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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汝等可曾見過劍皇之劍

  關于鬼陽六斬刈,若不出意外,那份屬于刀劍之爭的天命應該會應在它身上。

  藺重陽并不打算在它未成型前將之揉爛。

  “這樣么。”

  霽無瑕若有所思,卻也未曾意外,確實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等它成型估計要數百年,雖是隱患,但有慕辭看著也無妨,無需分太多心神。

  若它當真背負那屬于刀劍爭王之天命,將來自會找上我。”

  自妻子手中接過書信,藺重陽在再一次進行翻閱后,折好信紙,將之放回信封,妥善收起。

  “接下來還有什么打算?”

  “我去一趟圣地。”

  德風古道圣地之中,留在墻壁上的名字,較之當年又有增加,一個又一個新增的名字,皆是多年來為衛護蒼生而犧牲的儒門英烈,受生者供奉,感念功績同時,亦供后進者懷念追思。

  一座石碑巍然矗立,纂刻有吊祭之文。

  蒼蒼蒸民,誰無父母?提攜捧負,畏其不壽。

  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如友。

  生也何恩,殺之何咎?其存其沒,家莫聞知。

  赤發青年提著酒壇邁入殿中,看著墻壁上一個個名字,揭開泥封,一敬儒門英烈。

  而后。

  他將目光投向那塊纂刻有吊祭之文的石碑。

  因為德風古道會定期祭祀,圣地之內,積累了大量的愿力,皆被中央那塊祭碑收攏,儒圣明德一脈三千余年的積累皆在此地。

  沒有人動用,一方面是出于對英烈的尊敬,另一方面則是沒有利用手段。

  愿力,同樣非是簡單的力量。

  伴隨藺重陽右手抬起,五指回攏,石碑中積累了三千余年的愿力被盡數抽離、牽引。

  無形的力量在此刻變得有形,受正氣洗煉塑造,最后化作一支長劍,立在祭碑之前。

  劍呈八面,其劍身一面刻仁、一面紋義。

  回攏的手掌在放松后,化劍指點出,圣地內的浩然正氣皆向其回流,以養劍之用。

  恢弘正氣,在劍身表面形成一道外殼,所謂天地正言盡刻畫于其上,蘊生驚天動地之威能,此后將與眾英烈同受儒門香火供奉。

  器成,藺重陽將手收回,再聞從容之言回蕩:

  “此劍,喚作君師庸焉,乃我儒圣明德英烈之大愿,受一脈香火,成儒之威器,是故未得主事與昊正五道懇首而動者——刑!”

  話語落下,被命名為君師庸焉的劍器,受儒門劍皇加封、加持,發出清越劍吟。

  留給夏承凜的天可明鑒被隨身攜帶,圣地中存儲的愿力也該有一個歸處,冥界天岳都能整支鬼陽六斬刈出來,那他再鑄兩柄劍也不過舉手之勞。

  第一柄自然是君師庸焉,會留在圣地,作為底蘊而存在,另一柄的話……

  諸如像愿力,念力,信仰這種能量,在本質上屬于同一種,包括血闇之力中亦包含這種能量,自于心,自于精神,本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卻能夠被特殊的方法將其具現出來。

  但它有致命的缺點,便是會隨著接觸與吸收,潛移默化扭曲人之意志,讓人因為力量的來源偏向于善或惡。

  一直以來,藺重陽身上,同樣積累了不少愿力與信仰。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雖做不到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但念他的人實在太多了,上到三教門人下至尋常百姓,基數龐大。

  但從其缺陷不難看出,愿力有毒。

  不被影響,不代表它不存在,藺重陽選擇將之利用起來,純粹是因為這些年愿力又增長了不少。

  收回的右手抬起,有無形的力量收到牽引,順著手臂一路向上,匯入掌中,被洗煉轉化,一塊似金似玉的晶石悄然誕生。

  旋即,陰陽五行之力隨掌而動,不知材質的晶石懸空而起,以天地為烘爐,煉造化為功,引陰陽做炭,足以熔天煉地的浩能作用其上,隱約間有朦朧的影子在被拉長,塑形。

  錚——

  伴隨一聲嘹亮劍鳴,長劍憑空而現,劍身厚重開闊,正面上刻日月星辰,下刻山川草木;背面則像是一張壁畫,刻有諸般人物形象,此劍有包羅萬象、至尊四海之意,為內圣外王之王道圣器。

  劍首系有一條丈許長的黑色綢帶,細看便會發現,上面以金線繡有繁雜文字。

  其上內容,包括但不限于三教典籍,農耕畜養之術,四海一統之策等等,無數的文字交織,共同形成這條劍綢。

  劍光沖霄而起,德風古道之內的所有人,皆透過劍光看到圣地中的一人兩劍,連帶著君師庸焉的成器過程也被投出。

  就在眾人訝異之際,卻聞輕誦之聲回蕩天地:

  “征者劍爍,劍光朗朗。彼彼諸人,拜我輝芒。

  征者劍爍,劍綢長長。祀祀周圣,儒道大昌。

  征者劍爍,劍威煌煌。悠悠蒼天,王哉孔道!”

  倒映在劍光中的影像已經說明一切,眾人心中未曾不滿或者訝異,最多,也就皇儒尊駕會開口訓上一兩句,還是直接傳音那種。

  藺重陽其實一直都缺一柄標志性的佩劍。

  所有人都知曉劍皇,但若談起劍皇之佩劍,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見過。

  在今日之后,劍皇之劍便會有定論。

  一者,曰君師庸焉,乃儒之威器,立于德風古道圣地。

  一者,曰王哉孔道,乃君之威器,為劍皇隨身之佩劍。

  那篇誦辭名為《王風·征劍》,既能代表儒門劍皇,亦可代表儒世元圣,然,它真正所指還是這支劍器,名為王哉孔道的劍器。

  身在粹心殿的夏承凜,僅是一眼,便明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總體來說,不管從哪方面看這都是一件好事。

  他甚至當場寫了一篇文稿,不等異象消失,直接去找沒來坐班的玉離經,像什么受制師尊、心理不平衡等情緒,完全不會產生。

  多年發展之后,藺重陽在儒生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藺天刑,是一位真正的精神領袖。

  眾人只會以此為榮。

  圣地之內,只見王哉孔道懸浮在半空中,劍綢無風而動,愿力盡數被之牽引吸收,讓藺重陽在無形中輕松了不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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