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趙御盯著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男子,微微一笑。
卻不是直接道出他的來歷,反而轉頭看向一旁的江鶴,淡然的說道:“這世上,還有錦衣衛不知道的事兒?”
原本一臉堆笑的江鶴,聞聽趙御如此說,神色頓時一僵。
他既然能從一個書童,做到今天名滿江南的一方豪俠,絕對不是個蠢蛋。
眼前這個年輕的錦衣衛北司鎮撫使,話里有話!!
大乾廠衛耳目遍布天下,可不僅僅只會監視百官的一舉一動……
“呵呵,大人說的是。”江鶴故作鎮定的笑著回道。
看到這家伙的神情,趙御已經篤定,六壬神骰就在這個家伙的手里了。
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將東西順進自己的口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家伙做事是出了名的小心,估計整個江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六壬神骰在什么地方。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是誰?”
這時候,那吊兒郎當的男子再次湊上前,嬉皮笑臉的對著趙御追問道。
在場的人中,只有他和老花,不太在意趙御的身份。
畢竟,移花宮雖然全是女流之輩,但坐鎮移花宮的那個老娘們,可不是好招惹的。
而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別說一個錦衣衛鎮撫使,即便眼前的是皇帝,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江魚兒……”
趙御看著眼前這家伙,一語道出他的名諱。
在場之人,紛紛大驚失色。
錦衣衛果然名不虛傳,連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的來歷,都了若指掌。
尤其是江鶴,更是感覺心驚肉跳。
趙御既然連初出江湖的無名小輩都能喊出名諱,那么他滅門屠家,搶走六壬神骰的事情,還能瞞的過去?
再說了,這不年不節的,錦衣衛的堂堂北司鎮撫使,吃飽了撐的跑來江家和他打哈哈?
越想,江鶴心中越是篤定,趙御是奔著六壬神骰來的!
“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驚駭錦衣衛手眼通天的時候,唯獨這家伙卻后退兩步,表情夸張的指著趙御哈哈大笑。
“我江魚兒名震江湖,知道我大名的人,沒有八萬也有十萬十一萬十二萬……”
說道這里,他上前一步,笑嘻嘻的指著江鶴說道:“再說了,我比你來的早,早就在江大俠做了自我介紹。
而剛剛江大俠領你進來之前,說不定已經將我們所有人的名字和來歷都告訴了你……所以,喊出在座的名諱,也不過就是張張嘴的事!”
移花少主和鐵欣蘭聞言,同時松了口氣,他們倒是很是認同江魚兒的解釋。
而一旁的江鶴卻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對趙御提起過他們三人的名諱和來歷。
“所以嘛,你這個最多算是鸚鵡學舌。”
江魚兒自顧自的一頓解析,似乎還真有那么點道理……
不等江魚兒再次自嗨,趙御隨即風輕云淡的說道:“江魚兒,自惡魔島而來,與十大惡人父子相稱……”
原本還一臉得意的江魚兒,在聽到趙御說完這句話之后,臉色大變。
他出自惡魔島的事情,只有鐵欣蘭知曉一些,連花無缺現在都不知道。
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趙御接著說道:“你尚在襁褓中時,父母被殺,而你則由大俠燕南天帶去的惡魔島,是也不是?”
“你……”
一直以來都玩世不恭的江魚兒,卻被趙御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面無人色。
眼前這個家伙,不但知曉他來自惡魔島,而且還知道,是燕叔叔帶他去的惡魔島!
“你一定知曉我父母是誰!!”
江魚兒驚駭過后,猛然欣喜若狂。
原本他以為,這個世上知道他身世的,也只有昏迷了十多年的燕叔叔。
可是燕南天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他的身世便無人知曉。
不過趙御的出現,倒是讓他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呵……這世上還有錦衣衛不知道的事?”
趙御冷笑一聲,隨即將之前的話再次重復了一遍。
“那你告訴我,我父母是誰,還有是誰殺了他們,告訴我啊!快告訴我啊!!”
一直以來,都以笑示人的江魚兒,此刻卻仿如癲魔一般,上前一把抓住了趙御的肩頭。
“大膽!!”
見江魚兒抓住趙御的肩頭,身后跟隨而來的盧見星三人,猛地抽刀出鞘,朝江魚兒襲來。
二哈更是撈起一旁的案牘,側身沖了過來。
就在三人刀鋒逼近江魚兒的時候,一旁坐著的移花少主手中折扇一收,身形掠動之間,已然將三人手中繡春刀全部擒下。
盧見星三人直到繡春刀脫手,都沒有反應過來。
“狗日的……放開我家公子!”
二哈橫握案牘,勢若奔雷一般朝著江魚兒撞了過去。
可不等他靠近,收拾了盧見星三人的花無缺,已經站在了他和江魚兒的中間。
看著狂奔而來的大漢,花無缺拿著折扇的手負在身后,一手輕描淡寫的摁在案牘之上。
也不見這少年如何使力,二哈直接倒著飛了出去。
“特么的,再不放手老子可就不客氣了!!”
趙御被江魚兒抓的肩膀生疼,看到手下被制服,頓時來了火氣。
“告訴我!快告訴我!!”
江魚兒已然癲狂,根本聽不進去趙御的話。
十幾年憋在心里的念想,都被他用笑臉遮掩起來。
可遮掩不等于消散,其實他面上越是笑的歡快,心里沉積的越是可怕。
一旦用來掩飾的笑容被撕開,發狂是在所難免的。
“去你大爺的……”
趙御抬腿就是一腳!
江魚兒的武功來自惡魔島的十大惡人,雖比不上花無缺,但在同齡人中,也算不錯。
發瘋的他在趙御出手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一絲內勁都沒有的家伙,踢出來的這一腳,他居然有一種避無可避的荒唐感覺。
啪……
一腳正中要命處,神色癲狂的江魚兒也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幾個呼吸之后,行動恢復自如的江魚兒這才捂住要命處,在客堂一個勁的亂蹦!
“魚兒哥,你沒事吧?”
鐵欣蘭立刻上前,對著江魚兒關切的問道。
而趙御則直接轉身,眼神死死的盯著面前手持折扇的花無缺。
“在下一時情急,還望……”
啪!!
不等花無缺說完,趙御再次抬腿就是一腳。
瑪德,打了老子的人,一句’一時情急’就想掀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