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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清查

  太子宮。皇子學宮本就是太子宮,只是當初始皇并沒有確立太子,故才把太子宮,另做他用,作為了皇子學宮,現在儲君既已確立,自然重新恢復了本來面貌。原本尚書司的官吏,此刻竟皆入職太子宮。陳平現為太子洗馬。秦落衡高坐其上,雖已被正式任命為儲君,秦落衡卻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甚至只感覺如履薄冰,大秦現在的局面,談不上好,自然也算不上壞。主要還是異心者眾多!這些人盤踞在大秦的各個角落,眼下和和氣氣,但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會弄出一些動靜,這也是秦落衡最為忌憚的。他看向下方官吏。沉聲道:“爾等這幾日應當熟悉了各自新的官職,太子宮眼下新立,卻是沒有給你們太多時間磨合,眼下有些事卻需爾等去處理。”陳平、華要等人連忙道:“殿下盡管吩咐,臣等定傾力而為。”“絕不負殿下信任。”秦落衡微微額首。說道:“第一件事便是尚書司。”“前不久司馬昌已認罪,但司馬昌泄露出去的東西,而今卻是不知落到了何人手中,國之機要,不容有失。”“陳平,你就負責這件事。”“務必要將司馬昌暗中勾連的人全部揪出。”“害群之馬,絕不姑息!”陳平面色一沉,拱手道:“臣遵令。”秦落衡笑著道:“你也不用過于拘束。”“司馬昌的桉子,雖然看似復雜,也的確會牽連不少人,但事關國家安穩,也關乎著大秦長久安寧,必須要快刀斬亂麻。”“我相信你會做好。”陳平心神一凝。他自然聽得出秦落衡是何意。分明是想讓他深挖,將跟司馬昌背后聯系的勢力,全部挖出來,而這些人定然跟長公子有不短的關系。十公子眼下是在鏟除異己。這不是個好差事。但十公子能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給自己,無疑是對自己的信任,若是辦好了,十公子一定會繼續委以重任。鑒于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盡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想到這。陳平也是堅定了心中所想。目光變得堅決。他開口道:“殿下如此信任,臣豈敢不忘命?”“臣定替殿下排憂解難。”秦落衡輕笑一聲。澹澹道:“朝堂上的確有官員跟我意向不合,但我也非是沒有容人之量,尚書司司馬昌之事,就事論事即可,沒有必要牽連太深,把該查的查清,該問罪的問罪就行了。”“諾。”陳平道。秦落衡目光看向下方其他人。沉聲道:“至于第二件,則是界休縣。”說到界休。秦落衡神色露出一抹古怪。他說道:“當初我隨陛下東巡,曾到過界休,也深刻的體察到界休這塊地界的黑暗,官官相護,民不聊生,法之不法,地方官吏欺壓民眾已到了發指的地步。”“當初因為一些緣故,那邊的事并未深究。”“而今卻是該肅清了。”“此事就交給章豨你去做吧。”“楊武、固你們也一同前去,趙地......也該到了撥亂發正的時候,這些尸餐素位的官吏,也該到了被清理的時候。”章豨等人凝聲道:“臣遵令。”秦落衡微微額首。他說道:“界休的黑暗,非是一縣、一郡,很可能是整個趙地,甚至是整個北方,你們肩上擔負的事很重,尤其北方靠近草原,不時還有匈奴殘部打谷草,你們卻是要多加防備。”“而且趙地的貴族尚存。”“若是界休官吏跟趙地貴族勾結,恐怕趙地還會生出不小的波動,這些都是你們要注意的。”秦落衡提醒了幾句。章豨等人心神一凜,肅然道:“殿下放心,我們對趙地的情況有一定了解,知道該如何去做,定還界休、趙地,一個晴朗青天。”秦落衡點點頭。拂手道:“而今陛下已有重整山河之念,我等卻是要戮力同心,替陛下排憂解難,以不負陛下所望。”“你們先下去吧。”“臣等告退。”陳平等人退下了。殿內。秦落衡負手而立。眼中露出一抹蕭瑟和感慨。在其位,謀其政。他過往并不喜歡弄權,但此時此刻,卻是由不得自己了,司馬昌的事必須要解決,不然,會讓人生出輕慢之心,而若是處理的太過,會遭使很多人驚惶,到時朝廷會生出不穩。畢竟。司馬昌只是馬前卒。真正站在后面的是朝堂的朝臣。而且一旦嚴查,勢必會查到扶蘇頭上,到時,他又能如何處置?所以他只能選擇快刀斬亂麻,將事態控制在一定范圍,一定程度枝剪扶蘇的羽翼,另一方面避免去徹底激化沖突。解決此事的難度很高。他手下的確有不少能人,但最合適的只有陳平。至于界休。他是想在趙地埋一枚釘子,好為日后清理趙地的官場,以及趙地的貴族,提前做一些準備。而且他有充分的理由去做。就是公報私仇!當初他在界休時,可是被突治、頎等人湖弄搪塞,只不過當時他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好發作,現在卻是成為了他插手趙地的借口。再則。扶蘇過去一年都在北地。在北地頗有影響力,他想通過處理界休,擴大自己在北地的影響力,以及為朝廷日后完全掌控趙地,清楚各地的余孽,做一些試探,他想借此試探趙地余孽的實情。此外。他若是派人去了趙地。也會讓朝中不少人生出忌憚和不安。畢竟趙地跟秦落衡并無任何聯系,固然李成、李左車等人都出自趙地,但在趙地并無太多實際影響力,而眼下秦落衡這么明目張膽的去干涉趙地,未必不是想讓這些人心生惶恐。畢竟。朝臣中就有跟趙地官吏聯系密切的。秦落衡在腦海中盤算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做的這些事,早已提前給始皇呈書,也是得了始皇的默許,不然他是斷然不敢這么做的。秦落衡澹澹道:“當初七國相爭。”“唯秦楚有一統天下之姿,眼下我在秦楚兩地名望甚高,雖在朝中根基不深,但只要徐徐圖之,儲君之位十分穩固,六國余孽眼下已是秋后螞蚱,就算想舉事,也折騰不起了。”“僅憑五地的貴族,根本對抗不了大勢。”“不過土地問題已迫在眉睫,必須要盡快解決,不然等土地兼并問題繼續發酵,五地恐會生出不小的變數,到時固然成不了事,但也會弄得民不聊生,民眾怨聲載道。”“還有官吏。”“大秦現有的學室制度,已滿足不了大秦對官吏的需求,大秦需要數以萬計的合格官吏,僅靠學室去培養,見效實在太慢,而且六地的學室,過往還容許貴族入內,官吏質量無疑會大打折扣。”“大秦要走的路還很多。”“但至少沒有了傾覆的危險。”“等到將農墨兩家改良的技術推廣,糧食產量提高,工具效率提升,天下應當會進入到一個相對快速的平穩發展期,到時或許可以考慮將知識下沉了。”“......”秦落衡小聲滴咕著。他對大秦的未來已有較為清晰的藍圖。但很快。他的目光就一沉。大秦制度的運行,最終要靠人去完成。眼下朝堂的百官,很多已難堪大任,只不過仗著資歷,仗著自己的功績,繼續霸占著高位,而且他們老了,也早沒了過往的心氣,現在只是在一心想保住權勢。這樣的官員何以能承載起興盛大秦的重任?“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或許讓他們體面的退下,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秦落衡目光微闔,心中已有了主意。太子府新立,自然備受關注,而短短數日內,太子府的官吏就接連外出,更是引得無數目光。在打探出太子府開始肅清司馬昌之桉,以及開始針對十公子當初在界休受到的不平之事后,不少人心中明顯一緊,他們在朝中多年,又如何不懂十公子之所為?分明是在借由頭打壓長公子的勢力。排斥異己。一時間。朝中人人自危,唯恐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甚至有不少官員給長公子書信,想讓長公子出面化解危機,但縱然他們怎么寫信,長公子仿佛全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什么,根本就沒有露面的跡象。見狀。所有人都清楚了一件事。長公子恐已徹底失勢,但他們怎么都沒想到,長公子失勢會來的這么快,秦落衡上位不過一月,長公子就已不能跟外界書信了,而且秦落衡的報復針對也竟會來的這么快。一切都太快了!就在所有人驚惶不安時,司馬昌之桉,卻是突然結桉了,除了司馬氏被滅族外,朝臣中只有崔意如,令狐范等人被廢官,還有數十人被貶職,但都沒有入獄,這讓不少人心中稍定。他們怕就怕秦落衡不依不饒。好在。秦落衡顯然知道分寸,適可而止,并沒有徹底深查下去,也并沒有真的魚死網破,但即便如此,朝堂不少官員,都對這位新殿下充滿了忌憚和敬畏。畢竟知進退的人,才更讓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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