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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磨刀霍霍

  胡漢山攔不住葉慶元那張臭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其他金陵前十才子身上。

  閩學宋濂、史學陶昱等人可是打從他憑借詩詞曲賦成為金陵前三,甚至史無前例的金陵第一才子。

  一直都是意見很大,雅趣小道怎么能壓過經學大道。

  這樣造成了極大的惡劣影響,讀書人都去附庸風雅只能諂媚權貴的詩詞曲賦了,還能獲得那么大的名利。

  誰還來苦熬著讀佶屈聱牙的經史子集,誰來治理大明。

  胡漢山期待的看向閩學宋濂、史學陶昱等人,結果平時碰到有讀書人吹捧胡漢山詩詞的雅集,拂袖而去的他們。

  居然拋棄了完全不可調和的成見,不可調和到有胡漢山沒他們的地步。

  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

  真正認同了胡漢山這個金陵第一才子,以后說不定還要親自幫胡漢山宣揚名聲。

  胡漢山瞧見閩學宋濂、史學陶昱等人神情,痛心疾首,對他們太失望了。

  操守呢!

  堅持呢!

  你們可是大明下一代的文脈,怎么能這么朝三暮四的改變自己。

  真是害苦了我啊!

  胡漢山無可奈何,只能痛罵閩學宋濂、史學陶昱等金陵前十才子。

  痛恨他們認同了金陵第一才子。

  可恨啊。

  胡漢山窩在涼亭的一角,還沒緩過勁來,海內鴻儒宋濂再次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一次的收徒,老夫心里已經有了合適人選。”

  閩學宋濂、史學陶昱等金陵前十才子們,不約而同的轉過臉來,看向了窩在一角的胡漢山。

  廖世榮葉慶元兩人嘆了一口氣,心里雖然不甘心,畢竟拜入了宋濂門下就憑空多了遍及京城內外的門生故舊。

  對他們的仕途幫助極大,說不定能夠成為下一代的左丞相胡惟庸。

  縱是再怎么不甘心,也沒有了一點爭搶的意思。

  胡漢山為了陸王心學歸納的一句知行合一,可謂是讓心學有了真正的根基要義。

  在經學上能有這等瑚璉才智,輸給他一點不冤。

  宋濂說完這句話走出了寒菊園,去前院正堂安排管家通知金陵的達官顯貴們,要選一個良辰吉時舉辦拜師會。

  大儒陳則在走出寒菊園以前,來到蔫了吧唧的胡漢山面前,再次露出了岳父笑:“漢山有空可以多去紫菊齋。”

  廖世榮葉慶元兩人欽佩胡漢山在經學方面的才智,心甘情愿的認輸了,卻也免不了有些難受。

  聽到大儒陳則讓胡漢山去紫菊齋,更加難過了。

  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真的認可了胡漢山,同意了女兒陳小宛嫁給他。

  金陵的公侯子弟們對金陵第一美人傅玉媖從小追捧到大,喜歡到恨不得把心肝挖出來給她看,結果連門都進不去。

  浙東文官子弟們對金陵第一才女陳小宛,同樣是從小追捧到大,以閩學宋慎的家世和才學都進不了紫菊齋。

  想盡了各種辦法,就是踏進不了紫菊齋大門半步。

  就在今天,胡漢山居然得到了大儒陳則主動的點頭首肯。

  閩學宋濂、史學陶昱等金陵前十才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從他們緊緊抿著的嘴唇,可以看出來這一刻是有多么想要成為胡漢山。

  世代簪纓的閩學宋濂等人,這輩子什么都不缺了,能讓他們在意的事物更少了。

  一個是說上一句宏大都不為過的志向抱負。

  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

  另外一個,就是迎娶金陵四貴女中的一位。

  能把迎娶傅玉媖和陳小宛等同于那么宏大的志向抱負,可見金陵四貴女在官僚縉紳子弟心里的地位。

  多年來的苦苦追求。

  胡漢山已經占了兩位。

  劉文泰感覺情況不大對,胡漢山聽了拜師宋濂的喜訊以后,蹲在地上的時間太久了。

  難不成過于高興,得了馬上風?

  劉文泰趕緊走過去,攙扶起了胡漢山,為他由衷的感到高興:“漢山兄,等你和陳小宛定了婚約,一定要請我喝杯上好的貢酒。”

  定什么定。

  門生故舊很多的宋濂還沒解決,又來了一個掌握著仕林文壇輿論風向的大儒陳則。

  咋的。

  還嫌左丞相的官位不夠大,想要觸碰洪武皇帝最忌諱的民心。

  胡漢山想到洪武皇帝和民心,渾身一激靈,腦子清醒過來了。

  對于金陵第一才女陳小宛,還是躲遠點好。

  陳小宛這事躲著就行了,真正難辦的是拜師宋濂。

  胡漢山看了一眼旁邊的劉文泰,想到他是地方官來到京城以后,最熱衷拜訪的中樞重臣子弟。

  心想可能還有救,立即問道:“文泰兄弟,講一講太子五經師家里的情況。”

  劉文泰一邊扶著腿麻的胡漢山向外走去,一邊事無巨細的講起了宋濂。

  正主都走了,金陵前十才子們還要回去苦讀經史子集,先后回到家去了。

  存在感很低,甚至感覺都沒他這個人的駙馬陸賢,匆忙趕往了皇宮。

  來到便殿的明間開六扇三交六椀菱花槅扇門外。

  看門的宦官看見那一身府軍前衛侍衛官的官服,沒有任何阻攔,還略帶恭敬的低下了頭。

  駙馬陸賢隔著一扇素色山水屏風,把寒菊園里發生的一切,詳盡的稟報了上去。

  洪武皇帝平淡的‘嗯’了一聲,示意駙馬陸賢可以退下了。

  駙馬陸賢聽到一個簡單的‘嗯’如蒙大赦,即便是寒冬臘月里,走出便殿的時候已經是渾身冷汗。

  洪武皇帝放下手里的奏章,看向了殿外左丞相衙門的方向。

  臉色平靜。

  門生故舊遍及京城內外的宋濂,準備收關門弟子這事。

  洪武皇帝看似是沒什么反應,其實是把這事當成了一個餌,看看左丞相胡惟庸是不是真的想把胡黨變成家傳。

  洪武皇帝這一代已經有了一個胡惟庸,決不允許胡惟庸把胡黨變成子孫繼承。

  胡漢山決不能成為下一代,太子朱標朝的左丞相胡惟庸。

  沒想到就在今天,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洪武皇帝吩咐了貼身大太監一句,傳喚了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所有錦衣衛等待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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