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下意識抬頭望天,只見兩個身體健碩如牛,頭戴黃帽的喇嘛,且二人各自手持一柄奇特的鐵棒。
此棒為長方形,看起來更像是長匣子,正常人大腿粗細,上下各有握把。左右兩側亦有金色的咒文,又系著彩色的布匹、寶石、瑪瑙,看起來比較獨特。
「不好,是巡視高原的格貴!」附身詭見此,面色立即大變。格貴又稱鐵棒喇嘛,又叫做糾察僧官、掌堂師。
在各大寺廟中相當于少林寺的武僧頭目,職責一般是負責保護寺廟和活佛,亦負責寺廟的紀律,乃是武力的象征。
如果有不遵守佛門戒律的僧人,他們一旦發現就會用手中的鐵棒懲戒,所以高原上的僧人看見他們無不色變。
而一位僧人想要成為人人敬畏的鐵棒喇嘛,唯有一個原則能打、能打、還是TMD能打!
先是在寺廟內部PK,這里的PK是真打,不留情面的那種。斷胳膊斷腿,甚至是失手之下打死人,也是常有發生的事情。
之后,寺廟和寺廟間的PK。把外面寺廟的喇嘛們,全部打到服氣,廟宇的長老們,自然而然會授予鐵棒喇嘛的職位。
須知,三百年前的高原,懂的都懂。不能說亂,只能說武德充沛,各大寺廟豢養成百上千的僧兵,不是啥奇怪事。
能于好手如云中脫穎而出,可想而知實力到底如何。
鐵棒喇嘛四個字,那真是一刀一槍,一條條人命堆積起來的名望。
試問,大乘佛一副重傷垂死的模樣,同一時間遇見兩個活著的兇狠人物,附身詭它能不變顏變色么。
兩位鐵棒喇嘛自空中現身,幾乎是一個晃神兒,便已經來到賀曌的身邊。
著名狠人一臉懵逼,他走南闖北見識廣,可問題是沒有系統學習過其它地區的語言呀。聽聞兩個拿著奇怪兵器的黃帽喇嘛詢問,眼神兒中透露出迷茫。
「聽不懂!」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比劃著手勢。
「施主,你怎么樣?不要緊吧?」
「嗯?你們兩個居然會說官話。」
狠人曌聽著標準無比的中原地區語言,臉上不由得充滿驚奇。
「哈哈哈,喇嘛喇嘛。若是不博學,怎么好意思被人稱呼為喇嘛。」頭一個拿高原語言問他如何的喇嘛,哈哈大笑道。其實吧,不奇怪。
畢竟,高原的統治者們,已經向中原地區俯首稱臣,雙方常年互有貿易。若是不學習雙方語言,咋進行交流,總不能全靠翻譯吧。
那樣子,如同雙方有一層無形透明,但又真實存在的薄膜。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橡膠,的確挺沒意思的,交流的不盡興。
另一邊,大乘佛等人絲毫沒有被無視的憤怒感。
尤其是附身詭,巴不得它們等人,徹底慘遭鐵棒喇嘛們的無視,最好一直看不見。
「真是邪惡的人啊!」
第二位拿中原語言詢問他的喇嘛,眼神兒如同雄鷹一樣銳利的盯著大乘佛團伙。
原因?
無他,誰叫賀曌那么凄慘呢。
渾身衣衫破破爛爛,沒有一處完好無損的地方。并且,沒看見周圍流著的血嘛。好家伙,出血量賊大,染紅一大片區域,要是沒不死之身,光出血量就足夠他死上好幾回嘍。
尤其是,只因上面纏著的鋼絲鋸,雖然喇嘛們不認識是啥玩意兒,但一看就知道應該是某種用來折磨人的刑具。
他們巡視高原的鐵棒喇嘛原則,就是遇見一個邪魔外道,鏟除一個邪魔外道。反正能在普通人面前,或者是其它寺廟僧人面前顯圣的機會,那 是一次都不放過。
當事人:「....」
換成以前,以某人的臉皮,肯定要掩面。
畢竟,光天化日露出只因,屬實不雅觀。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他早已把臉皮鍛煉出來,厚度不敢說堪比城墻,起碼得是一個珠穆朗瑪峰以北的地殼厚度。
多厚?
大約七十多公里吧。
「嗚嗚嗚....」
于是,這廝開始演上啦。
只見他掩面而泣,哭的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聽著落淚。凄厲的哀嚎聲,久久不絕于耳,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無盡的痛苦折磨。
哪怕是鐵石心腸、十惡不赦之人聽見,亦會忍不住生出同情。
「兩位大喇嘛,你們來得太及時了。但凡晚一點,我今日...今日...今日之后,恐怕_恐怕要承受_承受宮刑之苦。」
「噗——」大乘佛聞言,一個沒忍住,吐出一大口血。出血量比前四次加在一起,要多得多得多得多。
沒辦法,忒氣人啦。
你惡人先告狀、血口噴人,造謠、毀謗!!
明明受傷的是我,受傷的是我呀。
憑啥你擱這兒裝無辜、裝可憐,把罪魁禍首嫁禍給我啊。另外,他說的,全是我的詞。
「你你你你你...」
大乘佛抬起右手,食指指著某不要臉的王八蛋,顫顫巍巍的樣子,好似隨時有可能氣到暴斃升天。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敢說你沒對我用刑?兩位大喇嘛,跟祂這等邪魔外道,不必講究什么道義,并肩子上。」
「???」附身詭聞言,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小王八蛋說的啥話,群毆我們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嗯,說得對。對付邪魔外道,不必講道義。」其實,人家兩位鐵棒喇嘛,壓根就沒有一對一的規矩。他們向來是有多人就上多少人,甭管對手有多少,即使是半個人,照樣圍毆。
只是現如今,聽聞某臭不要臉之人的話后,他們覺得聽起來非常舒服。對呀,跟邪魔外道講個屁的道義,占據絕對優勢下往死里打就對嘍。
「我差點忘記,兩位大喇嘛,我要舉報。」「你說!」
鐵棒喇嘛表示,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祂,乃是魔女之子....」
狠人曌以簡潔的語言,迅速把大乘佛的來歷給抖個干凈,可謂是把十八代祖宗的祖墳全部翻出來。
尤其著重介紹對方的法號——噗——。
大乘佛累了,血都不吐一口,只想著毀滅吧。
「原來如此,怪不得似佛非佛、似魔非魔,看起來無比怪異,卻又帶著一種天然的和諧。」兩個鐵棒喇嘛的眼神兒,變得更加銳利。
手上拿著的奇特兵器,上面隱隱約約間,散發出火紅色的光芒。
二人的頭頂上,浮現出密密麻麻宛如螢火的白色光斑。
「拙火定·螢火相!」
附身詭面露驚容,鐵棒喇嘛實力不凡,它心里跟明鏡一樣。
但,能把拙火定修煉至螢火相的地步,真不是一般鐵棒喇嘛能做到的。
《拙火定》乃是布法寺高功之一,共分為五大境界,由低到高分別是:煙霧相、陽焰相、螢火相、燈焰相、無云青天相。
而無云青天相唯有創始者達到,余下修煉《拙火定》的天才喇嘛,撐死能有第四境的燈焰相,縱觀《拙火定》出世以來,僅有寥寥數人達成。
可想而知,修煉至螢火相的喇嘛,實力那也絕對不是一般僧侶能達到的。通過這里能夠看出來,二人天賦僅次于歷史上 那些頂級僧人。
況且,以面前兩人不算老的面相,指不定假以時日,一舉抵達燈焰相的境界。
「噗——,受死!!」
兩位喇嘛出手,大鐵棒力劈華山,自上而下猛擊。
造型奇特的鐵棒上,周圍浮現出白色的光斑,溫度熾熱難耐。尚未抵達眼前,只覺得渾身血液都要被蒸發。
地面,承受不住巨大的壓迫力,轟然爆碎。兩條巨大的溝渠,縱橫交錯齊齊指向大乘佛團伙。周圍十數里的大雪,頃刻間化為水汽,消失不見。
「轟!」「轟!」
兩道驚天動地的暴響傳出,騰空而起的蘑菇云升起,淹沒大乘佛的小團伙。
裝可憐的狠人舉,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萬萬沒想到,看似高原殺馬特的兩位喇嘛,實力居然如此強勁。一擊下去,差點沒把周圍的土地給打沒。
而且,他們兩個人對于力量的把控,可謂極其精細。
如此恐怖的高溫和力道,愣是沒有絲毫外泄。站在二人身后的著名狠人,沒有受到任何高溫灼傷。
兩人健壯歸健壯,卻不是那種無法控制自身力量的莽夫,屬于是把力量和技巧,打磨到極致的怪物,不愧是拿著奇怪兵器的人。
江湖上有句老話咋說來著?
兵器越怪,死得越快。
可手持造型奇特兵刃的喇嘛,在高原上橫行無忌,聽見大乘佛是魔女之子,不僅沒有懼色,還敢率先出手,手里頭沒兩把刷子,誰信啊。
慘遭鐵棒喇嘛當頭兩棒,我們的噗——差點沒當場表演一出螺旋暴斃。
太攢勁了。
煙塵散去,湖靈及時避開。畢竟不是人類的血肉之軀,想要跑的話,還是挺容易的。附身詭控制的科普哥,可沒有那么好運,血肉、骨骼直接蒸發一空,連一點渣都未能留下。
不過詭倒是沒太大的事,要是那么簡單能被殺死,大家也不至于與鬼共生。
唯一慘兮兮的是大乘佛,整個人一半身子血肉枯竭,露出金色的骨骼、內臟。金骨之上,更是裂開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紋,好像隨便一動,可能便會破碎。
「你們.欺人太甚!」
祂僅剩的一顆眸子,露出無窮無盡的怒火。
虛空中,甚至開始燃燒起金色的火焰,仿佛下一秒便會石破驚天的爆發。
「你又不算人。」
賀曌偷摸嘀咕一句,但在場的全不是簡單貨色,咋可能聽不見他的話。
于是,大乘佛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氣勢,當即弱了三分有余,險些破功。
「啊啊啊...啊——」
前面三聲啊,乃是被氣得發狂。
后面一聲凄厲的啊——,則是因為兩位鐵棒喇嘛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祂一個剛剛出生不久并遭受折磨的大齡晚產兒。
趁著祂啊啊啊的時候,喇嘛們一人又砸下一棒子。
然后,悲劇上演。
尚且沒發泄完的嘶吼,直接變成一聲慘叫。
「轟!」「轟!」
第二次兩棒子,可比上一次夠勁。
待到煙塵散盡,只見一個巨大無比的大坑中,中心躺著一具金骨。
血肉,悉數不見。
唯有五臟六腑,勉強維持運行。
好家伙,兩次攻擊,四棒子下去,大乘佛差點嗝屁。一身漆黑的附身詭,看的直嘬牙花子。
神女大人的語言,從天而降的鐵鳥,帶著恐懼與新生。
新生,它看見了。
佛子出生么,虛是虛了點,
但好歹生下來。
可是恐懼,未免太TM恐懼了吧?
本以為是佛子大人,為高原帶來巨大的恐懼。
結果,它發現自己錯嘍。明明是從天而降的鐵鳥中的人,帶來巨大無比的恐懼。與其強行出世,不如一直憋在湖底呢。
最起碼,不用挨揍呀!
大乘佛是真的拴Q,感謝某不當人的王八犢子,十八輩祖宗的那種。
打一見面,沒一秒鐘好日子過。
「咳咳咳咳咳....」
還沒死?
兩位鐵棒喇嘛面露驚容,他們先前的兩棒子看似簡單,其實是精心一擊。不敢說全力出手,起碼突破極限以十二成的實力發動攻擊。
然而,人家愣是沒死。
「不愧是魔女的孩子。」
「擒住祂,帶回寺廟交給仁波切處置。」
附身詭聞言,硬著頭皮向著兩位鐵棒喇嘛沖去。
可不能讓佛子落入仁波切手中!
仁波切是什么?
本意指珍寶、寶貝。
另外,亦有三層意思。一是轉世高僧,即活佛;二是指學問堪為世人楷模者;三是此世有很高修行的成就者。
三者,大乘佛落入任何一人手中,準沒好果汁吃。
「滾!」
隨手一棒子,差點沒把附身詭打散。
僥是以詭的不死,它渾身黑色氣息,照樣去掉大半,相當于元氣大傷。別說附身人的身上,哪怕是要附身一只雞,都屬于為難詭的地步。
「轟——」
正當兩位鐵棒喇嘛靠近大乘佛時,只見金骨突兀燃燒起金色的烈焰,之后如同一顆金色的流星,沖天而起,劃破天際。
二人面面相覷,一臉不知所措。
明明氣息虛弱,幾近死亡。
為啥,關鍵時刻爆種脫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