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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有利益的地方,永遠不缺奸詐小人

  史英南消失了一會,秦近揚在黎祭草里熘達了一會,又回到祠堂,欣賞釋冬果。

  同時,他內心對玄功又有了很多想法。

  比如,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當一個種藥的農夫,承包幾畝藥田,這樣可以賺到不少銀子。

  不行,農民是在被剝削的最底層。

  自己也去當個丹師?

  算了!算了!

  很快,秦近揚就打消了念頭。

  自己多少是有點多動癥,煉丹這工作得時時刻刻盯著丹爐,火候的強弱,更是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否則就是前功盡棄。

  完全坐不住啊。

  果然,自己還是適合當一個打打殺殺的莽夫。

  雖然粗魯,但就是快樂。

  說起來,玉旨學宮也該開門了。

  很快,史英南來了。

  他雄赳赳氣昂昂,表情亢奮,面色紅潤,肩上居然扛著一口棺材走來。

  乍一眼看去,這小子像是扛著一座小山。

  “你干什么?我準備火葬韓公公,用不著棺材,那點骨灰,一只瓷壇子足夠。”

  秦近揚愣了一下,但心里還是有些感激。

  史英南這小子心細,也算是關心到自己的需要了。

  “啊……韓公公?糟了,我粗心了,來之前都忘了買個壇子!”

  史英南把棺材放在地上,當下就愣了一下,臉上還有些微微歉意。

  秦近揚還沒有點火,韓公公尸首就在旁邊,史英南臉上甚至都有些歉意。

  但話說回來,我似乎也沒有對不起你韓公公的地方。

  擔待一下吧,等有時間,幫你多燒幾張紙錢。

  “那你這棺材?”

  秦近揚聽出來了,史英南這棺材,根本就不是為了韓公公。

  鬧了半天,是自己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

  “放釋冬果啊。”

  “這里這么多釋冬果,我得一口氣全部拿回去,普通木盒子太占地方。”

  “而且我容易被太丹院給盯上。”

  “城外還無所謂,天大地大,太丹院的人也追不上我,況且我也是個小角色。但只要回了京城,那群牲口就會瞎研究。”

  “閆竟原這個老牲口,卑鄙奸詐,性格謹慎,他連副院長都敢栽贓誣陷,收拾一個我還不是輕輕松松。”

  “你也不能隨便回去,雖然太丹院不會盯著你,但你只要敢去我師傅的醫館,肯定會遭遇麻煩。”

  “現在我扛著棺材,他們總不能掀開棺材查看吧。閆竟原性格就是再謹慎,他也沒有大白天強行破開別人棺材的本事。”

  史英南手掌輕撫著棺材的蓋子,剛才還是亢奮的兩顆眼珠子,瞬間就像是見到殺父仇人一般怨毒。

  這副棺材的作用雖然是裝丹藥,但更像是給閆竟原買的下葬棺材。

  “你……你小子也真是個天才!”

  秦近揚愣了一下,最終點點頭,直接啞口無言。

  木盒子。

  棺材。

  也虧得史英南能想到一起,絕對是個人才。

  接下來,史英南打開棺材蓋子,很專業的開始采摘釋冬果。

  可能是擔心秦近揚毛手毛腳,史英南全程讓秦近揚遠離,甚至防賊一樣放著秦近揚的好奇心。

  終于,所有釋冬果全部被采摘一空。

  空蕩蕩的棺材里,已經被裝滿了一半。

  史英南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喘了一口氣。

  “秦兄,幫我把棺材抬起來,然后放在我肩上就可以!有點沉,我一個人放不到肩上。”

  幾息之后,史英南跳起來,嘗試著抬棺材。

  可惜,他的老腰差點被閃了。

  來時候好好地,回去的時候,抬不動了。

  秦近揚第一次觸碰釋冬果的時間,就見識過這藥材的重量,他曾經一度懷疑木盒子里是一顆鉛球。

  秦近揚雙掌用力,棺材被輕松抬起。

  “秦兄,你小心腰……呸,我多嘴了,秦兄天生神力,佩服,佩服!”

  史英南原本還有些擔心,又見秦近揚這么輕松,他咬著后槽牙,心里一陣酸熘熘。

  “你確定能扛得動嗎?要不先拿回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下次來取?”

  秦近揚感受著棺材的重量,對史英南沒有什么信心。

  真的很沉,普通武者很難輕松抬起來。

  “嘿嘿,秦兄弟,你可千萬別小瞧了我!”

  史英南從懷里拿出兩枚符箓。

  火光閃爍,符箓還著著火,就貼到了史英南的雙臂上。

  “來!”

  史英南雙手虛空舉起。

  秦近揚輕輕放下,史英南眉頭上的汗珠肉眼可見的滴了下來。

  “能行嗎?”

  秦近揚還是有些不放心。

  “小問題!釋冬果千萬不能亂放,夜長夢多,我得一次全部拿回去!”

  話音落下,史英南轉身便走。

  符箓維持的時間有限,他得趕緊回皇都。

  秦近揚看著史英南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

  和玉米地里偷玉米的熊瞎子一樣。

  秦近揚問過史英南,其實20顆就足夠打敗閆竟原,但他還是執意全部拿走。

  史英南說漏了嘴。

  他其實是想全部拿回去,盡量多的煉丹,把全新的丹藥,給秦近揚留下一大批。

  史英南離開之后,秦近揚用釋冬果殘留的藤蔓,簡直擺了一個臺子。

  韓公公躺在臺子中間,雙目微閉,表情安詳。

  “韓公公,我身上沒有瓷壇子,不過有個木盒子……你就屈尊現在木盒子里住一會,等回到皇都,我就給你去買最昂貴的骨灰盒。”

  “你放心,你的寶貝物歸原主,和你一起走,再也不可能回皇宮了。”

  秦近揚一揮手,把手里的火把扔在韓公公身旁的藤蔓上。

  風起。

  火焰熊熊燃燒。

  秦近揚端著木盒子,凝視了一會。

隨后,他把真氣匯聚在指甲,摳下了一行小字:韓赤史之墓  直至傍晚,秦近揚才忙完了封地里的事情。

  他把釋冬果的殘存全部處理干凈,又把有關于韓公公存在的一切痕跡全部抹除。

  回家!

  離開封地,秦近揚又回頭看了一眼。

  誰能想到,原本只是來隨便看看,卻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羅氏祠堂,卻成了韓公公的墓地。

  同時,還讓由神醫峰回路轉。

  這世界上的事情啊,真的還是福禍難料。

  都城。

  秦近揚優哉游哉,感受著屬于皇都的繁華與喧囂。

  而在其他城池,戰亂四起,幾乎每天都有城池丟失,也有破敗的城池被搶回來,幾乎每天都有犧牲上萬人的戰報。

  都城里的繁華,似乎和皇都外的繁花似錦無關。

  肚子又餓了。

  秦近揚下意識來到一間茶樓。

  老位置已經有兩個人在閑聊,秦近揚沒有多言,直接拿出幾兩銀子。

  兩個人也知趣,見到銀子后,表情喜悅,隨后抓起銀子,朝秦近揚拱了拱手,就一熘煙跑出茶樓。

  兩個街熘子,也算見多識廣,很多富家老爺喜歡熟悉的位置,有時候位置被占了,就會拿出銀子打賞,買個方便。

  當然,也有可能被家丁下人驅趕,但這里是京都,一板磚扔出去,能砸死十個達官貴人的地方,所以這些老爺們也會收斂著一些,一般情況下不會仗勢欺人。

  這一次,運氣終于是卷顧了哥兩個。

  有了銀子,誰還喝茶?

  當然是和宜春樓的小娘子探討茶葉了。

  哥倆勾肩搭背,路上交談甚歡,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可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卻把猥瑣表現到淋漓盡致。

  熟悉的茶水,熟悉的點心。

  這個位置值得花銀子。

  由于角度特殊,外面看不到里面,偏偏里面還能瞧見外面。

  秦近揚來的也巧,說書先生剛剛坐下。

  眾人聚精會神,都在等待今天的最新消息,就連茶館外都有不少窮人趴在門外,也試圖聽點消息。

  老板跑出去驅趕這群人,可驅趕不成,還被捉弄了兩下。

  這幾乎是茶館的常態,老板怒罵了幾句,也沒有太在意,他匆匆跑回來,也想聽聽今天的最新事情。

  說書先生開了口。

  消息的內容,還是太丹院和散醫盟的恩怨。

  說書先生一臉神秘,開始普及太丹院和散醫盟之間的愛恨情仇。

  這一次閆竟原全城圍堵釋冬果,就是因為太丹院和散醫盟有一場輸不起的賭約。

  閆竟原連副莊主都直接關在府里,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當然,這些已經是早一些的消息,很多食客根本不買賬。

  說書先生不愧是包打聽,他很快又拿出一個重磅消息。

  散醫盟的盟主由銅瘟,要卸任散醫盟盟主的職位。

  “由神醫好端端,為什么要卸任?”

  有個食客表情激動。

  母親奄奄一息時,是由銅瘟救了老娘的命。

  他聽不得由銅瘟有半點委屈,臉上甚至已經泛紅。

  秦近揚剛要喝茶,茶杯還沒放在嘴里,就懸在了半空……

  由神醫。

  要卸任散醫盟盟主?

  這什么情況?

  聽史英南說,由神醫雖然不稀罕這個盟主,但他卻不可以隨便離開。

  由神醫救過老太后的命,皇帝也欠由神醫一個人情,有他在,太丹院還不敢過于為難散醫盟。

  一旦由銅瘟離去,散醫盟立刻就會恢復到曾經被追著欺負的境地。

  “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散醫盟雖然是民間組織,但也匯聚了中州數不清的丹師,很多人都想當這個盟主啊。”

  說書先生嘆了口氣。

  “是誰……是誰敢搶走由神醫的盟主之位。”

  另一個年輕人站起來,也是滿臉怒氣。

  其實在很久之前,散醫盟在民間的名聲也并不好。

  太丹院欺負散醫盟,散醫盟的丹師滿肚子怨氣釋放不出去,就只能欺負那些可憐兮兮的貧苦病人,嚴重的時候,散醫盟公開買賣尸體,甚至是活生生的人,用來煉制丹藥。

  太丹院雖然高高在上,但卻沒有朝平民出過手,即便是研究丹藥,也都是用死囚。

  散醫盟之所以名聲越來越好,完全是因為由銅瘟擔任了盟主。

  “以由神醫的名望,誰敢搶他的位置!這一次,是由神醫心灰意冷,自己要離開散醫盟。”

  “太丹院和散醫盟的這一次爭鋒,說到底其實還是由神醫和閆院長之間的對決!由神醫已經輸了,而這一次輸,和散醫盟這群烏合之眾,也有重大關聯。”

  說書先生飲了口茶水,見食客們被吊足胃口,繼續道:

  “太丹院的副院長被閆院長堵在府里,你們都清楚吧?”

  “閆院長栽贓的罪名,是副院長勾結叛軍……屁!副院長可是堂堂房家的人,怎么可能去勾結叛軍!”

  “副院長其實是勾結了由神醫!”

  “原本副院長和由神醫是暗中聯絡,可誰能想到,由神醫被散醫盟背叛!”

  “有個該死的叛徒,無意中聽到了由神醫和副院長信使的對話,他便悄悄把消息送給閆院長!”

  “我聽說,這么叛徒在太丹院已經有了一席之地。”

  說書先生長長嘆了口氣。

  哪怕自己見多識廣,可每次提起叛徒,也還是氣的牙癢癢。

  世界上最可恨的人,永遠都是這些叛徒。

  秦近揚瞇了瞇眼。

  原來如此,由神醫是遇到了內奸背刺。

  但考慮到由神醫的品性,被背刺也不是什么意外事件。

  他雖然醫術高超,但心胸太過于寬闊,對人幾乎都不設防。

  好在史英南這小子雞賊一些。

  萬幸,史英南已經把釋冬果拿回去了。

  人群還在怒罵奸細,還在為了由神醫抱不平,秦近揚面無表情。

  他是在場唯一一個知情的人。

  由神醫贏了。

  閆竟原已經一敗涂地。

  “副莊主會不會真的被治罪?”

  突然,又有人問說書先生。

  “治罪個屁,你們真以為房家是吃干飯的?”

  “聽說皇上正在籌備祭祖的事情,房家家主直接進宮面圣,就一直在御書房外候著。”

  “依我看,這一次閆院長要吃點虧。”

  “當然,有皇上護著,最多不過是小施懲戒,和贏走由神醫的賭約比起來,閆院長贏大了。”

  說書先生信誓旦旦,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當然,他根本不知道賭約是什么,隨口亂編的。

  “賭約是什么?”

  怕什么來什么,總有人非要刨根問底。

  “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聽的別聽,我不說,是為了你們好!”

  說書先生早有應對方式。

  他一臉神秘莫測,仿佛一個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

  秦近揚起身準備離去。

  茶樓里已經沒有什么有用消息。

  可憐的由神醫。

  有人的地方,永遠是一個江湖。

  有利益的地方,永遠不缺奸詐小人。

  人心難測啊。

  北鷹府。

  秦近揚的傷還沒有徹底愈合,被韓公公強行傳授玄功,其實傷口有些加重。

  枯春歸海可以療傷。

  秦近揚跑到后院,開始研究玄功。

  兩天后。

  秦近揚傷勢痊愈。

  通過兩天的研究,他甚至有些想念黎祭草。

  和黎祭草比起來,北鷹府里的這些花花草草,簡直和廢紙一樣脆弱。

  一道小小傷口,枯萎了那么多植物,居然完全沒有愈合的跡象。

  比起催熟釋冬果,讓人起死回生,得耗費多么龐大的生命力。

  韓公公這老兄弟,臨死前還隱瞞了不少。

  以五品的真氣量,想催動起死回生的真氣,都不一定能成功。

  秦近揚又在街上熘達。

  “快快快……大惡賊韓太監要被凌遲,咱們快去看,有臭雞蛋的,拿顆臭雞蛋!”

  街上有人喊叫。

  秦近揚停下腳步。

  韓公公?

  凌遲?

  韓公公的骨灰,還在玉壇子里躺著啊。

  跟著人群,秦近揚來到刑場。

  呃……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

  和當初處斬欽差穆石地一樣,朝廷又一次上演李代桃僵的戲碼。

  韓公公被高高懸掛在行刑臺上,一張臉血肉模湖,根本就認不出是誰……唯一的證據,就是處刑臺上的罪犯,也是個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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