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八萬兩,希望防止我被人懸賞刺殺。”賀曌把手里剩下的銀票,緩緩向前推去。顯然,從始至終沒指望,自己的身份不被人察覺。
想想吧,一個能花錢情動入臟高手的組織,他這點小技巧,能瞞的過人家?唬得住,豈不是白在四春城混了數十年!
“呵呵,你的話,老夫聽不明白。”老人典型的揣著明白裝湖涂,哪怕知曉坐在對面的人是誰,卻不能承認。
“甭褶了,要不然我會懷疑,你們之前給我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頓了頓,繼續引誘道。“何況,咱們是做生意。我留下八萬兩,只是單純的不希望受到你們派出的人刺殺罷了。”
既然你們什么買賣都敢干,憑什么防止我被人暗殺的生意不接?
“有道理,但是你也不用太擔心,誰會閑著沒事殺你呢?”
見到對方松口,他急忙趁熱打鐵。
“有錢你不賺?”
“賺!”
一句話,讓一個老頭扭轉態度。
“八萬兩,再加兩萬兩,足夠請一位入臟高手嘍。”
“啪!”
姓賀的聞言,二話不說從袖子里面,抽出二十張面值一千兩的銀票,狠狠拍在桌子上。
“十萬兩!”
“甲等,不可刺殺級別。一旦有目標接觸受保護者信息,若同是甲等身份,則給予嚴厲警告,并派遣高手保護。身份等級低于受保護者,派遣高手率先清除對方。”
老頭一句話,讓人多花了兩萬兩。
另外,你們鬼樓真tm會做生意!
合著古代就開始vip、vvip制度了唄?
“我能多問一句,四春城有多少個甲等么。”
“可以,共計十三位。哦,對了。算上你,一共十四人。怎么,老夫咋覺得,你小子好像認為有點少?”
對于老人的詢問,他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家伙,輪到老頭沉默了。
“你是不是對十萬兩白銀,有什么誤解?你以為誰都能輕而易舉的拿出十萬兩銀子,存在鬼樓里面保護自己嗎?
拿的出來的一般是商人,可他們用來錢生錢,做生意不好嘛。何況,每個行業自有默認的潛規則。
今日,你為了生意場上的事兒,找人暗殺競爭對手。是覺得對手家里面,沒有足以匹敵你的錢財么?
其次,便是各個坐地戶。他們不僅有錢,身邊的高手同樣不少。家族里面沒有鎮得住場面的人,如何掙得偌大家業!
剩下的人里面,不是拿不出來,便是不至于。甲等受保護人,稀缺實屬正常。一般是乙、丙兩等,不僅花的錢少,還很合適各自當前的身份。”
或許是成為了甲等客戶,老人的話逐漸變多,貼心的解釋了一番。
老東西,變著花樣說我來錢快唄!
咋地,咬我啊?
一老一少,離開三樓。
今夜得知師父受到藥幫嚴密保護,心里面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
安心練功,倘若藥幫抵擋不住寧王大勢,他便帶著師父一家逃走。
先找個僻靜的地方躲幾年,等天下安定下來,再冒頭不遲。
退一萬步說,食月國當今皇帝兵敗,一個南征北戰的寧王,至于為難一個小小的醫師?
醫道名家的名頭固然響亮,可在王侯將相眼里,又能有多大呢!
萬一寧王失敗,范鐘就更沒有危險了。
本來,咱們就是一伙的!
當然,賀曌的心里覺得,現任皇帝夠嗆。
白蓮社、香軍兩支亂兵,無法第一時間解決,又被人接二連三攻下南方糧倉,可見朝廷的軍隊孱弱到了何等地步。
寧王修生養息,攢下厚厚家底,外加常年作戰,兵強馬壯。
想輸也難!
而且,人家在北方的聲望不低。
但凡是北方城池,百姓無不感恩,歷代寧王建立起屏障,為他們抵擋草原十三氏族的威脅。
再加上,連滅了六個氏族,暗地里甚至有人稱呼其為北帝!
嗯...沒有中神通。
“牛哇,連著五代子孫沒長歪,初代寧王為啥不是皇帝呢?”
很簡單,立嫡不立庶,立長不立幼。
嫡長子沒有犯下滔天大錯,太子始終是太子。任憑其它親王如何賢德,朝廷上的世家大族,亦不會支持。
他們既是制度的制定者,又是制度的既得利益者。
除非想要兵變,靠著從龍之功更上一層樓。
可惜,那樣的賭徒終歸是少數。
真牛啤的世家,當然會擁護太子,反正對方登基,人家的地位依舊不低。從龍之功,還能讓他們當皇帝咋地?
悄無聲息的回到玉芝堂,迫不及待的開始翻看《散手四式》和《五毒功》。
“呼——”
花費半個時辰,從頭到尾逐字研讀一遍。
“《碎金手》、《化極手》!”
碎金,練成之后,刀槍劍棍,輕輕一碰便能崩裂。雙手更是宛如金鐵鑄造,任何神兵利器的攻擊,俱能視若無物。
最后一門化極,處于撰寫者理論上。
創造之人提出了設想,假如能修煉火蠻氏族的《去污法》,令氣充滿炙熱。輔助其猜想的藥方,一旦功成的話。出手時,洶洶火氣,可使萬物化作飛灰。
最近是不是太走運了?
不行,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假如天降隕石把他給砸死,可太冤枉了。
福禍相依嘛,謹慎些總沒錯。
“《碎金手》配方不算太離譜,需要將一塊火石放置浴桶中。以龐大火氣,把藥液全部煉入人體,順便從上到下,使肉身重新鍛造一遍。”
“火石?”
他隨手從床榻下面,把鬼樓老人的贈品拿了出來。
一塊拳頭大小,通體赤色無比的石頭,映入眼簾。
拿在手中,散發陣陣炙熱氣息。
沉默半晌,他仰頭看著天窗外的星空。
“莫非鬼樓是我的福地?”
當然,更靠譜的猜測是,撰寫者說不定是草原上的人。
否則如何解釋,《散手四式》的原本,會在烏魯氏族小王子的手里面?
余下的《五毒功》,除了武功招式外,附帶一門催化器官的法門。配合藥浴,可于體內誕生一專門用來儲存毒素的器官。
他現在特別想見一見藥王門的祖師,到底是什么腦袋瓜子,能讓對方想著,多出一個人體器官來。
“睡覺,睡覺。”
待到天明,吩咐人收集藥浴所需。
轉眼,天光放亮。
賀曌快站成一尊“望夫石”了,每天周而復始的打卡。
“六子!”
見到熟人,他張口喊住。
“小先生,您說。”
小伙計聞言,馬上上前聽后吩咐。
“找百十來只五毒,我今晚要用,必須生龍活虎,病懨懨的不要。”話音落下,抽出一張銀票,放在對方手中。
“好嘞!”
劉六聞言,立即轉身離開玉芝堂。
身為藥堂的人,哪里不知道五毒何處售賣?
“坐堂問診。”
他轉身進入大唐,開始新一天的收割熟練度。
雖然范鐘不見了很長時間,但是伙計們沒有散掉“軍心”。
無他,誰叫人家徒弟坐鎮呢!
古代的師徒父子,不是口頭隨便說說。
玉芝堂真正的主人消失,那么大家會下意識地,遵從著名狠人的吩咐行事。
哪怕姓賀的,現在住進空無一人的范宅,亦絕對不會有人說閑話。
假如...假如老范永遠不回來,那么其相關產業,從名義上全部屬于徒弟,接手不會引起任何波瀾。
自然,該發的例錢不能少。
“小先生,黃蓮不夠用了,需要囤一批嗎?”
“以往一次囤多少?”
“兩千斤吧。”
“先囤一個月的量。”
今天不僅需要治病,還得應付玉芝堂的運轉。
發錢、進貨、檢查質量、篩選炮制等等。
一言堂!
對于將會打仗的局勢,他沒趁機囤積大量藥材。
一旦打起來,庫房里的藥材,指不定是誰的呢!
要不是兌換大批銀子太顯眼,外加他一個人拿不了那么多,信不信分分鐘把銀票全部兌出來?
固然,北方的錢莊,多數跟寧王有牽連,可依舊有點害怕。
也是為何,鬼樓如此豪爽的原因之一。
一天的時間,一閃而逝。
暫時不指望,提供的小成、大成熟練度了。
“呼!”
長長吐了一口濁氣,整個人方才舒緩了不少。
今天,不僅要看病,還要兼顧藥堂的運轉,可把他給累壞了。
連晚飯都顧不得吃,照著《碎金手》的方子,放大藥材數量,直接倒進浴桶里。
沒有師父,只能自食其力。
“噗通!”
火石丟入里頭,脫光衣服扎了進去。
“嘶——”
萬萬沒想到,火石配合藥方,倒是不咋疼。
唯一讓人痛苦的是,整個人恍如置身于炙熱巖漿中。
若不是他沒有融化,只是皮膚、肌肉、骨骼傳來的信號,真以為一不小心,掉進火山口了呢!
待到火紅色的藥液,轉變為白色殘渣。
他站起身來,露出的皮膚上,一片驚人的赤紅色。
視線內左上角,連著彈出三條信息提示。
“呼——”
擦了擦身子,處理藥液殘渣,清理干凈浴桶,著手配制藥王門藥浴。
方子中,多數藥材用來緩解毒素入侵,或是中和毒性。
當他把一桶五毒倒入浴桶,一一喂入藥材,兌入滾燙熱水時,眼睜睜看著蜈蚣、壁虎、毒蛇、蝎子、蟾蜍五者,隨著水浪翻滾,搖頭擺尾時,心里別提多惡心了。
小時候,最怕這些玩意兒,尤其是腿多的。
“大爺的,為了變強,我忍!”
話音落下,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附骨之疽》、《迷離蕈》、《惡潭》、《見血封喉》等劇毒。
按照《五毒功》和配方上所寫,藥浴時需要倒入,自身能承受的毒。
驟時,一套沐浴下來,功成之后,誕生外勁時,自然而然會帶有毒素。與敵人交手,不知不覺間會讓對方身中劇毒。
而所需倒入的毒,一般人撐死了能承受兩種不太勐烈的毒。
一些年輕弟子,為了所修煉出來的外勁更加強大,不知死活的用一些劇毒沐浴。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大多數情況下會當場嗝屁。
有一說一,對于倒多少毒,他個人是有些猶豫的。
不過一想到,一旦沐浴完畢,外勁的毒素會定型,一咬牙、一跺腳。
干了!
“噸噸噸”
五六種劇毒倒入其中,浴桶內本就妖艷的藥液顏色,瞬間變得更為危險。
深紫色,散發著一股股刺鼻的藥味。
聞之,簡直攝人心魄。
“噗通!”
下一秒,他一頭扎了進去。
而后,全力運轉《五毒法》,一方面防止自己因中毒暴斃身亡,一方面全力煉化毒素進入身體,同時催生毒囊器官。
“嘶!
劇痛、惡心、呼吸困難、心臟麻痹等癥狀,一口氣全部涌上心頭。
險些一個不穩,散去《五毒法》的法門。
唯有咬牙硬挺,倘若堅持不住的話,嗝屁升天!
明天玉芝堂,上下全體吃席。
一刻鐘,過得很慢很慢。
所謂的度日如年,不如改成度秒如年。
各種負面buff從起初的徐徐圖之,漸漸變為正面勐攻,再接著衰竭。
“呼呼呼......”
他直起身子,慘白色的藥液上,漂浮著五毒的尸身。
剛開始,這幫“小可愛”對其進行撕咬。
往后,全掛了。
無他,賀曌倒入的毒液,實在太tm毒了。
哪怕五毒本身是毒物,加之緩解毒素的藥材,亦沒能頂住。
他的體內,的確多出了個玩意兒。可能是沒徹底成型的緣故,到底多出了個啥,長在哪兒里,不清楚。
“九天。”
“等會兒,貌似沒有人規定,一天只能藥浴一種配方一次吧?”
旋即,他放棄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沒別的,往外邁腿的時候,身體傳來陣陣虛弱,一種無力感遍布全身,像是元氣大傷。
“《五毒體》!”
誠然,藥王門的藥浴能令人的勁力,兼備霸道無匹、陰損毒辣兩大特點。
可,對身體的損傷,終歸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