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動手,圣無殛其實打不過君軒轅,直接空手擼袖子勝負大概四六之數。
君軒轅勝率占六成。
如果,再加上他背后那支撼宇神劍,圣無殛的勝率會降低至三成,畢竟古劍尊始傳給了徒弟,現在的道皇手邊沒有稱手兵器。
好在古天道這邊有不少其他布置。
此時交手,兩人之間的勝負還真不太好判斷。
所以,君軒轅根本不想打,先不談勝負,過程中的體驗絕對十分糟糕。
不勝之勝,不敗之敗。
還不如從一開始便拋開動手這個想法。
當圣無殛問出,他與那心黑手狠的小輩是什么關系時,君軒轅心中有些意外,但好像確實是情理之中的問題。
而當再一句話被道出,今日會面便算妥了。
“合作關系。”
這是萬魔始源給出的答案,不僅簡潔,還能以此來給某人添點堵。
當然,就算不成對他而言也無所謂。
圣無殛來了一句:“沒被揉死算你運氣好。”
“無殛兄飛信只是為了關心此事?”君軒轅想反駁但又無從反駁。
“恁爸只是確定你死沒死,死了,就早日入土為安,來年清明,恁爸會去墳頭給你上柱香。”圣無殛說道:“沒死就給恁爸安分些,故人不多了。”
最早被君帝鴻做掉的君軒轅反而沒死,然后君帝鴻自己在仙門死于刺殺,宿何年選擇入滅。
當年的老友,如今只剩下他與藺天刑兩個。
如今再加一個回頭的君軒轅,圣無殛倒希望他是真心回頭,不過,這件事他看著懸,所以話語中主要表達的內容還是提醒。
只聞當事人坦言道:“此事無殛兄且放心。”
“既然來了,便與恁爸喝幾杯。”
一張長案隨著話語落下,出現在古天道,案上有一尊三足銅鼎,鼎下有道火跳動,旁邊放置著一碟又一碟不同的食材,以及,兩壇酒。
君軒轅自其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屬于,應當是蛟龍的芬芳。
“正好我今日也給無殛兄帶了禮物。”
出言同時,只見君軒轅抬手化出一方木匣,進步上前將其遞給圣無殛。
“先上座,其他事之后再談。”
“無殛兄先請。”
“免跟恁爸客氣,讓你先,你就給恁爸坐上去。”
“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君軒轅帶來的禮物還是很貴重的,包括但不限于噬夢元貘的角,滄海淚蛟的肉,夔牛的血,以及其他一些零碎的材料。
一些味道比較好的食材,他這邊都會備份。
在關于如何處理它們的問題上,兩人其實有一定的共同話題,重明眼怎么來的懂得都懂。
萬魔始源只是比較喜好生鮮,或者拿它們來進行一些實驗,但在道武之皇這邊也好不到哪去,鎮龍觀里可還養著一條蛟龍。
只是,兩人的發展方向不同,路數亦有差異。
八月初三,癸卯年,辛酉月,戊寅日。
宜:動土,安葬,拆卸,……
忌:出行,……
萬里碧空如洗,陽光柔照,道武王谷之外,有清風拂境而來,乍聞——
“明圣德,知天命,順得儒學至深;
卸詩書,盡武謀,逆成昊陽歸神。”
一道拔塵身影足踏清風而至,衣袍獵獵,發絲飛舞,腰后懸有一支長刀。
“好友,許久不見。”
清冷的聲線透露著愉悅,深邃的重瞳中閃過出一抹笑意,立于道武王谷之外的身影,看向緩步走出的那道身影。
天清地寧之間,風向倏變,再聞清朗詩聲:
“閑觀周寰乾元傾,別踏昆羽經蓬瀛;翻覽靈寶參同契,擱置清微太玄經。”
一身圣袍如赤墨暈染,以金色云紋為飾,棕瞳赤眉,金紅道冠將白發簡單束起,飄在其中的幾縷赤發清晰可見。
照面,四目相對,緊接而至的,便是——
同時進步運掌。
舉輕若重,舉重若輕,伴隨雙掌淡然一觸,八風共逆,呼嘯之間宛若龍吟之音。
旋即。
兩人各自負一手于背,在方寸之間拆招換式。
隨動作翻飛的袖袍帶起片片殘影,招來式往竟是僵持不下,風止一刻,傳承絕式沛然而出。
“大象無形。”
“大器晚成。”
至極,至強,再次觸及的雙掌,看似強橫,卻在觸及一瞬歸于平常。
兩只修長的手掌像掰手腕一樣握上。
“哈。”
“哈。”
兩聲輕笑,彼此心中了然,而后,各自收手。
“若是此番你未給西煌佛界那邊發請帖,和尚說不定還能過來,雖然,現在該叫他師太了。”藺重陽開始與好友編排另一位好友。
星宿一奇有些好奇:“好友偷偷出關了?”
不過,事實證明,他還是稍微有一些保守。
“分了化相在萬堺朝城,而且,是女相。”
“哈?他是受什么刺激了嗎?”
“按佛門的說法,該說他放下了才對。”藺重陽出言糾正了好友的觀點。
“難得。”
“確實難得。”
“難怪要躲著伽藍。”
對于好友化體顯女相一事,星宿一奇表示,可以理解,因為佛門那邊這種情況很常見,多讀些典籍也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好友的舉動確實有些不太合適。
借著閉關偷偷溜出來什么的。
不提倡,不提倡。
“此事本來并不難理解,但他跑出來,伽藍必定會抓他回去。”
“若是讓伽藍知曉,往后估計會經常堵門。”
“所以。”
“嗯,自然是幫好友一把。”
兩人一邊邁開腳步向界天塔走去,一邊商量著給好友準備驚喜,閉關的話,自然沒辦法過來,但這人都在萬堺朝城了……
而且,那身修為遠不如本體。
這不告訴伽藍把人帶過來都說不過去。
兩人回到星宿天,星宿一奇直接修書一封,發給不知道有沒有出發的釋至伽藍。
他們這次只負責拱火,并不打算前往看熱鬧。
八月初四,朝陽自東方緩緩升起,萬堺朝城又迎來了熱鬧的一天。
春雨樓掌柜瀟湘雨結束打坐,準備像往常一樣開門迎客,她走到門前,抬手將酒樓的門拉開,然后就看到一名溫和慈祥的僧者站在外面。
僧者看到她后,溫和道:
“師兄,好久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