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冰眼疾手快,瞬間把瓷瓶收走。
“你剛才說什么?秦近揚在厚生堂突破?”
她轉頭,打量著門口喜笑顏開的年輕弟子。
見過……是不久前測試的新弟子,應該是去了中雙堂。
薛冰冰叫不出史平英名字,甚至記憶也已經朦朧,但還能認得出來。
糟了!
一路上薛冰冰就心里忐忑,她清楚許龍杰心眼小,也擔心秦近揚被穿小鞋,所以回山莊第一件事先拜見師傅,然后立刻就來等許龍杰,甚至都沒來得及沐浴……
晚了!
最終還是晚了。
許龍杰并沒有穿小鞋,他直接把秦近揚的腳給砍了。
這個新弟子,肯定給許龍杰送了大錢。
“薛……薛師姐……”
史平英看到薛冰冰,臉色煞白。
這可是秦近揚的靠山,但有許龍杰在身旁,他又鎮定下來。
“秦近揚到底怎么了?”
薛冰冰再次追問。
“是……是這樣……秦師兄主動退出了耀星堂,可能是因為想敲丹田鐘,就改投厚生堂門下,堂主再三挽留,秦師兄執意要走……就是這樣……”
史平英口干舌燥。
他觀察到,許龍杰臉龐鐵青,表情和死了親爹一樣,肯定是薛冰冰來算賬了。
他也是八面玲瓏之輩,急忙解釋道。
“許師兄……我!謝謝你……”
薛冰冰揮了揮手里的瓷瓶,直接裝回自己口袋,便轉身就走。
說實話,改投厚生堂也好。
秦近揚來自雜役堂,而雜役堂堂主和厚生堂堂主親如兄弟,他不會受委屈。
耀星堂唯一的優勢,是提升根骨,很明顯秦近揚根本沒什么機會。
“秦近揚要突破?那我去助助陣!”
離開上單堂,薛冰冰轉身朝厚生堂走去。
稀里嘩啦!
許龍杰猛地掀翻桌子,一拳砸碎床榻。
該死!
破筋丹啊。
那可是自己當前最需要的丹藥啊。
“堂……堂主……”
史平英戰戰兢兢。
“滾……”
許龍杰抬頭怒吼,他的眼珠子發紅,胳膊都在抖。
史平英再不走,他怕自己會殺了這個蠢貨。
史平英一溜煙跑了。
“無所謂……無所謂的……趙志氣殺不了我,不足為慮,不足為慮……我還有機會,我肯定能突破……”
“鬼烏心,對……我只要拿到足夠鬼烏心,師傅就不會坐視不理,他需要我,肯定會竭盡全力保我突破……我要拿鬼烏心……”
許龍杰強行鎮定下來。
師傅是一個很務實的人,只要你能拿出相應價值,他從來不會吝嗇資源。
同時,你是廢物,就會被無情拋棄。
厚生堂。
秦近揚穿上嶄服裝,剛才的拜師儀式,弟子們已經歡迎了一波。
抄書的事情,已經被馮奪英宣傳出去,吳生施默認沒有追究,弟子們早已經把秦近揚當成自己人。
此時,厚生堂的院子中央,被吳生施用特殊藥液,畫出一個復雜的圖案。
八點陣。
這是一個簡單的氣血聚集大陣。
一品敲鐘的過程,其實相對簡單……吳生施三品,坐鎮八點陣主位,負責輸出氣血,讓陣運轉起來,從而引導秦近揚丹田之氣涌動……
八點陣有八個落步點。
每個點,都可以容納弟子聚集過來,雖然一品弟子的氣血稀薄,但積少成多,同樣可以引動秦近揚丹田之氣。
有些人突破時,會花錢雇人來助陣,但買來的助力,是否用全力就不得而知,畢竟助陣也有一些犧牲,可能會虛弱好幾天,過程還伴隨著氣血沸騰的劇痛,一般親近之人才會用全力。
秦近揚所需要的步驟,就是運轉真氣,從第一點,一路走到第八點。
八點排開,一點比一點氣血濃郁,秦近揚如暴雨中飄搖的小舟,要穩定心神,不斷嘗試引動丹田鐘聲……
當然,一般情況下第一次走完八點陣,肯定不可能成功。
鐵樹武者,要循環走十幾次八點陣,才有可能敲鐘成功。
這也是堂主們不愿意收徒太多的根源,畢竟布陣不輕松,如果遭遇一個愚鈍玩意,布陣幾十次還不能成功,會浪費大量時間精力。
“秦師弟,不用過于緊張,專心感悟丹田涌動就可以……我當初走了十一次八點陣,過程不算太痛苦,你在耀星堂服用過不少溫氣丸,應該十次內可以成功……放輕松!”
馮奪英跑過來鼓舞道。
“秦師兄,問題不大,吳堂主氣血雄厚,真氣悠長,你會很輕松……我在火曲堂才痛苦!”
王吉祥也分享著敲鐘經驗。
同時,他也來助陣秦近揚,雖說氣血沸騰很疼,還會虛弱幾天,但為了恩人,赴湯蹈火又如何!
秦近揚的助力其實不少,厚生堂幾乎是全員到達。
這種情況可不多見,畢竟突破一品肯定是新弟子,老弟子和伱非親非故,憑什么犧牲自己去幫你?
除非給錢。
但也是敷衍居多。
“多謝諸位師兄,廢話不多說……成功之后,請師兄們吃酒。”
秦近揚朝著眾人抱拳,滿臉都是感激。
一品敲鐘,最需要的條件就是助陣,人數越多,成功率就越高。
吳生施突然睜開眼:“所有弟子聽令,都站在自己的陣點,準備開始!”他一開口,院子頓時間安靜下來。
弟子們紛紛深呼吸,準備沸騰氣血,這可是個吃力不討好的痛苦買賣……
高二虎和周小肅在遠處又羨慕、又緊張。
同時,兩個人也遺憾自己幫不上忙,只能干著急。
“咦……是苛虎堂的人,他們來找麻煩嗎?”
周小肅突然看向院子外。
“劉玉泉,你來干什么?”
馮奪英立刻緊張起來。
敲鐘過程中,最忌動氣動怒,這會導致精神不集中,丹田涌動提前潰散,功虧一簣。
秦近揚自稱是主動離開耀星堂,但大家心知肚明,他是被趕出來了,過程一定很狼狽……若沒人提起,這事就過去了。但如果有人跑過來嘲諷,秦近揚肯定要崩……
吳生施雖然是一堂之主,但也不方便去訓斥其他堂弟子。
這群人如果站在門口叫罵,指桑罵槐,冷嘲熱諷,并沒有特指秦近揚,也不觸犯門規。
王吉祥也臉色陰沉。
他剛剛才經歷過敲鐘,好幾次都是因為心有雜念而失敗。
“馮奪英你緊張什么……秦師弟,我劉玉泉前來助陣,咱們以后就是好兄弟……”
劉玉泉抱拳,表情真誠。
“秦師弟,我也來助陣……當日感謝你饋贈烏池……”
“聽說秦師弟拜師厚生堂,特來慶祝,如果不嫌棄在下本事微末,我也來助陣……”
“人多力量大,我李占廳也幫個忙……”
和潮水一樣,門口突然涌出來很多其他堂的弟子。
厚生堂其實是想保密敲鐘,但沒有不透風的墻,消息剛剛泄露出去,人們就都來了。
“泡烏池時,我在外沒有趕上,但敬佩秦師弟豁達慷慨,也想助助陣,結識一下……”
“秦師弟,咱們在月宴聊過幾句……”
“300兩銀子說散就散,秦師弟這人能處……”
還在有人陸續過來。
厚生堂院子前所未有的擁擠。
“秦師弟,我家在鎮里開酒樓,以后你吃飯,不要錢。”
“秦師弟,我家里有七家青樓,以后你想去,我調遣最紅的花魁陪你……”
“秦師弟,我家開棺材鋪……算了,你也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