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分別代表著精氣神的三花,直徑各自約莫有兩米出頭。由虛幻朦朧的狀態,轉變為實質。三花散發出一陣陣誘人香氣,而后似是凋零一般,一片片花瓣垂落。
待到花瓣觸碰肉身時,頃刻間化作一縷縷金液,順著毛孔、七竅鉆入。
一股股液體涌入,熱流布滿渾身經脈。
身軀溫度勐然提高,仿佛成為一座火爐。
金液沸騰中,包裹住刻滿玄奧紋路的實丹。
不知過去多久,一顆金燦燦的丹丸,映現體內。
“呼——”
賀曌睜開雙眼,仔細感受著肉身變化,不算大,聊勝于無吧。
“頂級的身體,配合頂級的精氣神三花,二者疊加后,便是頂級的金丹。”
并且,他發現金丹境的奧秘。
返老還童!
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身體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而是突然從腦子里蹦出來的消息。
甭管多大的年級,一旦進階金丹境,必然會返老還童,重新煥發出生機。
與此同時,增加五百年的壽數。
相比返老還童五百年壽命,一些其它方面的增強,簡直不值一提,可有可無。
對此,他直呼虧本,自己才十七歲而已,返老還童了個寂寞。
算一算,一般情況下,天賦異稟之人,百歲結丹。
此外,另需花費五十年至一百年,歷經實丹、金丹。
里外里,少活一百五十年!
“唉——”
嘆了一口氣,虧本倒不算啥,真正難得還在后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金丹境的異人已經觸碰到煉煞極限。如果想要繼續增長自身修為,四個字——難如登天。
“怪不得一群人,全部卡在服丹境。雖然不清楚煉煞界其余人,到底是如何晉級金丹的。可應該跟我的金液還丹,大差不差。”
精氣神三花沒了,全部用來蛻變實丹。當然,并不是說精氣神沒有,指的是實質化的三花。精氣神三寶依然存在,只不過全被裹進金丹中。
除技藝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增進的地方。
煞氣?
到達一定程度,無法煉煞呀。
如一只木桶,水滿之后再往里面倒,肯定會溢出,無法留存。
肉身?
拜托,服丹境歷經三次虛、實、金轉換,身軀早就進階頂層。不是天生異于常人者,想要變得更強,無疑是癡人說夢。
剩下的,無非是繪符、煉丹、煉器、陣法等等技藝。從各個方面彌補短板,令自己變得全面,弱點的減少,等于變相增強己身。
怪不得便宜師父多才多藝,合著全是被現實逼出來的!
不找點事兒干,打發一下時間,怕是會被走到盡頭的道路逼瘋。
一個個金丹高手們,自知修為今生再無寸進,心情又該是何等復雜。
心理稍微脆弱一點的,估計得提刀報復煉煞界。
“唉!”
龍首坊主這么些年,是不是一直在擺爛,要不然為啥實力跟個弱雞似得。
劉勇:“你禮貌嗎?”
擺不擺爛不清楚,但魏山跟手持道器的老劉做過一場,頂多打個平手。否則的話,任何一方有機會滅掉對方,平安坊和龍首坊,其中之一肯定要消失。
可惜,師父把人家大兒子給禍禍了,當徒弟的又把小兒子和當爹的,給一塊禍禍了。
活脫脫兩個煞星,遇見他們師徒,算劉家倒了八輩子血霉,祖墳冒黑煙!
“鏘!”
賀曌拿起啖血刀,白女票的道器不要白不要。
“先試一試煞氣灌注?”
他并沒有烙印道器的經驗,只能嘗試著使用,以前法器、寶器的經驗。
不一會兒,事實證明經驗沒用。
當手掌攥住刀柄,向里面源源不斷灌注煞氣的時候,啖血刀跟個無底洞一樣。僥是他擁有“藍BUFF”傍身,照樣沒有滿足道器。
反倒是短時間內,傾瀉堪稱海量的煞氣,令身體有點虛弱感。
“咋辦呢......”
莫非需要精氣神烙印?
這玩意兒貌似是活的,打下屬于自己的精氣神,大概率能夠降服。
想及此處,他非常干脆的雙手掐印,按照曾經煉器的經驗,自金丹中牽引精氣神,一一烙印在白色的刀身上。
“嗡——”
一陣恍忽,周圍的天地頓時風云大變。
從地下礦脈核心區域,轉移至一處奇奇怪怪,滿是四通八達的洞口,且一片血紅的不祥之地。
“嗯?”
心有所感一樣,他下意識抬頭望天。
只見洞頂,倒掛著一只血色的蝙蝠。
血蝠身軀之上,一道道宛如鐵索的奧秘字符,牢牢束縛著它。
一人一蝠對視,血蝠立即發出聲音。
“擊碎?重新組合,形成新的鎖鏈?”
顯然他并不懂蝠語,可聲響傳入耳中,偏偏能夠理解。
若是想要得到啖血刀,首先要解開其身上屬于龍首坊主的束縛。然后,以精氣神重新鍛造出鎖鏈,再次束縛蝠身。
之后,道器徹底變成他的形狀。
“呵呵。”
一只煞獸說的話,誰信?
先撤掉龍首坊主的烙印,不可能。他賀某人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雙手掐著手印,調動精氣神三寶,搜索腦中登峰造極《煉器術》的各種器紋組合。
“卡卡卡卡卡卡......”
一塊塊由玄奧器紋組合成的鎖鏈,將血蝠從頭到腳牢牢困住。
緊接著,瘋狂收縮。
一聲聲痛嚎響起,接著便是崩斷聲傳出。
前者是血蝠承受不住疼痛發出的慘叫,后者則是龍首坊主留下的枷鎖,抵擋不住他全力以赴形成的新枷鎖,寸寸崩裂聲。
“現在,你是我的了!”
如果要是換一個場景,說不定是啥霸道總裁劇情。
可惜,這只是一個強買強賣的惡霸,霸凌一柄道器罷了。
最重要的是,還TM是白女票。
真正意義上,把不給錢就不算女票,做到極致。
“嗡——”
天旋地轉間,他從血色洞窟中,返回地下礦脈核心區域。
“剛才那是什么,精神上的交流?所以,啖血刀到底是活著的,還是僅留有本能存在?”
算嘍,不想了,頭有點疼。
他舉起啖血刀,左手撫摸刀身。
下一刻,刀上凸起的血管全部隱沒,同時傳遞回來一道恐懼的情緒。
好吧,恐懼總比二五仔強。
賀曌轉而望向始終昏厥的煞獸,之前使出渾身解數,愣是沒得到血液。
現如今,道器在手,今兒不榨干它體內最后一滴血,豈不是對不起死翹翹的龍首坊主。
起身走至煞獸身前,抄起啖血刀對準其柔軟的腹部劃下。
“噗嗤——”
啖血刀雖然沒有得到鮮血補充,但依舊保留下鋒利特性。
大開膛后,預想中血流如注的畫面,并未出現。
令人詫異的是,煞獸腹內五臟俱全,可沒有一滴流動的鮮血。
器官俱是保持著詭異的活性,甚至能看見干巴巴的心臟,正一下下跳動著。
沉默半餉,正猶豫要不要徹底把煞獸給剝皮拆骨,不放過身體任何一寸地方時,手中的啖血刀發出叫聲。
宛如白骨一般蒼白的刀身上,類似血管的東西全部暴起,瘋狂插入煞獸肉身。奇異的一幕出現,只見血管鼓動,眼前的五臟六腑,迅速衰老下去,變得毫無生機。
“嗯?”
一根粗大的血管掉頭,左右搖擺似乎示意著什么。
“瓶子?”
血管上下晃動,像是點頭一樣。
打開乾坤袋,從中取出一白玉瓶。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藍色的液體,從血管中滴落。
那一刻,他心中升起渴望,恨不得攥住啖血刀的血管,一口咬住,拼命汲取。
好在狠人曌的意志力比較堅定,沒有干出如此丟人的事。
待到小小的白玉瓶,裝了一半后,血管便不再滴下藍色液體。
“沒有了?”
血管上下搖晃,亦如之前的點頭。
“砰!”
一拳砸在刀身上,掌中浮現雷霆。
“少忽悠我,吃多少給我吐多少,否則一天十二個時辰噼你。”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一番威逼下,啖血刀很從心的繼續滴。
合著你TM還真有?
他不過是想嚇唬一下,抱著有棗沒棗打三桿子的態度。
結果,萬萬沒想到,真私藏了不少。
可以確定,啖血刀是活的,竟然還會貪污。
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人與刀之間能不能有信任?
白玉瓶裝滿大半,血管癱軟下去,一副我真沒有啦,一滴也沒有啦的模樣。
“我不信!不滴,我立馬噼你。”
“轟隆隆......”
掌中雷霆大盛,隨時可能噴涌。
看似無力的血管,仿佛打了雞血一樣,騰地一聲重新恢復活力。
“滴答滴答...滴答......”
啖血刀你渾身都是心眼子是不是?
片刻,玉瓶裝滿。
“啪嗒!”
血管軟趴趴耷拉下來,任憑賀曌怎么擺弄,愣是硬不起來。
能夠確定,它真的一滴也沒有嘍,已經慘遭榨干。
小心翼翼封住瓶口,裝入乾坤袋中,轉頭望向煞獸的尸體。
思考片刻,他決定廢物利用。
以天地烘爐大陣,將其煉成一顆補丹。
區區服丹境,都能大補。
一只血液能助煉煞士,突破境界的煞獸尸體,又該是何等的大補之藥?
有一說一,大虎撞見著名狠人,真是一輩子最慘的遭遇。
他當真是做到,一根毛都不放過的地步。
“轟——”
在把晶煞重新掰下來,裝入乾坤袋中,退出天地烘爐大陣籠罩的范圍,立即雙手掐印,催動陣法。
地火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天火經過礦洞通道滲入,二者合力焚燒著煞獸尸身。
顯然,大虎的尸體要比一眾坊主們強出許多倍。
一時半會兒,硬是無法煉制成丹。
對此,他倒是無所謂,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有啥可著急的。
熊熊烈焰彌漫,一條條火蛇舞動。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獨屬于血肉的焦湖味兒從中飄出。
“轟——”
焰火明滅不定,最終爆出巨響,盡皆歸于無。
陣法中心,一顆荔枝大小,如同白玉一般的丹丸,靜靜擺在地上。
他快步上前,一把抄起捏在手里。
隱約散發著白光的丹藥,上面刻畫著大虎的簡筆頭像。
“好香的味道。”
一股藥香味,從中飄蕩而出。聞一聞,整個人精神百倍。
“咕冬——”
沒有猶豫,直接一口吞下。
“轟——”
一股炙熱氣流,直沖大腦。
咋說呢,舒服、很舒服。
如登極樂一般,令人飄飄欲仙。
仿佛腳下一蹬,便能飛天成仙。
皮膚、血肉、經脈、竅穴、骨骼,總之肉身上每一個地方,盡皆發生蛻變。
“三分!”
服下煞獸煉制成的大補丹,居然令他的肉身比以前,強上三分有余。
千萬不要覺得少,三分夠干啥的!
實則不然,他如今的肉身,可以說是極限中的極限,基本上無法從現有的條件中,繼續提升下去。
所以一顆補丹三分增長,絕對是天大的造化。
本就強悍無匹,能夠壓制煞獸的肉身,再次變強是一種什么概念?
“如果能找到劉家人,得到他們帶走的那具煞獸尸身,煉制出來的大補丹,會不會比大虎的更好。”
《控衛在此》
從龍首坊主化身血蝠來看,應該比大虎強。
畢竟,二者體型不可同日而語。
老虎大小的尸身,煉制而成的補丹,強化肉身三分。
遮天蔽月的血蝠,煉制成功的補丹,又能強化多少?
想及此處,他雙眼精光閃爍。
舉起右手攥著的啖血刀,剛要開口詢問。
金鎖陣的純白墻壁,發生巨大震動。
“嗯?”
他瞇著眼睛,歪頭望去。
外面,十幾位坊主,正使出各自看家本領,攻擊純白墻壁。
他們前往坊主府,打算想要以追蹤之術,尋找劉家等人的蹤跡。
結果,不如人意。
于是,原路返回,進入礦脈。
接下來遇見白壁阻擋,誤以為里面的人正在分贓。
而后,腦袋一熱,打算出手攻破。
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
“啖血刀,你能找到自己的肉身吧?”
蒼白的刀身上,血管隱約扭曲成一個問號。
“我這個人一向是有功賞有過罰,先前你助我得到煞獸之血。身為主人的我,獎勵你一點品質比較高的血,如何?”
話音落下,解除金鎖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