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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道皇,又一份師徒緣分

  悠悠江水映天清,波光粼粼,遙望遠方,只見青山依舊,江岸幾度春風渡。

  江畔有一片翠綠竹林,一座典雅涼亭。

  亭中有人靜坐,身披一襲麻衣,須發皆白卻不見暮氣,身形挺拔,坐姿板正,臉上線條剛毅,白發中插有一支木簪。

  桌上,泥爐火初紅,爐上,茶壺隱約傳沸聲。

  “清浪濯世,步虛高峰;回首千古,云豁萬重。”

  緩緩開口的老者頭都沒回,聲音中氣十足,與被攝來此地的道生說道:

  “就是你想要道尊三教?”

  回過神后,青陽子循著聲音,沿著江岸,一路行至此地,看到了亭中宛若普通人的老者,很顯然對方并不是普通人。

  按道理來說是道門前輩的概率最高。

  但他拿不準對方來自哪方勢力。

  應當非是登道岸之掌教或道門法宗之道樞,也不像道真之道魁,那么……

  道教圣龍口之道尊嗎?

  以極短的時間進行了思考,青陽子結合方才那離奇遭遇,做出選擇。

  只見他上前見禮道:“晚輩見過前輩。”

  “回話,別讓恁爸問第二遍。”

  很顯然圣無殛不是一個喜歡客套的人,而且他耐心也不怎么好,這次出來……

  本來是準備去看望上次出來時指點過的后輩。

  中途心血來潮,就順手掐了一卦。

  發現自己又多出來一份師徒緣,并且,這次與他有緣分的人,總體來說,是要比上次那個更加一言難盡。

  那個起碼只是有個不省心的弟弟。

  然后,被他修理了幾次后比以前老實多了。

  但其天性難改,終是禍端,若是早個幾千年他會順手揉死以絕后患,如今卻是得改一改,需以另外的手段助她將那死劫渡過。

  修仙道雖不至于說要歷三災八難,但過程中的劫難并不會少就是,這是注定要經歷的過程。

  塵關牢鎖,明道見仙。

  若渡不過便唯有身死道消。

  算下來她此番怕是要渡那名劫,若是放在從前此劫必會十分兇險,稍有不慎,便可能要與一個時代的強者為敵。

  不是誰都能像藺家那小子一樣橫壓天下。

  古往今來死于名劫者比比皆是。

  當年他創立道武王谷守住道門基業,順手也把名劫給過了,畢竟時代不同,渡劫方式也會不同。

  萬堺朝城的那塊破碑自有其存在意義。

  待她渡過名劫,后續……

  便要面臨其他劫數,圣無殛此行,便是因為正好閑著,所以順手過去再幫一把。

  而心血來潮掐算出來的這個更是麻煩,純粹想搞點大事出來,正所謂無知者無畏,將來必定會有血光之災,殺身之禍。

  也不用管什么名劫、心劫、魔劫、情劫之流。

  那些東西跟現在的青陽子關系并不大。

  單一個死劫就夠他關照了。

  找死,也不應該是這么個找死法,本來應該會有一份死中求生的轉機。

  結果是那轉機也應在道武王谷。

  會出現這種情況,圣無殛哪怕不再進行推算,都能猜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在經過考慮之后他還是前來看看。

  “是,晚輩認為,三教當以道為首。”

  如今的青陽子赤發赤眉,除發簪外,頭部兩鬢沒有多余飾品,可見他身家略強于兩袖清風,再怎么說都是上德谷優秀道生。

  身上道袍也以紅為主,袖子為暗紅色,肩部以及花邊是黑底金紋。

  單靠衣著圣無殛便能推出太多。

  只聞他繼續開口:“理由。”

  道皇自然不會一言不合直接與人動手,這幾千年下來,他早已修身養性。

  立于亭外的青陽子稍作思考,而后回答道:

  “道祖駕青牛西出函谷,化胡為佛,儒門先圣見紫氣東來三萬里,遂求師于道祖,因此可見三教原本道為首。”

  這從典籍之內找到的信息,也就騙騙小孩,不能說其中內容完全不對。

  但要說服儒門與佛門完全不可能。

  “羲皇定禮以生儒,開天以生道,其德其行被佛門頌為覺者,你說古之圣皇屬于哪一教,亦或者儒與釋皆是道之派生?”

  圣無殛提起爐上的茶壺,給自己沏了茶,并沒有對青陽子動手的意思。

  年輕道生回答:“晚輩不敢妄議先圣。”

  “哼,也只是當著恁爸的面不敢。”他心中的那點小心思自然瞞不過道皇。

  但圣無殛也沒有打算追究。

  甚至還問了一句:“那在你眼中道為何物?”

  “請前輩賜教。”

  青陽子聞言躬身一揖,并未回答。

  對他而言這是在進行選擇,以他之性格自然有做出選擇的魄力,也愿意賭這一次,如果成功便該思考如何在圣龍口發展。

  “道不過強名。”

  將茶壺放回爐上的圣無殛,端起面前那只茶杯一飲而盡:“道即力,力即法,僅此而已。”

  幽都,原始幽界叩關苦境的前哨,背后便是那隔斷兩界的天淵。

  沒有救下擊楫中流確實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但細究下來其實,影響……

  除了少了張牌,少了個高手之外,并沒有給幽都方面帶來太大損失,魔氣魔血他們又不缺,只要曠神愉沒有死在戰場就行了。

  “經歷過此戰你等應當知曉萬堺朝城戰力,而這還只是冰山一角,正面交鋒乃不智之舉。”

  面生六目的白發身影踏入,出言同時其之身形開始產生變化,骨骼與血肉涌動,最終變得與已經身亡的崇玉旨一般無二。

  “以多打少才是當下最合適的戰略。”

  “看來你之狀態已經穩定。”白翼雪魂說道。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知道的信息他自然無從知曉,但他知道的我都知道。”

  競爭對手身亡對他而言是好事,崇玉旨與擊楫中流相繼身亡,其他人也被那邊一并清除,順利抵達幽都的他自會成為唯一選擇。

  “那萬堺朝城方面的信息便勞煩了。”

  身為幽都負責人的白翼雪魂,自然也拿出了相應的態度,因為對方不同于苦境那些人族。

  面前的“崇玉旨”是崇玉旨在鑄劍過程中,受魔氣與魔血影響,誕生的第二個元神,借助長生魔劍對崇玉旨完成反噬。

  嚴格來說是他們原始幽界的自己人。

  遠比擊楫中流更值得信任。

  但容錯率較之從前大幅度降低。

  “但我無法保證,此事之后,他們是否會再調集戰力。”

  “只要有萬堺朝城方面的詳細信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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