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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先天宗,替天行道

  “這可真是燙手的山芋啊。”

  崇山大佛附近的樹林中,當武星們聽李行說了那幾條夢境法則給予的信息提示后,紛紛感慨道。

  “這樹枝能交給別人來保管嗎?”

  冷雙全開口問道。

  李行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白玉樹枝遞給對方。

  誰知這白玉樹枝剛脫離李行的雙手就開始劇烈震動起來,有金色的佛光亮起。

  “只要和我的身體脫離接觸,氣運顯化的過程就會被中斷,如果時間長了,我會徹底失去將這東西帶出夢境的資格。至于到時候別人還能不能激發新一輪的氣運顯化,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行開口道。

  冷雙全點點頭,將白玉樹枝還給李行。

  這樣一來就只能由李行來保管這截樹枝,直到夢境被破解,因為武星協會肯定不會放棄一個明確的目標去賭未知的結果。

  冷雙全很快就收到了武星協會用通靈祭壇傳來的指令。

  “我先退出,帶件東西進來再試試。”

  冷雙全簡單地說道。

  然后很快退出夢境。

  李行在原地等待,仔細感知著手中這截白玉樹枝氣運顯化的過程。

  他很快發現氣運顯化的過程其實就是自身氣運和手中之物的氣運相互交纏,發生反應。

  在這個過程完成之前,他和別人都沒法通過此物去感知如來神掌的傳承,但是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李行修煉佛門武功的速度將事半功倍!

  “正好趁這個機會將易筋經的境界給修煉上去!”

  李行心中暗道。

  易筋經這門武功堪稱‘神級輔助’,一旦境界練上去了,將來修煉任何武功的速度都將提升一大截,好處無窮!

  在李行琢磨了半個多小時后,冷雙全重新回到夢境中,出現在原地。

  此時他手里已經多出了一件物品,是一個琉璃瓶。

  瓶子很小,一只手就能托住,但冷雙全卻雙手托著此瓶,彷佛托著一座山岳!

  他示意李行將白玉樹枝拿出來,然后他緩緩地傾斜手中的琉璃瓶,并且全力催動內力。

  幾分鐘后,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從瓶口流出,滴在了李行手中的白玉樹枝上。

  只是一瞬間,水滴就完全消失在樹枝只,像是完全沒出現過一樣。

  所有人都盯著李行手中的白玉樹枝看。

  一分鐘,兩分鐘整整十分鐘過去,也沒有任何異象發生。

  “有收到夢境法則的信息嗎?”

  冷雙全詢問李行。

  李行搖搖頭:“沒有,氣運顯化也沒有中斷。”

  冷雙全:“那看來還是不行。”

  雖然他沒明說,但李行也猜出來了,對方手中這琉璃瓶肯定就是武星協會用來將夢境中的物品百分之百轉化為夢境種子的寶物。

  如果這東西能生效,那么就算李行最終沒能保住手中的佛寶,但只要最后《道佛之爭》被破掉,這件佛寶也會化作夢境種子掉落出來,落在武星協會手里。

  現在這手段沒用,那么武星協會既要保證能破夢,還要保證李行手中的佛寶一直不丟,這樣最后李行才能將東西帶出去。

  冷雙全手中之物不容有失,所以他很快再次退出夢境,將東西還回去,然后帶回了武星協會的新命令:

  “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李行手中的佛寶,直到破夢完成!”

  之前武星協會獲得的兩門起源級武功傳承都直接是真意傳承,只有陳克敵和李行兩人獲得了內容,沒辦法教給別人,而現在李行手中的白玉樹枝可以讓人多次感悟如來神掌,這價值就太珍貴了。

  所以武星協會還承諾,關鍵時候可以再派幾名‘至境’高手進來!

  “另外,協會的意思是找個機會把你劍仙的身份露出來。”

  冷雙全最后說道。

  既然佛寶會引來全天下人的覬覦,那么李行的劍仙身份就很有用了,不僅可以震懾住大部分人,免去許多麻煩,還有可能獲得不少助力。

  “好!”

  李行聞言一怔,然后笑著說道。

  神采奕奕。

  慶州,延城。

  這里是慶州除了州城之外最大的城池,還因為靠著運河,所以是整個慶州的商業中心,非常繁華。

  這幾天陸續有許多江湖人都趕來了延城,讓原本平和的延城多了許多刀光劍影,變得暗流涌動。

  至于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江湖人物趕來延城,自然和十幾天前崇山大佛發生的異象有關。

現在整座江湖都在傳言,說有人在崇山大佛那里得到了一件絕世佛寶。至于佛寶具體是什么,有人說是一件絕世神兵,有人說是一門絕世武功,還有人說是佛宗大德留下舍利,獲得后可以功力大增,延年益壽  總之,各種傳聞都有,而且據說江湖上許多高手都能清晰感知到佛寶位置,這就更加讓人堅定了‘有緣者得之’的心態,紛紛朝佛寶的位置趕去。

  因為有高手感知到持有佛寶的那人正在朝延城趕來,消息傳出后,就有無數江湖人紛紛來到延城。

  延城碼頭,魚龍混雜,各種大小船只來往不斷。

  每天都有大量的貨物從這里通過運河被運送出去,也有大量的貨物從外界運來。

  一名在碼頭搬運貨物,干著力氣活的伙夫突然睜大眼睛,因為他看見遠處的運河上,有十幾名身穿玄色道袍,頭戴蓮花冠的男男女女竟然在水面上踏波而行,快速朝碼頭趕來。

  “你們快看!”

  “神仙?”

  陸續有人看到了這一幕,驚呼聲不斷響起。

  “是先天宗的人!”

  碼頭上有幫派中的人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洪元皇帝建立洪武朝后,立道教為國教,但實際上主要扶持的是道家七脈之一的先天宗。

  道家分七脈,傳承時間甚至比佛宗還要悠長,這七脈一直是起起伏伏,沒有哪一脈可以一直昌盛下去,最落魄時候,一脈甚至可能只有一個傳人。

  這么多年來,道家七脈往往只有一,兩脈的宗門會在江湖上顯赫一時,其余幾脈則宛如隱世一般,完全沒有傳人在江湖上走動。

  有人說這是道祖留下的規矩,也有人說這是道家七脈商量好的傳承方法,可以保證道家始終氣數不絕。

  現在先天宗成功扶持洪元皇帝上位,自然就輪到他們這一脈成為江湖新的執牛耳者!

  “想不到連先天宗也來搶奪佛寶。”

  “得趕緊把消息告訴幫主!”

  “先天宗插手,不知道多少人會望而卻步。”

  “哼,那也未必!”

  碼頭上,許多人議論紛紛,心思各異。

  當十幾名先天宗的人施展輕功抵達碼頭后,周圍的人都紛紛給這些人讓路。

  這十幾人中,女子竟是占了大半。

  傳聞先天宗陰盛陽衰,女子成就往往比男子更高,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為首一人手持一把拂塵,第一眼看去像是三十多歲的成熟女子,但仔細再看時,又感覺像是十幾歲的妙齡少女,氣質神秘。

  自她之后的先天宗弟子們人人都目不斜視,神情中隱隱有高傲之色。

  ‘救世道劍’蘭心決定出手爭奪佛寶后,不僅調動了朝廷的力量,還下令讓先天宗也派人趕來慶州。

  她是先天宗宗主的師姐,她的命令幾乎就等于是宗主的命令。

  “咦?”

  為首那名手持拂塵的女子突然停步,皺起眉頭。

  “師叔祖,怎么了?”

  女子一停步,所有人都跟著停步,然后有人開口問道。

  女子左手掐指不斷,同時轉頭看向城內的某個方向:

  “我感應到這城中有人的命數有違天理,用先天神算算過后,發現這其中還牽扯到一份佛家氣運。”

  “嗯?”

  聽到這話,立刻就有幾名女弟子也掐指算了起來。

  先天宗最講究天理循環,順應天命,這不僅是他們的使命,也是他們的修行方式。

  扶持天命所歸之人完成天下大勢,這是一種修行,而一旦發現有人‘天理難容’,有違天命,那么先天宗弟子就要‘替天行道’,去除這些變數。

  這也是一種修行。

  “確實有人有違天理。”

  一名女弟子率先開口道。

  “師叔祖,我等奉命來此處取走佛寶,剛好發現了這條‘漏網之魚’,而且還和佛家氣運有關,這無疑是一種天意,我等不如順勢而為,修行一場。”

  有人提議道。

  為首女子點點頭:“可以。”

  這話一出,在場不少弟子都躍躍欲試。

  先天宗的修行方式和常理上的武道修行不同,就算閉關苦修幾十年也很難修出什么成果來,反倒是順應天命行事,或許一夜之間就能悟道,境界一日千里!

  最近的例子就是‘救世道劍’蘭心,她在洪元正式登基的那一刻,一步跨過了天人之別,成為了世人眼中的陸地神仙。

  所以當為首女子決定要‘替天行道’后,在場不少弟子都覺得自己等人的機會來了,說不定就能一舉突破當下的境界!

  一行人確定了目標后,開始往城中某處行去,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一家武館外。

  武館招牌上寫的名字十分古怪:俠客行武館。

  大門左右兩邊還各掛著一幅牌匾,左邊的牌匾上寫著: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右邊的牌匾上寫著: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十步殺一人?好大的口氣!”

  一名先天宗的男弟子看到牌匾上的字后,不由得冷笑一聲。

  而他們的到來也引起了武館中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一名背負長劍,氣度不凡的中年劍客走出大門,雙手抱拳,開口問道:

  “在下是這家武館的館主費正浩,不知諸位是?”

  先天宗為首那人一打拂塵,也行禮道:

  “先天宗,妙元。”

  聽到‘先天宗’這三個字,費正浩臉色一變,連忙再次抱拳行禮:

  “原來是先天宗的高人們來此,我俠客行武館真是蓬蓽生輝!”

  妙元語氣平澹地說道:“費館主不必客氣,我等來此處是為了找一個人,找到之后,立刻就會離開。”

  費正浩聽說先天宗眾人來自己武館找人,心中又疑惑又擔憂。

  疑惑的是自家武館里的人什么時候和先天宗這樣的龐然大物扯上關系了?

  擔憂的則是武館里的人不小心得罪了眼前這些先天宗的高人,那可真是誰也保住了!

  “不知諸位要尋找何人?找他是為了?”

  費正浩小心翼翼地問道。

  妙元:“我等也暫時不知要找的是何人,還需見到本人后才知道。”

  連找的是誰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武館眾人都面面相覷。

  但對方是先天宗的人,那是萬萬惹不起的,對方要找人,他們也只能讓路。

  費正浩側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邀請先天宗眾人進入武館中。

  跨過大門后就是一片演武場,有幾十名穿著武館衣服的弟子正手持長劍,疑惑地看著先天宗的眾人。

  妙元腳下不停,直接穿過演武場,之后又穿過了一個院子。

  眼看對方還要繼續往前走,費正浩臉色終于變了,因為前面是他和家人居住的地方。

  先天宗要找的竟然是自己家中的人?

  當妙元在一間屋子外停下時,費正浩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莫非諸位要找的是犬子?”

  “這屋內之人是你兒子?”

  妙元神情微動。

  “對。”

  “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屋內之人。”

  “爹?”

  就在兩人對話時,屋內的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對方是一個眉清目秀,穿著白色儒衫,手里還拿著一本書的年輕男子。

  “恒兒。”

  費正浩看到兒子走出來,臉色一變,下意識上前將兒子擋在身后,面對妙元:

  “不知諸位找犬子何事?”

  妙元在費恒走出房門后,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對方身上,眼神變幻,手中掐指不斷,最終開口道:

  “費館主,令公子剛出生時,是否疾病纏身?后來是否有佛家的高人為他逆天改命?”

  此話一出,費正浩和費恒這對父子臉色劇變。

  費正浩驚駭地看著眼前的妙元,不明白對方是如何知道這等秘事的?

  “看來確實如此。”

  妙元從父子二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桉,她手中拂塵一揚,再次對費正浩行了一禮:

  “費館主,我等前來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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