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定好了,五一黃金周預熱宣傳,你非要提前發片,現在好了,十幾個一二線混作一團,這是把我往泥潭里推啊。”
“這能怪我嗎?誰知道曙騰唱片會發瘋,三個歌手都放棄預熱宣傳,非要一塊擠進來,本來七八個一二線,頂多就是飽和。”
“我早就說了,臨陣變卦是大忌...”
“閉嘴!”
陳茜冷冷道:“你還算不算個男人,你的心氣跑哪去了,能不能有點出息?”
“不就是十幾個一二線,許巧玲,譚光月,何靜蕓,去年十二月發片的時候,哪一個同期不是五六個一二線,加一塊十五六個,他們還不照樣脫穎而出。”
“你這次的專輯主打,是圈內大咖作品,比李睜的作品分毫不差,你要是連三個新人都不如,那就去買塊豆腐撞死拉倒!”
話到最后,一聲厲喝,丟下臉色難看到不能看的辰光,甩手而去。
出了休息室,陳茜長長吐出一口胸中悶氣,臉色冷沉,與辰光大吵一架,說白了,還是因為這張專輯對辰光來說太過重要,說是決定命運也不為過!
拖到周四上午才發片,就是要看看本周發片一共多少個一二線,算上辰光,一共八個,這已經接近了他們心理承受的上限。
突然再加上三個,心態直接崩掉!
“該死!”
陳茜說是不就十幾個一二線,又拿許巧玲三人距離,那不過是木已成舟,嘴上逞強,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絕對會讓辰光延后發片。
唱片市場是有伸縮性,但再怎么撐,總歸是有極限的,一堆歌手湊一塊,銷量普遍下降才是常態。
在她看來,曙騰唱片就是純粹的攪局者,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拉著大家一塊死!
心情不好,腳步就會變快,路過辦公區的時候,陳茜甩臉一看,眼神陡然一凝!
明天就是五一,歌手大多跑商演去了,公司職員不少提前走了,辦公區里空空蕩蕩,以至于辦公桌在深處的李睜,直接進入了她的眼簾!
她一吸氣,拐進辦公區,徑直走了過去。
“李睜,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壓得辰光翻不了身嗎?”
陳茜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平日里她不是主動挑事的性格,但現在,她需要發泄,部門例會上,李睜當場撕破臉,后來,部門聚餐時,她主動敬酒想要修補,又被李睜搏了面子,橫豎都是敵我,也就沒什么可顧忌的了!
正在看報紙的李睜,抬頭看了她一眼,直白地一點頭:“沒錯。”
陳茜冷笑道:“辰光今天上午發片,怎么不見你行動,堂堂新人王,原來就是一直只嘴上叫得兇的紙老虎。”
說罷,一拍腦袋,詳裝恍然道:“哦,忘記了,你的作品被封殺,又被公司雪藏,就是一只被拔了爪子和牙齒的老虎,也只能是吼兩聲唬唬人。”
李睜看著她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淡淡道:“陳茜,我覺得你很可憐。”
陳茜不由一愣,就聽李睜繼續道:“辰光今天發片,同期的十幾個一二線歌手,我估摸著,他的專輯銷量至少要比預期低三成。”
陳茜咬咬牙,嘴硬道:“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辰光的專輯主打是圈內大咖作品,同期的歌手越多,競爭越激烈,越是能爆大銷量。”
李睜哦了一聲:“是哪位大咖的作品?”
“葛老師。”
“葛老師...葛光耀?”
“沒錯,付老師,高總,喬總一致評價,是一首力作!”
看著陳茜一臉的自信滿滿,李睜想了想,曼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月發片的舒甄,單月好像是賣出了30萬張多一點。”
“舒甄是一線頂流,辰光的人氣和舒甄比,不知道有多少差距?”
“舒甄的專輯一二主打都是葛光耀的作品,辰光的專輯只是第一主打,不知道這當中有多少差距?”
“舒甄的宣傳費用升格為超一線標準,百多萬,辰光應該超不過60萬吧,不知道這又有多少差距?”
李睜每一問,陳茜的臉色就青一分,三問之下,陳茜的臉色一片鐵青。
“要是辰光這張專輯的銷量,連上一張專輯都不如,無論是演出商的報價,還是公司內部對他的定位,都會降下三線,三線是沒有資格配備單獨經紀人的...”
李睜語氣緩緩,一頓聲,拿手指指陳茜:“到時,你面臨的就是失業,我勸你,在做春秋大夢的同時,有必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話末,隨手將報紙丟桌上,起身揚長而去。
陳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回頭看著李睜的背影,銀牙磨出“咯咯”聲。
5月4日,周一。
上周銷量表雷打不動地準時出爐。
前六沒有變化。
第一,蘇雅箐,1923649。
第二,何靜蕓,130123。
第三,寧蘭,114192。
第四,紅旋風,105643。
第五,莫菲,95142。
第六,酷炫來襲,93673。
天后蘇雅箐的專輯,在上市第三周,達到了峰值,距離20萬大關只差一點。
十九天,總銷量49萬多張,距離黃金只差一線。
正如羅雨生所言,這樣的成績算是超一線的正常水平,只是不算出彩罷了。
紅旋風,酷炫來襲,沒有帶來更大的驚喜,但非常穩定!
而上周發片的十幾個一二線歌手,銷量都是落在3萬5千,至5萬這個區間之內,普遍都是比預期中低了一兩成。
這就是集體發片,過飽和后的正常現象。
當然,等到次周兩榜新歌推薦的PK,彼此之間的差距就會拉大。
這一天,還是黃道吉日。
李睜的工作室正式開張!
工作室名字為:群星音樂工作室。
李睜接受了倪厚道的建議,公司大半正職空了出來。
蘇婷為常務副總經理,倪厚道為常務副總監,財務部負責人暫時沒有合適人選,薛斌先頂著,反正一開始沒有復雜的賬目,只需要一筆筆進出的錢,記錄下來就行。
小胖為安保部經理,沈冠昌為業務部副經理。
而這五人均持有干股,蘇婷為4個點,倪厚道為3個點,薛冰為3個點,小胖0.5個點,沈冠昌1個點。
當然,這只是按照他們現在的職務給予的干股激勵,待到將來,工作室升格為唱片公司,變成了股份制,到時李睜會重新分配股份。
此外,原唱片公司職員,按照李睜的要求,蘇婷與倪厚道進行了面試,最后留了十個。
這十個人當中,一個出任蘇婷的助理,五個歸入音樂部門,一個歸入財務部,一個歸入業務部,一個歸入保安部。
而歌手方面,李睜先后三次,一共選了六個歌手,其中一個女歌手特訓半周便主動放棄了,剩下了五個歌手當中,兩個男孩組合,以及阿德,已經與工作室簽約。
三女生組合,以及一男一女兩個歌手,要到了下周才滿一月特訓。
另外,原唱片公司一名三線歌手,馮志郝答應承擔轉約費30萬,與工作室簽約。
開張儀式很簡單,放了幾串炮仗,蘇婷當眾講了一段話。
隨后,大家一塊聚到會議室,由蘇婷主持會議,讓大家互相認識一下,而對李睜的介紹,則是工作室的合約詞曲人。
中午搞了個簡單的聚餐,飯后,各自投入工作,李睜先把阿德叫進了一間休息室。
兩人之前見過一次,卻只是簡單聊了幾句,這一次,李睜很有耐心地與阿德交流了個把小時。
得知,阿德是單親家庭長大,父親是普通工人,他從小的愛好就是唱歌和吉他,十九歲時,棄學打工,做過碼頭的搬運工,餐廳的服務員,物業公司的保安等等。
二十三歲那年,阿德參加一個港島業余歌唱比賽,爆冷進入決賽,拿下了第四名,簽約港島一家小型唱片公司。
他的首張單曲,勉強達到公司內部的及格線,按說,接下來就該出專輯,不過,唱片公司的經費有限,遲遲沒能專輯立項。
而這段時間差不多一年多,他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了酒吧,餐廳的駐唱生涯,此外,還會幫其他歌手,錄制一些歌曲小樣。
后來,唱片公司倒閉,他成了一個地下歌手,白天打工,晚上去酒吧駐唱,到了28歲的時候,遇到了他的前妻。
兩人交往三個月便注冊結婚了,租了一間廉價屋當婚房,一年后,有了一個女兒,再過了三個月,夫妻二人離婚。
這當中的緣故,阿德只說了一句,感情抵不過生活,李睜明白意思,沒有深問。
隨后,阿德就一個人帶著女兒,六年后,他的父親去世了,而女兒也快到上學的年紀,港島的生活水平比較高,阿德考慮再三,便是來了內地。
如今,他的女兒9歲,小學三年級,父女兩租了一間石庫門房子,離公司倒是不遠,騎個車二十分鐘就能到。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為了你的女兒,要加油。”
地下歌手,十個有八個都有艱辛的過往,李睜沒有如何評價,也沒有如何感慨,只是握起拳頭,做了個鼓舞的手勢。
阿德表情誠懇:“李先生,老實說,對于音樂夢想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但到了這把歲數,我自己心里明白,機會非常渺茫,你和蘇總給我這次機會,我心中萬分感謝,只一句話,我一定會百分一百二十的用心,好好把握!”
李睜嗯了一聲:“我相信你,同樣你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阿德重重點頭。
李睜沒再廢話,從兜里掏出一張預先寫好的曲譜遞了過去:“按照圈內規矩,簽約新人首張唱片是單曲,群星也不例外,這就是我為你寫的歌曲,名字叫《酒干倘賣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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