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好事?!
趙御先是一愣,隨即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安劍清。
對旁人而言,這或許是個要命的差事,畢竟那些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大多不會將王法放在眼里。
更何況這一次被傳首的還是血刀門,外域門派就更加不會在意趙御這一身飛魚服了。
而安劍清這一次不派遣武功高強的人去,反而將沒有任何武學根底的趙御派出去,這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在他看來,暗室中關押的胡人解開六壬神骰,也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樣一來,現在的趙御就成了安劍清最大的隱患。
所以,這家伙才想要這一次借助血刀門的手,摘掉趙御這顆腦袋。
畢竟現在的趙御可是錦衣衛北司鎮撫使,雖然是他手下,可也不是說殺就能殺的小角色了!
不過如果在傳首江湖的時候被江湖武夫殺掉,這可和他這個指揮使沒有半文錢的關系。
哪一年錦衣衛不得殺幾十個為非作歹的江湖豪客?
同樣的,帶著那些江湖豪客的首級傳首江湖的錦衣衛,被江湖草莽截殺的也不在少數。
所以,在安劍清看來,這一次的趙御必死無疑!
不過……
打死他都不會想到,對于現在的趙御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適合自己的差事了!
一個鐵云,讓他武學根基一步入品。
但也僅僅是超過了一部分人而已,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照樣不夠看!
尤其是那朱無視,十多年前一口氣吸干了好幾百人的內勁,趙御現在這點,比起朱無視還差得遠。
可趙御也沒辦法,身邊能給他內勁增磚添瓦的,個頂個的都是身份煊赫之人。
膽小怕死的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而安劍清這個看似包藏禍心的安排,正好遂了趙御的心!
“屬下遵令!”
趙御立刻抱拳接令,隨即看向安劍清問道:“指揮使,那屬下現在就去召集本部力士,即刻出發?”
“……”
安劍清原本以為趙御即便不會拒絕,但最起碼會提出質疑吧?所以在召趙御來指揮使值堂之前,他心中早已準備好了一番說辭。
可現在,看著趙御此刻的神情。
安劍清怎么感覺這家伙反倒是有些……迫不及待??
趙御退出值堂,帶著安劍清出的駕帖,直奔管獄千戶所。
“奉指揮使令,前來提領血刀門惡徒首級!”來到管獄千戶所,趙御將駕貼遞給正堂千戶。
“趙鎮撫使稍后。”
管獄千戶雙手接過駕帖,轉身出了值堂。
片刻之后,這千戶手中提著一顆被處理過的人頭走了進來:“請趙鎮撫使驗看!”
“額……”
看著那面相慘白的人頭,趙御渾身一激靈。
“勞煩千戶弄兩尺黑布來,將這首級包裹起來……”趙御并沒有去查驗,反而指著人頭說道。
管獄千戶一愣,隨即拱手對趙御解釋道:“趙鎮撫使有所不知,按照咱們錦衣衛的規矩,被傳首的頭顱就是要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為的就是震懾那些目無法紀的草莽武夫。”
“這……還不等出北直隸地界,恐怕就要發臭吧?這一趟差事下來,還不被活活熏死?”
趙御瞪眼看著那顆人頭說道。
說實話,從開始到現在,死在他手里的人也不少了。
可當看到一顆面色慘白的人頭放在自己跟前,換成誰心里還是多少會有些膈應。
管獄千戶聞言,笑著說道:“大人盡管放心,這首級斬下來之后,是由掌刑司治下仵作處理過,不會腐朽。”
趙御強忍著不適,接過那顆首級快步走出管獄千戶所,來到值房外,趕緊這將玩意丟給守在門外的二哈。
讓趙御有些側目的是,那家伙接過他拋來的頭顱之后,僅是淡定的和那死人腦袋對視了一眼,然后很是隨意的拎在手里。
牲口啊……
兩人出了錦衣衛,直奔對面不遠處的西緝事廠衙門。
也幸虧這兩衙門都在承天門外,相隔不遠,不然二哈那個面相在加上手中提溜著腦袋,絕對夠勁!
“大人,這是?”
來到監司值堂,外面守著的盧見星看到趙御正要行禮,目光卻被二哈手中的腦袋所吸引。
“血刀門惡徒的腦袋。”趙御指了指二哈手中的腦袋說道。
盧見星三人聞言一驚,隨即沈煉神色凝重的看著趙御說道:“安指揮使派您去傳首江湖?!”
他們三人可不是二哈這個憨憨,他們自然明白,這顆腦袋意味著什么。
錦衣衛用傳首江湖來震懾草莽武夫,而那些草莽也會用截殺的手段來報復錦衣衛。
所以每一次傳首江湖,對于錦衣衛中人來說,幾乎就是九死一生。
此刻,盧見星兄弟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
趙御這個北司鎮撫使出身查檢司,是沒有任何武學根底的!
這件事安劍清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此,他還派趙御前往,這借刀殺人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
“是啊,趕緊收拾收拾,帶上監司本部力士,咱們立刻出發!”
不同于兄弟幾人的擔憂,趙御倒是顯得很興奮!
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有的……
一炷香之后,監司本部的三十名力士已經全部集結到了校場。
看著那些神色明顯有些亢奮的力士,很多西廠番役都相當的納悶。
隨上官出京辦差,從來都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可這些監司的力士們怎么看著反倒有些求之不得呢?
“哎……這要是能帶上我該多好啊!”
觀望校場的十幾個番役當中,有好幾個看著集結起來的監司力士,以及站在正臺上趙御的時候,都有些惋惜的說道。
其他番役都看了過來,有些不解的看著這個同僚。
不等他們回過勁來,身旁又一個番役開口了。
“哎,誰說不是呢?你說趙鎮撫使這次出京,怎么只想著帶本部人馬呢?上次不還帶著咱們五十個弟兄嗎?”
大家看著這兩個同僚,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倆沒病吧?這隨上官出京辦差,又不是啥好差事,用得著這么賤嗎?”
之前開口的那兩人,都是上一次隨趙御前往安慶府的持銃番役。
這兩人同時轉身,不屑的看了一眼身旁同僚。
要是讓他們知道上一次跟著趙鎮撫使在安慶府是怎么辦差的,估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