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凌家正熱鬧的時候,何家文那些大學老師們也沒有閑著。
昨天中午在陳凌家吃過飯后,下午就找趙玉寶他們領著去山中湖走了一趟。
切身體會了下那邊的美景。
發現陳凌家在那邊搭的竹屋小院很是別致清雅,今天一大早就去了。
搞了鍋碗瓢盆,說要輪流在那里住上幾天。
順便繼續拍攝和觀察丹頂鶴。
只是嘛,今天的丹頂鶴很反常。
一大早飛出去之后,就再沒回來。
他們心里很懷疑是不是那群丹頂鶴直接飛走了,不留在這邊過冬呢?
難道是他們來的太頻繁,打擾到他們了?
這也不應該啊。
按照那群丹頂鶴的脾氣,并不怕人,而且性子狂野,有仇必報,要是覺得他們礙眼,早就沖過來驅趕他們了。
于是在這邊等啊等,等到過了晌午,也沒把丹頂鶴等回來。
無所事事之下,這幫人就在何家文的帶領下在竹林到處挖竹鼠。
何家文上次來的時候,也是無意中發現了竹林中的竹鼠。
詢問過村民和陳凌之后,知道讓隨便挖,就試過幾次。
只是上次走的匆忙,也沒仔細品嘗竹鼠的味道。
這次跟同事們一塊出來公費旅游,也不著急回去了,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來。
這幫老師們懂得不少,但實踐的機會可不多。
體會到挖竹鼠的樂趣之后,一下就玩上癮了。
主要是竹林里的竹鼠特別多。
繁殖快,打洞又深,平時沒人來的話,就有點泛濫。
所以基本上是一挖一個準,每個洞里都能掏出來一兩只肥滾滾的竹鼠。
而且何家文從村里小娃子們手里學到一手,那就是用水灌,像灌老鼠洞那樣。
抓起來更容易,更簡單。
而且這樣的充滿童趣的玩法,讓這些久在課堂,時常嚴肅待人的老師們一下子放開了心懷,玩得無比起勁。
這一玩得起勁了,就走的比較遠了。
這一走得遠了呢,就碰到了不得的東西了。
“老李,快看,雞,雞,那邊樹上落著的雞!”
“什么雞,什么雞?!”
“是紅腹錦雞,紅腹錦雞啊,好幾只,好幾只呢!”
“不要打擾它們,快回去扛機器……”
沒想到在這里竟然發現紅腹錦雞了,而且是成群的紅腹錦雞。這也沒錯,大秦嶺周圍是它們最主要的活動區域。
一幫老師當即就很激動。
然而……
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把這群漂亮的錦雞拍下來。
忽然樹林頂端沙沙作響,一道身影猛地從枝葉間撲出,迅疾如閃電一般,眾人只覺得一道金黃色的身影在視線之中一閃而過,驚得眾人連呼出聲,那群紅腹錦雞也給嚇得咯咯叫著撲棱翅膀驚恐的亂飛。
而那金黃色的身影施施然在大樹的一條枝干上站定,嘴里已經叼著一只草棕色的母錦雞了,這是用一雙土黃色的眼眸,向眾人望了過來。
與眾人對視過后,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樹冠之中。
“豹子!”
“不,不是豹子,看它身上斑紋,是云豹!”
“竟然是云豹……”
“云豹啊,我滴個乖乖哦,這地方怎么這么多珍稀動物啊。”
“別顧著驚訝了,那紅腹錦雞我們還沒拍下來呢。”
“沒拍下來有啥辦法,云豹吃了紅腹錦雞……這,實在沒話說,怪也沒法怪。”
“不過不用擔心,他們這地方匯集了這么多的珍稀動物,紅腹錦雞看樣子也經常在附近活動,后面肯定還會再次遇到的。”
“對對對,我們多留幾天就是了。”
不料話音剛落,前面又有一只胖乎乎的野兔子撅著屁股一顛一顛的跑過去。
“咦,兔子!”
“看模樣有點笨重,應該是懷孕的母兔子……”
這句話說半截,前邊的樹叢之中又有一道棕紅色的身影出現。
像狐貍又不是狐貍,像狼又不是狼。
何家文心頭一驚:“是豺,是秦嶺豺,快走,咱們快走。”
豺狗子比狼還兇殘不好惹。
眾人當即不敢再往深處走,一個個心驚膽戰的,急忙退了回去。
陳凌家農莊這邊,余啟安跟睿睿到底是干了一仗,剛剛熱鬧完。
余啟安這會兒也發現了小青馬身上奇怪的地方。
這馬不說別的,以前身上總是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的,馬鬃好看,馬尾好看,身上皮毛發亮,跑起來簡直神駿非常。
而今天不僅毫無形象的躺在草堆上呼呼大睡,身上還臟兮兮,散發一股濃郁的臭味。
他連忙喊陳凌過來,問他怎么也不給小青馬刷洗刷洗。
陳凌就把最近這匹馬的表現跟余啟安講了講。
余啟安聽完當即兩眼放光,大呼好馬。
然后仔細掰扯這樣的馬是如何如何極品,如何如何難得。
把小青馬夸得高興的,一邊裝睡,一邊忍不住咧起嘴巴,露出滿嘴大白牙。
陳凌見狀瞟了這流氓馬一眼,對余啟安道:“既然你覺得這馬這么好,你牽走啊。”
這話一出,小青馬立時身體一僵,當即就不咧嘴了。
余啟安聞言先是一臉欣喜若狂,隨后想到小青馬的情況,也是臉色一滯,皺著眉頭嘆氣道:“算了,不現實,你這馬,除了你,沒人拿得住。”
是啊,能一蹄子踢死發情公馬的母馬,在烈馬里頭也是數一數二的,絕對的性烈如火。
他別說馴服這樣的馬了,讓他走近他都心里發憷。
“再說,我知道,你這肯定是氣話,這么好的馬你肯定也舍不得給人。”
這話是說對了。
陳凌心里肯定是舍不得的。
但小孩子長歪了,怎么也得想法子教育。
說送人就是嚇唬小青馬的。
“行了,先回家吃飯吧,沒啥舍得不舍得的,再不聽話就把它賣了。”
陳凌扯著余啟安就往家走。
“哎,等會兒,那是啥東西,這么大個頭,長得跟大鵝似的……”
余啟安這時候終于發現大雁了。
“那是大雁,前幾天剛捉的,走走走,回家吃飯,邊吃邊說。”
陳凌扯著他就走。
他們倆前腳剛走,小青馬就一骨碌從草堆里爬起來,一雙銅鈴般的馬眼,滿是驚恐。
然后焦躁不安的在牲口圈‘吧嗒’‘吧嗒’的走來走去,來回轉圈,來回踱步。
而陳凌他們呢,吃完中午飯。
一家人就繼續把信翻出來,看信。
王素素很喜歡看孩子們給陳凌寫的信,天真童趣,而且滿篇真誠。
小朋友的可愛就在于這一點了,他們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是裝不出來的。
陳凌倒是沒在看信,他是挑揀里邊那些除了小孩子之外的信件。
比如田利川購回魚苗后的回信,來往筆友的問候,梁越民的談心,以及馮義教授等眾人對各類專業知識的解答。
除此之外,主要他自己最近閑暇時間會寫兩個小時的兒童故事,每天三四千字,早就夠了投稿的標準。
趙玉寶一周前就給他找人發表了。
所以這兩天他收信之后,就是在等那邊的回復。
如果有修改意見,簡單的話他就改改。
要是改的多,就托他的趙叔叔給換一家出版好了。
當然了,這肯定不是陳凌懶,是他現在體會到身為一個筆者對自己寫出來文字的珍惜。
這種心情……
當真不足為外人道也。
好在嘛。
陳凌天賦異稟。
投稿一遍過。
看完那封出版社的回信之后,他心里樂孜孜的想道,怪不得趙叔說我有天賦呢,別說,我還真有一點天分。
余啟安小兩口吃完飯后沒啥事,跟著王存業放牧去了。
就是睿睿跟這個不著調的叔叔干了一仗之后,老看這老小子不順眼,出了門就讓黑娃追了他一路。
有小金跟著,老丈人也看著,陳凌也不用操心去管,幫著老丈人把晾曬的藥材收了。
用鍘刀切好,歸類儲存。
然后帶著阿福阿壽去后山栽了幾棵小樹苗,又放它們去山里找吃的。
自己沒啥事了,就回來一邊躺在院里看書,一邊守著王真真寫作業。
快要期終考試了。
學校留的作業也比平時多了點。
其實真真這丫頭聰明得很,作業不用大人教,就是得有人守著。
不守著,她就要跑出去玩的。
而且余啟安來了,要是不管她,她肯定要跟村里那群皮猴子去到處抓鳥了。
就是嘛,今天的太陽比較暖和。
暖融融的,也不刺眼,跟春天的太陽也沒什么兩樣了。
不大一會兒就把人全身曬得暖洋洋的。
陳凌看著看著書就情不自禁的打起了瞌睡。
是啊,被這樣的陽光一曬,骨頭都曬酥了,人也顯得慵懶起來。
瞇著眼睛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連王真真什么時候偷偷溜走的都沒發覺。
好在作業是老老實實地寫完了才出去的。
陳凌一覺睡舒坦了,就起來泡了杯醒神的茶,去樓上守著兩個小娃,順便拿出來兩張紙,寫兩頁兒童故事,寫完后讓媳婦查查錯字,自己再把過兩天要建的暖棚畫一畫。
第一次弄這東西,他并沒有想著要建多大。
先試一年再說,主要是為別的東西提供點便利。
他現在自家的東西很多都名聲在外,需要遮遮掩掩的其實并不多了。
關鍵是弄了暖棚,自己倒騰的小玩意兒,也更方便起來。
“哦,對,過兩天還得去天坑那邊轉轉,我記得那邊有蛇窩跟老鷹窩,蛇沒啥,要是能堵上一窩老鷹,在暖棚孵一窩小鷹出來,肯定不錯。”
有狗群,怎么也得有鷹群啊。
雖說老鷹是春三月才會配對繁殖,但既然有暖棚,又要馴鷹呢,肯定得忽略所謂的自然規律啊。
家養就得有家養的樣子。
自家提供的環境都這么好了,還不能做出點改變了?
大雁是這樣。
老鷹自然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