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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飛檐走壁,電影大戲

  總之,把豹子的事情解決掉之后,陳凌是很悠閑的。

  上午曬曬酒曲,釀釀酒,下午帶帶娃。

  早晨或者傍晚,有時候澆澆菜,有時候也把二禿子帶出去,在長滿蒿草的坡地上來一場特訓。

  這個所謂的特訓,主要是讓二禿子以后免受人類的獵槍和弓箭的危害的。

  “二禿子,去。”

  陳凌站在坡上,對著天空飛過的一大群野鴿子一指,二禿子就勐地騰空而起,與野鴿子飛行的方向交錯而過,像是一臺戰斗機迎著鴿子群沖撞過去一樣。

  恰在此時,在這非常緊要的關頭,陳凌彎弓搭箭,對著二禿子射了過去。

  二禿子發出一聲響亮的鳴叫,翅膀陡然用力拍打,身子瞬間騰起一個高度,把箭失輕松躲了過去。

  與此同時,被它擊落的野鴿子,這時候才堪堪墜落在地。

  “好樣的二禿子,你這個表現以后我都能帶你耍雜技賣藝去了。”

  陳凌表揚了一句。

  看到二禿子在天空中盤旋著,發出一聲聲得意的鳴叫。

  他就繼續彎弓搭箭,接連射出,為它加大難度。

  二禿子很聰明。

  從開始到現在也沒訓練它幾天,就已經明白了陳凌的目的,適應了他給的節奏。

  在天空劃過幾個軌跡,就輕松的將所有箭失躲了過去。

  “好樣的,再來。”

  陳凌拍手鼓勵,一人一鷹,就在坡上一個射箭,一個在天上劃出一道道眼花繚亂的軌跡,連續躲避。

  “二禿子,翻滾一下,凌空翻滾一下,像那個戰斗機一樣,來幾個花樣玩玩。”

  他們玩得興起,以至于方圓二里地的鳥雀都不敢從這里飛了。

  可惜的是,二禿子現在這個階段,除了躲避箭失和槍彈,也只能做出很簡單的幾個花樣。

  一人一鷹玩了小半天。

  二禿子也終于玩累了,從天空中緩緩落下,落在陳凌的肩膀上,一雙晶瑩清澈的鷹目,看著陳凌,緩緩拍打了兩下翅膀,又用輕輕叫了兩聲。

  好似在說:“今天累了,不玩了。”

  “好,那今天就不玩了,明天早上咱們拿獵槍出來訓練。”

  陳凌摸摸它溫熱柔順的羽毛,說道。

  獵槍威力大,山里很多人秋天用獵槍打大雁,打鷹。

  甚至鄉里很多人家每年專門打鷹,因為莊稼收了之后,這鷹喜歡在秋天捕捉村寨里的家禽。

  陳凌害怕二禿子被誤傷,所以從弓箭到獵槍,慢慢的訓練它。

  讓它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能夠緊急避開。

  “走,去地里轉轉,看看他們都挖了多少老鼠了。”

  秋收之后,家家戶戶的玉米還沒拉到糧站,冬小麥也還沒種上。

  現在每天都有村民扛著鐵鍬鋤頭在田間地頭晃悠,挖老鼠洞,找老鼠在洞里儲存的糧食。

  也有在水邊到處晃悠,背著筐撿大雁糞。

  當然了,還是挖老鼠洞為主。

  由于去年發過洪水。

  今年的土地異常肥沃。

  夏秋兩次的收成比往年好得多。

  老鼠在洞里儲存的糧食也非常多。

  有人半天工夫就能挖二三十斤,什么玉米、高粱、花生、大豆,都有。

  使得他們的熱情空前高漲。

  陳凌今年懶得出來挖了,不過見他們在地里挖的還挺開心,就也去湊湊熱鬧。

  順便帶著二禿子逮幾只老鼠玩玩。

  “富貴又出來放鷂子來了啊。”

  “是啊,挖了幾個老鼠洞了寶梁。”

  “在俺地里挖了倆,東西不多,不過都是花生,還有棉花。”

  “好家伙,棉花也有。”

  “是啊,搬倉當窩哩。”

  陳寶梁帶著他家的土狗,在地里挖坑,挖到了老鼠跑出來,狗就去追,他就繼續往下挖,直到挖到糧食為止。

  “這搬倉精得很,瞧這窩收拾的多干凈。”

  陳寶梁挖開田埂邊上的老鼠洞,里邊的幾個糧倉分門別類,整整齊齊的暴露在外。

  “嚯,這是夏天的麥子還沒吃完呢,麥穗都剩了小半倉啊。”

  陳凌一看里邊的情況大為驚訝,這處老鼠洞厲害。

  怪不得本地人都把地老鼠叫成“搬倉”呢,真是搬滿整個糧倉啊。

  地老鼠和家老鼠不一樣。

  地老鼠又叫田鼠,比家鼠干凈,體型也小,毛發是微微發黃的顏色。

  由于眼睛賊小,本地還叫它們“瞎泥鋤”,說它們眼瞎但是挖泥掘洞厲害。

  口語叫快了,瞎泥鋤就會叫成瞎米出。

  搬倉也會被叫成搬堂或者搬藏了。

  陳凌架著鷹站在這邊看陳寶梁挖老鼠洞。

  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年輕人湊過來。

  “出來放鷂子啊富貴叔,好不容易逮到你,給俺們講講你那天是怎么擒豹子的唄?”

  “又講擒豹子,這擒豹子有啥好講的,那天不是跟你們講過幾遍嗎?就是拿槍給了豹子幾槍,把豹子攆到峽溝里去了。”

  陳凌打豹子的事,這兩天村里都在傳。

  有好事的,還把他養狗養牛,打狼打豬,救丹頂鶴的事也并到了一塊,都快給他吹成傳奇人物了。

  別說大人了,小娃子們都在學校跟外村人吹噓。

  說那是俺富貴叔,啥時候過星期天,俺可以帶你們去他家農莊玩。

  語氣驕傲的不行。

  竟也以認識他為榮了。

  關鍵是別的小娃娃聽了,還都很羨慕,掏出吃的各種討好,想讓帶著來農莊看一眼。

  “講講吧富貴叔,跟俺們講講唄。”

  看著這些半大小子的火熱勁兒,陳凌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年輕小子們崇拜的一天,這感覺還挺怪的。

  于是就抬手把鷂子放出去,往地頭一坐,和他們閑談起來。

  講完了豹子,講打狼,講完打狼,講現在山里的那些各類野獸。

  野獸報恩,野獸報仇,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說。

  陳寶梁聽他們講的興起,也不挖老鼠洞了,也把鐵鍬一插,坐下來加入進來。

  最后還講起了本地舊時代的老故事。

  有刀客。

  有強人。

  有和尚廟。

  有尼姑庵。

  什么女子天黑不從和尚廟前過,男子天黑不從尼姑庵前過。

  還有什么刀客一人持刀奪馬,嚇得一群土匪頭子在山寨不敢下來。

  講著講著,有老漢趕著羊過來。

  大家一看,是陳趕年過來了,紛紛起身喊人。

  “你們在這兒圍著富貴講啥哩?”

  陳趕年看了看他們,問道。

  一聽喊的是富貴,大家就知道老頭現在是清醒著的。

  就說自己等人在講啥啥時候的事。

  “四爺爺,以前的時候,有沒有像富貴這樣,一身的老牛勁,這么橫能打豹子的人嘞?”

  陳寶梁問道。

  “有,那可有,奇人異事那是啥時候都不缺啊,俺那時候還見過嘞。”

  陳趕年拄著高高的趕羊鞭子,站在地頭上說道。

  “真有啊,四爺爺快講講。”

  大家一下來了精神。

  陳凌也被勾起來好奇心,連忙問道:“四爺爺,那伙子飛檐走壁的強人以前有沒有?”

  “那也有,這事都有。”

  陳趕年點點頭,說:“不過這飛檐走壁,可不是像你說這跟飛起來一樣,他也得拽著房上的梁頭、椽子頭,要不就是抓著樹、抓著房檐,嗖嗖嗖就上房去了,他手上也得扶著東西,要不掉下來了。”

  “還有那走壁,走在那瓦房的房子嵴上啊,跟走在平地上一樣,從這個房跑到那個房上,咵咵咵的日他娘跑起來一個勁。”

  “好家伙,這么厲害。”

  “四爺爺你說這事是真的不?”

  “是真嘞,村東的東崗上有個小廟,以前那時候住著老道……”

  陳趕年一手拄著趕羊鞭子,一手指著東邊說道。

  這說的就是沿著水庫大壩往東,東邊也有小土路,通著就到縣城的老城墻上了。

  這塊地方,除了水庫,越往東還有土石崗,以前崗上就有廟,其實就是道觀。

  鄉下人習慣叫成廟。

  廟再往東,順著坡向下,就全是耕地了,那是縣城附近的耕地。

  “當時,有一戶人家,在小廟邊上住,種小廟老道的耕地,平日里幫著老道養養雞鴨,一早一晚的打掃打掃小廟,別的時候,他就自個兒弄了茶攤兒,有過路的,渴了,餓了,到他這兒喝點茶,吃點東西,賺點小錢。”

  “咱們村當時有挑碳的,天冷的時候,挑了碳往城里賣,有一天下大雪,風呼呼的吹,天也黑了,看不清路,咱們村這挑碳的就在茶攤兒這人家住。”

  “沒想到,碰上大雪封山,這一住就是連住三天吶,三天后天才放晴,這挑碳的正準備走,結果大早起就聽外邊有人笑,走出去一看,是這開茶攤兒的漢子,在雪地里,拿著一根繩,綁著倆大石頭蛋,在手上嗖嗖的來回掄。”

  “掄著,掄著,順著這石頭蛋,嗖一家伙,就上房上去了。就是順著石頭蛋掄起來那股子勁兒,一家伙就上去了。”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人上房上去了?”

  “那可不。人落到房上,那家伙還拿著石頭蛋,站在那兒哈哈笑哩。日他奶奶,可把這挑碳的嚇得夠嗆。”

  陳趕年瞪著眼,比劃著姿勢學著樣子:“后來聽這挑碳的說,這開茶攤兒的人家,是跟著小廟里的老道在學本事,那天是大雪停了,他高興,就出去耍了耍。”

  “咱們村的人聽說了這事就轟隆隆一大群人都去看啊,俺那時候也跟著大人去了,那開茶攤兒的漢子也好說話,見來人多,就問了問小廟里的老道,老道答應了之后才敢出來給俺們耍兩下子看。”

  “這漢子除了一蹦就上房,還能把鐵絲繃斷,豌豆那么粗的鐵絲,纏他身上,咯嘣嘣就撐斷了。”

  聽到這兒,眾人仿佛在聽天方夜譚。

  “豌豆粗的鐵絲,真這么厲害嗎四爺爺?鐵絲萬一是假鐵絲,湖弄你們。”

  “那你錯了,人家讓你看,讓你摸,用一樣的鐵絲,纏在倆人身上,咱們村的人就被捆得結結實實,人家就能崩開。”

  陳趕年說著,拍拍陳凌的胳膊笑道:“你們不是都見過富貴抬起三百斤的夯錘么,那人可能也跟富貴一樣,是個力氣大的,也可能沒富貴勁兒足,富貴練練說不定比他還強。”

  這話一說,大家伙頓時來了興趣,圍著陳凌就嚷起來:“對啊,富貴你力氣任大,要不俺們找一圈鐵絲給你試試吧?”

  “是啊,你這練兩下把式,說不定也能一竄就上房,也能崩斷鐵絲嘞。這要是練出來,以后進了山要打豹子就打豹子,要打老虎就打老虎,那多帶勁。”

  “去去去,要練你們練去,我可不練。”

  陳凌把他們推開,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這么好的大晴天,放會兒鷂子去,不跟你們白話了。四爺爺,晌午去我家吃飯吧。”

  “不了,不了,俺還得再放會兒放羊。”

  “那你可別再一個人往山上走。”

  陳凌囑咐了老頭兩句,就招來二禿子繼續在地里閑逛。

  秋天四野空曠,二禿子視野也不受阻礙了,正是好時候,時不時的俯沖而下,抓些田鼠和鳥雀。

  陳凌也走走停停,瞄著天上飛過的大雁和鶴類彎弓搭箭,嗖嗖亂射。

  可惜這些鳥飛得很高,看著離地面近,其實比老鷹飛得還高,很難射中,射完還得滿世界找箭失。

  搞得陳凌沒啥興致了。

  逛著逛著,來到了水庫大壩上。

  今天天氣好,水庫現在也是各類鳥多得很,大雁等各種候鳥來,水鳥也過來,一個土坷垃砸過去,飛起來都是一片一片的。

  兩只丹頂鶴白天里也經常會逛到這邊,和成群的候鳥在一起嬉戲,也會邁著兩條大長腿,在淺水區趟來趟去,銜食一些小魚小蝦。

  興致起來后,還會翩翩起舞,引得許多人駐足觀看,贊嘆陳王莊這邊人的好運氣。

  現在呢,丹頂鶴沒過來,也不知道在村里哪家當大爺。

  不過遠處的水面上就有許多大雁在游玩嬉戲,還有些綠頭鴨子在水面飛來飛去。

  陳凌見獵心喜,正說下去撐船耍一耍,拿弓箭打兩只鴨子。

  就看到王聚勝蹬著車子從遠處騎過來,見到他就招手。

  陳凌便停下腳步,等他騎過來。

  “好事啊富貴,咱們村今天晚上要放電影了。鄉里說了,今天先放電影,過兩天還要找戲班子過來,給咱們唱大戲哩。”

  “趁現在喇叭沒喊,趕緊跟俺回去拿板凳,搶位子去吧。”

  王聚勝騎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他看起來眉飛色舞,高興得很。

  “好家伙,這又放電影又唱戲的,是有啥喜事嗎?”陳凌奇怪道。

  王聚勝咧嘴一笑,撥弄兩下車鈴鐺:“當然有喜事了,咱們這兒前陣子有鱉王爺,這陣子又有仙鶴落在咱們這兒,啥好東西都在咱們這里落腳,這還不是喜事嗎?”

  “鄉里,縣里知道也高興啊,說咱們這兒是塊寶地、福地,早就準備慶賀慶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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