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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諸神終究末日黃昏

  “好一句諸神終究末日黃昏。”

  迎面而來的身影,著一襲黑底金紋的儒衫,那與環境格格不入的赤發,在此刻顯得極為醒目。

  其之話語,不知是喟嘆,亦或者嘲諷。

  坐在桌前的圣痕者,甚至能嗅到一股極澹的異香,似乎是某種神藥的藥香,卻又似是而非。

  不過,對方在那條路上,走得明顯比他們更遠。

  他緩緩開口,話語中多了些滄桑,那是歲月在他身上所留下的痕跡,這也是彩綠險磡的眾人,所不知曉的,君權神授的另一面:

  “北海靈州末日神隕落,我那祌天好友因為未知原因墮天,化作冥帝,傳聞,冥帝之禍被九天玄尊所靖平,但也只是將他擊敗,如今他仍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好友峨茲更在久遠前便羽化入滅,就連我自己都半死不活,似你這般真正大成的近神之靈,普天之下,應當只剩時間城那位了。

  甚至,若單論自由這一點,就連時間城那位也不如你太多。”

  出言同時,圣痕者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讓前來拜訪之人入座。

  在彩綠險磡內部,知曉「圣痕者」這個名字的人極少,包括燹王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喚他另一個名字——君權神授。

  其之本體,乃是圣扉之靈,也就是綠界圣樹之元靈,彩綠險磡因其而生,稱其一聲此界創世之神亦不為過。

  入座后的藺重陽,在圣痕者說完之后,開口詢問道:

  “前輩為何會陷入衰弱?”

  “你也走在這條路,我以為,應當知曉。”圣痕者回道。

  “人性與神性的對立。”

  看藺重陽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圣痕者也沒有意外,他一邊給對面的晚輩倒了茶水,一邊講起當年的前因后果:

  “當年,我深陷入天人對沖,感應到東皇玄洲生變,強行自其中掙脫,致使自身陷入衰弱。

  我本該親自前往玄洲探查,但此界終是因我而生,我的衰弱,已經導致此界生變,不僅土地出現大片荒漠,連生機都開始流失,無數子民生活于水深火熱之中。

  一旦我離開,此界生命亦會死絕。”

  現在的圣痕者,與其說是半死不活,不如說是生不如死。

  但是,他的生命早已經不再獨屬于他一個人,他一旦入滅,此界也會迎來毀滅,他無法做出那般自私之事。

  所以,活著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極為煎熬。

  藺重陽寬慰道:“當年之事,即便前輩前往玄洲,亦無作用。”

  就光明神當時那個狀態,正拎著終極冥帝在東皇玄洲大殺四方,以眼前之人的實力,哪怕沒有陷入衰弱,去了都是送頭,給光明神再添一樁遺憾。

  在藺重陽看來,這幾位近神之靈前輩,都是值得尊敬的,哪怕遭逢變故,皆有各自的擔當,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不像某些人,鑄下大錯之后洗白上岸,拍拍屁股就能當做無事發生。

  “能不能對前輩抱有一些尊重?不過,你說得對。”

  圣痕者有些無奈,雖然確實是事實吧,但是這晚輩是一點都不尊重前輩,一開口就是戳人心窩子的話語。

  不過,這一觀點,在藺重陽再次開口時,便直接煙消云散。

  “末日神確實沒救了,光明神的話,目前來看還有救,他之下落我已知曉,有人為了他留下了歸來的希望,這方面我已經在著手準備。

  至于先知前輩,他于我師尊有恩,若有機會,我自然愿意再拉他一把,但他之轉世,因為特殊原因加入了云海仙門,那只能恕我無能為力。

  而前輩的問題,于我而言亦談不上問題。”

  藺重陽沒有提西陵拂曉這個名字,因為,即便他提了,圣痕者也沒有印象,即便當年還是他以留聲之耳遠程指導光明神,讓對方成功指導西陵拂曉種花。

  自對方口中聽到好友的消息,圣痕者的精氣神頓時一震,就連自己的衰弱還有救,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圣痕者終歸不是年輕人,很多事情,他都看得極為通透,這是閱歷所帶來的智慧。

  迅速將自身心緒平復后,他方緩緩開口,輕嘆道:

  “我等雖算同族,但在此前并無交情,請人幫忙,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近神之靈一共就那么多,哪怕不是每一尊都完全大成,但能為皆是不差,真要說彼此之間毫不相識,說出去也沒人信。

  就如同時間城主知曉彩綠險磡的坐標,圣痕者知曉時間城的存在,以及當年末日神隕落之時,光明神等人也有所感應,很多相關的信息,只有在這個圈子里的人,才會知曉。

  當然,對藺重陽而言,不管是融入這個已有的圈子,亦或者自己重新創造一個圈子,都很簡單。

  相應的,兩者之間也沒有區別。

  比常人更高的出身,所代表的,是比常人更多的責任。

  僅此而已。

  “那便要看,貴境燹王對苦境之態度如何了。”

  擺在面前的那杯茶水,藺重陽還沒有動過,前輩他也拜訪了,信息他們也交流過了,接下來,才是正事。

  坐在對面的圣痕者,也明白這一點,關于兩位好友的信息,等將正事談妥之后,再深入交流亦為時不晚:

  “你又是以哪種身份,亦或者代表哪方勢力,來與燹王交談。”

  藺重陽自我介紹:“苦境儒門,儒圣明德一脈主事,騰光靈曜•藺重陽。”

  “彩綠險磡代王,君權神授。”

  在進行自我介紹后,圣痕者繼續說道:

  “我自小便教導他,苦境臥虎藏龍,戰爭解決不了問題。”

  真要說,燹王對苦境沒有一絲一毫想法,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別說藺重陽,就連圣痕者自己,都不會相信。

  野心,每一個人都會有,只是人的野心各不相同,被圣痕者親身教導的燹王,較之他人,手段會相對溫和一些。

  不管燹王怎么想,常言道,論跡不論心,彩綠險磡如今尚未揮軍苦境,而圣痕者的問題,藺重陽方才便與他講過,自己能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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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屆時,綠界生機完全恢復,燹王也就失去了揮軍苦境的最大理由。

  他若真想繼續揮軍,藺重陽也不介意給這熊孩子一頓胖揍,讓他好好冷靜冷靜,清醒清醒,不過關于閻王的問題……

  稍后,還得再請教一下這位前輩,看是否有破局之法,重情,是優點也是缺點,認死理比重情還麻煩。

  藺重陽思緒如電,在心中定下章程,隨后詢問道:

  “那開天六王又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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