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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章 羊頭溝的發現

  羊頭溝的各家各戶,住的比較散。

  都是獨門獨戶,每家都相隔一段距離。

  周圍山坡比較多。

  坡上長滿了松樹、橡樹和各種灌木。

  雖是五月,但林子深處依然透著股幽深氣息。

  “怪不得能招來那么多狼……”

  陳凌心里暗忖:“這地形,狼群藏身容易,活動范圍也大。”

  去年冬天,羊頭溝鬧狼災,一下子引來五十多只狼。

  縱然有狼巴子的原因,但也與開闊的地形密切相關。

  當然了。

  這種地勢環境,也適合養牲口。

  放牧牛羊等非常方便。

  到了羊頭溝村口。

  小青馬忽然放慢了腳步,耳朵轉動,鼻孔張大,噴出幾股白氣。

  它記得這條路。

  陳凌輕輕拍了拍它的脖頸:“別怕,今天咱們不是來打架的,就是看看。”

  小青馬似乎聽懂了,稍微安定下來,但依舊警惕。

  “黑娃,小金,你們兩個先跟著二禿子,去林子那邊轉轉,探探情況。”

  陳凌吩咐一聲,兩狗一鷹就沖了出去。

  他則策馬進村。

  沒走兩步。

  前方出現一片開闊地,幾戶人家散落在山坡下。

  正是羊頭溝最外圍的幾戶。

  一個正在院門口劈柴的老漢抬起頭,看見騎馬而來的陳凌,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亮,丟下斧頭就迎了上來:

  “哎呀!這不是俺們秦嶺獵人王嗎?啥風把你吹來了?”

  陳凌勒住馬,翻身下來,笑著打招呼:“大爺,忙著呢?我過來轉轉。”

  這老漢正是長樂鄉大集上送給他熊皮熊膽的那個。

  “轉轉好,轉轉好!”

  老漢滿臉堆笑,轉頭朝院里喊:“老婆子,快出來瞧瞧誰來了!富貴來了!”

  院里應了一聲,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快步走出來,手里還拿著搟面杖,看見陳凌,頓時笑開了花:

  “還真是富貴!快進屋坐!正好,我在烙餅,剛出鍋的,香著哩!”

  陳凌連忙擺手:“不了大娘,我今兒個有事,不進家了。就是想問問,最近咱們這兒山里……有沒有啥不對勁的?”

  老漢和老太太對視一眼,神色都嚴肅了些。

  “不對勁?”王老漢皺起眉頭:“你這么一說……前些天夜里,倒是聽見山里有些動靜,像是野豬叫喚,又不太像。”

  老太太補充道:“聽著林子里老有老鴰叫,別的倒是沒啥動靜。”

  隨后沖他笑道:“你去年來過一次,把狼都打絕了,你打狼的地方,村里都狗都不敢去,俺們村,估計沒啥敢來招惹的了。”

  “這不,你現在一來,俺家都看見你的馬都害怕。”

  “它知道你養的馬能踢死狼……”

  陳凌聽到這話,心頭一動,頓時有數了。

  怪不得小青馬敢來這邊撒野。

  原來這是他帶著它戰斗過的地方,也是它當初發威的地方。

  就是沒想到。

  羊頭溝這地方,沒有狼敢接近了。

  但是還有別的東西藏在山里。

  小青馬那晚遇險,絕對不是偶然。

  正說著,坡下又走來幾個人。

  領頭的是個五十來歲的漢子,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正是羊頭溝的村支書楊二寶。

  楊二寶老遠就看見陳凌了,三步并作兩步趕過來,一把握住陳凌的手:

  “富貴兄弟!今兒個啥風把你吹來了?”

  他們這陣仗這么大,一下子引起了周圍村民的注意。

  “是陳富貴來了,陳王莊的陳富貴……”

  一個正在井邊打水的漢子放下水桶,快步迎了上來。

  樹下的老人們也都紛紛起身,面露驚喜和敬意。

  村里幾條土狗也跟著瞬間警覺,但看到小青馬的體型和氣勢,以及陳凌身上若有若無的嚇人氣息,也只是遠遠地吠叫兩聲,不敢上前。

  陳凌見狀笑著回應:“各位叔伯大哥,忙著呢?我過來隨便轉轉,沒打擾大家吧?”

  “嗨!說的啥話,你能來俺們羊頭溝,俺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最先開口的老漢熱情地抓住陳凌的胳膊:“快,家里坐坐,喝口茶!去年要不是你,俺們村還不知道被那幫狼崽子禍害成啥樣呢!”

  “就是就是!富貴兄弟可是俺們羊頭溝的恩人!”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真情流露。

  陳凌連忙擺手:“各位鄉親,太客氣了!今天真不是來做客的。”

  他指了指身邊的小青馬:“家里這馬前幾天晚上不老實,偷偷跑出來,可能是在這邊林子里受了點傷,我尋思著過來看看是咋回事,心里好有個底。”

  他這么一說,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小青馬身上。

  果然看到馬脖子上還敷著草藥,雖然精神頭不錯,但仔細看能看出些許異樣。

  “喲!這么好的馬受傷了?嚴不嚴重?”老漢關切地問。

  “沒啥大事,皮外傷,就是我這心里不塌實,想知道是碰上啥了。”

  陳凌解釋道:“我讓它自己帶路,看看它那天晚上跑哪兒去了。”

  “怪不得呢!我說這馬咋直往西邊瞅。”

  打水的漢子恍然,隨即又皺起眉頭:“富貴兄弟,你這馬連狼都敢打,能傷著它的,恐怕不是尋常玩意兒。”

  “咱們這邊林子雖然不比你們陳王莊那邊山高溝深,但這兩年野物也多了,野豬、獾子不說,聽說還有人見過豹狗子呢!”

  這時,聽到動靜的村民也越聚越多,連四妮兒的公公婆婆也聞訊趕來。

  “富貴來啦!咋不進屋?”

  四妮兒的公公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見到陳凌格外親熱:“前幾天去你們村看四妮兒,四妮兒還念叨來著,說多虧了素素上次給帶的安胎藥,她這胎穩當多了。”

  四妮兒的婆婆也拉著陳凌的手:“娃啊,來了咋能過門不入?快家去坐!”

  陳凌笑了笑,但還是堅持道:“叔,嬸子,真不進家去了。”

  “我今天就是來辦事的,趁著天還早,進林子瞅一眼就回。”

  “等四妮兒快生的時候,咱們一塊好好坐坐。”

  見陳凌態度堅決,而且確實有事要辦,村民們也不好再強拉。

  但羊頭溝的支書楊二寶,聽明白原委后,臉色一正:

  “富貴,你一個人就這么進林子可不行!去年那狼群雖說打散了,保不齊還有漏網之魚或者別的啥東西。”

  “你這馬受傷,八成是遇上硬茬子了。”

  他轉身就對旁邊一個年輕后生吩咐:“快,去叫民兵隊長,讓他帶上幾個人,去大隊槍庫拿上槍,跟富貴兄弟一起進山,務必保證富貴兄弟的安全!”

  羊頭溝自從去年遇到狼群之后,鄉里給他們大隊槍庫重新發了槍。

  陳凌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羊頭溝的人對本地山林更熟悉,有他們帶路能省不少事,而且人多確實安全系數更高。

  再者,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過分推辭反而顯得生分。

  于是他點點頭:“那就麻煩二寶叔和各位兄弟了,不過咱們說好,就是去看看情況,不一定非要動槍。”

  “明白明白!你放心,咱們都有分寸!”楊二寶拍著胸脯保證。

  不多時,民兵隊長就帶著三個精壯的小伙子小跑過來,每人肩上挎著一把半新的56式半自動步槍。

  雖然裝備不算精良,但在鄉下地方,這已經是重要的安全保障了。

  為首的民兵隊長是個黑黝黝的漢子,名叫楊鐵柱,是村里的老獵戶了。

  去年打狼時就跟陳凌并肩作戰過,對陳凌佩服得五體投地。

  “富貴!你放心,這片林子我們熟得很,保準幫你找到地方!”楊鐵柱嗓門洪亮。

  “好,有勞鐵柱哥和各位了。”

  陳凌笑道:“那咱們就出發吧,讓馬給咱們帶路。”

  于是,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村口,向著西面的山林進發。

  小青馬似乎明白了什么,步伐明顯輕快起來,不時打個響鼻,朝著一個方向示意。

  陳凌沒再騎馬,而是牽著小青馬,讓它自己帶路。

  黑娃和小金已經在最前面等著了,二禿子在空中引路。

  羊頭溝的后生們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著陳凌這一行“配置”。

  “富貴,你這狗……真帶勁。”

  楊鐵柱忍不住道:“去年打狼我就看出來了,比俺們村里所有狗加起來都厲害。”

  陳凌笑笑:“它們從小在山里跑,野慣了。”

  “那鷹也是你養的?好家伙,我在山里這么多年,沒見過這么大的鷹。”

  “二禿子確實不一般。”

  陳凌抬頭看了眼空中那個黑點:“有它在,咱們不容易迷路,也能提前發現情況。”

  正說著呢,二禿子就鳴叫一聲,再次飛了回來,在空中盤旋引路。

  羊頭溝這邊的山林,樹木以松樹、橡樹和雜木為主。

  不如陳王莊后山的樹木高大茂密,也不如那邊樹木種類多。

  但灌木叢生,溝壑縱橫,越往深處,地形其實更為復雜。

  好在有本地向導,避開了一些難行的地段。

  一路上,楊鐵柱和幾個年輕后生邊走邊向陳凌介紹情況:

  “富貴兄弟,你看這邊,開春熊瞎子就在這山坳里有個窩,被我們端了……”

  “前面那片櫟樹林,野豬最多,經常下來禍害莊稼,我們秋冬季節經常組織人手趕山……”

  “這邊再往里走,有個啞巴潭,水深著呢,聽說連著地下河,老輩子人說里面有……”

  陳凌仔細聽著,結合小青馬和二禿子的反應,心里漸漸有了譜。

  小青馬行進的方向,正是朝著那片野豬頻繁出沒的櫟樹林區域。

  越往里走,林木漸深。

  腳下的落葉層厚實起來,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腐殖質的清新氣息,偶爾夾雜著野花的芬芳。

  黑娃和小金變得更加警惕,耳朵豎得筆直,鼻子不時翕動,捕捉著空氣中的異常氣味。

  二禿子也降低了飛行高度,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林間的每一處角落。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黑娃停住了腳步,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嗚”聲,身體微微下伏,做出了戒備姿態。

  小金也立刻靠攏過來,同樣神情凝重。

  “有情況!”

  楊鐵柱經驗豐富,立刻揮手讓眾人停下,同時示意同伴們端起了槍。

  陳凌也勒住小青馬,凝神向前望去。

  只見前方不遠處的灌木叢有被劇烈踐踏和碰撞的痕跡。

  幾棵小樹被撞得歪斜,地上的落葉被攪得一片狼藉,隱約還能看到一些凌亂的蹄印和……

  一撮撮粗硬的黑色鬃毛。

  “是野豬!而且個頭不小!”

  楊鐵柱蹲下身,仔細查看地上的蹄印,又撿起一撮鬃毛聞了聞,臉色凝重地說:“看這腳印的深度和雜亂程度,恐怕不是一頭兩頭,像是一小群!”

  “這踩踏的痕跡很新,估計就是這一兩天內的事。”

  陳凌的心沉了一下。

  他想起洞天里那頭被小青馬惹毛的野豬王,難道外邊又有了一頭這么兇悍的家伙?

  他翻身下馬,走到那片狼藉的現場仔細觀察。

  地上的蹄印確實很大,比尋常家豬的腳印大上一圈不止,而且深陷泥土,顯示其主人體重驚人。

  周圍被撞斷的灌木和小樹,也彰顯了驚人的沖擊力。

  小青馬似乎也認出了這個地方,顯得有些不安,蹄子輕輕刨著地面,發出低低的嘶鳴。

  二禿子落在陳凌肩頭,用翅膀指向樹林更深處的一個方向。

  “富貴兄弟,你看這里!”

  一個眼尖的年輕后生指著不遠處的一棵老橡樹根部喊道。

  陳凌走過去,只見那橡樹根部有一道明顯的刮痕,樹皮被蹭掉了一大塊,露出白色的木質。

  刮痕的高度,正好與小青馬脖頸傷口的位置吻合。

  刮痕旁,還有幾縷青色的馬毛。

  “沒錯了,就是這兒。”

  陳凌語氣肯定:“小青馬就是在這里遇險的,情急之下蹭到了樹。”

  “但它身上的傷,不是野豬帶來的。”

  洞天之中,小青馬面對野豬王是有能力應對的。

  即便是羊頭溝這里真的出了野豬王,也傷不到他,因為追不上。

  小青馬身上的傷痕,絕對是貓科動物帶來的。

  也只有貓科動物的靈活,才能讓小青馬吃癟。

  陳凌就怕山里出現了跟過山黃一樣的別的變異猛獸。

  他這話說完,楊鐵柱他們也確實想到這一點了,個個臉帶驚恐:“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是過山黃來俺們這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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