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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群狗暴動

  陳凌和山貓兩人正等著開場押注的時候。

  老舊的牲口市場外傳來一陣熱烈的吵鬧聲,那動靜把里頭的狗吠聲都壓了過去。

  很有幾分要把房頂子給掀翻的氣勢。

  且有鳴笛聲、有引擎轟鳴聲,也有更熱鬧的狗吠聲。

  斗場之中,大部分齊刷刷的轉過身好奇的望過去,立馬就看到了一整支車隊。

  足足有十二三輛車子。

  一下子把門口堵得滿滿當當的。

  至于車子就更不用多說了,不是皮卡就是越野車。

  每輛車上也都帶著狗。

  這狗多的,比人都多,清一色的大型犬、猛犬。

  國內有名的,國外有名的……

  陳凌覺得自己認識的不認識的,今天見了個全乎。

  甚至還有年輕的女人跟著。

  有的是男人牽著大狗,女人抱著小狗。

  有的直接是女的牽著一條兩條大型猛犬,化著妖艷的濃妝,盛氣凌人。

  “好家伙,這陣仗,越來越猛啊。”

  陳凌嘴上驚嘆,心想這斗狗的還真是啥人都有。

  “那是當然的,一會兒還有更猛的。”

  余邦金得意的看了陳凌一眼,很滿意看到他震驚的樣子:“老弟你不知道,前兩次斗狗還有人輸了一臺車呢,那可是大幾十萬呢,這邊玩得都大。”

  陳凌聞言驚訝,而后搖頭笑道:“那確實夠厲害的,我們倆玩不了多大的,就純粹跟街邊買彩票似的。

  押上一兩注,玩玩新奇。”

  他還以為余邦金要勾著他往大了玩呢。

  其實他和山貓都不是這樣的人。

  山林中的打獵冒險,比這種賭錢賭狗刺激多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們倆還真就是玩玩新奇。

  “老余不是這意思……”

  孫艷紅跟余邦金共事時間長,是了解這人的,就翻翻白眼說道:“他是等你問他贏了多少錢呢。”

  余邦金聞言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年初不是贏了八次嘛,把以前輸的全給贏了回來,翻了番的贏。”

  “哦對,老金你還贏了八次呢。”

  陳凌配合的問道:“那到底贏了多少錢呢?”

  “嘿嘿,這個數。”

  余邦金臉上立時笑得跟朵花似的,滿臉紅光的比劃了一個八的手勢,而且正反連著比劃了兩次。

  “我靠,八八六十四,你這是贏了六十四萬?”

  陳凌剛還沒覺得什么,現在直接真的感到震驚了,和山貓對視一眼,皆是被驚得不輕。

  能贏這么多錢,怪不得有人癡迷呢。

  加上斗狗比賽血腥暴力的刺激,以及自己選的狗大殺四方帶來虛榮心上的滿足。

  越玩越上癮那也是可以理解了。

  “好家伙,老弟你還真敢想,六十四萬,未免太看得起老哥我了。”

  陳凌的猜測,反倒把余邦金嚇一跳,連連擺手:“八加八,十六萬,十六萬還不成嗎?

  要是能贏六十四萬,我還能在這兒?

  起碼得讓咱家的小龍蝦也上上央視吧。”

  他本來是想說讓他自己的方便面上上央視的。

  但陳凌在這兒,大家合伙開的小龍蝦店,自然要往這邊說了。

  于是大家就哈哈笑,陳凌說:“十六萬也不少了,”

  “是啊,十六萬都能把這些狗買下來了。”

  山貓努了努下巴,朝那伙子張揚的青年男女的方向說道。

  “十六萬就想買下來那些狗?看來鐘老弟你是不了解最近的行情了。”

  余邦金搖頭。

  “怎么?半年而已,行情能有多大變化?”

  山貓奇怪道。

  “這么說吧,不是行情變了,是今年從國外往國內帶狗變難了。”

  余邦金嘆了口氣,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他們幾人正說著話,這時那些青年男女牽著一大群狗鬧哄哄的走過來了。

  “誒?小方也來了。”

  這時孫艷紅眼睛一瞥,看到這群男女最后方的小綿羊,奇怪道:“我昨天打電話約好了讓他過來這邊找咱們,這小子倒好,咋還跟這幫人混一起了?”

  陳凌聞言就看過去,果然是小綿羊在人群后方走著。

  不過他見識過這小子第一次去王立獻家的殺馬特造型,對于這小子回趟家后,能跟這群同樣流里流氣的青年混到一塊,他是一點也不奇怪。

  他們看到小綿羊了,小綿羊自然也看到他們了。

  畢竟陳凌身旁跟著小青馬還是很醒目的,就遠遠地朝他們揮手。

  瞧那咧嘴傻笑的模樣,并沒有回趟家就真的又倒退回去了。

  “喲,博明,你這回趟家,交了不少新朋友嘛。”

  看著小綿羊帶著幾名牽狗的青年男女走過來,孫艷紅笑道。

  “不是新朋友,都是以前就認識的。”

  小綿羊嘿嘿笑著,然后看向陳凌,喊了聲富貴叔,就轉過身向同伴們介紹。

  “這是我跟你們說過的富貴叔,特別厲害,訓出來的狗都是狗王,你們玩斗狗的可以找他學學。”

  小綿羊介紹完,這幾名一副古早殺馬特造型青年男女就很是狐疑的看向陳凌。

  “小明,這就是你說的差點拜師父的那個?我怎么看著一點也不厲害啊。”

  “是啊,我們聽你講的那么牛氣,還以為真跟武松似的,要不就跟楚霸王似的,又高又大,力大無比,一巴掌能扇死一頭牛……

  結果這又白又瘦的,除了高一點,還沒我壯呢。”

  他們當著陳凌的面,就這么大喇喇的對他上下打量、比劃著,一陣評頭論足。

  其中還有個女青年一甩頭發,笑嘻嘻道:“你們別說,小明這個師父,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發型太土了。

  怪不得小明交了個鄉下女朋友之后,就變得這么老土了。

  原來是被人給帶的老土了。”

  這時候奇裝異服的雷人造型才剛開始興起,從搖滾發展而來,已經有那個苗頭。

  對于傳統的寸頭、平頭、分頭,這些自詡站在潮流前段的小青年,都會覺得老土,看不上眼。

  “富貴叔,他們說話就是這樣,你千萬別介意。”

  小綿羊則是有點慌張。

  這場面跟他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不是吧,小明,用得著這樣嗎?他比咱們年紀還輕,就算是你師父,又不是你爸媽。”

  “再說了,爸媽也管不著咱們,我在家跟我爸媽都這么說話,怎么了?”

  “就是,小明你這樣真沒勁,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還向著外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覺得你們今年才剛開始玩斗狗,富貴叔是懂狗的,他那些狗真的是狗王……”

  小綿羊慌忙解釋道。

  陳凌撓撓鬢角,小綿羊是怎么跟這幫人混到一塊的?這畫風都不一樣啊。

  根本不是一類人。

  哦,對了,這小子追星來著。

  “嘿,哥們,你真那么會訓狗,那你從我們這幾條狗里面挑一個出來,要是能連贏三場,我們就服你。

  也跟小明一樣,認你當師父。”

  為首的是個留著‘伍佰’發型,耳朵穿了大大小小七八個耳環的小青年,說話時還垮著一邊肩膀,流里流氣的對陳凌道。

  “不用了,我不玩這個。”

  陳凌不喜歡這些吵吵鬧鬧咋咋呼呼的家伙,尤其看著他們這副打扮,心里也是極其別扭。

  孫艷紅也皺著眉說道:“小方,趕緊帶著他們進場排號吧,第一場快開始了,我們在這兒就是和朋友玩玩,然后談事的,不斗狗哈。”

  一副哄小孩兒的語氣。

  但小綿羊這時候正尷尬的面紅耳赤呢,聽到這話如蒙大赦,趕緊要帶著這些同伴們離開。

  可是這些小年輕卻還不罷休。

  一個爆炸頭燙發青年摟著那個打扮的跟家里開金店似的,全身上下佩戴明晃晃飾品的姑娘,對陳凌道:

  “哥們兒,你比我們還小幾歲呢,這么年輕,怎么一點膽子也沒,遇事也不說話,你是覺得自己本事大喜歡端架子嗎?”

  “就是,年紀輕輕,整天這么老土,丟不丟人,我覺得你跟我爸我大伯那些人挺合得來的,喜歡端臭架子,還特別老土,土的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那種土。

  你們這種跟不上時代潮流,早就落伍了。”

  陳凌本來已經覺得厭煩,想一巴掌呼過去呢。

  但聽到這人都拿自己跟他爸爸相提并論了,就愣了一下,心里一時間無語的不行。

  孫艷紅和山貓幾人也是聽完后瞠目結舌。

  細細品味……

  這到底是損人呢,還是在干啥?怎么都把人聽迷糊了。

  “丟人?你爸看你才丟人呢。”

  一個有些書卷氣的中年男人牽著一條大黑狗走過來。

  “啊?王會長?您也在呢?”

  一群小年輕頓時收斂起囂張的姿態。

  這人正是陳凌溜老虎的那天晚上,遇到的會背趙玉寶文章的那個斗狗的。

  據說是他們這邊什么斗狗協會的副會長。

  “你瞧瞧你們這都什么樣子,還有臉笑話人家,你要是肯打扮成小陳兄弟這樣,你爸估計得建一座廟來還愿。”

  “……打扮成他那樣?那還是等下輩子吧,這輩子反正我爸肯定是等不到了。”

  那爆炸頭嘀咕道,打耳環的也跟著在后面小聲嘿嘿笑,看樣子是都認識這位王會長,見到了之后就牽著狗想躲開。

  “后邊那誰你躲什么躲?你爸讓你跟著做生意,你整天瞎胡跑,以后你爸老了,到時候你看看你家那么大攤子生意還有沒有人能接手?”

  “又來了,誰有興趣接手什么破生意啊?在國內遇到一個小官小吏就得點頭哈腰的,我可受不了這種窩囊氣……”

  耳洞青年不屑的嘀咕一聲,理了理自己那伍佰式的發型,又向上吹了口氣,似乎覺得很酷。

  “你……”

  “唉,算了,一邊玩你們的去吧,以后在外邊少惹不該惹的人。”

  王會長也氣得夠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這群小青年有敬畏的人,但盡管敬畏,也會表露出一種不服,聽到王會長的話,就一邊牽著狗往場內走,一邊不屑的拿眼睛瞥陳凌:“呵,還不該惹的人,就他?”

  陳凌聞言額角跳了跳,小綿羊及時把他拉住了,用有些哀求的眼神看著他。

  看得出來小綿羊今天是挺難做。

  出好心,這些玩伴并不認可。

  其實他現在已經跟那些追求殺馬特潮流的不是一路人了。

  只是他自己還沒明白過來而已。

  “現在外邊這些年輕人啊,真是看不懂……”

  王會長苦笑的搖搖頭。

  “是啊,跟咱們年輕的時候大不一樣。”

  孫艷紅面露唏噓。

  這樣的小年輕,換成她熟悉的陳二柱那類人來了,也得看傻眼。

  不是以前那種地痞流氓,也不是那種橫行霸道的渾人。

  反正全身上下都很奇怪。

  讓人哭笑不得。

  “不說他們了,第一場開始了,咱們該押注了。”

  山貓提醒道。

  陳凌點頭,笑笑:“走,小玩一把,體驗體驗,知道游戲規則之后,回去教給娃娃們玩斗老鼠。”

  教給小娃子們斗老鼠,他自己也能試試訓練黃鼠狼。

  幾人在王會長的帶領下來到場中比較靠近的位置。

  正好一聲嘹亮的哨響。

  斗狗開始了。

  第一場是虎頭黃和白色的杜高,只見兩狗分別從一南一北兩個方向殺出,兇狠的撲向對方,在場中央吼叫著撲咬纏斗在一起。

  場外其他的斗犬也是在主人身旁上躥下跳,跟著狂叫不止。

  很快戰斗結束。

  虎頭黃和杜高兩敗俱傷,傷勢差不多,但杜高以體型優勢略勝一籌,咬掉了虎頭黃一只耳朵。

  虎頭黃雖然下了死口,但沒咬到杜高的脖頸,只咬住了前腿窩,咬得杜高皮開肉綻,前腿瘸了,但是沒有把腿咬下來,造成身體部位上的缺失,很遺憾惜敗。

  第一場,因為小綿羊帶來的那些小年輕,陳凌和山貓沒來得及過來押注。

  但也見識到了這斗狗殘酷血腥的一面。

  實在是太傷狗了。

  第二場,是斗牛犬對羅威納。

  陳凌兩人這次押上了,押的是羅威納。

  但出乎意料的是最后羅威納竟然輸了。

  那體型小很多的斗牛犬在場中大發神威,咬住了羅威納的脖頸死不松口,而且用嘴叼住一塊頸肉之后,不斷往嘴里吞。

  羅威納怎么甩也甩不脫。

  羅威納本來也是很兇的烈性犬,體型彪悍,生人勿近。

  但這時被抓住了要害,也只有哀聲慘叫的份,最后頸下被斗牛犬咬出一個血洞,慘死當場。

  好家伙,這場面難得一見,全場歡聲雷動,到處是歡呼聲跟喝彩聲。

  尤其是來斗狗的,一個比一個激動,仿佛看到自己的狗在接下來大殺四方了。

  陳凌和山貓第一次押注就輸了,被小綿羊那些玩伴看在眼里,又是一陣譏笑,議論小綿羊說的名不副實。

  陳凌離他們遠,沒注意,也懶得往他們那邊看看。

  只是注意著場中,第一次就判斷失誤,對他和山貓來說還挺新鮮、挺意外的。

  于是就興致勃勃的尋找下一次押注的目標。

  結果連斗幾場,很多次結果都出乎兩人預料,這些要是押注肯定都是輸。

  就在他們倆暗自感覺奇怪的時候,場外的東南角忽然狗吠聲響成一片,全是暴躁的狗叫聲。

  陳凌踩到馬背上站起來看了看,那邊有十多條狗撕咬成了一團,而且還不斷有別的狗崩開鏈子加入進去。

  霎時間,群狗暴動。

  王會長那些組織斗狗的一看這情形,頓時憤怒不已:“馬戈壁的,哪個王八蛋給狗用藥了?不想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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