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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養的真肥啊

  張友聞帶著胡漢山巡查完大中橋東西大街的官溝,胡漢山沒有回家商量對策的意思。

  又在金陵各個街巷巡查,一直巡查到了大報恩寺。

  胡漢山和張友聞全都停下了腳步,望向了大明最大的寺廟。

  大報恩寺占地極大,胡漢山和張友聞一路過去。

  先后見到了金剛殿、大禪殿、珈藍殿、經房、東西方丈等眾多佛殿禪房。

  尤其是其中的一些佛塔,塔身用白瓷貼面,每塊磚上浮雕一尊佛像。

  瓦礫和拱門全是用的五色琉璃構件,飾有獅子、白象、飛羊等佛家瑞獸。

  寶塔剎頂甚至還鑲嵌著金銀珠寶,耗油眾多的長明塔燈,晝夜不熄的點燃。

  金碧輝煌,燈火通明。

  胡漢山巡查官溝的途中,順便來了一趟大報恩寺是有目的。

  這里藏著足夠震驚整個佛教的寶物,釋迦牟尼的佛頂骨舍利。

  洪武皇帝在驅除韃虜征戰沙場期間,馬皇后經常為他祈福,養成了吃齋念佛的習慣,也有焚香敬神的習慣。

  反正只要能夠保佑洪武皇帝平安無事,無論神佛,馬皇后都去念一念。

  大報恩寺里藏著的可是釋迦摩尼頂骨舍利,胡漢山就想著進獻給馬皇后。

  不僅能夠諂媚馬皇后,還是一件妥妥的祥瑞,必然能夠讓倭國、朝鮮國、暹羅等各國前來朝拜。

  洪武皇帝肯定會對他多幾分滿意。

  胡漢山欣賞了大報恩寺的佛殿寶塔,撇了撇嘴:“這些和尚真是有銀子。”

  張友聞的想法也與金陵里的官吏不一樣,倒是與胡漢山有些相同:“多少百姓連飯都吃不飽,更別說是油了。”

  “每天居然浪費這么多的油,來點所謂的長明塔燈,真是該抄了和尚廟。”

  胡漢山從一開始見到張友聞的不卑不亢,再到他精通吏道,又聽到他對寺廟的看法與天下官員完全不一樣。

  不僅沒有迷信敬畏,反倒是想要抄了和尚的廟。

  胡漢山終于確定了,這個張友聞應該就是因為清廉能干,載入明史的循吏。

  泰州判官張友聞。

  難怪一個縣衙小吏能夠引起左丞相的注意,大明長達數百年的國運,無數官員又有幾人能夠載入青史。

  胡漢山對他多了幾分敬重,詢問道:“這片寺廟里的長干寺,有沒有地宮。”

  張友聞沒少來京城金陵,但是對大報恩寺不是很熟悉:“這倒是沒聽說,不過長干寺是宋朝營建的寺廟。”

  “有沒有地宮的秘聞,恐怕只有大報恩寺的主持知道了。”

  胡漢山聽到主持有可能知道,臉上出現了喜色。

  他是誰。

  紈绔混賬胡漢山。

  六大國公見了大報恩寺的主持都要執居士弟子禮,不敢有一點雜念。

  胡漢山別說雜念了。

  他都敢揍大報恩寺的主持。

  胡漢山喜不自勝的準備回去叫人,抬頭一看,大報恩寺占地很大。

  兩人迷路了。

  胡漢山忍不住罵了一句:“他鹽豆的,都快趕上宮殿眾多的皇宮了,大報恩寺真是夠奢靡。”

  張友聞認同的點了點頭,辛虧洪武皇帝反對奢靡的重佛拜道,不然大報恩寺比現在更加金碧輝煌。

  胡漢山張友聞兩人轉來轉去,都走累了,氣喘吁吁的坐在一間禪院門口的石墩上休息。

  還沒等胡漢山喘勻了兩口氣,就看見了奇怪的一幕。

  分明是一間禪院,院子里正在塑佛的那人,卻是一身粗布儒衫。

  頭發用一根麻繩束著,身上一股難以掩蓋的儒生氣質。

  張友聞也有些不明白,不穿袈裟就算了,就算是住在這里修禪的儒生,依舊要穿上一身居士服。

  胡漢山看到禪院里又走進來一人,趕緊閃到了一旁,給張友聞做了一個噓聲的舉動。

  來的這個人不是別人。

  胡黨左膀右臂,臨江侯陳德的長子陳鏞。

  陳鏞不信神佛,卻對禪院里的那人態度十分恭敬:“百室伯父,近來可好。”

  胡漢山聽到一句百室伯父,知道這人是誰了。

  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師、進爵韓國公,年祿四千石,子孫世襲。

  曾經的中書左丞相李善長。

  胡漢山大喜,自從老爹胡惟庸把李善長從左丞相的官位上排擠出去,兩人就從朋黨變成了政敵。

  胡黨臨江侯陳德的長子過來拜見李善長,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說不定是為了對付現任左丞相胡惟庸。

  畢竟,別看李善長名頭一大串,自從卸任左丞相以后,還加封了總中書省大都督府御史臺,督圜丘工。

  官場審時度勢是有訣竅的,李善長前面那一大串名頭確實能夠唬住很多官員。

  胡漢山從劉文泰那里得到了訣竅,知道李善長現在只看最后四個就夠了。

  督圜丘工。

  說白了就是個天壇的督工。

  從位極人臣的左丞相,變成了微不足道的天壇督工。

  排擠李善長的那人還是他的朋黨胡惟庸,這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天下官吏誰不知道李善長的表字是百室,張友聞不明白禪院里明顯是在密謀算計胡漢山的父親胡惟庸,他怎么會這么高興。

  李善長把手里的小泥人放在面前磨盤上,溫和笑道:“上一輩的恩怨是上一輩的事情,就算我與你父親老死不相往來。”

  “鏞兒你也是伯父的侄兒,有什么事盡管說來聽聽。”

  陳鏞緊繃的情緒放松了很多,臉上有了笑容:“侄兒就不繞彎子了,這次過來確實是有事求伯父幫忙。”

  李善長溫和笑著,給陳鏞倒了一杯清茶,示意他坐下說話。

  陳鏞喝了一口略帶苦味的清茶,心里更是苦悶:“不瞞伯父說,侄兒在指揮僉事的位子上已經坐了很多年。”

  “侄兒也是淮西勛貴子弟,父親同樣是一位侯爺,憑啥潁川侯的長子傅忠能夠當上金吾前衛指揮使,侄兒卻只能是指揮僉事。”

  “今天過來就想著讓伯父幫忙出謀劃策,幫侄兒坐上金吾后衛指揮使的位子,執掌一衛禁軍。”

  李善長給苦悶的陳鏞又倒了一杯清茶,示意他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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