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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老男孩上線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著的人啊,到底該如何表達,她會接受我嗎?”

  錄音室內,江瑜、黃柏倆人抱著吉他在那彈唱。

  前面架著個攝像機,他們倆一邊唱,一邊還要做出一副深沉陶醉的樣子,委實蛋疼得很。

  窮逼樂隊想出MV肯定是沒錢的,只能湊合拍下視頻,當做MV發到網上宣傳用。

  江瑜比較年輕,唱起歌來多少帶著青春的味道,和原版相比少了些滄桑感,黃柏的嗓音就比較深沉了,年紀也更長一些,倆人配合倒是相得益彰。

  盧志強站在錄音棚外,聽著兩人的演出,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之前他們和盧志強達成約定,由盧志強的工作室負責老男孩制作與宣傳事宜,報酬是老男孩版權收入的一半,為期5年。

  像他們倆這種窮逼組合,沒有公司,沒有人捧,想出專輯、唱片什么的就拉倒吧,根本賣不出去。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彩鈴的下載分成。

  但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

  比起互聯網時代,在目前這個時候,即使你有才華,想出頭的機會也十分渺茫。

  因為渠道基本都掌握在電視臺和廣播電臺手里,甭管你多大的明星,在人家眼里就是跪著要飯的。

  沒點門路,或者沒有貴人提攜,想出名?

  做夢去吧。

  老郭當年咋火的?

  不就是燕京文藝電臺將他的相聲搬到了廣播里嗎,隨后老郭一炮而紅。

  后來為嘛和電視臺又干起來了呢?

  老郭火了以后,也是一號名角了,但電視臺覺得自己有提攜之恩,還把老郭當跪著要飯的,那可不鬧矛盾嘛。

  話說回來,為嘛黃柏非要拉著盧志強給發行呢?

  其實看中的就是他的人脈。

  盧志強是華納的高層,去年捧紅老鼠愛大米,靠的就是在各大電臺以及移動公司的人脈。

  這些人脈表面上無法量化,但是在關鍵時刻,卻能起到極為重要的作用。

  有時候,人家說一句話,可能比普通人磕一百個頭都管用。

  這就是現實。

  “歡迎收聽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蓮。”

  燕京文藝電臺一檔深夜節目中,主持人熟悉的開頭過后,切入了正題:

  “小蓮今天繼續給大家分享好聽的歌曲,首先帶來一首新歌老男孩,小蓮也曾經年輕過,有過夢想,但最終還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就像歌里唱的那樣,任歲月風干理想,再也不回真的我……”

  音樂前奏響起,主持人的聲音漸漸淡去,江瑜深情又悲愴的歌聲,通過電磁波,進入了無數深夜難眠之人的夜。

  王偉利今年高三,每天學習累到想吐。

  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不能去做自己喜歡的音樂,而是每天都要和各種氧化還原反應糾纏,還有什么切割電磁場的鐵棒,看見就煩。

  他想他永遠也算不清那些做功和熱能,就像他算不清自己的未來在哪里。

  每天唯一喘息的時間,就是在睡前打開收音機,伴著那些或傷感或輕柔的音樂入眠。

  只有這時,他才能感覺到,他還是他自己。

  “轉眼過去多年時間,多少悲歡離合”

  “曾經志在四方少年,羨慕南飛的雁”

  “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漸行漸遠”

  “未來在哪里,平凡,啊,誰給我答案”

  收音機的歌聲漸漸高昂起來,王偉利躺在床上,屋子里沒開燈,漆黑一片,他睜著眼睛,仿佛心里某塊地方被擊中了一樣。

  這個詞竟然如此直白,而又直指人心。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花開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只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

  “看那漫天凋零的花朵,在最美麗的時刻凋謝,有誰會記得這世界他來過”

  王偉利默不作聲地聽著,直到一曲終了,他一抹眼角,全是淚水。

  歌里那股深沉的哀傷,深深地擊中了他。

  “來自王偉利的正面能量值,+99!”

  “這首好聽的老男孩有沒有打動你呢,是不是也讓你回憶起了青春呢……”

  主持人開始介紹起下一首歌,但王偉利卻沒有心思聽下去了。

  老男孩,他在睡著以前,記住了這首歌的名字。

  只是可惜沒能把歌詞抄下來。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著,高三班級里的氛圍越來越緊張。

  那時候有一句口號,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向前奔跑,試圖抓住那遙遠的未來。

  一日午休,王偉利正準備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兒,忽然后桌的女生輕輕捅了他一下,將演算的草稿紙遞了過來。

  “什么啊?”王偉利接過來一看,密密麻麻的數學公式旁,卻留出了一塊空白,娟秀的字體抄寫著老男孩的歌詞。

  “你把歌詞抄下來啦?”王偉利側著身子問,“我昨天去唱片店想找磁帶都沒找到。”

  女生點頭,“我把我爸的手機彩鈴改成這個了,然后跟著抄的。”

  “借我抄下,”王偉利拿過草稿紙,掏出筆記本,決定抄寫下來。

  這是他的習慣,筆記本上已經抄寫了許多首歌的歌詞。

  他看著女生的草稿紙,忽而有些奇怪,整篇都是黑色簽字筆寫的,獨獨最后四句是用紅筆寫的。

  “抬頭仰望著滿天星河”

  “那時候陪伴我的那顆”

  “這里的故事你是否還記得”

  “如果有明天祝福你,親愛的”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呼吸一時急促了起來,可是又不敢多想,生怕自己會錯意,表錯情。

  唉,女生的心思太奇怪,根本猜不透。

  跟江瑜預料的不一樣,老男孩這首歌并沒有在老男人群體里掀起什么風浪。

  或者說,即使他們真的被打動了,也不會花錢去買彩鈴。

  真正舍得掏錢的,反而是那群中學和大學的小崽子。

  明明還十分年輕,正處于青春期,卻偏偏被一首懷念青春的老男孩感動得稀里嘩啦。

  就這樣,經過盧志強的運作,老男孩這首歌先由電臺播出,隨后在年輕人的群體中間迅速傳播開來。

  靠著口口相傳,一月份的彩鈴下載量居然相當可以,達到了五萬多次。

  可以預見的是,這只是開始,天朝實在是太大了。

  想讓這首歌傳遍全國,沒個幾個月是不可能的。

  據盧志強估算,下載的高峰期應該在半年后,要是運氣好,下載量級可以達到千萬級!

  哪怕這筆收入要被移動公司吃掉一半,再被盧志強的工作室吞掉一半,剩下的錢還要再分給黃柏兩成。

  對江瑜來說,這仍然是一筆巨大的收入,可以達到上百萬。

  要知道此時燕京人均月收入不過三千塊左右,平均房價也才五千多。

  一首歌,換一套房,根本不是夢。

  不過現在還不到開心的時候。

  由于移動公司的版權合同限制,彩鈴的收入分成是半年結算一次,也就是說江瑜想看見收益,怎么也得半年以后了。

  等到半年以后,咱也是大款了!

  江瑜美滋滋地想著。

  作為一個重生者,天天為那幾千塊錢的生活費較勁,簡直丟了重生者的臉。

  “開兩個小時的,”江瑜付了錢,提著瓶冰紅茶上了機。

  他這幾天閑得很,晚上跟著黃柏去酒吧里唱歌,唱一晚一百五十塊錢,收入還不錯。

  白天除了睡覺,基本就沒事兒干了。

  于是江瑜就給自己找了點事兒,來網吧給自己的歌曲免費宣傳。

  經過他的不斷努力下,他的小號“臥龍生”在現在的互聯網上,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

  “兄弟們,泡菜國最近出了一部色即是空,求個資源啊。”

  “葫蘆娃警告。”

  “臥龍生還有三秒鐘到達戰場。”

  “報,臥龍生已經帶著葫蘆娃殺來了,兄弟們快撤!”

  “謊報軍情,拖出去,斬!”

  沙雕網友們在瘋狂玩梗。

  江瑜一看這還了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求種子,這不符合核心價值觀啊。

  于是果斷切了臥龍生的號,回復了一句:“你們在聊什么?”

  緊跟著帖子下面就炸了。

  “臥槽,臥龍生真的來了,兄弟們快撤!”

  “警報,此樓已被臥龍生占領,所有的種子都會變成葫蘆娃,快跑!”

  不過也還是有冷靜的網友,理智分析道:

  “不一定是臥龍生,也有可能是冒充的。”

  “對啊對啊,臥龍生哪有那么閑啊,隨時上線。”

  江瑜默默回復了一句:“色即是空的種子我有,已經分享給你了,點擊就看,保證不是葫蘆娃。”

  “這熟悉的口氣絕對就是臥龍生,我上次就是這樣上的當!”

  “勞資也是,辛辛苦苦下了一晚上的資源,打開以后確實不是葫蘆娃,是特么的西游記!”

  “來自李志強的負面能量值,+99!”

  “來自張建民的負面能量值,+99!”

  江瑜啥也沒干,又刷了一波負面能量值。

  自從他突發奇想,把葫蘆娃的種子偽裝成各自資源分享給老色胚們,臥龍生的名號就在網上傳開了。

  大家都知道有這么一號人物,專門坑害老司機。

  有時候江瑜沒上線,沙雕網友們也會瘋狂玩梗,還有的甚至會冒充他。

  久而久之,臥龍生的大名,在老司機群體中就傳遍了。

  不過這時候的網絡還不發達,而且總有新司機上路,剛想開車,一不留神就掉坑了。

  “謝謝,好人一生平安”

  一名新手司機點開了江瑜分享的種子,開始了下載之旅。

  不過很幸運,沒一會兒他就下載完成了。

  “叮~”

  聽著這悅耳的聲音,趙愛華渾身一激靈。

  趕緊拉上了窗簾,戴上耳機,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偷偷摸摸地點開了視頻。

  只見畫面上出現兩個大漢,抱著吉他,深情地唱道: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著的人啊……”

  “來自趙愛華的負面能量值,+99!”

  咦,不過這歌好像還蠻好聽的。

  趙愛華收起那些個齷齷齪齪的想法,欣賞起音樂來。

  居然發現這首被誤當成資源下回來的老男孩,出奇地好聽。

  這波不虧!

  “來自趙愛華的正面能量值,+30!”

  半小時過后。

  “來自趙愛華的負面能量值,+99!”

  媽的,還是越想越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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