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金芒銀華,十里青煙圣霧,千山萬流,皆是精粹道氛。
自道皇•圣無殛退居二線,由星宿一奇接掌道武王谷后,道界修武總殿的地位,在其經營之下越發穩固。
有些手段,圣無殛不屑于使用,但星宿一奇不介意用,像什么列御子,全真子,在他手底下掀不起一絲波瀾。
畢竟,星宿一奇不像圣無殛,不會慣著他們。
就這樣,道武王谷在他手中的這些年,一直有條不紊的發展著。
界天塔,星宿天……
“道皇前輩叫你去做什么了?”
望著剛自古天道回來,神色有些微妙的星宿一奇,月無缺面帶好奇的問道。
在道武王谷掛了一個至高三修的名后,他除了偶爾會回去南域看兄長劍謫仙,剩下的時間要么套馬甲出去鬼混,要么就待在道武王谷,或是閉關修行,或是與星宿一奇論道。
至于他自己家,因為沒什么意思,所以現在也很少回去了。
境界到了太易后,除了相應的天賦,剩下的便只能靠水磨功夫,他又是個閑不住的性格,不可能花費太長時間去閉關。
星宿一奇欲言又止,最終先搖了搖頭,然后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畢竟,這事在他看來有些離譜,他總不能與好友說,師尊叫他過去就為了催他結婚吧。
藺重陽與霽無瑕的事他知曉,他們的聯系一直沒斷過,他甚至都做好了隨時去喝喜酒的準備。
反倒是另一名好友,自尊佛前輩入滅之后,就一直在閉關,很多年沒有消息了。
但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師尊在與藺天刑前輩的聯系中知曉了此事。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在星宿一奇看來,這是很離譜的,但好像又沒什么問題,畢竟師尊與前輩他們都上了年紀,平日里除了互相把自家小輩拿出來做比較,也確實沒有其他事情能做了。
“不想說就算了。”見好友如此,月無缺也就沒繼續追問。
星宿一奇聞言,語帶感慨道:“那便不說了。”
在繼任掌門之后,星宿一奇原本那身道袍也一并換了,圣無殛用自身功力給他煉了身圣袍,相較于從前,少了艷色,多了沉穩。
道門不像儒門,沒那么多事,他現在特別想找借口出去避一避,或者干脆先閉關個幾百年。
就在此時,異變忽生,卻見血珞丹青自行化現而出。
“嗯?”
不待驚疑,刀鳴聲之中,一股奇特的氣狀物質于刀身之上升騰。
陰陽未變,恢漠太虛,無光無象,無形無名,寂兮寥兮,是曰太易。
“這是,混沌五氣?”幾乎是同一時間,月無缺便將其認了出來。
道門在這方面是專業的,甚至有專門的典籍記載,軒轅皇斬蚩皇之事,對圣無殛這一脈來說,也不是什么秘密。
星宿一奇肯定道:“根據記載,當是太易之氣。”
五氣重現,代表著某一個天命重啟,當然,這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應該過不了多長時間,他便能以正當理由,出門避一段時間風頭了。
“應當是有天命應現,你接下來要有得忙了。”
神禽靈地,共命棲之上,正是因天命重啟,彼時回歸天地的混沌五氣,開始重新孕化。
莫名的靈氣,自天地之間抽離,凝聚,化作一塊人高的石胎,周遭元氣亦隨之演化兩儀之形。
正是太極之氣開始孕化。
“罪惡無門,唯人自傷;一劍通慧,舍己渡人。”
白發飄然,身著紫色僧衣的佛者,遵循天命指引,于同一時間踏上此地。
神禽靈地距離天佛原鄉,僅有十里左右,和在家門口沒什么區別。
鬼藏元窟,不對,此刻該叫鬼藏元峽了,身形縮小的夜云繞著圣魔元史飛了一圈,語氣之中多有鄙視:
“老大,這破書好像沒什么用啊。”
夜云的話令圣魔元史氣極,但它又不敢發表什么意見,生怕面前站著的這個人提劍把它給砍了。
對方太過強大,它如今跑不了,更得罪不起。
不過有一點如今可以確定,那就是,對方并不是創造它的人。
好像……
也算不上什么值得慶賀的事,這代表著,它此刻的處境并不安全。
“還是有些用處的,萬象真藏那邊,缺個合適的管理員。”
關于圣魔元史的安排,藺重陽在此之前便已經有所打算,這書雖然不怎么樣,但某些功能還是不錯的。
“萬一它監守自盜怎么辦?”回到藺重陽肩上的夜云,看著散落在地的各種書冊典籍,不放心道。
經由江南春信改造過的萬象真藏,可謂是儒圣明德一脈之底蘊所在,這破書不管怎么看,都很難讓人放心。
“只是說它有用,又不是必須得它。”
伴隨著話語落下,藺重陽抬起左手,一壓一攝,將圣魔元史封印收起。
這東西確實有古怪,但也并非沒辦法解決,圣無殛前輩與好友江南春信,總有一個能把它做成他需要的樣子。
錚——!
就在此時,藺重陽右手中的蒼書逐日忽然發出一聲清脆劍鳴,一股奇特的氣狀物質同時顯化,于劍身之上升騰沉浮。
陰陽交合,混而為一,自一而生形,雖有形而未有質,是曰太始。
“老大,這是怎么了?”夜云不解道,這突如其來的變數,屬實是驚到牠了。
“混沌五氣共鳴,天命正式重啟了。”
出言同時,藺重陽大概嘗試感應了一下源頭的方向,如今的這個情況,很大可能是因為樓至韋馱對上天之厲。
距離他們如今的所在,似乎不是太遠,也就不到萬里,現在出發,應該還能趕上,就算不跟天之厲過兩招,也需要確定一些東西。
“東南方,走吧。”
遙遠的彼端,樓至韋馱與天之厲的交鋒,并未因五氣共鳴而中斷。
再交手,劍鋒對拳掌,天之厲掌一合,氣一頓,不閃不避,挺戰而上。
奧義吠陀揮動,似是靈巧,似是凌厲,更多的卻是堅定的渡世之心,以及游刃有余。
樓至韋馱,以天為號,堅定負業法門,斬罪斷業。
厲族之王,以天為名,勵志開疆拓土,成不世霸業。
天命之戰,容不得一絲大意,招來式往,便是游走于生死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