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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治牛、殺熊

  陳凌一聽,也急了:“怎么了,怎么了?你家那牛不是挺壯的嗎?天天撒歡,比別人家的牛都歡實!”

  二毛驢家的黃牛,就是那個特別貪玩,不服管教的小黃牛。

  當初還在夜里偷偷的拱開了門,滿村子亂跑,最后還是陳凌帶著狗把它逼到了池塘里抓住的。

  后來穿牛鼻環的時候也不老實,還滋了趙大海一身尿。

  這樣歡實的牛,按理說不該得病了。

  除非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果然,二毛驢下一句話就是這個。

  老頭子急得一跺腳:“哎呀,家里那狗被牛帶壞了,合伙把俺家倉房的門弄開了,牛就進去把里邊的酒糟給吃完了。”

  陳凌一聽,“好家伙,這是酒精中毒了啊,得趕緊洗胃,晚了就救不回來了。”

  二毛驢急得團團轉,“誰說不是,俺是一分鐘也不敢耽誤,就跑過來找你了……”

  陳凌一聽這話,顧不上再多說什么,趕緊騎著摩托往二毛驢家里趕。

  到了二毛驢家,果然那黃牛已經軟綿綿的歪倒在地上了,肚子漲得老高,眼看著不活了。

  二毛驢的大兒子大兒媳,以及二毛驢的婆娘,還有小家子全都圍著那牛急得都快冒煙了。

  睿睿這下也不困了,下了摩托車就瞪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地上躺著的黃牛,抓著陳凌的褲腿,有點不太敢上前。

  “都別愣著了,家里有漏斗的快去拿漏斗,沒有就去借,還有水管子,也找過來,得趕緊給這牛洗胃,不把它吃的壞東西沖出來,這牛肯定救不過來。”

  陳凌看一家人手足無措的樣子,毫不客氣的催促道。

  “好好好,富貴幸虧你來了,俺們趕緊去找。”

  一家人趕緊東找西找的,忙活了起來。

  睿睿見人都走了,拽了拽陳凌的褲腿,仰著小腦袋小聲問他:“爸爸,牛牛?”

  “牛牛這是不好好吃飯,病倒了,不能起來跑著玩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吃飯,知道了嗎?”

  陳凌嚇唬他。

  臭小子頓時嚇得皺緊眉頭,成了小苦瓜臉。

  陳凌見狀一笑,也不再多逗他,蹲下來,翻了翻這牛的眼皮,看了看眼珠子。

  又摸了摸脖子下面。

  ……很快,二毛驢和王文超回來了,其他人也把漏斗和水管子找了過來。

  準備就緒后,一群人就開始急急忙忙的給牛灌水洗胃。

  給牛洗胃這事兒。

  說它難吧,它也不太難。

  可要說它簡單吧,你要是一點經驗都沒有……

  那還真是洗不了。

  說我看別人咋洗咋洗,或者說看過獸醫方面的書……簡單得很,插根管子灌水不就完了?

  也行。

  但是要是這樣干,你的牛是死是活就要看運氣了。

  為啥呢?

  因為洗胃的時候,這水管子不能亂插。

  沒有經驗的給牛洗胃,有可能會插到牛的氣管里。

  或者會插到牛的肺里頭。

  很多人不知道,也不會分辨哪個地方是不是胃。

  把管子插進去就灌水。

  那家伙……

  本來能救回來的牛,被這么一頓瞎折騰,最后折騰死了。

  陳凌雖然是比不了老獸醫那樣隨手一插就準。

  但他還是會分辨位置的,會聽牛胃里的聲音。

  換別人來,還真的抓瞎。

  “咕咚,咕咚……”

  隨著一桶水一桶水的順著水管子進了牛的胃里。

  大量散發著怪異臭味的東西從牛的嘴里涌出來。

  酒糟、草料,混合著在胃里酦酵后,那個味道難聞嗆人得很。

  比大糞還要熏人。

  更嚇人的是這些東西,從胃里直接沖出來一大堆。

  那家伙,估計得有那種齊腰高的水缸,半水缸那么多。

  陳凌看了都心驚:“好家伙,這得吃了多少?”

  二毛驢也是唉聲嘆氣:“誰說不是啊,俺家這牛穿了鼻環之后,本來看著還挺聽話的,誰知道偷偷摸摸的把家里的狗都給帶壞了……

  還他奶奶的去合伙開門,偷吃東西,這酒糟本來就是給它準備的,又不是不給它吃。

  這回倒是老鼠掉米缸,一下子吃過癮了,差點把小命吃沒了。”

  “富貴叔,這樣行不,俺看這些東西沖出來這么多,應該是沖完了吧,這牛怎么還沒動靜嘞?”王文超緊張的說道。

  陳凌搖頭:“這是酒精中毒了,可不是把吃壞的東西沖出來就完事的,后邊還得打藥針呢。

  這把吃壞的東西沖出來,只是為了保證牛死不掉。”

  “啊?還得打藥針?那俺趕緊去買吧?”王文超急忙說道。

  “不用,我正好要去鄉里趕集,到了畜牧站拿點藥針就行,現在先喂點藥就沒啥事了。”

  陳凌擺擺手:“就這牛吃成了這模樣,打藥針也得連著打個三四天的,你們急也沒用,等它自己慢慢緩過來吧。”

  二毛驢連忙點頭:“哎,行行行,有富貴你這話就放心了,那藥……”

  “去找國平大哥,拿點人吃的藥就行,你到哪兒跟他一說,他就知道了。”

  陳凌說著走到一邊去洗手。

  這么大的牛了,人吃的藥,它自然也能吃。

  陳國平在村里治了這么多年的病了,給家畜牲口抓藥多了去了。

  誰家的狗肚里有蟲子了,買點打蟲藥,或者誰家的小羊羔子感冒了,拉稀了,發燒了,又或者小豬崽子拉脫肛了,來不及找獸醫了,也都會用人吃的藥。

  農村養的東西雖然沒那么講究,但是對家里看門的狗,耕地的牛,還有比較值錢的豬羊,還是很上心的。

  該花錢買藥治病,也不會舍不得。

  當然了,在鄉下,在這年月,就是專門找獸醫看病,那也花不了多少錢。

  陳凌洗完手,攔住了送出門的二毛驢一家子,把睿睿抱上摩托車,趕往了鄉里。

  走在路上,睿睿戴上了小帽子擋風,不過今年確實比前兩天暖和了,太陽出來以后,路上的風吹拂著,也感覺不到涼。

  反倒像是夏天剛過完,剛入秋,換上長袖的時候一樣,到了中午,甚至還有點熱。

  “爸爸,小馬……”

  路上睿睿看到了好多拉著貨物的驢車,興奮的大叫。

  “傻小子,那是驢,你跟爸爸學,了雨驢。”

  陳凌看著那些拉著野果山貨的驢車,教著兒子學說話。

  “了,了,了……”

  睿睿歡快的吐著舌頭,‘了’了半天,也沒有把驢了出來,不過他可不管學會學不會,出來了高興,就是個玩。

  天氣很好,陳凌也很高興。

  他騎摩托不像是騎馬那樣,一路狂奔馳騁的,而是慢慢悠悠的,一路看著風景。

  這個時節,山林雖然不如中秋前后的時候漂亮,各種秋葉那樣層層疊疊五彩斑斕,顏色如童話夢幻,變化多端,顏色一天三變的。

  但現在的落葉時節,也是很美的,陽光下,風吹秋葉,滿天落葉飛舞,山路上也都落滿了。

  每當摩托車碾壓過去的時候,都有大片落葉繞著上下飛舞。

  睿睿看到后興奮的大叫:“爸爸,爸爸,快,快,駕駕駕……”

  陳凌也就順著他的心思,每次經過落葉比較多的地方,就提前加速,每次都激起大片大片的落葉,讓睿睿不斷興奮的尖叫。

  引得很多路人向父子倆看過來。

  看到摩托車上的人,很多人都認出來是陳凌。

  畢竟陳凌以前經常是騎著馬到處晃悠,在山路上跑起來都是極速狂奔,那家伙在鄉民們眼里就跟后世的鬼火少年一樣,基本都知道他。

  不過今年基本沒人說他壞話閑話,給他編打油詩了。

  原因嘛,自然還是因為今年好多地方都沾了陳凌的光,在野果山貨上,賺了不少錢。

  看到他一路騎著摩托車,一路走一路玩,還有人專門停下驢車,提醒他:“前邊挖溝哩,要修路了,過不去,得去羊頭溝繞過去。”

  “好嘞,謝謝了!”

  陳凌也停下摩托車來,笑著扔了兩根煙。

  從羊頭溝繞道,趕到鄉里。

  路過羊頭溝的時候,陳凌還專門去看了看老巴跟他說過的,那戶把狼養在家里的養羊戶,是不是真有狼。

  結果也沒看到那狼,聽羊頭溝村里的人說,那狼白天是不敢在村里的。

  每天晚上才會回來。

  羊頭溝這邊跟陳王莊那邊不一樣。

  陳王莊那邊有點山間小盆地的的意思。

  除了兩個大陡坡之外,大部分地方很平整。

  村里民居也是都聚居在一起,房子高低錯落,連成一片。

  而羊頭溝就是典型的山村了,民居散落在各處。

  那養羊戶的家就在村外的邊邊上,緊挨著山溝的地方。

  也就是說,離村里各家不算近。

  所以他非要把狼養在家里,羊頭溝的村民也沒有一定的去找他麻煩。

  也都懶得管這二傻子。

  只要妨礙不著自家,誰會多管閑事,就都等著看他的笑話呢。

  “怪不得獻哥要抓小狼狗崽子養呢,四妮兒他們這村里住著這樣的一個人,經常有狼進村,可不是得養一條厲害點的狗看門嘛!”

  就是想想羊頭溝那個人,居然是想學自己,養出好狗來,買個外地人。

  讓陳凌有點啼笑皆非。

  “富貴來了啊,最近可不常看到你啊……小娃長得真好,來伯伯抱抱!”

  到了畜牧站,李站長正在院子里曬紅薯干和一些枸杞,看到陳凌父子倆過來,就拍拍手迎了過來。

  “最近是有點忙,我老丈人跟丈母娘又在我們那邊,就往這邊走的少了。”

  陳凌掏出煙盒,打了支煙。

  然后就說起來二毛驢家里牛的事。

  李站長聽了就很驚訝。

  說還沒見過這樣的事。

  狗居然會給牛開門,去屋里偷吃東西。

  陳凌就說二毛驢家大黃狗的光輝往事。

  二毛驢家的大黃狗那真是比一般的土狗強遠了。

  一般的土狗察覺到狼進村了,都不敢吭聲,大氣都不敢出。

  二毛驢家的大黃狗不一樣。

  前年的時候,狼群進村偷豬偷羊,當時跳進去二毛驢家院子一頭狼。

  二毛驢好巧不巧,著涼肚子疼,半夜跑茅廁,跟狼碰了個正著。

  半夜里天黑眼花,二毛驢還沒看清,以為是自家大黃狗呢,剛蹲下去拉屎,就被狼搭了肩膀,幸好最后關頭,他家大黃狗沖了過來,咬住狼的后腿。

  所以這次哪怕知道是狗幫著牛把倉房門的打開了。

  差點把牛害死。

  但二毛驢還是舍不得打他家狗。

  就是因為這狗當初相當于是救了他一命。

  要不是陳王莊有黑娃它們,他家這大黃狗估計能算得上全村最有名的狗了。

  果然,李站長聽完更驚訝了。

  “你們村里的狗都好有靈性啊。”

  陳凌聽了也笑:“都說我們村是風水寶地嘛!”

  說笑兩句,李站長告訴陳凌老巴去騾馬市了。

  要是陳凌急著回去給牛打針的話,就過去讓老巴給他找小水牛,李站長自己在畜牧站給他配好藥。

  回來的時候直接拿就行。

  陳凌謝過之后,只說去騾馬市看一眼,有小水牛直接就買了,沒有的話,就跟老巴說一聲,讓他幫忙找一頭。

  花不了多少時間就回來了。

  其實認真算的話,在獸醫方面,李站長和老巴都可以說是他的師父。

  人也都很不錯。

  陳凌挺尊敬他們的。

  到了騾馬市沒看到有小水牛。

  也的確,最近有水田的地方,在藤河鄉和風雷鎮,長樂鄉沒什么水田,養水牛的人家還是比較少。

  再有一個原因,水牛生了崽子后,只要不是家里缺錢,或者小牛有什么毛病,很多人家是不怎么愿意賣的。

  陳凌想在騾馬市上找一頭合適的小水牛,還真不容易。

  “老哥,我這在騾馬市轉了一圈子,咋沒看到老巴呢?是下村里去給人找牲口了嗎?”

  陳凌在騾馬市轉了一圈,結果居然沒看到老巴的身影,就隨便找了個面熟的漢子問道。

  這漢子果然認識他,“哈哈哈,富貴你又來買牲口嗎?”

  “是啊,我想買頭小水牛,聽李站長說老巴哥在騾馬市,結果來了沒看到老巴哥人影?”

  漢子一擺手:“嗨,老巴跟著人看熱鬧去了……上次鄉里這邊娶媳婦,接親的回來遇上了狗熊你記著不……”

  陳凌一愣,知道這人為啥認識他了,敢情是那天在娶媳婦那邊坐一桌上吃喝來著,就點點頭道:“哦,記著,咋了?狗熊又跑下山來了?”

  “不是跑下山,是那群小年輕打了一頭狗熊,正在村北二娃子養雞場那邊分肉哩,還說要賣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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