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迷蒙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的視野,哀傷吞噬了她的心靈。
就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前面一塊碎石動了動。
她起初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越來越多的石塊動起來,在王座前抖成一片,她驚訝地張開小嘴,淚眼深處有燭火一樣的光芒招搖。
后面的泰瑞爾與莉亞波羅也注意到王座附近的異常,表情各有變化。
越來越多的石塊開始抖動,速度由慢而快,也就幾個呼吸時間,伴隨一道激烈的能量波動,地上的碎石一下子飛起來,在王座上拼湊成原來模樣。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呆呆望著眼前一幕,王座上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變了,好像……好像活過來了。
是的,那個男人慢慢睜開眼睛,端正坐姿,放平屈著的右臂,然后起身。
他不再如雕塑一般安穩坐著,他站了起來。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看著眼前一幕,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男人往前走了兩步,停在她的面前,
他俯下身子,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輕輕拭干眼角殘留的淚痕,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黑弓,抖掉灰塵,非常溫柔地放到她的懷里。
做完這些,他挺直上身,看向正前方的正義天使泰瑞爾。
兜帽下空蕩蕩的,看不到面部表情,不過從慢慢落下的手臂和黃金巨弓可以看出,正義天使的心情一點都不美麗。
他想不明白,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他們花費許多代價與心思鑄造而成的魔神挽歌為什么沒有起效,魔君的心臟明明被弒神之箭刺穿,身體變得支離破碎,為什么扭臉功夫又復原如初?還從王座走了下來。
泰瑞爾不明白,王尚自己也不明白。
被那支箭刺穿心臟的時候他是痛苦的,悲傷的,心懷怨恨的。
才穿越過來就被當成諸魔大君一箭射殺,天底下怕是沒有比自己更倒霉的穿越者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不僅碎裂的身體很快重聚,他的靈魂也脫離桎梏取得自由,能夠隨心所欲的支配這具軀殼。
難不成是那支箭歪打正著,破壞了封印之力?或者說抹去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印記,才讓他奪得身體的控制權?
“真可憐。”他望著泰瑞爾的目光飽含憐憫,心想他們為了這一刻一定折騰了很長時間,耗費許多精力,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雖說對于正義天使泰瑞爾,他挺有好感的。不過游戲與現實必須分清楚,對方現在是來殺他的,而且立場很堅定,殺意極強烈。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擊潰泰瑞爾,然后再來研究這具身體與這方天地的奧妙。
沒有任何征兆地,王尚的身體消失了。
如同剛才射穿他心臟的弒神之箭,剎那間出現在泰瑞爾身前。
莉亞波羅嚇得后退一大步。
正義天使沒有退,他很勇敢地面對強敵,空著的手向前一引,被莉亞波羅丟在地上的圣劍化作一道銀色雷霆刺往前方魔人。
王尚揮了揮左手,力度比驅趕惱人的蒼蠅還要小很多,沒有威勢,也不見絲毫煙火氣。
那把號稱無堅不摧的圣劍卻如遭重創,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彈飛出去,打著旋離開浮島,跨越深淵,最終插入祭壇區域一根黑色石柱。
王尚又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向著泰瑞爾的頭按去。
還是沒有威勢,沒有煙火氣,泰瑞爾的身體卻似遭受狂風侵襲,遮住頭臉的兜帽向后脫落,露出下面一張黝黑面龐。
“咦?”王尚愣住了。
兜帽下面是一張黑人臉不假,但不是“***”。
那是一張黑妹的臉,留平頭,涂亮彩唇膏,還長著白白的單邊虎牙,有一點狂野,有一點性感,唯獨沒有正義天使該有的認真與嚴肅。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這跟印象里的泰瑞爾差別太大。
因為眼前一幕給他的震撼很大,那只按過去的手指停在半空。
泰瑞爾終于覓得一絲機會,拿出了留侯夫人的昆侖鏡。
隨著一股強大能量爆發,泰瑞爾身周空間變成順時針旋轉的扭曲光影,向著內部塌縮。
之前他……不,她就是憑借昆侖鏡的力量跨越無盡次元,追蹤莉亞波羅來到寂靜王庭,對鮮血王座上帶著罪惡王冠的魔君發出弒神一擊。
現在行動失敗,她急需利用昆侖鏡回歸守護圣堂------昆侖鏡是她來到這里的一把秘鑰,也是帶他逃離的救苦方舟。
“想跑?沒那么簡單。”
王尚伸出去的那只手輕松撕裂扭曲的時空漩渦,食指在鏡面按落。
咔的一聲脆響。
鏡面變為無數破片爆碎。
泰瑞爾萬分驚恐地看著那只手,還有時空漩渦外面扭動的臉。
“這把弓……就當做我預收的利息吧。”這句話投入耳廓的同時,那只按碎昆侖鏡的手抓住了守護者們合力打造的魔神挽歌。
她根本無力抗爭,眼睜睜望著那只手握著巨弓離開。
時空漩渦迅速縮小,那張扭曲面龐消失不見。泰瑞爾抱著破碎的昆侖鏡,在漆黑無光的次元夾縫越去越遠。
集合眾位守護者之力打造的武器沒有殺死那個魔人,反而將其由沉睡中喚醒。圣羽之輝丟了,昆侖鏡碎了,魔神挽歌也被奪走。更為糟糕的是,她被困在了次元夾縫。
………………
浮島邊緣的時空漣漪平復,王尚看著泰瑞爾離去的位置沉默不語。如果在諸魔大君實力巔峰時期泰瑞爾那些人莫說穿越時空來到寂靜王庭,就是在世界壁壘表面開個巴掌大小的口子都做不到。
還有,這個泰瑞爾……
“您在想什么?”一個聲音在背后響起。
王尚回過身去,握著黑弓的希爾瓦娜斯風行者邁著性感的步伐走到他的面前,緩緩蹲下,單膝跪地以示臣服。
他居高臨下看著女妖之王,眼神變得溫柔了些:“沒有想到泰瑞爾竟然是一個女人。”
聽到這句話,希爾瓦娜斯風行者抬起頭,望著他的目光除去愛慕與崇拜外還有一絲古怪,好像在說開什么玩笑,你居然不知道泰瑞爾是一個女人?
“壞了!”王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百密一疏,枉他那么賣力地學習影視劇里的橋段偽裝成一位魔君,結果還是露了條尾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