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許雯卿站在原地,表情冷漠,聲音冰冷,猶如寒風籠罩,讓人刺骨。
她眼里對秦近揚的厭惡,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我路過……你們,信嗎?”
秦近揚指了指旁邊的路,試圖解釋一下。
剛才他內心有過一瞬間的尷尬,但隨后又表情坦然。
我特么真的沒惹你們。
“呵呵……路過……好一個路過!”
許雯卿搖搖頭,滿臉都寫著四個大字:失望透頂。
秦近揚,枉我語重心長勸了你那么久,原來你還是這幅德行。
簡直令人作嘔。
“哼!”
裴風空冷笑一聲,直接拂袖而去。
他臉上的生氣,并不是給秦近揚看,秦近揚還不配。
他甩臉色,是給許雯卿。
“裴師弟,你等我一下!”
果然,許雯卿心里急了。
她轉頭喊了一聲,又盯著秦近揚:“秦師弟,我再說一遍,請你自重!請你稍微有一些自尊和自愛,你這樣鬼鬼祟祟,和小賊一樣,只會讓我更厭惡你。”
“如果你有自知之明,我和你之間還是師姐師弟的關系,你非要惹人厭,那你好自為之吧!”
其實許雯卿肚子里還有更難聽,更刺耳的話,可她畢竟是一宗大師姐,而且突破的過程秦近揚確實起了一些作用,她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
原本她想說:秦近揚,從來沒有人把你當成一只癩蛤蟆,可你非要四處散發惡臭,四處招人討厭,那你就是一只癩蛤蟆。
許雯卿留下一聲冷笑,轉身朝裴風空跑去。
如今自己突破四品,碧翎血的威脅也不復存在,是時候找父親談一談了。
秦近揚如果再不識好歹,她會略施懲戒。
有些人,你不懲罰,他就沒有記性。
她得幫秦近揚記起自己的身份,越界久了,他會生出一種和自己同一身份的錯覺。
“裴師弟,我……其實是我爹放心不下我。”
追上裴風空后,許雯卿急忙解釋。
“沒事,不過是一只臭蟲而已,我只是看著他反胃。”
裴風空笑了笑,雙手捏著許雯卿的肩膀,雙眼含情脈脈。
“不好,裴師弟對不起,我時間不多了,得趕緊回密室閉關,我爹快回來了。”
許雯卿剛進入狀態,突然又推開裴風空。
裴風空深吸一口氣。
該死。
區區一個山莊的山野民女,居然如此耗費我心神。
“師姐,明天晚上莊主要舉辦月宴,宴請十宗賓客,我會提前到宴會大殿。”
“月宴結束,莊主還會邀請十宗的年輕弟子泡烏池……宴會開始前,烏池最安靜,我在烏池等你……只有咱們兩個人,安安靜靜,沒有人打擾,我有心里話想對你說。”
裴風空道。
月宴開始前,烏池沒有人。
這是最好的機會。
“好!我提前去烏池。”
許雯卿仔細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月宴自己肯定要參加,早一些去宴會大殿,也正常不過,父親肯定不會阻攔。
更何況,到時候父親也會繁忙,沒時間理會自己。
裴師弟為了自己,還真是用心良苦呢!
副莊主院子。
“談好了嗎?”
嚴京非問裴風空。
他也沒有想到,許雯卿居然已經突破四品。
這可是意外坎坷。
好在,現在還有機會彌補。
“許雯卿已經答應!可惜,月宴人多嘴雜,卻不適合做那些事情……否者今夜咱們就能離開山莊。”
裴風空冷笑。
“按計劃行事吧,沉穩一些!處理了秦近揚,我來牽制許元晟,到時候將萬無一失!”
嚴京非冷冷道。
“可惜許元晟是只老狐貍,否則殺了秦近揚多簡單。”
裴風空又罵道。
看到秦近揚那張臉,他內心就莫名其妙的不安,比一百只蒼蠅圍過來還要讓人心煩意亂。
“別想那些歪門邪道了……秦近揚只是許元晟的棋子,阻攔你行動的人,一直都是許元晟……咱們只需要對付秦近揚,趁著混亂,創造一個許元晟沒時間插手的空隙足矣。”
“年輕人,要多冷靜。”
嚴京非雙眼一閃一閃。
裴風空低著頭不說話,他眼里是對嚴京非的厭惡。
狗東西。
著急離開山莊的是你。
現在讓我冷靜的也是你。
秦近揚很快就掌握了幾門武學。
這些都是精挑細選武學,未來受益無窮。
他沒有浪費時間,分別找到幾個人,把武學傳承下去。
小狗子他們雖然根骨差,但每人掌握一部無極境武學,能節省大量修煉時間。
同時,提前掌握大殺招,也能在山下更安全的賺銀子。
未來可期。
雖然秦近揚已經拿到東獅霞火訣,理論上沒必要再保守秘密,但為了清凈,秦近揚還是叮囑他們不可以暴露自己,要死守秘密。
幾個人大喜過望,急忙回各自的院子里研究武學。
他們都不是傻子。
得到如此恐怖的武學,自己未來的成就不可能低。
同時,他們心里對秦近揚更加好奇。
明明是已經被宣判廢經脈的二品,為什么能修煉出如此恐怖的武學。
更可怕的是,武學居然可以直接傳授。
茶館里的都不敢這么寫啊。
只能說,秦師兄深不可測。
他們回去之后,謹記秦近揚交代,把侍從弟子都趕出去,獨子一人悄悄研究。
欠秦師兄的恩情,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你慷慨贈送武學,改變了一個年輕人的命運,獎勵潛能400點。
你慷慨贈送武學……獎勵……
你慷慨贈送武學……獎勵……
你……獎勵……
你……獎勵……
一連串提示音響起,都是些不疼不癢的潛能獎勵。
可能是幫了小狗子他們太多次,潛能少的可憐。
要知道,自己把武學點到無極境,是要成本的,目前的潛能根本都沒有回了本。
但不重要。
自己賺潛能確實不容易,但想在這個世道生存下去,他們比自己更難。
自己人都照顧不好,還談什么照顧別人。
秦近揚手里還有一顆韓公公送來的極姑丹。
這是可以讓銀花根骨直接晉升黃金的奇跡之丹,皇子們的御用丹藥,江湖上出現一顆,會引起腥風血雨。
可惜,小狗子他們資質太差,冒然吃下極姑丹,是要死人的。
即便是黃金根骨,還可以繼續提升小品階。
當然,想靠極姑丹突破到白玉根骨,是根本不可能的。
極姑丹最佳人選肯定是馮奪英,但這家伙鴻運齊天,有個和尚師傅,或許根本就用不著極姑丹。
最后,秦近揚只能考慮薛冰冰。
秦近揚去找薛冰冰。
東獅霞火訣到手,也不怕薛冰冰大嘴巴告訴莊主,反正這幾天要走了。
找薛冰冰路上,秦近揚回憶起薛冰冰第一次幫自己去耀星堂,后來經歷過的風風雨雨,內心也是一股暖流。
“秦師弟……你……”
秦近揚見到了薛冰冰。
但這次薛冰冰并不是一個人,在她身旁,還有個其他宗門的青年。
青年特別消瘦,看衣服是西月宗的人。
并且地位很高。
就是有些病懨懨。
“呃,我沒事,就……”
秦近揚心里也是尷了尬了。
自己真的被掃把精附體了,走到哪里都在打擾別人。
薛冰冰可能是談戀愛了。
真好啊!
又嫁出去一個,能吃顆喜糖。
其實最近不少青年男女都在悄悄交往,以往十宗各自發展,根本沒有匯聚一堂的機會。
各個宗門的情況大抵都一樣,平日里只能接觸宗門內的師兄師妹,時間長了,難免視覺疲勞,下山之后,村鎮里又都是歪瓜裂棗。
好不容易十宗匯聚,那些早已經被厭倦的人,卻成了別人眼里的白月光。
感情,這不就快速升溫了嘛!
說來也是滑稽,促成這事,最應該感謝的居然是煌云派。
如果沒有煌云派氣勢洶洶的壓迫,十宗根本不可能結盟。
凡事都有正反兩面。
“秦師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個……”
薛冰冰見秦近揚眼神古怪,急忙上前解釋,但她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越說越亂。
“你就是秦近揚師弟吧,我知道你,你在合嵐山莊名氣很大……我叫史英南,西月宗少宗主……同時,也是個將死之人。”
史英南嘴角微笑,彬彬有禮的自我介紹。
“少宗主有禮了……這……”
秦近揚愣了一下。
將死之人?
秦近揚再一打量。
果然,史英南身形消瘦,瘦的根本就不正常,而且他臉色慘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
再仔細感知一下。
氣息很弱,說是氣若游絲都不夸張。
“很久之前,機緣巧環見過薛師妹一眼。那一眼之后,我就悄悄愛慕著薛師妹,可那時候合嵐山莊和西月宗有些恩怨,別說來找薛師妹表達愛意,我連合嵐山莊范圍都不敢踏足。”
“因為煌云派,合嵐山莊和西月宗難得進入合作期,我本應該有了追求薛師妹的機會……可惜,我身染重病,京城的醫師都束手無策,如果沒有意外,我的壽命還有不到一個月。”
“許莊主念在我一片深情,就下令讓薛師妹陪我走完這一程……”
史英南又道。
以前他含蓄羞澀,不善言辭表達,但知道自己將死之后,反而性格豁達起來。
這些肉麻的話,也是隨口就說,根本沒必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人活一輩子,能通透幾天,能有薛師妹陪伴幾天,也不枉此生了。
“這個……”
秦近揚一時間啞口無言。
雖然這是個悲傷且凄慘的故事,但秦近揚在史英南的眼里,居然看不到任何對死亡的恐懼。
他很坦然。
他看薛冰冰的時候,眼里滿懷深情,和噴發的火焰一樣熱烈,毫不掩飾,熊熊燃燒。
秦近揚又看了眼薛冰冰。
有些可惜。
薛冰冰眼里只有客氣,她或許在惋惜史英南的重病,但沒有一絲絲愛意可言。
秦近揚以前聽薛冰冰說過,她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
難道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秦師弟,你找我有事?”
薛冰冰問到。
她突然又回過神來:“秦師弟,你是不是為情所困,因為許師姐……”
聞言,秦近揚愣了一下,急忙擺擺手:“沒有,沒有,就是閑著無聊……你們聊,你們慢慢聊!”
“少宗主,告辭……”
話落,秦近揚轉身離開。
他害怕薛冰冰也開口勸自己要理智。
我特么洗不清了。
煩死了!
剛回到上單堂,秦近揚居然見到裴風空。
他在專門等自己?
“要殺我?”
秦近揚問。
“哈哈哈……你是真的蠢?還是在裝蠢?”
“十宗都在山莊議事,我是多想不開,才會沒事干來殺你……況且,你也配?”
裴風空譏笑。
“那你來干什么?借錢沒有!”
秦近揚表情逐漸警惕。
“我……”
差點忍不住一掌劈死他。
借錢?
你腦子里只剩下錢了嗎?
我裴風空像是缺錢的人?
即便我缺錢,你身上又有幾個銀子?
“我師父要和你單獨淡淡,今晚月宴,你提前一會來宴會大殿,直接去烏池找我師傅。”
裴風空開門見山。
“你師父找我?嚴京非?”
秦近揚皺了皺眉,本能的覺得有問題。
“咱們之間的恩怨,總要了斷,我師父會給你個答案……呵呵,你不會是不敢來吧?你放心,我師傅堂堂副莊主,還不至于殺你一個廢二品。”
裴風空嘲笑道。
“也罷,反正沒事干,去就去吧!”
秦近揚點點頭。
他心里對這對師傅也十分好奇,想去會一會。
就當解悶吧。
“我師傅只給你這一次機會,錯過之后,再想見他老人家,就下輩子吧。”
裴風空陰森森一笑,轉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裴風空抬頭看了眼夕陽。
說起來,合嵐山莊的景色還挺不錯。
突然,一道恐怖轟擊從天而降,裴風空呼吸停止,渾身皮膚劇烈顫抖,他亂發飛揚,下意識運轉真氣去還擊……歇斯底里,毫不保留。
轟隆!
轟隆!
轟隆!
對手是四品,實力不弱。
短短幾個回合,裴風空已經被壓迫到懸崖邊。
他睚眥欲裂的對抗,渾身上下被真氣震的劇痛,稍有不慎,就是被活活打死的下場。
同時,他也看清楚了來人的真面目。
是敖宣議。
山莊另一個副莊主。
“敖莊主,你干什么!”
裴風空抽空怒吼道。
“給你一點教訓……以后對秦近揚的小動作少一些,做人留一線。”
敖宣議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裴風空愣在懸崖邊,紅著眼在風中凌亂。
“果然,敖宣議也是個問題,所幸他現在才忍無可忍,否則計劃還真不容易成功……可惜,你現在站出來保秦近揚,已經晚了!”
裴風空自言自語,嘴角輕蔑一笑。
之前他就和嚴京非分析過秦近揚的關系網。
敖宣議和秦近揚有些交情,但交情又不深,可能會出手幫忙。
之前一直相安無事,兩個人都差點忘了敖宣議這個人。
沒想到,他終究是忍不住了。
可無所謂。
我的目標又不是在合嵐山莊建功立業,拿到東獅霞火訣,我一刻鐘都不多留。
敖宣議把一個巴掌大的玉片遞給許元晟。
“是皇族真氣,千真萬確!”
玉片發出耀眼的金光,許元晟那張臉也一閃一閃,異常興奮。
敖宣議沒有說話。
剛才出手,是莊主授意,根本不是為了秦近揚。
敖宣議計劃過出手警告裴風空,但再一想,秦近揚的所作所為,都是莊主的命令。
再加上裴風空是亂王世子,自己出手又能如何?
莊主拿到法器,要收集裴風空的真氣。
“如此一來,裴風空就是姜友梁沒錯。”
許元晟捏碎了玉片。
這是個一次使用的寶器。
剛才女兒閉關的時候,不止一次問五怨環的事情。
女兒心里藏不住事,她之所以打聽,肯定是裴風空那邊有了什么消息。
可能是神秘老六運作不了五怨環,在偷偷咨詢姜友梁?
沒錯。
姜友梁是世子爺,見多識廣,那個老六肯定在問姜友梁。
只要有了清晰的結果,所有看似雜亂的線索,其實都可以順暢的聯系在一起。
“你準備怎么做?”
敖宣議問。
“順其自然吧,我閨女已經突破四品,也沒有了碧翎血的威脅。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只能祝福了。”
“如果他姜友梁敢辜負我閨女,只是來玩弄感情,那我舍了命,也要找亂王爺要個說法……哪怕你是皇族,也沒有始亂終棄的道理。”
許元晟瞇著眼,幽幽道。
年輕人在一起,難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自己攔也攔不得,雖然閨女天之驕女,但盯著姜友梁的姑娘也大有人在。
想要當王妃,有時候先煮米,也是一種辦法。
“那秦近揚可以解脫了吧?”
敖宣議認真問道。
秦近揚名聲臭成這樣,無非是在替許元晟在背鍋。
說起來,秦近揚那孩子也是笨蛋。
你稍微變通一下,也不至于被裴風空欺負成這樣,甚至連給大小姐下藥的流言蜚語都有板有眼。
“嗯,我閨女突破到四品,這護道弟子也就不需要了!我計劃,讓他安心去當巡察使,如果他實在想掌權,就給他個小舵主當當……”
許元晟道。
月宴大殿。
許雯卿好不容易盼到父親離開,就急匆匆來到烏池。
“咦……你是?”
剛進烏池,許雯卿沒看到裴風空,卻看到一個女子。
她見過這個女子,是合嵐山莊的弟子,并不是上單堂的人。
至于是中雙堂,還是下四堂,她記不清楚,也沒有閑心去記。
“見過大師姐,我是中雙堂的張箐雙,月宴之后,莊主讓十宗的年輕弟子們來泡烏池,我來做一些準備事宜。”
張箐雙抱拳,恭恭敬敬道。
“誰讓你來的?”
許雯卿皺著眉問。
“是裴風空師兄的命令。”
張箐雙急忙道。
“他人呢?”
許雯卿問。
“師兄稍后就來……對了,師兄剛清理完烏池,師姐是否要先泡一會?”
張箐雙輕聲道。
“我……泡烏池?”
許雯卿眉頭越皺越深。
突然,她下意識一笑。
這個裴師弟,也是壞得很……滿腦子都是亂亂的想法。
但她想到裴風空的臉,也意識到了裴師弟的想法。
男人嘛,熱血沖動,可以理解。
雖然她好多年都沒來泡過烏池,但烏池水蘊含靈力,有自凈能力,根本不會渾濁。
眾人在月宴大殿,許雯卿討厭繁文縟節,還不如靜靜泡一會。
月宴大殿。
不少弟子忙忙碌碌在準備著。
秦近揚路上遇到不少熟人,有人熱情打招呼,也有人滿臉厭惡的鄙夷他。
“月宴……沒想到又來了這個地方!”
秦近揚笑了笑。
他心里有一種預感,去找嚴京非肯定沒好事。
但來都來了,就先會一會他,免得讓人以為自己膽小。
已經有賓客陸陸續續走來,秦近揚在遠處居然看到了薛冰冰和史英南。
他快步走入大殿。
身為上單堂弟子,反正要參加月宴,就當提前早到了。
烏池在月宴大殿的后院,秦近揚當初贏了敖宣議,請所有弟子泡過烏池。
吱呀!
秦近揚推開烏池的門。
這里以前有門鎖,還有簡單的禁制,如果不是嚴京非留了門,不可能輕易開啟。
張箐雙聽到門響,嘴角露出微笑。
她已經是嚴京非的人,效忠嚴京非的人,也是伺候嚴京非的人。
副莊主承諾,幫她晉升到上單堂。
可惜,秦近揚來早了幾步,許雯卿的衣衫還沒有褪去。
但不重要。
他只要敢來,就萬劫不復。
秦近揚走進來。
許雯卿剛準備褪去衣衫。
轉頭……二人四目相對。
秦近揚頭皮發麻。
我特么是不是跟撞上鬼了,怎么走到哪里都是許雯卿。
許雯卿表情由震驚、錯愕……逐漸開始憤怒。
她僵硬了幾個呼吸,越想越氣:“秦近揚,你來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你很討厭嗎?你能不能要點臉皮,能不能有點尊嚴?”
“你要跟蹤我到什么時候?”
“你是我父親的走狗嗎?”
“他讓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人活臉樹活皮,我一忍再忍,三番五次給你臉,你是真的不要臉嗎?”
“做人要有羞恥心啊……你能不能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身份,真以為到了上單堂,就有資格為所欲為嗎?”
許雯卿忍無可忍,直接開口訓斥。
這一次,她句句誅心,完全不留情面。
什么情誼。
什么幫助。
都壓制不住她的憤怒。
“啊……啊……”
張箐雙突然一聲尖叫。
這是她能發出最大、最尖銳、最恐懼的聲音。
聲音穿透從窗戶穿透出去,擴散在上空。
大殿外。
很多人停下腳步,詫異的抬頭看著天空。
他們都聽到了尖叫。
裴風空和嚴京非相視一笑。
成了。
秦近揚闖入許雯卿洗澡的地方,還有這么多人見證,他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十宗賓客已經在路上。
即便你許元晟認定秦近揚清白,想庇護秦近揚,也要顧及臉面。
至于許元晟如何處置秦近揚,根本不重要,你殺也好,你寬恕也罷……只需要懲罰他一兩天,別來打擾我就夠了。
可惡的秦近揚。
以前有隱陣時,都躲不開你的狗鼻子。
我就不信,合嵐山莊人人都有你的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