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旭日東升。
昨夜小雨過后,又是一個炎熱的大晴天。
推開窗子,雨后的新鮮空氣撲面而來。
耳畔傳來幾聲鷂鷹的鳴叫,還夾雜著田野上傳來的群狗幾聲‘汪汪汪’的打鬧聲……
不用多說,家里的狗和鷂子肯定是出去撒歡去了。
陳凌伸了個懶腰,緩緩走下樓。
最近幾天,每天夜里都會下點雨。
晚上吃過飯,人還沒什么感覺,天上就噼里啪啦的落下雨點來了。
有時候夜空上掛著月亮呢,就下起雨了。
有時候是小雨,一個鐘頭都不到就會停。
有時候卻是整夜的大雨。
總之這陣子是一天也不隔,天天夜里有雨。
到廚房簡單的把早飯做好,從水塔里叉出來一條糟魚當做早晨的飯菜。
白米粥,蒸饃,再配上咸鴨蛋,糟魚,小咸菜。
咸鴨蛋切開兩半,蛋黃沙沙的,已經紅得流油。
盤子里的糟魚,醬紅色的魚凍,松軟滑嫩的魚肉。
清脆爽口的小咸菜。
配上熱乎乎的蒸饃,清澹溫香的白米粥。
著實讓人胃口大開。
“這糟魚就跟著咸蛋咸菜一樣,拿出來就能吃,吃著方便啊。”
陳凌呼嚕呼嚕干掉兩碗白米粥,舒爽的打了個飽嗝。
“是啊,改天再多做一點,這東西好吃呢。”
王素素給兒子喂著飯,笑笑說道:“今天去黃泥鎮嗎?”
“嗯,得去一趟看看,闖子說那邊的次品挺多的,價格也便宜,就是量太大了,制衣廠里積攢了好多,他拿不定主意。”
陳凌應著。
“你帶睿睿去嗎?要是帶他出去,就不要騎馬了,騎摩托車去吧。”
“不帶他,讓他在家跟著咱爹放羊玩吧。”
陳凌今天還得去趟城南的小院子,試著種點東西,這些天閑著沒事鼓搗了點新品種,準備拿出來試試。
睿睿這臭小子能記點事情了,陳凌可不敢再當著他的面用靈水催熟東西了。
于是吃罷飯后,陳凌就騎上小青馬,一路殺向黃泥鎮。
不料,才剛出村,走到水庫的大壩上,天上一聲啼鳴。
小青馬聽到這聲鳴叫,也是一陣唏律律的叫。
陳凌仰頭一看,一只神駿的黃爪鷹隼盤旋在頭頂,便吹了聲口哨:“二禿子,下來飛。”
“休——”一聲哨響之后。
鷂子便勐然俯沖下來,與小青馬平行著低空飛行。
“哈哈,二禿子你這技術,真不愧是勐禽里的飛行健將啊。”
剛夸贊完。
忽而聽到左邊的耳畔傳來翅膀扇動空氣的‘呼呼’尖嘯聲。
轉頭一看,竟是家里那兩只小鴿子也跟著飛了過來。
這兩個小鴿子早就學會飛了。
不過因為陳凌養得好,當成種鴿培育,就比村里院子養的鴿子更黏人一些。
鴿子這種東西本來就溫和親人。
哪怕是面對陌生人的投食,這種家鴿也敢飛到人家手上去搶吃的。
所以鴿子這東西說是最好訓的鳥類,一點也不為過。
就算一點訓鳥技巧都不會的普通人,一旦把它們養好了,這鴿子也會比想象中的還要黏人。
“好家伙,你們都跟來了啊。”
陳凌見此豪氣頓生,當即一勒韁繩,讓小青馬加快速度。
小青馬現在得了靈水滋養,被養的膘肥體壯,油光水滑的,渾身腱子肉,一旦放開了奔跑,那速度說是風馳電掣也不為過。
長長的鬃毛與尾巴隨風飄蕩,既漂亮又威武,顯得異常的英姿颯爽。
在小青馬的周圍,還有一只神駿的鷂鷹帶著兩只鴿子環繞飛舞。
那鷂鷹還時不時的展現出讓人眼花繚亂的技巧,在青馬四周上下翻飛。
有時候還會從馬肚子底下嗖的一下穿梭飛過,速度如閃電般迅捷。
兩只鴿子稍微差勁一點,但也緊跟在小青馬身后低空飛行。
新修的砂漿石路,寬敞平坦。
小青馬跑得十分歡快,‘磕嗒嗒’、‘磕嗒嗒’密集的馬蹄聲,敲在山路上。
伴隨著馬蹄聲與陣陣鷹啼,一路向黃泥鎮疾馳而去。
引得過路人不斷側目,忍不住罵罵咧咧是誰家小子這么騷包,這大熱天的,一大早就出來騎馬放鷹的。
“什么放鷹,我這明明是在放鴿子。”
陳凌默默滴咕一句,然后想著以后再把鴿群壯大一點,然后再做幾個竹哨綁在鴿子腿上。
那每天清早出來放放鴿子,看著鴿子翱翔在藍天之上,隨著翅膀扇動發出‘嗚嗚’的哨響,那是多美的事啊。
“咦?鴿子呢?”
走神了幾秒,忽然發現鴿子沒了,轉頭看了看,二禿子也不見了。
“這是飛累了嗎?算了不管了,反正它們都知道回家的路,不用擔心。”
小青馬一放開了跑,那就興奮異常,早晨的時候路上行人較少,它可算跑了個歡快。
直到縣城地界才放緩速度。
它也知道,人多的地方不能太放肆,不能不管不顧。
但是沒想到,小青馬剛把速度慢下來,只聽前方一陣鷹隼的啼鳴,與鴿子的叫聲傳來。
陳凌趕緊勒停小青馬,循聲望過去,只見一處民居的房檐上,赫然落著兩只鴿子。
而鷂子更像是個大爺一樣,正落在房檐外的電線桿子上,悠然自得的梳理羽毛呢。
這架勢把陳凌差點看傻眼。
“我嘞個去,我還以為你們飛累了,在后邊停下歇著呢,沒想到眨眼沒看見,這就飛到前邊來了。”
“咕咕”、“咕咕”……
兩只鴿子鼓著嗉囊在房檐攢動的腦袋你來我往的大聲叫了起來,仿佛是等的久了等無聊了,兩個家伙互相爭斗嬉戲了起來。
“媽的,你們這是笑話我嗎?”
陳凌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走,頭前開路。”
這三個家伙才聞聲而動,振翅飛向天空。
去了趟黃泥鎮,陳凌看了看些次品衣服以及布料的質量,當即就決定全部要了。
其實王慶忠的意思是沒準備要太多。
但是陳凌來這邊一看,質量還挺好的,哪怕是次品,也都不錯。
既然如此全要了得了。
次品雖然他不會當成正品賣,但是讓王慶忠他們在風雷鎮那邊先低價賣,趕趕集也不錯。
畢竟那個啥文化衫還見不到錢。
而風雷鎮外邊呢,碼頭上干體力活的人不少,次品便宜點賣完全可以。
“東西還算不錯,下午我開拖拉機過來裝車。”
和韓闖兄弟倆說了聲,就又騎馬返回縣城,到了城南小院之后,讓小青馬和鷂子、鴿子先歇歇,歇完喂點水。
陳凌就拿出鋤頭,把一片野草除掉,在院子南半邊兒的菜園子里撒了些種子,澆上未曾稀釋的靈水。
青蔥的秧苗便開始瘋長,開花、結果,果子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個黑綠色的大西瓜。
陳凌蹲下來,挨個敲了敲,聽了聽聲響。
這黑西瓜不比那種花皮西瓜,皮太厚,聽不出來熟沒熟。
于是就隨便挑了一個出來,打開一瞧,西瓜皮有兩指多厚,瓜瓤很紅,子少肉多,光看品相還算不錯。
可陳凌切了一塊嘗了嘗之后,卻輕輕皺起眉頭。
“嘖,這味道,還是不太行啊,用靈水催出來的口感都比外界的普通西瓜差一點,這次的嫁接有點失敗啊。”
這黑皮西瓜是他用冬瓜嫁接出來的。
繼承了冬瓜的優點,皮非常厚,經得住長途運輸。
而且個頭大,一個西瓜平均十幾斤、二十斤,大一點的甚至能達到四十斤。
但是吧,也有冬瓜身上來的缺點,就是不怎么甜。
別說外邊種了。
就是洞天內部栽培,甜度也不高。
“現在長途運輸的問題解決了,口感又成了新問題……”
“難道還得在洞天里頭再培育幾代才行?”
陳凌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在洞天里種東西沒種成功的滋味。
“唉,看來日月洞天也不是萬能的啊,不能瞎搞……”
“不過這也沒啥,回去換著花樣,再培育幾代試試。”
陳凌搖搖頭,對小青馬招招手:“過來,剩下的交給你解決了。”
西瓜沒種成功,但是桃子培育的還挺成功的。
或許這跟在洞天內的生長時間有關系的。
桃樹是陳凌剛得到洞天就種進去的。
生長時間長,現在都成了一片桃林了,可以說是一個自然繁育優化的品種。
“怪不得后世也就小日子那邊西瓜新品種搞得多,每年他娘的限量的賣,原來這東西沒我想那么簡單。”
“說到底,還是桃子培育起來比較簡單啊。”
陳凌從洞天摸出來一個桃子,洗了洗,掰開后,果肉是深紅色的,非常奇特。
嘗一口,汁水四溢,甜美多汁。
這種奇特的桃子,外表與普通桃子沒什么區別,但是果肉的顏色卻大不相同,是一種罕見的深紅色。
這是陳凌用野生櫻桃樹嫁接的。
只培育了兩代,就出現了這種奇特又好吃的新品種。
“這個品種不錯,明年在果園給桃樹嫁接一下,以后就當新品種賣,比現在的強啊。”
陳凌暗暗思量著。
然后把地上的西瓜收起來,收到洞天里,又從洞天搬出來一個大冬瓜,奶奶的,冬瓜嫁接西瓜沒弄成,那就回去中午燉大鍋菜吃。
回去路上,又繞道轉去電話亭,給大舅哥王慶文打了個電話,讓他和王慶忠明天到鎮上等著,自己會送一車衣服和布料到風雷鎮。
通知到后,也不管邊飛邊玩的鷂子和鴿子,一路縱馬疾馳回家。
剛到家,就見老丈人抱著兒子嚷著什么,高秀蘭還拿著一根大竹竿罵罵咧咧,一群狗在山坡上跑來跑去,汪汪叫個不停。
王素素則是仰著頭看著天空,拿著鷹哨在那兒吹。
“怎么了這是?”
“阿凌你回來了正好,咱們家雞讓老鷹吃了好幾個,這鷂子也不在家,好幾個老鷹一個勁兒在天上打轉,趕快想想辦法吧。”
王素素見他回來,急忙說道。
在麥收或者秋收之后,莊稼收割完畢,田野上的野物就沒了藏身之處,很多山里的老鷹便會趁機飛來,一早一晚天氣涼爽的時候,在田野上來回盤旋,尋找獵物。
這是很常見的事情。
二禿子也經常會參與進去,變變口味兒,陳凌還經常帶著兒子看那些老鷹。
沒想到今天,這些老鷹沒在田野上打轉了,居然跑來抓他們家雞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