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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風谷來客商某人

  輕淡的異香循著微風,由遠及近,出現在了商清逸的感知中,隨之而來的,乃是琴弦在風中顫動之音。

  雖然人尚未靠近,然而就此番動靜,便可推測來者非同凡響,若非先天人之五感本就強大,再加上他常年與花草為伴,身上還有些修為,真不一定能發現。

  余光掃了一眼周遭,商清逸迅速做出判斷,確實只有他一人感知到。

  “一壺清茶,兩碟點心。”

  凌厲而柔和的氣機,從容的語氣,看來他之推測沒有出錯,在這路邊野店,能遇到一名真正的高手,可是殊為不易。

  不過……

  他并未打算招惹是非。

  就在商清逸看了眼扇面上的題字,準備當做無事發生之時,一道目光自背后傳來,讓他給自己斟茶的動作為之一頓。

  「大意了。」

  他既然能感知到對方,那,對方應當也能感知到他才對。

  此番,確實是他疏忽了。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現在只能希望,是非不要找上他。

  有些時候,越是希望某件事不要發生,某件事越是可能會發生。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此刻,正叩擊著某人的心弦,直至——

  “看兄臺一人獨坐,是否介意共拼一桌?”

  短短數息,藺重陽便已鎖定其身份,隨著評劍會愈來愈近,一些相關之人,也開始在這個時期露面了。

  古人云,人生何處不相逢,便是如此。

  坐在桌前的商清逸,此刻心中無奈一嘆,隨后回道:

  “自無不可,請。”

  既然避不過,而且,確實是他有些失禮,那便不避了吧。

  好在他雖初出江湖沒多久,但基本的見識還是有的,根據這身著裝來看,對方的歹人的概率,微乎其微。

  這些年來,儒門之人在苦境的名聲,還是相當不錯的。

  而且,相較于尋常儒生,眼前這位,衣著不僅是毫不掩飾的儒門制式,面料與配飾更加考究,身后還背有一張琴。

  至少八成可能,是出自儒門的高手。

  “多謝。”

  道謝后,藺重陽拉開凳子,坐在了商清逸的對面。

  觀察是相互的,商清逸還在判斷藺重陽是否是歹人時,藺重陽便已根據一些特征,徹底確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并自記憶中翻出了相應的信息。

  這該讓他怎么說呢?

  就挺……

  令人惋惜的。

  人剛坐下,掌柜便將茶壺與點心送至,藺重陽付了銀兩,待人離開后,開口詢問道:

  “觀兄臺腰間系劍,可是要前往論劍海?”

  苦境劍界,如今可謂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畢竟,只是一道單鋒劍痕,便能衍生出一堆流派,更遑論淵源流長的主流劍術,精不精先不說,練得那是一個比一個花。

  然而,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軟劍,依舊屬于最偏門的那一類,甚至比單鋒劍還要偏門。

  單鋒這一脈,再怎么說,也有幾個聞名江湖的高手,軟劍呢?面前之人勉強能算一個,不過也只能算高手,并沒有聞名江湖。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苦境江湖就這樣,節奏比較快,故而,難以速成,且對習劍者要求比較高的軟劍,自然而然就會被大環境淘汰,成為冷門劍器。

  當然,也正因如此,將其修有所成者,必是資質杰出之人。

  乃因其劍身柔軟如絹,力道不易掌握運用,習練時又須精、氣、神高度集中。

  雖然也能灌注真元使其成為硬劍,但是,有那功夫為什么不直接去練硬劍?就像從前的寄塵寰,把尺當劍用,取其糟粕去其精華,完完全全的多此一舉。

  不管怎么說,藺重陽對商清逸的第一印象,相當不錯。

  商清逸聞言,好奇道:“哦?何以見得?”

  “難道我猜錯了不成?”藺重陽反問一句。

  “非也,評劍會的消息已傳遍劍界,我確實打算前往一觀,兄臺呢?”

  作為一名劍者,一名愛劍之人,商清逸對所謂排名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習劍本便不是為了與人爭鋒,不然也不會選擇軟劍這種偏門之中的偏門劍器,一切,只是單純的喜歡罷了。

  不過,那評劍會他還是打算去看看,至于要不要參加,等去了以后再做決定。

  藺重陽答道:“北上,先往北境一行。”

  “江湖傳聞,北境如今不說烽煙四起,卻也稱不上太平。”

  關于西北雙方的傳聞,如今并不少,兩人在這野店茶攤之中,都時常能聽到江湖人幾句談論,就如同先前,有人講天都于西武林大治。

  不遠處,三三五五的江湖人,此時正談論得火熱,并未注意到邊角的兩人,而且,江湖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多余的注意,完全沒必要。

  藺重陽給自己斟了茶,只聞聲音自不遠處那一桌傳來:

  “說起來,先前聽說天策王朝出兵,切斷了中原前往北境的官道,是否屬實?”

  “此事我有所耳聞,卻有其事。”

  有人提出疑問:“那些商隊沒有反對嗎?”

  北方是比中原要貧瘠,但不代表沒有生意,就像他們之中的某些人,往常時,也曾給人做過押鏢的活計。

  “反對什么?天策龍主何許人也?不僅給出了合理的價錢,還讓他們免去來回的損失,要知道北境那地方可不太平。”

  有遠道而來的江湖人開口,給先前那人的疑惑進行了解答,聽其語氣,估計是知情人士。

  “這么說也對,賣給誰不是賣。”

  “錢財是賺得自然是少了些,但考慮到整體損耗,收益其實比以前要多上不少,畢竟,那邊兵荒馬亂的,萬一被劫,不是虧到家了?”

  有人開口,分析著北方的局勢,引來了一片附和聲。

  “是極!是極!”

  “是什么是,那都是老黃歷了,當年北方官道重修之后,封鎖就沒了,天策王朝還會保證他們在北境的安全,不過路過關卡需要繳稅。”

  有人提出了異議,嘲諷其他人消息落后,卻同樣做出了解釋。

  “稅值幾個錢啊,就怕有命賺沒命花。”

  隨后,一群人便八卦起來,討論的越發熱烈。

  將手中茶盞放下,藺重陽看向了坐在對面的商清逸:

  “兄臺如何看?”

  “我并未親眼目睹,難以做出評價。”

  商清逸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不過,天下興亡,皆是百姓受苦,這一點,從古至今,便未曾改變過。”

  被寄予厚望的三錫公,竟然真的是tmd宇外群雄,本來,我還抱有那么一絲絲虛無縹緲的希望,結果啊結果,屬于是鬼梁天下第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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