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自從1840年鴉片戰爭以后，近兩百年來的現代史就是炎國的一部屈辱史。
在這兩百年的進程里，炎國人民承受了難以想象的苦難，而在這其中，對炎國國土傷害最大、掠奪利益最多的列強就是以前的沙俄帝國。
往遠了說，遠在西漢時期，霍去病將軍的兵鋒就直指貝加爾湖，大漢千軍萬馬兵臨此地，自古以來就是炎國的領土。
而在清朝的時候，康熙皇帝和沙俄簽訂了“尼布楚條約”，直接將貝加爾湖近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割讓給了沙俄。
往近了說，那就更是血淚史。
1840年后，清朝徹底式微。
1858年，沙俄強迫清朝簽訂了“璦琿條約”，不僅強迫清朝割讓了東北60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還將原本屬于東北的“圖們江出海口”劃入沙俄范圍。
至此，東北黑、吉兩省徹底失去出海口，失去直接進入“日本海”的機會，淪為內陸省份。
以前經貿不發達的時候沒有出海口影響還并不大，但是隨著全球化貿易開始，出海口直接影響了黑、吉兩聲的經濟命脈！
毫不夸張地講，這些年東北的發展遲緩就和失去出海口有極大的關系！
胡來對這段歷史比較了解，此時聽到王局長突然提到此事，心里大震。
聽王局長的意思，難道是上面有想法？！
不過……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王局長話鋒一轉，臉上露出苦笑。
“不過這件事想要做成，背后的難度實在太大了！”
“其中涉及的歷史因素、社會因素等等，都會讓這件事變得非常復雜，絕不是一次‘載人登月’就能讓他們下定決心的。”
王局長這句話直接讓胡來剛剛燃起的一絲激動徹底湮滅下去。
細細一想，確實。
歷史因素、社會因素都不說了，單是國內輿論壓力就足以讓任何決策者都難以下這樣的決策！
歸還土地還是割地賠款？
這樣的事情可是要被釘上歷史恥辱柱的！
想到這里，胡來微微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略顯失落地說道：
“是啊，領土問題在任何國家都是非常敏感的問題……一旦發酵，輿論難以想象！”
頓了頓，他目光重新看向王局長，嘆息道：
“這么看來，這件事幾乎是無解了……”
話音落下，辦公室里陷入沉默。
可沒想到幾秒過后，王局長的聲音突然響起。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王局長繼續解釋道：
“實際上，如今的大毛不管是國際環境還是自身經濟發展都陷入了非常危險的境地，他們戰略上已經徹底失去主動！”
“準確地說，現在的他們已經進入幾十年來最為衰退、最為虛弱的時期，當然，這對于我們來講是絕佳的戰略機會。”
“特別是他們深陷歐洲泥潭后，他們對于遠東地區的控制和管理更是出現明顯的衰退，加之他們在遠東的人口越來越少……”
說到這里，王局長停頓一下，目光里閃過一絲精光。
“如果……如果這一次能以經濟合作、共同開發的名義讓他們松開一個口子，讓我們能進入那些原本屬于我們的土地進行生活、經商、貿易……”
“未來，我們未必沒有機會！”
胡來登時愣住，足足好幾秒后才說道：
“遠東經濟區？！”
“同化？以經濟區的名義滲透，增加我們遠東的影響力？！”
王局長重重地點點頭。
一小時后，雙方召開了會議。
炎國這邊還是以張廠長、王局長為主導，加上幾個商務部的同志一起組成了炎國代表團。
胡來原本對這件事并不太關心，但和王局長交流過后，也勾起了他的興致。
不過。
他并沒有親自出席會議，而是采取網絡視頻的方式遠程關注這場會議。
而另一邊，大毛代表團則是尤里列夫和幾名一同前來的官員共同出席了會議。
雙方成員進入會議室里簡單的客套后，會議便進入主題。
首先說話的是尤里列夫。
“張經理、王局長，非常感謝你們為我們提供單獨交流的機會。”
“我解釋一下，昨天我們并沒有在會議上發言，實在是因為昨天的會議參與的人太多……”
“我們還是更希望能和貴公司單獨詳談。”
張廠長和王局長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片刻后，張廠長笑著說道：
“尤里列夫先生，沒關系。”
“以我們兩國之間的友誼，單獨聽聽你們的意見也是不錯的。”
尤里列夫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感謝您的理解，張經理。”
“您也放心，這次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我們愿意簽署協定并加入貴國主導的‘月球共同發展計劃’，也希望能和貴公司合作‘載人登月’項目。”
聽聞此言，張廠長和王局長頻頻點頭。
正當兩人繼續聽下去時，尤里列夫話鋒一轉說道：
“不過……”
“說實話張經理，雖然我們對貴公司成功實現‘載人登月’并不擔心，但是我們還是希望知曉貴公司‘載人登月’的技術驗證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換句話說，我們希望明確知道貴公司能在幾年內實現真正的‘載人登月’？三年、五年？或者說更短的時間？！”
“只有我們知道了具體的時間，才能決定我們將付出多少的成本。”
聽到尤里列夫的問題，張廠長友好地笑了笑，然后搖搖頭說道：
“不好意思尤里列夫先生，關于我們的技術驗證到了什么程度屬于我們的商業機密，我們現在不能泄露給您。”
“不過相信您這些天參觀了我們鳳凰集團的航天部門，又近距離地觀測了我們的‘嫦娥系列’發射，基于專業，您心里應該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但是‘載人登月’的時間我可以告訴給您，這也是我們接下來將要向全世界公布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將在兩年內實現炎國第一次‘載人登月’，將兩名宇航員送上月球。”
兩年內。
聽到張廠長的話，尤里列夫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只是他，他身旁的幾名隨行的人員也都很淡定，顯然兩年內的這個答案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幾人表情都落在張廠長眼里，片刻后，他輕輕地咳了一聲，說道：
“尤里列夫先生，您想要了解的問題我已經告訴你了，那么現在我們回到今天的正題吧。”
“既然您說希望和我們鳳凰集團合作‘載人登月’，昨天的情況您也看到了，阿聯酋宇航局是出了60億美刀的價格購買第二輪登月的‘船票’。”
“阿德宇航局雖然沒給這么多錢，但也給我們提供了很多不錯的互惠政策。”
“所以……”
“貴方是想要以什么方式和我們合作呢？看在我們兩國友好的友誼上，同樣的條件下我們可以優先和你們合作！”
尤里列夫得到了張廠長親口回答兩年內能實現載人登月后心里也算是有了點底。
這個時間節點和他們根據鳳凰集團完成的各項“載人登月”項目，以及公布的各類航天數據推算的登月時間差不多。
還算靠譜。
想清楚這些，他抬頭看了張廠長兩秒，然后說道：
“當然，我們準備了充足的誠意。”
“首先是和貴公司的合作，我們愿意加大和貴公司的芯片、汽車、電腦等商品的采購。”
“其次，我們可以向貴國加大原油、天然氣、糧食等商品的出口供應……”
“另外，對于貴公司的‘載人登月’項目，我們可以提供技術人員的支持，比如航空發動機領域、航空材料學領域的科研人員。”
“最后，只要我們能合作登上月球，我們可以向貴國出讓部分技術……比如大推力火箭發動機、核能航空發動機甚至是核潛艇技術……這些技術我們都擁有相當先進的科技成果，同時也是貴國相對薄弱的環節，我想貴國一定會感興趣的。”
“這些技術出讓就是我們最大的誠意，這是其他國家無法給與貴國的；我想，它們的分量足以在讓我們在貴國的‘載人登月’合作中占有一席之地。”
張廠長臉色不變的搖了搖頭，淡淡的回道：
“還不夠。”
“還不夠？”
尤里列夫明顯有些驚訝。
雖然他并沒有談到更詳細的合作核心的內容，但按照昨晚的推演，只是這幾樣技術提出來應該就足以引起炎國的興趣了！
可此時眼前張廠長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沒有想象中那么熱烈。
是哪里出錯了？
就在這時，張廠長開口說道：
“你們說的采購我們芯片、加大原油出口，這些不都是我們雙方正在合作的事情嗎？”
“至于科研人員支持我們，說實話，現在我們并不需要，我們的團隊足以完成我們的項目。”
“你們提出的條件里，也就只有技術出讓能讓我們有一點點興趣，不過也不多……”
說到這里，張廠長頓了頓，身體放松地靠在椅子上。
“其實不瞞您說，大推力火箭發動機技術我們已經完全攻克了，我們并不需要你們的技術！”
“而且剛才我告訴你兩年內能實現載人登月，但是……如果單純從技術層面來說，我們現在已經可以實現‘載人登月’！”
技術上已經可以實現載人登月？！
尤里列夫等人明顯愣住了，他們確實知道鳳凰集團前不久研發了最新的氫氧火箭發動機——風火輪。
但是。
因為鳳凰集團并沒有對外公布任何數據，外界對“風火輪”發動機知之甚少并不能完全確定其性能！
而現在！
張廠長竟然親口承認了技術層面上載人登月已經沒有任何問題！
一時之間，他有些摸不準張廠長說的是真是假。
就在此時，張廠長繼續說道：
“除此以外，你們的核能航空發動機、核潛艇技術對我們鳳凰集團來講更沒什么吸引力，我們用不上。”
尤里列夫一陣沉默。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張廠長說的核能技術鳳凰集團用不上無非是一種說辭而已，言外之意不過是這些技術無法打動炎國而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不打算繞圈子。
“張經理、王局長，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
“既然你們對我們給出的條件并不滿意，你們也可以將貴方的訴求提出來，這樣我們才能更有效地溝通。”
張經理微微點頭，眨眼間和王局長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后說道：
“說實話，你們很多技術已經不是我們所急需的了，只是技術出讓的話，對我們來講吸引力并不大。”
“我們現在更多希望雙方在經貿往來上展開更深入的合作。”
經貿往來？
尤里列夫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立刻就想到昨天會議上多個國家宇航局提到自貿區、關稅等方案。
幾秒過后，他試探性地說了一句：
“自貿區？經濟區？”
張廠長心里咯噔一聲，不過臉上并沒有絲毫表情波動。
他略一思索，然后點點頭說道：
“自貿區、經濟特區確實都是不錯的方案之一。”
雖然張廠長的肯定已經非常隱晦，但下一秒尤里列夫還是非常敏銳地感覺到了這應該就是炎國想要的條件。
還沒等他說話，一旁隨行的一名大毛工作人員突然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尤里列夫，我們已經和炎國有很多經貿合作，可以說能進行的基礎經貿合作基本都簽署完了。”
“如果是自貿區或者經濟特區，剩下能合作的，就只有遠東……”
遠東？
此時正在會議桌上，很顯然沒有充足的時間給尤里列夫思考遠東的關鍵之處，幾名隨行的人員也一時無法洞悉炎國真正的意圖。
不過。
本來今天的會議就是和鳳凰集團初步談合作的事情，也沒想著一次性就能談成結果。
想到這里，尤里列夫定了定神，說道：
“張經理，遠東經濟區的問題已經超過我的權限，我需要向上匯報。”
“不過您放心，很快就會有回復。”
張廠長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然后聳聳肩說道：
“好吧，我希望你們盡快拿出有誠意的方案……”
“我們的耐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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