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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過程,看似花費的時間比較多,綜合算下來的話,好像并沒有多快。實際上,只是因賀曌治療了一個小伙計罷了。

  按照正常流程,病人應該一個接著一個。他一搭眼便能瞧出來是啥病,再不濟號號脈,問一問發病時的癥狀,加上醫治耗時,半個時辰咋的也能搞定十二個人。

  理想情況下,一個病人入賬5點熟練度,十二個加在一起,足足60點。熟練與小成級別的熟練度,兩者混著刷。

  不比“獨守空房”,苦逼翻書強?

  更別談,還有工錢拿。

  完美!

  “針囊,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他面上裝出興奮表情,尋常人白得了一套價值二十五兩銀子的物件,沒誰會苦著一張臉。

  只是不知為何,范先生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是對于收徒,尚有幾分顧忌。

  大爺的,你不開口讓我咋辦?

  他唯有繼續演,將針囊裝入寬大的袖袍中,雙手抱拳施了一禮。然后轉身離開,緩緩向著堂外走去。

  “先生,您面上幾次遲疑不決,有何心事?”腰腿疼痛有了極大緩解的小伙計,自然看出了老范的心思。但不能強行說好話,只能旁敲側擊問道。

  “唉,我本欲將之收為弟子,可卻不知他的脾氣秉性如何。”玉芝堂真正管事的主,說出了噎在喉嚨里的話。

  “嗨,我以為什么大事呢。”伙計一拍大腿,語速極快道。“這人不正是前段日子,跑過來求工的藥民嗎?”

  此話一出,范先生腦海中有了回憶。當初,以藥盆中的胡山草為考,對方手法干脆利落,多少留下了些許印象。

  “是他?”

  “可不嘛,聽說他踏實勤快,別的老藥民一天下來,只干規定最低的數量。他則不然,一次比得上別人兩倍。

  而且,一天干的比一天多,從來沒偷過懶。藥田的管事,對他贊不絕口,每次給的錢都比別人多。

  當然,不止有優點,缺點亦有。據說其食量特別大,一頓飯能吃三十斤粟米,是個遠近聞名的飯桶轉世。”

  小伙計深知夸人之道,人不可能完美無缺。可以撿著一些讓人覺得無傷大雅,甚至令人感覺可愛的缺點說。

  如此一來,更能加深旁人對被夸者的好感。

  范先生還以為是啥缺點呢,結果只是吃的飯比較多?

  玉芝堂可能缺少的東西很多,唯獨不缺錢和藥材。

  甭說一頓飯三十斤粟米,一頓飯造五十斤粟米,那也不叫事兒。

  “快去把他叫回來!”

  “得嘞,您放心。”

  伙計立馬追去,老范安心的抿了一口茶。

  街面上,某人滿臉疑惑。

  “不對呀,他眼里明明有光。”

  “爺,您等等!您等等!”

  賀曌腳步猛地一頓,心中暗喜的同時,面上不動聲色地轉身。

  “咋了?莫非老先生后悔了。”

  “瞧您說的,我們家先生,怎么會為了區區針囊失去信義。我來只是想告訴您一聲,范先生欲要收您為徒。”

  聞言,他陷入沉默。總得表現一下思索,不可能直接一口氣答應下來,否則前面的鋪墊不全浪費了?

  “您還考慮啥!我們家范先生,可是四春城的醫道名家。玉芝堂可是他自己的,膝下僅有一個跟您年歲相仿的女兒。

  另外,還是城內三大幫之一,藥幫的座上賓。僥是其幫主,對待我們家先生,亦要以晚輩自居。總而言之,拜師不虧!”

  “行吧,不過得等我醫好了病人再談。”

  話音落下,于小伙計驚愕的眼神兒中,快步離去。

  說白了,欲擒故縱。

  你不是急切的想要收我為徒嗎?

  老子偏不!

  如此一來,范先生定然心心念念,對其重視程度,會再次提升。

  可憐的老人家,一輩子治病救人,慘遭異界來客pua。

  伙計望著漸行漸遠的背景,迅速在心里面組織好語言。

  返回玉芝堂,老先生望著孤身回來的人,急忙問道。

  “莫非人沒有追到?”

  “追到了。”

  “啥?人咋沒帶回來!”

  對此,伙計笑著道。

  “先恭喜先生,我跟他說了您的身份。誰承想他非但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反倒是說要去醫治病患。”

  “好好好!!”

  范先生連到了三聲好,換成旁人得知其身份,怕是早把病人忘在腦后。

  想不到,此子依舊以治病為先,萬一錯過了拜自己為師。不夸張的說,跟錯過了改變命運的機會,沒有區別。

  其實吧,姓賀的通過之前二人的打賭,大概摸索出了被pua對象的性格。他以患者為先,迅速建立起了一個高大上的形象。

  令老人,滿意的簡直不能再滿意。

  為了治病救人,肯花二十五兩購買針囊,可謂視錢財如糞土。為了治病救人,肯放棄一次改變人生的機會,可謂醫者仁心。

  踏實、肯干、人品好,集齊三項優點,佳徒啊!

  “去,給我打聽打聽此人生平。”范先生有些急不可耐,干脆先讓人搜羅一下,自家徒弟平日里的表現。

  沒錯,打今兒起,認下傳人了!

  只要對方不是混賬,說啥都得收下來。

  小伙計點點頭,暗道我只能幫您到這兒了。為了報答對方醫治好自己腰腿疼痛的毛病,他算是絞盡了腦汁。

  另一邊,著名狠人哼著小曲返回青山村,一路直奔糧鋪。

  “呦呵,上回買的九百多斤粟米吃完了?要是全天下人,全部如你一樣能吃,糧商們怕是要賺翻了。”

  張四坐在柜臺里面,笑呵呵地說道。

  “哼,怕就怕糧食不夠,餓殍遍地。”

  開個玩笑,至于如此嚴肅么。

  “來干啥?”

  “你怎知我不是買糧的。”

  老張聞言一笑,回道。

  “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樣的屎。”

  “求您幫一個忙。”

  賀曌一邊說著話,一邊掏出了針囊,擺在柜臺上攤開。

  張四看著密密麻麻的針,腦袋那叫一個暈。

  “不是,你......”

  話未說完,被人抬斷。

  “日后,若是有人問你,我給你治病。你必須咬死了,是咱們早就說好的。”言罷,從中一把抽出數量不少的毫針。

  不等老張開口,他雙手揮舞,于空中留下殘影。

  一臉懵逼的掌柜,臉上一疼,發現他手中的針,全不見了。

  “針呢?”

  “你臉上。”

  “啊——”

  對此,他只好按住張老四,寬慰道。

  “放心,我不會草菅人命,那是要吃官司的。你是不是時常頭疼?看病吃藥,只能稍微緩解,無法根除?”

  雖然頭一句挺嚇人,可后面的話,一字不差。

  “你咋知道?”

  “我學過醫!”

  不是,打哪兒學的啊。

  老賀家還有這種能耐?

  “甭管我跟哪兒學的,我能根治你的頭痛就行。老老實實坐著,等一個時辰以后,頭疼自然祛除。”

  扎都扎了,還能咋辦?

  張四只能按捺心中疑惑,跟個乖寶寶一樣,坐在柜臺后面,一動不動。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當事人可能沒啥感覺,始作俑者倒是有了收獲。

  請問是否儲存10點熟練度(小成)?

是/否  ‘是。’

  于心中儲存熟練度時,抬手把老張臉上的毫針,全部拔了出來,一一收回針囊。

  ‘醫治頭疼頑疾,比醫治腰腿疼痛的小毛病,給的更多啊。’

  請問是否儲存10點熟練度(熟練)?

是/否  ‘是。’

  熟練度:906(粗通)、32(粗通)、15(小成)

  他解決了后顧之憂,順便刷了熟練度。張老四從此不再受到頭疼困擾,天天吃藥緩解。范先生收了個眼中的佳徒,日后的玉芝堂有了繼承人。

  三贏呀!

  “走了。”

  姓賀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老張表情依然懵逼,至今沒有緩過來。

  對方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只是為了給自己醫治頭疼?

  “不不不,賀小子一定有陰謀。”

  思索半天,掌柜恍然大悟。

  “他看中我姑娘了!”

  好嗎,虧得某人不在,否則非得啐其一臉唾沫星子。

  你們家姑娘三百多斤,老子實在是無福消受。

  “不行,絕對不能讓我姑娘跟他發生任何關系。如若不然,我們全家非得要飯去不可。”打定主意,等糧鋪關門回家跟閨女好好談一談,成親可不能光看臉。

  另一頭,有關于賀曌的生平,擺在了范先生的面前。

  “天生飯量驚人,之前一直吃不飽,整天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就是走在填飽肚子的路上。父親死后,借了一筆印子錢,買了口棺材下葬。

  倒是個孝順孩子,可惜有些糊涂。印子錢能借嗎?借了,賣兒賣女都還不完。最近一段時日,好像變得富裕起來,疑似采到了珍惜藥材。”

  換成別人借印子錢,老范少不得要罵幾句。

  可到了預定徒弟身上,直接說成孝順。

  “出了四春城,直奔青山村糧鋪。掌柜張老四,患有嚴重的頭疼頑疾,只能吃藥緩解。單單對待曾經給他一頓飽飯的人,居然舍得花二十五兩銀子買針囊。

  不錯,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想不到啊,老夫竟于不惑之年得遇品性甚優的佳徒。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

  他起身從柜臺中走出,沖著堂前的伙計招手。

  “爺,您吩咐。”

  “去,上等的水晶米買三百斤,二十斤烈酒,雞鴨魚肉照著買。對了,賬房上再支一百...不不不,五百兩銀票!然后,裝上馬車,隨我走一趟青山村。”

  “是。”

  伙計領命走了,范先生站在原地,眼中閃爍著精光。

  賀曌到家不久,便拿起了《張氏醫術》翻看。

  他一點不急,自己上門拜師,哪里有師父親自登門收徒來的更加重要?

  人嘛,有時候得端起來,但千萬要注意火候,不能玩砸了。

  約莫半個時辰,院子內傳來人聲。

  放下手中醫術,起身推門看去。

  只見院門口,停著一輛馬車,范先生被仆人從車上扶了下來。

  緊接著,裝著米的糧袋,溢散香氣的食盒,兩壇酒氣濃烈的烈酒,一一從另外一輛馬車上搬了下來。

  “小賀,快來快來。”

  老范沖著他揮手,示意上前交談。

  “范先生,您......”

  不等他把話說完,對方抬斷,接茬道。

  “小賀,老夫欲要收你為徒,如何?這些玩意兒,當你我師徒的見面禮。當然,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會勉強。東西,該給你的依然給你,我是不會收回去的。”

  賀曌聞言,面上露出猶豫之色,眼睛瞥過糧食和食盒,又舔了舔嘴唇,一副嘴饞的模樣。

  “行吧,您請。”

  好半天,才終于點了點頭。

  “哈哈哈。”

  范先生邁著大步,走進了茅草屋,雙眼一掃,不著痕跡點頭。

  不錯,草屋雖然破舊,但收拾的干凈,可以說一塵不染。

  “我們家比較窮,唯一的三條腿桌子,前段日子徹底碎了委,屈您了。”

  “無妨,無妨。”

  話音落下,大手一揮,仆人們端著各色菜肴,半蹲在地上。

  “今日你我二人,不醉不歸。”

  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倒酒。

  一老一少,互相聊天喝酒。

  酒至微醺,狠人曌目露醉意,說話的舌頭都大了。

  “小賀,這是錢莊的五百兩銀票。只要你拜我為師,全是你的!”

  “多多多...多少?”

  “五百兩。”

  范先生瞇著眼睛,臉上帶著笑意道。

  “五百兩......”

  沉默半晌,他眼中閃過掙扎之色,搖了搖頭。

  “不行,我若是收了,那我成什么了?不能收,不能收。”

  “該收,必須得收。像你一般優秀的徒弟,打著燈籠都未必能找得到。不收錢,我寧可不認你。”

  “好!”

  他一口應下,伸手接過銀票。

  “嗯?”

  老范先前高興的心情,頓時涼了半截。

  佳徒,貌似沒闖過最后的考驗啊。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賀曌拜了一拜,而后拿著五百兩銀票向前遞去。

  “師父,徒弟孝敬您的。”

  “哈哈哈哈!!”

  范先生看著剛剛被人拿走的銀票,此時此刻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忍不住仰天大笑。

  有急智,且受得住底線,不被金錢誘惑。

  姥姥的,老天爺待我范鐘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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