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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黑暗吶,人吃人的世界

  “你說什么?抓了誰?”

  史英南丟下手里的寶器,原本就十分疲憊的他,披頭散發就跑出來。

  他來吳府,純粹是被獨眼抓了壯丁。

  “那個……沒有抓……沒有抓誰……”

  吳北謙看了眼史英南,他思緒迅捷,立刻回過神來。

  這個人,肯定是在幫大侄子晉升根骨。

  他反應如此的激烈……

  難道,他認識北鷹飛將?

  “是不是抓了北鷹飛將?”

  史英南紅著臉追問。

  “小兄弟,你聽錯了!”

  吳知謙是個人精,一眼就看出了史英南的問題。

  他不留痕跡的瞪了眼弟弟。

  又在心里罵了吳河謙一百遍。

  蠢貨!

  吳家養了一群蠢貨。

  明明都姓吳,為什么這群弟弟比豬圈里的豬還要蠢,除了惹麻煩,還能指望什么?

  如果敢耽誤我兒子突破,哪怕是親兄弟,我也饒不了你們。

  “我剛才聽到了,你們抓走了北鷹飛將……他犯了什么罪?”

  史英南紅著眼。

  吳知謙裝傻充愣,直言自己沒有抓人。

  吳北謙更是連連否則。

  史英南轉身,直接朝著街上跑去,他要親自去打聽一下。

  很快,史英南沉著臉回來。

  消息已經滿城傳開,隨便找個人都能打聽到,更何況這里是刑部大街,更是第一手消息發源地。

  該死。

  吳家的人抓走了秦近揚,還把他關押在了地牢里。

  地牢啊。

  史英南氣的頭疼。

  他雖然來皇都不久,但地牢是什么地方,也是有點了解的。

  在地牢里,武者的真氣會被封禁,在里面還會遭受非人的拷打,能活下來得靠運氣,以往都沒有幾個人能安全走出來。

  “到底什么情況?”

  萬獨眼封了吳知謙兒子的穴,也走出來,皺著眉問。

  史英南一驚一乍,那個飛將,和史英南很熟?

  他不關心朝堂的事情,所以不知道給史英南送果子的人,就是北鷹飛將。

  “我要去刑部衙門,我要等秦兄回來……”

  史英南一甩衣袖,狠狠瞪了眼吳知謙。

  該死!

  這畜生抓了秦兄弟,我居然和蠢貨一樣,在幫他的兒子晉升根骨。

  造孽啊。

  “秦兄弟?”

  萬獨眼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來龍去脈。

  送果子的人,叫秦近揚。

  原來他還是個北鷹飛將。

  小伙年紀輕輕,本事到是不小。

  “萬先生,您看……”

  吳知謙急了,急的頭皮發麻。

  抓一個北鷹飛將,怎么還得罪了萬獨眼和由銅瘟的親傳弟子。

  他心里更恨吳河謙這個蠢弟弟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你也看到了,你抓走了別人的好兄弟,沒有他輔助,我也沒辦法繼續……我已經把令郎的穴封了,暫時讓他睡一覺。等事情結束,再繼續晉升。”

  萬獨眼搖搖頭。

  說實話,他還蠻欣賞秦近揚和史英南之間的兄弟情。

  但話說回來,既然已經答應了吳知謙,也不方便出爾反爾。

  現在也好,史英南暴怒,正好是給了自己一個理由。

  “侍郎大人,我想問一句,秦近揚來到皇都,前前后后都沒幾天,他閑的蛋疼嗎?莫名其妙去包庇通緝犯?”

  史英南一只腳已經邁出后院,突然又折返回來問道。

  剛才他也打探到了秦近揚被抓的來龍去脈。

  理由居然是窩贓通緝犯?

  簡直荒謬。

  他心里就更氣了。

  原本懶得問這個老畜生,可不問一句,心里不舒服。

  “咳……這個……刑部的機密……史先生,你放心,如果北鷹飛將是被冤枉的,本官一定讓他沉冤昭雪。”

  吳知謙皺著眉,只能硬著頭皮安撫道。

  萬獨眼在旁邊皺著眉。

  看史英南的表情,秦近揚根本沒有動機和理由去窩藏通緝犯。

  起碼在史英南的認知中,秦近揚沒理由。

  懂了!

  財寶外露,被惦記上了。

  話說,這個秦近揚也是個蠢貨,你大張旗鼓送果子,是個人都知道你身上有寶,不惦記你惦記誰?

  這吳家,可不厚道啊。

  不對……

  這皇都的大員們,哪一個厚道?

  黑暗吶!

  人吃人的世道……

  “我倒要看看,你們怎么審訊秦兄弟!”

  史英南轉身就跑,他一顆心都飛到了衙門大堂。

  萬獨眼搖了搖頭,也跟著出了府。

  后院安靜了下來。

  吳家大少爺歪著腦袋,正處于昏迷狀態。

  吳北謙看著大哥,兩顆眼珠子一轉一轉,似乎在詢問大哥:咱們怎么辦?

  “吳河謙人呢?”

  吳知謙在朝堂混跡這么久,腦海里已經在盤算對策。

  他看著吳北謙這張臉,恨不得一拳打碎。

  你一驚一乍干什么,這下好了,耽誤我兒子晉升根骨,橫生枝節。

  “被兵部支開,已經在皇城外,但他應該收到了消息,正在往回趕!”

  吳北謙道。

  “北鷹飛將到底有沒有窩贓逃犯?”

  吳知謙又冷冷問道。

  “這個……這個……”

  “沒有意外的話,是吳河謙擅自行動……吳河謙的兩個女婿,是北鷹飛將府上的人,他肯定是受到了兩個女婿蠱惑。”

  吳北謙已經簡單調查過來龍去脈。

  簡直開玩笑,正如史英南所言,北鷹飛將來皇都沒幾天,哪來的動機和理由去窩藏通緝犯。

  吳河謙這個蠢貨,利欲熏心,膽大包天,這次真的捅婁子了。

  嘎嘣!

  吳知謙捏著拳頭,骨骼脆響。

  他被這幾個蠢弟弟氣到頭疼,氣到五臟六腑都要移位。

  “你們天天在調查穆志和,有沒有什么進展?”

  吳知謙突然岔開話題。

  吳北謙愣了一下,又深深低下頭:“沒有線索,我懷疑,穆志和已經逃離了皇都……他可能投靠了叛軍。”

  刑部的主事們研究過很久,如果有叛軍幫忙,穆志和肯定第一時間離開皇都。

  “一群廢物,抓個通緝犯,死活抓不到。誣陷好人到是輕車熟路,國家養著你們,真是倒了血霉。”

  吳知謙氣的胳膊發抖,鼻腔冒火。

  吳北謙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心里卻在抱怨:哼,你了不起,你當了侍郎,你成了青天大老爺……栽贓陷害這種事情,你做的可比我們兄弟幾個加起來還要多。

  “大哥……太子殿下還在衙門,尚書大人如芒刺背,簡直要瘋了。到時候肯定會怪罪吳家,咱們怎么辦?”

  “要不,趕緊去地牢,把秦近揚放出來,再賠禮道歉。”

  吳北謙見吳知謙一言不發,心里越來越急,又急忙出謀劃策。

  “蠢貨!”

  “你抓走了圣上金口玉言冊封的北鷹飛將,現在太子看著,兵部的人看著,天網司的人看著,御史臺的人看著,你以為道個歉就完了?”

  “秦近揚被關在地牢,現在是生是死還不知道,你有多大臉?你的道歉值幾個錢?真以為刑部是吳家的后花園?”

  吳知謙咬著牙。

  “秦近揚應該沒有死……吳河謙還沒有問出寶貝的下落,但他肯定會折磨一番……”

  吳北謙補充道。

  “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徹底給秦近揚定了罪……”

  “你立刻去找個死囚,家里有妻兒老娘要養活的那種……”

  “給我偽造一份口供,要全面,要不留任何破綻……這個死囚就是秦近揚的同黨,同時也是叛軍中人,是他和北鷹飛將一起把穆志和送出皇都。”

  “人證、物證、口供、路過的人,都要有……我要一份完美的口供。”

  吳知謙瞇著眼,瞳孔發寒。

  吳家好幾代人在刑部,最擅長這些事情。

  “大哥高明……”

  吳北謙眼珠子一亮。

  剛才他已經被太子殿下一行人嚇傻,腦子有點不靈光。

  對啊,人人都說北鷹飛將冤枉,但誰能證明北鷹飛將清白?

  穆志和不知所蹤,是生是死都不明朗,只要穆志和失蹤,那就可以嫁禍。

  “大哥,如此一來,咱們會不會得罪那群皇親國戚?”

  吳北謙又憂心忡忡。

  兵部、天網司、御史臺……這群人到不足為慮,只要有足夠的證據,他們自然會閉了嘴,特別是兵部,反而會急著撇清關聯。

  但皇親國戚可不好說。

  “呵呵,皇親國戚可沒有表面上那么風光,他們雖然表面威風,可卻沒有一點實權……活著的北鷹飛將,或者還和他們有點交情,但一旦證據確鑿,他們巴不得劃清界限,生怕遭到圣上疑心。”

  吳知謙嘴角似笑非笑。

  呵呵……

  沒想到啊,一個區區的虛職飛將,居然還有如此人脈。

  可那又如何?

  這里是刑部,在刑部,一切都要用證據來說話。

  有沒有犯罪,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老爺,刑部侍郎武雙啟大人,正朝著府上走來。”

  有個兵卒急匆匆跑進來。

  “你快去辦事,要盡快!”

  吳知謙皺了皺眉。

  看起來,尚書大人確實被逼急了,居然讓武雙啟親自來找我。

  “明白!”

  吳北謙點點頭,轉身就走。

  太陽還沒有落山,吳府的燈籠已經亮起。

  吳知謙深吸一口氣,滿臉從容。

  他伸出手掌,隔空捏著一團柔光。

  “北鷹飛將,你鬧出這么大動靜,反而讓你被動……兒子,別急,由銅瘟的弟子越是在意北鷹飛將,我越是有把握讓他聽話!”

  吳知謙搖了搖頭。

  等坐實了北鷹飛將的罪名,到時候就可以用他的命,來威脅史英南。

  說話,吳河謙連北鷹飛將都敢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吳知謙眉頭越皺越深。

  他和那個飛將,也有過一面之緣,但印象不深。

  地牢!

  全德勝的烏狗已經全部放了出來。

  他拼上了老命,拼上了老底。

  這個秦近揚,簡直強到讓人難以理解。

  烏鼎里的丹藥,已經煉制出兩顆。

  現在有機會讓第三顆出世。

  全德勝的全部身家,都已經煉到了丹爐里。

  跡風窟!

  秦近揚一次洗鐘結束。

  目前在進行第二次洗鐘。

  得益于烏狗的數量,還有羅勢澤的驅使,一群烏狗的舌頭都快舔斷了,而秦近揚洗鐘的速度,也已經是最快。

  妖封無雙體,目前在四十八層。

  “師伯,如果把玄功修煉到六十八層,是不是可以直接突破為玄功?”

  秦近揚問道。

  玄功戰六品。

  回想起合嵐山莊六品的恐怖,秦近揚內心甚至有些澎湃。

  “你想多了,玄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六十八層,只是其中一個條件,我還需要煉了羅猿虎的心臟。”

  “前朝還在的時候,羅家有一枚火血石,這奇石內部有一股很恐怖的氣血波動,可以幫橫練武者突破到玄功境。但前朝覆滅,火血石被狗皇帝拿走,至今下落不明,唯一的辦法,就是煉了羅猿虎的心臟。”

  羅勢澤咬著牙道。

  他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眼前這個師侄根本不是天才,是個妖怪。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他居然一路不停,瘋了一樣突破,目前已經突破到了四十八層。

  在他面前,自己連蠢貨也不配當。

  畢竟,蠢貨好歹還是個人,自己可能一頭豬都不如。

  “小子,你是不是也想煉了羅猿虎的心臟?”

  羅勢澤突然問道。

  “呃……這個……隨便問問……”

  秦近揚笑了笑。

  他有系統,到了大圓滿之后,可以用系統嘗試一下。

  羅猿虎只有一個,羅勢澤需要越獄,肯定但優先他用。

  “小子,你最好別亂嘗試,沒有羅氏一族的亡血體,你擅自煉化心臟,會立刻暴斃,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

  “不過,我可以把羅猿虎的血全部抽出來,煉制成一種不會反噬的血丹。你如果再來地牢,只要服用一顆血丹,就能進入玄功境界……”

  “當然,我估計你把妖封無雙體煉到五十層,就到極限了……五十層之后,需要對血氣的理解和感悟,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即便前朝還在的時候,羅家很多長老都沒辦法領悟到這一層。”

  “血氣感悟,需要用廝殺去領悟……這種感悟,有時候是一瞬間,有時候……是一輩子。”

  羅勢澤道。

  他突然又笑了:“我也是閑的,嘴這么碎!你是真氣武者,完全沒必要修煉到玄功境啊。你洗了丹田鐘,突破五品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到時候我哪怕突破玄功,都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梁元肅在全德勝哪里吃了癟,又跑來陳字營。

  秦近揚歸陳字營管轄,只要陳近義點頭,完全可以讓秦近揚從跡風窟里回來。

  他剛才看了一眼,全德勝這個畜生,簡直瘋了,那么多烏狗送進去,秦近揚能活著都是奇跡。

  得盡快救人。

  陳近義被打擾了清凈,心情很差。

  但梁元肅畢竟也是三大統領之一,表面上的面子還是要給。

  聽梁元肅講述了來龍去脈,陳近義皺了皺眉。

  秦近揚?

  剛來的那個囚犯……

  確實,白衡信打過招呼。

  可自己已經下了命令,讓他找個輕松點的活,怎么又給送到跡風窟了?

  手下人居然敢陽奉陰違?

  “梁兄弟,你先回去,待我調查一下……”

  家丑不外揚,陳近義計劃清查一下手下。

  自己還沒走呢,這群畜生,居然就敢陽奉陰違,反了天了。

  “那就多謝陳統領了。”

  梁元肅抱拳。

  離開陳字營,梁元肅又去了跡風窟外。

  他想親眼看陳近義的手下來放人。

  陳字營。

  陳近義聽手下匯報,終于明白了來龍去脈。

  確實,有人陽奉陰違。

  但那個人是任麻國,是典獄長寵愛的囚犯。

  搞了半天,任麻國和秦近揚有恩怨。

  “統領,屬下建議,這事就別管了……梁元肅戴罪自身,得罪他無所謂!白衡信有傷,一輩子見不了太陽,得罪他更沒關系……但在這關鍵時刻,咱們可不能讓任麻國不痛快。萬一他在典獄長那里說一句壞話,好事就全被全德勝搶走了。”

  手下的兵卒分析道。

  “有理……那就別理會了。如果梁元肅再來,就說我不見客!”

  陳近義擺擺手。

  跡風窟外。

  梁元肅等了很久。

  果然,陳近義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面子。

  人微言輕啊。

  白兄,實在對不起你,沒能幫了你的朋友。

  自己表面上是個統領,實則權利都在其他兩個統領手里。

  甚至下面的那些兵卒,都嘲笑自己無能。

  刑部衙門!

  吳家的人終于出現。

  刑部侍郎武雙啟親自去請人,侍郎吳知謙匆匆跑來。

  隨著吳知謙的到來,關于北鷹飛將窩贓罪犯的證據,也被一一擺出來。

  全場鴉雀無聲。

  根據這些證據,穆志和已經投靠了叛軍。

  北鷹飛將幫穆志和,那就是和叛軍有勾結。

  涉及到叛軍……這罪,可就不簡單了。

  “吳知謙,你親自去一趟地牢,立刻把秦近揚提出來,本官要在太子殿下面前,親自審訊!”

  魯重卿狠狠一拍驚堂木。

  皇都,破廟!

  穆志和身披斗篷,坐在巨大佛像的肩膀上。

  在地上,有個虔誠的信徒,正在拜佛。

  “我可以加入齊天師麾下,但我要把吳家用偽證陷害北鷹飛將的事情,昭告天下……我要讓這個吳家,萬劫不復!”

  穆志和朝著信徒說道。

  “吳家擺出的證據,已經確認你離開了皇都,然而,你就在皇都……你只需要做出一些事情,證明你在皇都,就證實了吳家撒謊……正好,齊天師策劃了一點事情。”

  信徒似笑非笑。

  齊天師如果能招募到穆志和,那就掌握了單扈行省的人心。

  這個人,很關鍵。

  “好!”

  穆志和點點頭。

  他看了眼刑部的位置。

  秦兄,你受難,是因我而起。

  對不起……

  穆志和的表情滿是愧疚,其實他主動站出來,也可以給秦近揚作證,無非是自己這條命送出去罷了。

  他不怕死。

  但齊天師的人分析,秦近揚被抓,是吳家要奪寶。

  既然是污蔑,那自己站不站出去,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

  還不如利用齊天師,讓吳家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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