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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賀曌“關門,放我手下紅白大將。”】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賀曌悠哉悠哉的坐在船上,手里面還拿著魚竿,有一下沒一下的釣著。左腳邊擺著一魚簍,簍里有三尾肥美的海魚。

  右手旁,則是一不咋大的烤架。架子上,放著幾條烤熟的魚,散發著鮮香,一個勁兒往鼻孔里鉆。又有一壺黃酒,自打開的蓋子向里看去,已下去一半有余。

  真是難為小船,狹小的船頭上,竟然一口氣塞了一大堆東西。在不屬于它的年紀下,承受著許多不該有的壓力。

  “已有半個時辰,不知它們之間究竟有沒有分出勝負。穩妥一點,再釣半個時辰吧。”話音落下,右手一提,從海中拽出一尾大魚。

  空閑的左手,嫻熟地去掉魚鱗、內臟,并迅速刷好秘制醬料放置烤架。而后,拿起一條烤熟的海魚,三兩口入腹,端起一杯黃酒,飲盡。

  “舒坦。”

  雖然有《辟谷術》傍身,每日無需攝入食物營養。但,口腹之欲,哪里有那么容易擺脫,尤其是無所事事,搞一搞海炊,挺有意思的。

  從幽界遁出時,外界與里面荒蕪漆黑的大地不同,乃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蔚藍色大海。再次證明,幽界的確不是靈界。

  畢竟,靈界是一比一復刻,跟現實世界嚴絲合縫,無有毫厘差距。

  他不能繼續往前走,誰清楚多前進幾米,再次進入幽界的時候,是否會是原來的地界?萬一遠離紅白雙煞的話,豈不是沒有便宜可占?

  于是,只能自娛自樂,打發下無聊的時間。

  他倒是悠閑釣魚,享受愜意生活,里面的紅白雙煞,已經打冒煙啦。

  雙方素來是王不見王,而今“借助”某卑鄙之人的手,總算“如愿以償”。

  喪嫁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互相對立。

  然后不出意外的,展開生死大戰。

  半個時辰,于海釣、吃魚、飲酒中,轉眼而逝。

  不知是不是運氣有些非酋,喝光一壺黃酒后,別說小魚小蝦,僥是一根海帶都莫有。氣急敗壞的某人,直接把魚竿給撅折,并立下毒誓再不會玩物喪志。

  他要是再釣魚,宗門上下全部嘎嘣暴斃。

  青云宗全體師徒:“我謝謝你十八輩祖宗呀!”

  “希望它們已經決出勝負,最好是兩敗俱傷,讓我漁翁得利。”當然,語氣有些心虛,顯然他覺得孤家寡人的黑霧人,并不是完全體紅煞的對手。

  “早知道,把幡給它留下。如此一來,說不準真能奮力一搏。”

  嘆了一口氣,啟動《遁空術》,哧熘一聲消失船頭,進入幽界。

  “哎幼我去!”

  全副武裝且小心翼翼的他,進入幽界之后整個人頓時驚呆。

  無他,戰況相當慘烈。

  放眼望去,旗、鑼、扇、牌、傘全軍覆沒,僅有些許木屑、碎塊殘留,證明曾經的確有這些隊伍存在。

  八抬大轎頂蓋不翼而飛,轎子破破爛爛,四筆漏風。掛在周圍四角的喜燈,僅剩下一盞,燈光甚至不如以前明亮,如風中燭火,似乎隨時會熄滅。

  至于提燈、提藍、抬箱、打火把的,更是一個不見,渣都不剩。

  地上,借助朦朧的紅色燈光,依稀看見一渾身被黑霧包裹的人形物體,無力的攤在地面上,胸膛一起一伏,似是劇烈喘息。

  頂蓋慘遭戰斗掀飛的轎子里,一個穿著大紅色喜袍,身材婀娜多姿的無頭新娘,嬌滴滴的癱軟轎內。

  通過燈光映射地上的影子,明明能看見一顆完整的頭顱,看形狀應該是個美人。只能說不愧是詭事,完全不符合常理。

  當賀曌現身時,黑霧人赤紅如血的雙眸,死死盯著他,恨不得殺之后快。

  新娘?

  別看人家沒有腦袋,亦是有一對兇光,如刺骨寒芒般上下掃視,同樣恨不得剝其皮、食其肉、拆其骨、喝其血。

  換作旁人,讓幽界鼎鼎大名的紅白雙煞盯上,指不定嚇到打擺子。

  可惜,他不是個正常人。

  “別說你們兩個沒事的時候老子不怕,現在兩虎相爭下,兩敗俱傷我就更不怕嘍。”大大咧咧走到黑霧人身前,試探著踹兩腳,右腳如石沉大海,無有任何阻礙。

  “走你!”

  確定對方沒辦法反擊,或者陰他一手,單手粗暴從地里拽出棺材,倒扣著砸下。

  “咣當——”

  一腳踢出,碩大棺材凌空翻轉,轟的一聲落地擺正。

  里面,黑霧人閉上雙眼,顯然不想繼續看某個王八蛋羞辱它。

  另一邊,他單臂拖著棺材,走到仿佛一陣風便能吹散架的轎子前,一臉興奮地開口威脅道。

  “新娘子,你也不想你家夫君...咳咳,不好意思,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片看得多,有時候會不由自主的,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您是主動進去,還是我幫您一把?”

  但凡能弄死姓賀的,她能癱在轎子里,用看不見的腦袋,死死瞪著面前的人!

  “算嘍,好人做到底。”

  話音落下,一步上前進入轎子,雙手伸出把新娘摟住。

  當然,過程看似全無戒備,實則全神貫注,一旦有丁點不對勁兒,立即遁出幽界避難。

  事實證明,他想的有點多,紅白雙煞是真的拼到兩敗俱傷,無有絲毫抵抗之力。

  于是,上下其手中,走到棺材跟前。

  “噗通!”

  手臂向前一送,直接把人給扔里面。

  “咣當——”

  下一秒,單腳勾動地上倒著的棺材蓋,凌空飛起穩穩蓋上。

  “呼”

  至此,名滿幽界的紅白雙煞,俱是全部折在他手里面。

  “白煞兇勐啊,紅煞明明是滿狀態,居然被一個大殘給差點弄死。話說回來,新娘子的身材真好,還有溫度,所以她不算死人?

  也不對,生機全無,再加上沒有腦袋,更算不上活人。況且,渾身上下溢出的那股子邪氣,做不得假。

  算嘍,不必糾結她到底是死是活。話說回來,嫁娶隊伍僅剩下她活著,很難想象要是完全體白煞,會不會無傷弄死紅煞。”

  “白煞紅煞,我白煞。幽界最勐的,豈不是我賀某人?”

  老數學家了。

  第三天,中午時分。

  小型飛舟后面,馱著裝了紅白雙煞的棺材,一路上別說小詭小怪,哪怕是煞獸都沒碰見。

  畢竟,從棺材縫里面往外冒的邪氣,僥是始作俑者亦有些受不了。

  在船頭時刻盯著的賀曌,只感覺后背嗖嗖冒涼氣,似乎里頭的兩個玩意兒,會隨時鉆出來。

  “不是說幽界遍地是機緣嗎?我走了快三天,除了頭一天撈到點東西外,咋啥也沒有呢?”

  紅白雙煞:“”

  我們真就不算東西唄!

  將它們兩個一股腦塞進棺材,他仔仔細細清理一遍戰場,期望能找到點完整且有用的物品。

  結果,全部是四分五裂的碎渣,毛都沒撈到一根。

  不對,那一盞掛在即將散架花轎上的喜燈,算是收獲。

  “唉!”

  打起精神趕路,只剩下半天左右,便能抵達辛月國,進行大業。

  “轟隆隆——”

  一聲旱雷響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與此同時,閃電乍現,照亮半邊天。

  “嗯?”

  電光亮起的那一刻,他貌似看見漆黑的夜空中,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閃過。

  “關我屁事。”

  幽綠色的引路燈光,指引者小型飛舟前進。

  “噗——”

  “嗯!”

  曾的一聲,他站起身子,一臉戒備的盯著四周。

  船頭上掛著的引路燈,不知被什么玩意兒給一口氣吹滅。燈火一滅,當即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配合船尾放著的棺材,氣氛簡直不要太陰間。

  并且,黑暗中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聲,仿佛有個潛伏地下的東西,正一點點磨蹭著,向著他靠近。同時,冥冥中一股極其赤丨裸的惡意,注視著他。

  好像有數百雙眼睛,渴望的盯著其肉身。

  虧得他賀某人歷經數個副本,亦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吃過見過的人物,要不然準得抓瞎,手足無措的等死。

  下意識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喜燈,付出精氣神、氣血流失一半的代價,血紅色的燈火亮起,照亮周圍籠罩的黑暗。

  “嘶——”

  你大爺的,燈光一滅一亮,周遭的環境變嘍。

  先前,引路燈尚且未滅時,明明是一路坦途。而今,喜燈一亮,前方百步開外,竟然有一片偌大墳地呈現眼前。

  “剛才黑暗中,偷偷摸摸匍匐前進的,不會是這片墳地吧?”雙眼掃視,仔細數了數里面的墳頭,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一百個。

  不止如此,有幾個墳墓塌陷,露出空洞洞的大坑,不知里頭的“人”,去了哪里。

  饞我身子?

  想把我一塊給埋了?

  他檢查一遍戒指中的死人飯、冥紙,由于給送葬隊干宕機,趁機撿不少錢,一座墳頭一疊冥紙的話,尚且能做到。

  可是飯不夠,四碗不夠分呀。

  總不能指望,因為分贓不均,墳頭們自己打起來吧?

  “所以,我到底是先出去避避風頭,還是繞過去?”

  一百座墳頭,占地倒是不大。

  “暫避風頭。”

  不了解內情,沒必要死磕。

  再者說,身后的紅白大將,雙方經過一場激烈的戰斗,全部是大殘狀態。真要扔進去,讓墳地給反殺,反而助長人家能耐,豈不是要坐蠟。

  下一瞬,腳底抹油熘了。

  海面上,深藍色的大海,給他些許安慰。

  “釣魚釣魚!”

  不知是誰,說過再釣魚全宗門上下嘎嘣暴斃。

  一天時間過去,他伸了伸懶腰,丟掉魚竿提著燈籠,進入幽界。

  于燈光的照耀下,墳頭依舊停留在原地。

  陰魂不散是不是?

  “噗——”

  手里面的喜燈,里面燃燒的火燭,又滅了。

  他直接啟動《遁空術》,從幽界逃回現實世界。

  挑釁,絕對是挑釁!

  “以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從戒指中拿出第二盞自嫁娶紅煞得來的喜燈,放在船頭上,等他氣血、精氣神恢復完全,提著兩盞燈再去墳地。

  第二天、第三天,一閃而逝。

  當兩盞喜燈同時亮起的那一刻,他面色變得慘白慘白,誰要是失去一身血液,準得暴斃。幸虧身板結實,頂多有些虛弱感,稍微緩一緩,照樣能緩過來。

  “這次我看你咋吹!”

  吹滅一盞燈,還有另一盞燈,打你個滿臉桃花開。

  燈火照耀下,墳地依然停留。

  他仗著兩盞喜燈辟邪,圍繞著墳地走了一圈。

  最中央,乃是一座修建的跟堡壘一樣的大墳頭,其余的九十九座,全部是黃土掩埋。并且,排列分布,隱約中透露著一股玄奧。

  “不會又是鎮壓吧?借助九十九座黃墳,鎮壓中央的堡壘墓。”

  大爺的,管他呢。

  從儲物戒指中,掏出大量晶煞、材料,開始布置。

  他的目的很簡單,整個陣法把墳地困住。

  當然,不是主要目的,真正的用意是關門放狗,讓狗咬狗咬狗。

  得罪了他寬宏大量賀某人,想要全須全尾的離開,咋可能!

  “嗡——”

  不一會兒,幾面純白色的光壁升起,牢牢將墳地鎖住。

  至于為何不布置《九絕陣》、《天地熔爐大陣》,前者是封禁九煞,而幽界這群詭東西,跟煞氣不是一個體系。

  后者不必多說,先不談有沒有地火,估計陽火是不可能的。地火...瞅著夠嗆,誰清楚地下到底是啥玩意兒,萬一沒引來地火,整出個更勐的,真得傻眼。

  其實吧,他完全可以嘗試一下,在現實世界前進。然后,再選擇進入幽界,說不定能避開墳地。只是某人的脾氣一旦上來,不報復回去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現實世界,姓賀的摸著棺材。

  “休息四天,想必你們倆的傷勢,應該大差不差。”

  言罷,直接把紙龍撤掉。

  棺材震了震,可惜不是幽界,沒辦法揭棺而起。

  他扛著棺材,遁入漆黑幽界。

  之后,借助布置陣法時留下的后門,一把將其送進墳地。

  “轟——”

  一瞬間,棺材蓋飛起數百米高,可見紅白雙煞的戾氣,究竟有多深。

  黑霧人、新娘子出來,見到周圍盡是無有墓碑的墳頭,齊齊陷入沉默。

  “咯咯咯咯咯”

  翻譯過來就是——彼其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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