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鵬坐在樓頂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慶幸自己保住一條小命,并對那個神秘人滿懷感激。
他想,如果有那樣的幫手在,教導隊或許真能從這股日軍手里逃掉。
第一輛94式坦克被毀,日軍沒慫,第二輛94式坦克從側面繞過,在步兵掩護下繼續向前推進。
不遠處的一座院落里,士兵們把背包投入水甕浸濕,旁邊的人用扎帶將手榴彈捆在一起。
做完這些他們站成一排看向自己的教官,是明志,也是告別。
李愛華沖著敢死隊的人點點頭。
他的目光飽含悲傷,還有一份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勇氣與決然。
敢死隊的人拎著濕漉漉的背包轉身離開。
李愛華喊了一聲“掩護”,帶著剩下的幾名弟兄沖入塵土飛揚的戰場。
因為缺少打坦克的武器,中國軍隊只能用一種原始的方法------以戰友的身體做掩護,讓爆破手盡量靠近日軍的坦克。
從日軍發動侵華戰爭以來,每一場會戰,每一次沖突,戰場上被摧毀的日軍坦克很多都是中國人拿命換來的。
在迷霧的另一邊,王尚看著身前懸浮的巴雷特反器材狙擊步槍搖搖頭,表情有些不爽。
這東西打輕型裝甲車輛完全沒有射擊類游戲里一槍爆頭的那種快感。
他收起巴雷特,用乖離劍連接戰爭寶庫。
他要換武器了,換個爽點的武器。
煙筒上半蹲的黑暗游俠射穿第五名日本兵的咽喉后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抖了抖又細又長的耳朵。
王尚拿出了一個黑色皮箱。
皮箱的中間是一張惡魔的臉,外面一點的地方有格子紋理,不時閃過金色流光。
她仔細想了想,記起皮箱的名字------災厄兵器潘多拉。
那是鬼泣世界的維吉爾從他弟弟但丁手里搶來,敬獻給魔君的禮物。
前一刻還是看起來很不起眼,還有些LOW的皮箱,下一刻就變成一把有三根炮管的十字重弩。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覺得這一刻魔君陛下變成了好玩的小孩子,不斷擺弄那些有趣的玩具,至于有著猥瑣笑容的士兵……他們真的很倒霉。
這時王尚揮了揮并攏的食指與中指。
懸浮在身前的十字弩炮射出一道火光,穿越中間街區,一頭懟在第二輛94式輕型坦克前臉。
火光膨脹開,沖擊波吹散了周圍濃霧,旁邊的日本兵被爆炸震飛。
坦克破了相,給懟破前臉,透過正面的大窟窿可以看到一片焦黑的駕駛艙與四分五裂的乘員尸體。
………………
李愛華的眼睛紅紅的,里面含著淚水。
他知道敢死隊的人回不來了,他們的鮮血會侵染這片土地,他們會成為南京城無數冤魂的一員,徘徊在這場大霧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手下弟兄的死亡是他需要背負的歉疚,雖然他已經放棄活著離開這座城市。
李愛華做好了跟敵人同歸于盡的準備,然而才離開院子他就傻眼了。
………………
在街道那一邊,幾名敢死隊員排成一列,他們在濃霧里咬著牙齒往前跑。對于他們來講,死亡很快就會來臨,但是在那之前,必須要炸掉日本鬼子的坦克。
他們跨過路障,沖破煙霧,出現在可以清楚看到坦克的地方。
敵人的炮塔開始移動,對準了第一名敢死隊員的身體。
那人大叫著,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想著能為身后的弟兄多擋一發子彈是一發子彈。他排第一個,他先走一步,到那邊等后面幾人。
黃泉路上有戰友作伴不會寂寞!
一道火光飚過,擴散的熱浪吹飛了他的頭發。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眼睜睜看著敵人的坦克被不知道哪兒來的炮彈擊中,車身被爆裂火焰吞噬。
最前面的敢死隊員一個急剎車,后方士兵接連撞在前人后背。
后方隊員開始的時候很奇怪,直到看見前方場景全都呆住了。
誰把鬼子的坦克干掉了?
是誰把他們的目標干掉了?!
………………
徐大鵬與敢死隊的人知道敵人的坦克不是己方打掉的,那些被來自兩側建筑物廢墟的子彈與不知何方射來的箭矢打得暈頭轉向的日本兵不知道。
他們一窩蜂地退到第三輛坦克,也是最后一輛坦克后面,在小隊長嘶啞的喊聲中繼續向前推進。
眼見又一輛坦克從后面開過來,敢死隊的士兵對望一眼,相互點了點頭。
他們向著最后一輛坦克跑去。
與此同時,遠在重霧之外的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罵了一聲“蠢貨”,右手往后一摸,從箭袋抽出三支箭矢。
她沒有一次性射出三支箭矢。
箭上弦,拉弓,射出。
箭上弦,拉弓,射出。
箭上弦,拉弓,再射出。
那把黑弓仿佛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不用蓄力,也不用瞄準,三支箭連環射出。
第一支箭命中街道右側一根電線桿的薄弱部位,第二支箭擊碎了電線桿橫梁右面的絕緣子,第三支箭擊碎了電線桿橫梁左面的絕緣子。
失去底部支撐與上部支撐的電線桿轟然倒塌,砸中第三輛坦克的炮塔。
那挺7.7MM機槍登時啞火,駕駛艙發生火災,坦克車好像一頭發狂公牛,帶著滾滾黑煙沖向街道右側的建筑物廢墟------李愛華與負責掩護敢死隊的教導隊士兵就在那里。
眾人第一時間向后方撤退,然而以人的速度怎么可能快過坦克。
眼看那輛坦克直奔承重墻撞過去,李愛華等人卻沒有辦法攔住它,只能選擇往后退。
便在這時,遠方傳來尖嘯聲。
嗖,嗖,嗖……
透過廢墟縫隙可以看到三束火光由遠及近。
最前面那束火光一頭懟在失控坦克左翼,后面兩束沖入日軍步兵大量聚集的區域。
轟!轟!轟!
咯吱咯吱咯吱……
刺眼的爆炸過后,失控坦克左側履帶與輪胎被炸爛,車體又向前拱了一段距離后停下來。
墻沒有倒,樓沒有塌。
驚出一頭汗水的士兵用臟兮兮的衣袖抹了把臉,有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再有不到一尺,失控坦克就會懟到承重墻上,把廢墟里來不及逃走的人活埋。
“會……會飛的手榴彈?”羅伍在街道左側樓房天臺進行壓制射擊,對于方才一幕看的比較真切:“媽賣批,老子見鬼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