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里,無論男女老少,紛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身上汗毛倒豎。
這么小的東西,居然能指揮狼群,也太邪性了吧。
就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兒,指揮著一群土匪干壞事一樣,土匪還都怕他,一點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甚至有這小孩兒在的地方,連逃命都不敢逃,寧死也不肯丟下。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這太違背常理了。
靠山吃山,他們幾輩子生活在山里,就算沒文化,講不出來"弱肉強食"這樣的書面用詞,但山里野獸奉行的"弱肉強食"的道理,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野獸之間,都是強者為王,越厲害的,在山里生活越好,地盤越大。
就比如狼群和豺群,一旦頭狼和豺王受傷或者老去,立即就會有年輕力壯的成員發起挑戰,成為新的頭狼和豺王。
狼雖然比不上豺的兇殘,但狼也是狡詐的代名詞。
它們不會臣服任何意義上的主人,連老虎都沒辦法讓它們甘心臣服。
現在卻對這么小的小東西臣服,甚至是畏懼。
在文化不高的山民們看來,這就跟妖怪沒什么區別了。
這一刻,他們甚至覺得老一輩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山里真的有妖怪。
于是有人聲音顫抖的問:「富貴,這狼巴子是不是就跟你家莊子外頭的那個老豬精一樣,長大了就是吃人的妖怪啊。」
「哎呀,叔,敢情我剛才白說了是吧,我不是告訴你們了嗎?韓教授的資料里都寫了,是狼狽為女干的狽。
雖然邪性,但這有血有肉的,照樣跟狗一樣吃喝拉撒,沒啥好怕的哈。」
陳凌耐著性子安慰道。
村民們文化水平不高,跟他們講科學,他們聽不進去。
講點求神拜佛,山精鬼怪的事,他們一個比一個信。
在這一點上,陳凌覺得很無奈。
但也沒辦法。
只能以毒攻毒的說:「再說了,咱們村有鱉王爺護著呢,什么妖魔鬼怪的都不用怕哈。」
「倒也是,咱們有鱉王爺護著……」
「不過,聽人家都說,鱉王爺去王八吃那邊巡游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是啊是啊,孫老板,還有立獻家的博明都說鱉王爺在那邊,聽說好像是他們那邊也出了大老鱉,是開礦開出來的。」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了。
陳凌聽到這話,卻是心頭一動:「嗯?王八城那邊也出了大老鱉?」
想想也是,上次他去那邊購買建大棚的建材,就聽說過那些人的描述,跟自家蒜頭,還是有不小差距的。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蒜頭它們有自己的智慧,是用不到自己操心太多的。
「富貴,這狼巴子或者說這只狽,你打算怎么處理,要養著嗎?還是殺了?」
趙玉寶這句話一問出口,大家伙一下子全都看了過來。
「先養著吧,放心,我有辦法制得住它!」陳凌說道。
鄉親們對他還是有信心的,但奈何狼巴子太邪性,而且據陳凌剛才所說,這東西特別記仇。
于是就紛紛對陳凌說,養在家里一定要焊個鐵籠子,拴上鐵打的腳環,千萬不能給放跑了。
何家文等人則是說,要不要向動物園匯報,或者先送過去入個檔案,養一陣子,或者研究一陣子。
因為這狽實在是太稀有了。
很多學者是只知道有這個字,但從來沒誰有運氣見到過這東西是什么模樣。
十分具有研究價值。
甚至一放出來,會引起全世界矚目。
「送動物園肯定要送的,不過現在還不急……
我要先養兩天看看什么情況,正好北亰那邊,要我們計劃組建兩個類型動物園,關于野生動物也涉及在內,我還是有養它的權利的。」
陳凌想的自然是先把這個母狽留下來。
對他在洞天研究新物種有幫助。
而且他還想試試能不能搞出來新犬種呢。
不管是和黑娃還是二黑它們,和誰配上都是好事。
「放心吧,大教授們,富貴連老虎都能訓得了,老豬精都能打死,這狼巴子要是能被富貴馴服,以后富貴就是山里的山神,所有妖怪都聽他的……」
李家的一個醉漢,喝多了酒,口無遮攔,連陳凌當山神的話都說出來了。
嚇得周圍的人趕緊踹他。
聞訊趕過來的王存業和高秀蘭,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你捧人就捧人,冒犯神靈的話,那是隨便講的嗎?
這時候王素素也在后面跟著過來了。
陳凌看到王素素和丈母娘是分別抱著老二和老三,睿睿跟在王存業身旁,來到這里后,帶著黑娃小金就往院子里沖。
看到全家人都來了,陳凌也知道這次事情鬧得不小。
「爸爸,爸爸,狼,小狼,嗷嗚,嗷嗚……」
睿睿跑過來,小腳丫子對著地上的狼巴子就是一陣輕踢。
他往前一湊,別的小娃子也跟著膽子大了起來,紛紛掙脫各自家長的阻攔,跑到跟前來湊熱鬧。
好奇的睜著眼睛來看。
而面對這狼巴子,黑娃和小金的反應也比以往變得不一樣起來。
尤其是小金,緩慢地邁著步子繞了一圈,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的狼巴子,鎖定在它身上。
眼神有種威嚴和凌厲,好像一下子從狗變成了一頭狼王。
黑娃則是鼻子用力的對著這狼巴子嗅個不停,呼哧呼哧的,聲音都快趕得上阿福阿壽那種老虎發出的聲音了。
兩條大狗的厲害之處不用說,而且經常進山打獵,天天見血腥,身上是有煞氣的。
這狼巴子剛才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裝死,任由人們圍觀。
現在卻忽然蜷縮成一圈,把眼睛緊緊閉著,全身都好像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個變化讓鄉親們一下子嚷開了。
「誒?這狼巴子,好像怕黑娃兩個哈?」
「這樣看來,這東西也沒那么嚇人了。」
「是啊是啊,沒想到它會怕黑娃兩個,鱉王爺還沒來嘞,就被兩個狗王嚇成這模樣了。」
「其實你們想想吧,黑娃兩個整天干什么,這也就不奇怪了,上次富貴在苗寨打老豬精,黑娃它們還上陣來著。
除了老豬精,還經常打狼打豹子了,這狼巴子嚇不到它們。」
「快看小金那個樣子,尾巴都不搖了,一聲也不吭的,俺都有點瘆得慌。」
「小金最兇、最嚇人,老早就是這樣,很小的時候就比黑娃沉穩,心眼也多,那次二柱他們去富貴家買魚。
這狗不怎么吭聲就繞到人屁股后邊了,想想嚇人得很。」
「是啊,這狗精明得很,笨點的人玩心眼都玩不過這條狗。」
鄉親們談論著,都是一個村里的,小金的表現都在大家的眼中。
這狗確實妖里妖氣的,現在這模樣看著更是嚇人。
越是一聲不吭,越是讓人害怕,那眼神讓人看了,都有點起雞皮疙瘩。
陳凌沒在意大家伙對自家狗怎么看,鄉親們也知道,自家狗雖然常常見血,但從不咬人。
他和媳婦說了兩句話,就走到王來順跟前,讓他待會兒喊喊話,狼巴子的事就不要往外傳了。
就算羊頭溝那邊說出去了,自己村里的人也不要亂說,有人來看熱鬧就說送動物園里了。
王來順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陳凌這是要給兩個小娃擺宴了,近期不太想村里太熱鬧。
要是還跟鱉王爺剛出來那會兒,天天那么多人來看,煩也煩死了。
「行,俺知道了,不讓他們亂說。」
王來順咧嘴笑道:「這事兒你就放心吧富貴,今年村里就算跟你不對付的人家,也都沾了你的光,山貨還有水庫的魚,誰沒賺到錢?
再說,你這本事,連這種山里的妖怪都能拿下。
他們沒臉也沒膽子在背后給你使絆子。」
「嗯,這就好,快入臘月過年了,村里消停點,好好等著過年吧。」
陳凌點點頭。
隨后跟王素素說了一聲,自己提著狼巴子就騎馬去縣城了,縣城小院子里有個養狗獾子的鐵籠子,能暫時把狼巴子關進去。
實際上陳凌拿到鐵籠子后,就直接把這狼巴子關進去,丟洞天里去了。
……隔天一早,王來順在大隊喇叭里重復喊話,讓村民不要出去亂說話。
說狼巴子妖里妖氣,亂說話,容易招災,誰問的話就說陳凌把這東西賣給動物園了。
如王來順昨晚所說一樣,聽到這個喊話,村民們都知道了怎么回事,也都沒有起什么壞心思。
陳凌給孩子要擺酒宴,這是喜事,跟別人結婚一樣,除非有大仇,不然誰也不會去砸場子鬧事的。
所以連羊頭溝的人大早上把那些死狼送過來,問起昨晚的事,鄉親們的口徑也都很一致。
羊頭溝那些人應該都是一晚上沒睡,除了用一輛輛的驢車、板車把那些狼送來了,還給陳凌牽過了好多羊,作為感謝。
陳凌象征性的收下了兩只羊。
這種事不收不行,不然別人一有事就來找,當然也沒必要去要人家太多東西,意思一下就行了。
然后就把王立獻等人喊過來,開始給狼剝皮剔骨。
「其實這些狼皮、狼尾巴、狼牙之類的,是比那些鸚鵡蛋還要更適合作為小禮物送給小朋友們的。」
「鸚鵡蛋目前只適合送到市里附近的學校,趁寒假前送一批,太多的話,不僅不方便,也不太好解釋。」
「想給小朋友們發福利,還是等明年陸陸續續發的好。」
「現在嘛,離得遠的小朋友們,就用這些狼身上的物件來給他們當做紀念品和小禮物吧。」
陳凌昨天想到給小孩子們發福利,就很興奮。
但昨晚打了次狼,興奮過后,就覺得不太現實,還是慢慢來,少量分批次的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