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院落本來規格就比較大,鑄爐與鑄臺的規格同樣,比其他地方大不少,也就那個軟塌姑且能說是正常大小。
皇旸曜雪還是覺得怪。
他來天下封刀也不是三天兩天了,天疆成員也不是沒打過交道,像伐天虹,岳尋仙,常滴血,獨開明他們幾個都很正常。
包括赤麟和凜若梅也很正常。
騶虞伸出尾巴,自皇旸曜雪手中接過長刀:
“你在想不禮貌之事。”
依舊是一口略帶稚嫩是少年音,琥珀色的雙瞳盯著他,如此反差。
就,好像,似乎,更怪了。
“閣下為何……”
“為何不與他們一樣化作人身?”
“然也。”
“打鐵看的是天賦,與形體并無太大的關系。”
騶虞四肢優雅而矯健,足踏清風,邁步走到鑄臺之前,尾巴卷著刀柄將其自刀鞘中抽出。
他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支斷刀,直接開口道:
“你這刀,材料是好材料,鑄術稀爛,信咪如果看到的話估計會說,建議你把鑄這口刀的人暴打一頓,如此粗制濫造簡直浪費材料。”
臉上的譏諷毫不掩飾,鑄術粗糙不堪,與誤人子弟有何異?
平時還能仗著材料質量好,與人過個幾招。
遇到材料不相上下,但鑄術更加高明的兵器不斷等什么?更不用說全方面碾壓的神品,得虧不是發生在生死之戰。
不過,足夠高明的鑄術,能在一定程度彌補材料差距。
皇旸曜雪壓下想要吐的槽,面帶正色,選擇直接請教:
“這么嚴重嗎?”
竟然連鑄匠都這么評價,也就是說,之所以會被斬斷確實是飛雪浮白的質量問題。
“這種人就該引刀自殺,把刀鑄成這樣,有何面目活在世上?”騶虞將斷刀放下,又把刀鞘中的斷刃倒出,出口的話語絲毫不留情面。
“說實話,飛雪浮白乃傳世之兵,我也不清楚其究竟是何人所鑄。”
“那可惜了。”
皇旸曜雪陷入沉默:“……”
“寒屬功體是吧?”
“是。”
“材料就不用你出了,七天后來取刀。”
眾所周知,天疆屬于是礦里有家,身為天疆第一神匠的騶虞并不缺材料。
哪怕,他嘴上說赤麟是狗。
但作為來到苦境的第一個單子,他,騶虞,還是會盡心盡力完成,因為這刀已經夠丟人了,而他還要臉,所以,丟不起這個人。
“多謝。”
皇旸曜雪致謝,但并沒有急著離去。
別問,問就是好奇,苗兒雖然本身就是異獸并且融合了句龍之菁,可以化身句龍,但真要比較的話靈性遠不如眼前騶虞。
騶虞也沒管他為什么還不走,先取了一桶不知名液體,尾巴一動,將斷刀與斷刃都丟了進去。
而后自顧自將鑄爐點燃。
也是在此時,皇旸曜雪才注意到,對方修為遠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不僅如此,他操縱力量的手段同樣很高明。
天疆的修行方式早已經脫離了原始。
此事,還要從久遠之前說起。
當年藺重陽為了推衍千變萬化,準備以菁純的生命能量,與天疆的部分瑞獸換了一點精血,但在得知他的目的之后,不少本就熟識的天疆族民,竟然主動提出愿意給他幫忙。
哪有主動給別人當實驗樣本的?
除了一些戰利品之外,藺大劍皇基本上不會白白占別人便宜,于是,他將成果共享給了天疆。
一些普及性與適配性極強的法門,不是很高深但非常契合天疆,畢竟是研究眾瑞獸的經脈與穴竅所成,能幫助天疆瑞獸更快的修行,從而加快化形的速度。
在后來的歲月中,凜牧在原有基礎上,對其進行了歸納以及后續的推衍。
當然,這其中自然少不了來自友人的幫助。
最終得到的成果取名為《萬靈經》。
效果因獸而異,側重肉身和天賦的開發,天疆也因此有了完善的文明傳承,其中不僅包括文化與習俗的改變,還有屬于天疆的武學。
《萬靈經》與其他武學并不排斥,更像是藺重陽描述的筑基法,普及性與適配性并未降低。
這也使得它本身強度有限。
正因如此,《萬靈經》可以對接大部分武學。
所以,赤麟可以修行《牧世圣道》,凜若梅也可以成就純正的儒門功體,可以施展孔雀妙法,騶虞更能以本相修行《鑄靈卷》。
隨著時間流逝,皇旸曜雪看到騶虞將斷刀與斷刃攝出,一并丟入鑄爐。
又取出另外的礦石一并丟進去。
鑄錘?騶虞還真不需要。
爪子與尾巴比鑄錘好用多了。
雖然他毛發長而濃密,卻不會被燒到,騶虞擺明了是要將飛雪浮白給重鑄,修復?修好怕是用不了三天就得斷,丟臉。
“既然還沒走,就過來幫忙看火。”
在完成礦石的去雜之后,騶虞看向皇旸曜雪。
打鐵是技術活,是專精之道,他在這方面看得十分通透,而且對于天疆的族民來說,本相能夠發揮更多的實力。
“說起來,你這一身鑄術是有師承嗎?”
皇旸曜雪走近鑄爐,打量著一旁的鑄臺,出言詢問道。
“問這個做什么?”
“好奇。”
“我和信咪其實不算師徒,不過,鑄術也確實是信咪教的就是了,你這樣理解就行。”
騶虞將去雜后得到的金屬丟入到鑄爐中:
“你往鑄爐里輸送真元維持火勢即可。”
“誰的江湖,無風雨;
誰的人生,有退路;
昨日胡涂,留下今日的清楚;
只是拍損了當初;
行一步,傷一幕;
回憶崩落,眼前一片沙漠;
巍峨神武峰腳下,有寬闊江流穿過,江面有一葉孤舟,舟上有一抹寒影,伴著一闕商歌。
孤舟,孤影,孤燈,獨釣于江上。
順流而下的輕舟抵達渡口,舟上人收起釣竿提起竹簍走下,便看到一名颯爽女子,粉色卷發隨風而動,身披半襲黑鱗戰甲,在她右側站著一名面容精致的白發少女。
伐天虹看到瑟九琪之后,直接與他說道:“知道你今日歸來,追惜非要下山迎接你。”
“君侯。”一旁的少女輕喚道。
“勞煩了。”瑟九琪先與伐天虹致謝,而后與追惜說道:“我今日順路釣了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