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年這么說,張維笑了:“就算是給員工吃也要保證食材健康才行啊。”
陳年聽著這話,反倒是有些不以為意:“在家里不就是這樣嘛,總不能今天買回來的吃的吃不完就全扔了吧?那樣也太浪費了,反正對于我這飯店來說,每天的目標就是盡量把所有的食材都賣完,如果實在賣不掉就自己消化掉好了。
如果員工餐也吃不完,我一般都會讓員工們自己帶回去,畢竟他們也有家屬,在家里是需要做飯的,至少我這邊采購的食材我都能保證他們足夠新鮮。”
“說的也是。”張維點了點頭,隨后又檢查了一下這邊的用油情況,畢竟一個油是不允許一直反復用的,而陳年這邊的使用情況完全符合標準。
“老板,你這邊的東西都很規范啊,到時候我們這個視頻播放出去,大家都要以為我是提前通知你的了。”
陳年笑著搖了搖頭:”這有什么好通知的?我平常也是這樣,畢竟是開飯店,誰都可以進行監督,反正后廚就擺在這里。”
“這可是你說的啊。”張維點了點頭,十分欣賞的看著陳年,他做自媒體也有一段時間的,雖然是代表官方來做的,但這么長時間以來,遇到這種完全沒什么問題的店還是相當少的。
就算是一些人均消費很高的店鋪,也難免會遇到一些問題,比如那種包裝拆開后使用周期僅為12天的食材,他們放到第3天,不管這玩意兒是不是因為標準才必須標一個保質期,但伱的東西只要過了你標注的時間還在使用那也算是違規。
其實很多食材都是這樣,如果不打開的話,其實是很難壞掉的,但現在國家對于食品的要求比較嚴格和規范,所有預包裝的東西都必須要標注一個保質期才行,而且必須要嚴格的標注好各種配料。
其實就算是過了所標注的這個時間也沒什么問題,但既然標注了就要遵守規則,不管是兩天也好還是五天也好。
但是陳年就比較注重這方面的東西,以前在上學的時候他就見過有不少職業打假人專門盯著這方面去搞,所以對于陳年來說,他寧愿自己多增加一些損耗成本,也不愿意在這方面被人抓住把柄。
畢竟真正的損耗和凈收益來比其實也算不得什么,沒必要為了這點成本還讓人拿捏住。
不管東西做的再好吃,只要被查出來一次,口碑就會一落千丈,就像是明星一樣,不管你之前人設做得再好,表現的再好,但只要有一些黑料,就會成為被人攻堅的把柄,雖然有很多人確實是活該。
而且現在的生活質量好了,民眾們對于食品安全的要求也越來越高。
就算是一些為了自己的利益和流量而去造謠的人都能為很多人擁躉,更不用說那些被官方通報過的確實有問題的人或者是品牌。
“放心吧,隨時歡迎你們過來再次檢查,我們也都是老百姓,開的飯店也都是給老百姓們吃的,自然不可能弄虛作假,就算是認認真真的經營也是能夠賺到錢的,沒必要去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陳年說道。
張維聽著這話,愈發欣賞陳年了。
“好的,那希望你們繼續保持,我們就是做例行的檢查,現在檢查完了也就走了,不過說不定什么時候我們就會突然再來。”張維說道,“而且我們在這里也可以再和廣大的消費者們說一句,我們既然作為市場監管,就一定會為自己所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負責,以往我們揭露了許多的侵害消費者們權益的事,以后也會一直這么走下去。”
等到說完之后就讓拿著機器的同事將攝像機關掉了。
但過后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又鼓勵了一番陳年,并且婉拒了陳年留他在這里吃頓便飯的邀請之后就帶著人離開了。
就在張維等人離開之后,陳年也不禁抹了頭上的一把汗,幸好自己這邊準備的充分,他也沒想到會有相關部門的人突然跑過來進行抽查。
這要是被查到而且發出去了鐵定完蛋。
就在對方離開之后,陳年又轉身看向廚房里的眾人,包括自己的徒弟以及溫阿姨和老媽:“咱們廚房里的東西不管是以前也好還是以后也好,都按照之前的規定去做,東西有損耗不要緊,咱們現在每天來的顧客多,完全能把這方面給帶過去。
每個人需要負責的衛生區域都一定要負責好,可能大家會辛苦一點,但工資這方面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大家。
還有食材方面也是我們每天在店里能用完的,如果用不完我們就當做之后的員工餐,雖然我們知道這些都是新鮮的東西,最多也就過了一兩個晚上,但拿給顧客吃就是不行,在這方面我們做得很好,剛才市場監管的人過來也沒有查出什么東西。
但這次他們的突然到來也是給我們一個提醒,在這方面我們絕對不能抱有僥幸心理,該做的事情我們必須要做,到時候如果真有吃不完的食材,大家都可以帶回家里面去。
最后這次市場監管沒有查出任何問題來,我也需要感謝一下大家,這個月每人多加兩百塊錢的工資,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大家從今天起能繼續努力。”陳年說道。
他很少給員工們這樣說,畢竟他也是年輕人,也從小經歷過校領導以及其他領導又臭又長還沒有什么營養的講話。
但今天這些東西他感覺自己必須要說一下。
這次檢查沒有問題,但就如張維所說,他們可能不一定什么時候再來,說不定對方來的時候自己就像前段時間要出去一樣沒有辦法在店里接待。
但不管是誰在這里負責,只要廚房本身做的一絲不茍,那就不會讓人查出任何的問題來。
“放心吧,師父,我都是把這里當成自己家的。”謝玉說道。
“我也是!我和我的那些朋友們說,我在紅紅飯店工作,他們都羨慕的不行!”何海也點了點頭。
“師父我也是,我和以前在五星級酒店工作的那些同事們聊起現在的工作,不管是工資也好還是環境也好,他們都特別羨慕我,而且總打聽咱們這兒還缺不缺人,不管是為了裝逼也好,還是為了別的什么也好,我肯定不會讓咱們店蒙羞的。”李挺說道。
到底是在場人中上網沖浪最多的,說的也最真實,陳年給的工資確實是要比同行的水準都要高不少,否則的話,像李挺這樣的幫廚而且年紀又擺在這里,就算是水平再高也不可能拿到太高的工資。
畢竟廚師的工資就放在那里,你一個專門切菜和處理食材的要是比廚師高了,人家怎么可能會樂意?
再加上餐飲行業的潛規則就是這樣,不管是社保也好,又或者是公積金也好,甚至體檢以及平時陳年隨心發的各種獎金,雖然不如正規酒店那樣嚴謹,但這樣的相處模式確實讓大家感覺這里就像家一樣。
“就剩下我了啊?”喬招妹看了看眾人,“我這個人是有潔癖的,反正我也不缺錢,工作只是愛好,師父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嘍,而且經常能從店里拿一些食材回去做飯,我女朋友也總是夸我。”
陳年聽著徒弟們說的這些話,不禁,笑罵道:“你們說的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大家年紀都差不多大,雖然說我是你們的師父,但在廚房里是師父,出去大家就是朋友,沒必要這么拍我的馬屁……拿出年輕人的那種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精神來啊!
該說就說,我也不是那種聽不得批評的人。”
結果這話說出之后大家雖然都笑了,但謝玉還是說道:“師父,我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就像是你說的,如果我們在這里干的不痛快早就走了,說實話,以大家的手藝就算不從師父您這學到什么東西,出去隨便找個廚房里的工作還是很簡單的。
之所以我們能留在這里,一方面是因為我們確實也都還年輕,都想學到些新的東西,另一方面也是工資給的高,也不怕你笑話,大家出來工作其實不都是為了賺錢嗎?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里的環境很好,不管是師父也好,還是紅紅阿姨也好,又或者是溫阿姨也好,這里的環境讓我們都感覺像是家一樣。
我們都不是剛出來工作的新人,所以知道干這一行確實不容易,沒有哪個師父愿意把自己會的東西都傾囊相授,而且大家都佩服比自己厲害的人,尤其是在年齡都差不多的情況之下。”
“是啊,我們都是這個意思。”何海點了點頭,“說實話,如果不是師父你的話我可能早就轉行了,雖然我確實喜歡這方面,但我之前是在家里跟著我爸幫忙做飯的,就連他都沒有這么教我,也就是在這里我知道了我真正適合哪一方面,這才能繼續這么干下來。”
聽到二人都開始掏心掏肺,李挺聳了聳肩膀:“我其實沒什么啊,特殊的地方就是聽我哥說這邊工資高,而且還能學到東西,所以就來了,但現在感覺確實是這樣,畢竟出來工作一共就兩點,一個是要干得開心,一個是能賺到錢,但這兩樣這邊都有,所以我剛才說的那些肯定不是拍馬屁。”
最后又剩下了喬招妹:“師父,這么跟你說吧,如果哪天你真的干不下去,賠錢了,我家里還有很多棟樓,多少也能幫到一點忙。”
房二代的發言總是那么樸實無華。
這時溫紅霞也說道:“有什么你直接跟我們說就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現在每天在家里待的時間都沒有在這里的時間長,而且月月每次回來也都得來店里才行,在店里她比在家里都要安分。”
陳年聽著眾人的話,一時之間有些感動,原本他就只是想要叮囑一下大家的,但沒想到每個人都已經對這里產生了深厚的情誼。
對于他來說,這些人都是在夢境空間之中和自己有羈絆的人,所以對于他們陳年不管做什么都是舍得的。
在夢境空間之中,他們的投影也就是自己的那些師父們,從來都是毫無保留的傳授,都是把自己真正當成孩子一樣來培養和教導。
因此陳年也對于他們從來不會有什么保留,只要他們想學,那陳年就一定會教。
可就算如此,這些話也深深的觸動了陳年的心房,他也是有心的人,沒有人會對于別人這樣表露心跡而無動于衷。
就這樣在大家說完之后,陳年不禁鼻頭一酸:“行了行了,說這些干什么?我又沒問你們,快干活吧,再過一會兒又要開始營業了。”
說完就轉過頭去背對著眾人:“你們先干著,我去我姐那兒再說幾句話,剛才還有幾句話沒說完。”
就這樣說著走出了店鋪。
站在大街上,雖然這里的人更多,可沒有一個認識的,就這樣陳年才抬起胳膊來用袖子擦了擦差點掉出來的眼淚。
“唉,真是的,這幫家伙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東西,忽然說這些,幸好沒有當眾丟臉。”陳年隨后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馮紅紅突然拍了拍陳年的肩膀:“大家都挺喜歡這里的,也不知道你哭什么。”
老媽突然出現,把陳年嚇了一大跳,可聽著媽媽的話陳年斷然否認:“我有什么好哭的?我都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個娃娃。”
“你在媽眼里永遠都是孩子,我還不了解你啊?看起來什么都會什么都懂,實際上看個動畫片都能哭半天,別以為小時候的事情我不記得,你高考分數出來之后和我們高興完后回屋自己還哭了半天。”
馮紅紅毫不留情的拆著臺。
可聽著這話陳年的心緒又平靜了許多:“媽,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馮紅紅聽著這話不以為意,她早就已經拿捏住了自己的兒子:“隨便你怎么說,反正我這邊都是拍了照片的,都洗出來了,不過一直都在我房間里放著,你可能沒看過。”
陳年聽后大驚失色:“?你是什么時候拍的?這些照片又是什么時候洗出來的?”
“那你就不用管了。”馮紅紅有些得意,“反正我是不會給你看的,等以后你結婚了我要給你媳婦兒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