加快轉化異血的方法,他心情異常興奮。

  賀曌吃完早飯,在城內逛了逛,發現氣氛比之昨日還要凝重。

  不止有王守備的精銳私兵巡邏,還有許多看起來跟二流子的普通士兵。

  城內百姓臉上笑容消失,一個個憂心忡忡,生怕水匪殺來屠城!

  顯然他們對于宛城守備力量,信心嚴重不足。

  在這種悲觀的氣氛下,一個月很快過去。

  城池內開始限購糧食,小偷小摸也越來越多,憋了好長時間的幫派成員,亦開始蠢蠢欲動。

  亂好呀!

  越亂,他們就能趁機渾水摸魚,大肆斂財。

  而賀曌則前往拳館,按照規矩,每個月月初,金佬要檢查記名弟子們的拳法熟練度。

  銅人樁:4621/10000(圓滿)

  未知呼吸法:4621/10000(圓滿)

  焚怒法(殘篇):3005/5000(大成)

  橫山拳:1400/5000(大成)

  原血武者:11%

  異士:27.7%

  賀曌看著信息,就倆字——滿足。

  不一會兒,抵達目的地。

  剛剛踏入門扉,便瞧見不少弟子已經圍在練功場上,不時傳來一聲叫好。

  而金佬則躺在搖椅上,瞇著眼睛觀察記名弟子們的拳法進度。

  “唉!”

  連續十幾人,沒一個能入眼。

  尤其是練拳超過一年的記名弟子,身體天賦著實不錯,資質俱是在中等。可惜悟性簡直堪比愚石,拳法距離小成還有些差距。

  這種人能讓他爭奪秘血武者名額?

  天資、悟性缺一不可,甚至前者差點都沒關系。

  晃神兒間,時至中午。

  “下一個,李良。”大師兄喊道。

  賀曌站出身,這是他的化名,諧音力量!

  一八零八式練法一一施展而出,初始時行云流水,往后則有些招式不太標準。

  “好!”

  金佬叫了一聲好,眾弟子立即跟上,叫好聲此起彼伏。

  人群中,則有一人面色陰沉,看向賀曌的目光,隱隱有些不善。

  “一個月時間,拳法勉強踏入熟練層次,老夫果然沒看錯你。”金佬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那位面色難看的弟子。

  賀曌眼睛多毒啊,他下意識望去。

  頓時,一張熟悉且陰沉的臉,映入眼簾。

  他知道此人身份,正是宛城四大坐地戶中,張家年輕一輩。

  ‘拳館與四大家族的明爭暗斗?’

  整個宛城擁有秘血武者名額的,僅有橫山拳館一家。

  所以城內各大勢力,紛紛將杰出后代送入其中修煉。

  當然,高高在上的河圖道不算,人家對于秘血武者不屑一顧,道主更是懶得搭理一群爭權奪勢的俗人。

  ‘我擋了他們的路?不對,應該說是金佬把我推出來,擋著他們的路!’

  三個月內,賀曌不是沒有猜測過,便宜師傅為何要從黑王的嘴里摳食供養自己。

  “李良,跟管家拿東西去吧,這是最后一次了。”金佬叫過賀曌,小聲嘀咕道。

  狠人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同時,對于宛城的局勢越來越不看好。

  縱然是第二大勢力都受到了影響,這場匪患恐怕會持續更久,說不定明天水匪們就會殺到城門口。

  單肩扛著白布裹好的180斤異類血肉,他快步從拳館離開。

  同時,身后多出了幾條小尾巴。

  賀曌并未前往客棧,反而是七扭八拐在街面上與胡同中游蕩,跟在屁股后面的人,鉚足了勁兒跟著。

  幾個小時后,他鉆入一個偏僻的小巷子。

  “MD,這家伙跟條狗似得,真能走。”

  “張哥,等會兒我要把他的腿打斷,累死我們幾個了。”

  “人呢?!”

  待到他們鉆進小巷,并未發現賀曌的身影。

  “找我?”

  眾人回頭,只見狠人曌扛著肉,一臉玩味。

  “娘希匹...我......”

  不等小弟罵出聲,帶頭的張家人抬手制止。

  “李良,一千兩銀子,退出名額爭奪。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以金佬對你的態度,你心里清楚我說的是什么!

  千萬不要拒絕,張家不是吃素的。我已經跟其余三家談好了,此次名額由我和孫家平分。代價我付了,不能白花。

  何況現在時局緊張,萬一王守備抓到了水匪內應,怕是某人沒好果子吃。哪怕是金佬也不會為了一個人得罪整個城池的十幾萬百姓。”

  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賀曌放下肩膀上扛著的血肉,面上依舊保持微笑。

  “我不管你們四大家族與拳館的爭斗,但是對于一切威脅,我向來喜歡消滅于萌芽狀態。”

  話音落下,噌的一聲消失于眾人眼前。

  隨后張姓小子和他的幾個跟班,只覺得額頭一痛,頓時陷入黑暗。

  片刻,賀曌重新從小巷子中走出。

  “蠢貨!”

  姓孫的保持沉默,偏偏你上竄下跳。

  昏暗的巷子內,橫七豎八倒著沒了臉皮的尸體,在他們的額頭上,一個血洞極其顯眼。

  在絕對的速度下,任何反抗都顯得可笑且無力。

  走在客棧路上的賀曌,腦子里俱是張家子弟囂張的話語。

  兒子這么拽,當爹的絕對不是善茬。

  萬一這幫人順藤摸瓜,把自己揪出來可咋辦?

  “不行!”

  斬草,除根。

  賀曌眼睛中,立即兇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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