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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險些被嚇到的問菩提

  這是難免的,或者說難以避免的,別說是尋常人與修行者,就算是一尊太初先天,他的思維方式與太易先天也有著不小的差別。

  在座的皆是心懷蒼生之人,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想到普及性,只是他們的天資太過出色,境界太過高深。

  尋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武學,他們很容易便能悟透,甚至將其進行創新。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忽視了……

  這個世界還是普通人更多,修行者與普通人的比例,甚至要遠高于太易先天與尋常先天的比例。

  因為天地環境的原因,就算是普通人,如果有門路或者機緣的話,也能以另外的方法長生。

  “此回確實是我等的失誤,不過若是如此,便無需在整體上大動干戈。”

  承認錯誤,改正錯誤,只要有這個心,便談不上困難。

  如同藺重陽的改革那般,這個世界的構成,便決定了這些事情,只能自上而下。

  “自理論上來看,比起自體系上下手,還是自武學上進行補足,來得更合適一些。”

  繞了這么一個大圈子,眾人最終也沒有能夠得出結論,因為就算是從武學上進行補足,也不是靠三言兩語便能達到目的。

  藺重陽那淬煉氣血的法門,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普及性,君不見以非常君的天賦,如今也只是造詣不差,遠談不上大成。

  反倒是煉陰陽等人,倒是從另一個角度,討論出來一些東西。

  不過,與這個論題同樣,屬于是一拍腦袋的想法。

  既然能以魔煅佛,那以陰陽之氣與冰火之能來淬煉肉身,似乎也行得通?

  正常人可想不出這種自虐的修行方法,以魔煅佛乃是佛門無上法門,不管是修行限制,亦或者修行門檻,皆是一等一的高。

  而以陰陽冰火之能淬煉肉身,一個不小心便會使功體受創,并無任何普及性。

  若是藺重陽沒有去過四魌界的話,或許看法也會與星宿一奇等人相同,談起自虐,很少有武學能比得過蛾空邪火。

  一場論證結束,不管是后輩組還是前輩組,皆充滿了遺憾。

  藺重陽倒是找了個時間,把蛾空邪火的修行方式,默寫下來之后丟給了星宿一奇,應當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時間持續推進,一次沒有結果的論證,并沒有影響到眾人的學習熱情。

  隨著時間的不斷沉淀,被過往所困的人,終于拿出了勇氣,踏出了關鍵一步。

  “請問劍皇前輩在嗎?晚輩有事請教。”

  “進來吧。”

  清冷的聲線自屋內傳出,問菩提聞言,緩緩推開了房門。

  然而入目所見,卻是一片赤色,不,不對……

  屋內的身影睜開雙眼,赤色劍光閃動,懾心奪魄,瑰麗非常,映照出一片尸山血海的景象。

  戰場之上,有大軍橫陣,血色淹沒天宇,密密麻麻的軍隊擠滿整片天地。

  古老的戰陣,古老的號角,不斷回蕩在虛空,讓人心生震撼。

  隱約可見,似有境界破滅,萬靈伏尸,血流千里,殺業滔天。

  一場又一場驚世大戰,于此刻橫現眼前,有邪龍不甘斷首,有女帝含恨而亡,有赤色巨蟒被只手鎮殺,有三面六臂之法相被擊裂,有身負十翼的強大存在受創,有身燃魔火的擎天魔神被射殺,有不世王者喋血虛空……

  一幅又一幅畫面閃過,從清晰到模湖,數不勝數。

  問菩提甚至看到,似乎有一名身著黑甲的魔神被一槍釘死,有一個形似野豬骷髏頭的存在被封禁鎮壓。

  師尊讓他單獨拜訪的前輩……

  似乎哪里有些不對。

  這殺業未免也太重了。

  這一刻,問菩提“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摧殘。

  藺重陽此刻所表現的,與他平時展現在一眾后輩面前的,不能說有所偏差,只能說毫無關系。

  不待他發言,便見劍光之中映照的景象,于此刻再度生變。

  問菩提看到的,是百姓安居樂業,是遺憾歸于圓滿,無邊的殺業背后,是衛護蒼生的無量功德。

  異象消散,彷若方才的一切皆是錯覺,將心緒迅速平復,問菩提邁入房中,并將門一并關上。

  “在與師兄來此地之前,師尊曾言,前輩能給我想要的答桉。”

  在前輩面前,問菩提還是很給佛劍分說這個師兄面子,正常情況下,他都是喚對方大和尚的。

  “來,先坐。”

  指了指條桉對面的蒲團,藺重陽示意問菩提先坐,安然點燃了茶壺之下的火,開始煮茶。

  問菩提坐下后,只聞藺重陽說道:“答桉我確實可以給你,但是不知道你想要怎樣的答桉?”

  想要怎樣的答桉?這個問題,其實連問菩提自己都不清楚。

  是單純的對錯?

  是是否值得?

  還是未來要如何?

  “請前輩教我。”最終,他只能這樣說。

  “我能告知你,若是站在我個人的角度上,當年之事,你并無過錯。

  隳天浮屠能夠將人族改在成妖邪,在與梵宇交戰之中,這樣的事情他們沒少做。

  若換作是我年輕之時,只會比當時的你,做的更絕。”

  對于問菩提的迷茫,藺重陽看在眼中,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是由佛劍分說親自出手斬罪,因為他一時的“沖動”,讓師兄肩負莫大的壓力,必定會讓重生后的問菩提對過往所做之事,產生懷疑。

  不止如此,正因為佛劍分說親自出手,才使他對自身理念愈發動搖,甚至鉆了牛角尖。

  要知道,這也是個師兄控來著,被如兄如父的師兄親自處斬,沒有心理陰影就怪了。

  正因如此,他才會在初次辯論時,提出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然而,這些年下來,這份懷疑與迷茫不僅沒有減輕,反倒是隨著時間沉淀,變得愈發嚴重。

  終歸還是年輕:“那師兄他……”

  “你應當知曉至佛所修之負業法門,佛牒乃天賜圣器,也有類似的效果,你當明白才是。”

  佛牒與佛劍分說,在苦境佛門地位特殊,一句殺生無罪,一句斬業非斬人,譜寫了一條無悔的圣行路。

  佛牒斬人,意非在殺,而是在負罪,以求亡者能以清白身轉世。

  “師兄性格一向如此,我自知曉其意,故而當初未做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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