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個周恕到工部請了工匠,已經開工建造了,這是我從工匠手里拿到的圖紙。”
大夏皇宮一處宮殿內,一個嬌俏的宮女正在向殷無憂匯報。
“他倒是比我還著急。”
殷無憂拿過那圖紙,看了幾眼,“這圖紙,是工部的人設計的?”
“不是,據說是那周恕自己設計的。”
“他還懂建造?”殷無憂有些詫異地道,“難道我真的發現了個人才?”
那宮女一頭黑線,“殿下,你不知道他行不行就敢讓他當工坊主事?”
“話不是這么講。”殷無憂搖頭道,“我確定他在鑄兵上有一些天分,這零號工坊,本來也只是個嘗試,成不成都無所謂。”
“單是虎賁刀和百煉環首刀,已經值一個主事了。”
“對了,他現在招攬到多少鑄兵學徒?”
“一個都沒有。”
宮女臉色古怪地道,“這些日子他吃住都和工部的工匠在一起,整天忙活著工坊的建造,根本沒有去招攬鑄兵學徒!”
“一個都沒有嗎?”殷無憂娥眉輕蹙,“蒙大將軍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再過段時日,若鑄兵司還是交不出百煉環首刀可就麻煩了。”
“那殿下,我們要不要先把百煉環首刀的鑄造秘方要過來,讓其他工坊先開始鑄造?”
宮女問道。
“再等等,讓我想想。”
殷無憂沉吟道,“你讓司里通知周恕,這個月零號工坊大興土木,可以不上交兵器,但從下個月開始,零號工坊每個月,至少上交一千把百煉環首刀!”
“一千把會不會少了點?”
小宮女也是個腹黑的。
“先慢慢來。”
殷無憂擺擺手,“照我說的做!”
周恕不知道鑄造任務馬上就要落到頭上了,他正看著漸漸成形的零號工坊,滿心都是歡喜。
不得不說,工部的工匠,價格是貴了點,但是這手藝沒得說。
短短幾日,零號工坊的地基就已經打完,并且初見雛形。
這個世界工藝有限,高樓大廈肯定是蓋不出來的,周恕也沒想過像其他穿越者那般把水泥研究出來。
所以零號工坊的建筑,都是以兩層建筑和單層建筑為主。
他沒有按照慣例把熔煉爐建在鑄兵學徒的住處,而是直接蓋了一座大車間,所有的熔煉爐都排列在其中。
至于鑄兵學徒的住處,則是規劃在另外的地方。
這么說吧,他把零號工坊分成了幾個區,工作區、住宿區、生活區、娛樂區……
鑄造熔煉爐邊上,冬天還好,夏天熱得要死的感覺,周恕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他零號工坊不是血汗工廠,他可不想被鑄兵學徒背后戳脊梁骨。
在他看來,讓鑄兵學徒有個良好的休息環境,對他們提高工作效率只會有好處。
而且根據他之前鑄造虎賁刀的經驗,把鑄兵學徒聚集在一起鑄兵,還能統一指揮。
否則的話,一般的鑄兵學徒,根本很難掌握百煉環首刀的鑄造工藝。
就目前來說,百煉環首刀就是零號工坊的招牌,少不了要批量鑄造出來。
但是以一般鑄兵學徒的水平,他們想要掌握百煉環首刀的鑄造工藝,沒有個一年半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采用他之前完成虎賁刀鑄造任務的那般,分解動作,統一指揮。
蓋一個大車間,便是出于這種考慮。
至于鑄兵學徒的住處,依舊是獨門獨院,面積雖然不大,但是條件比其他工坊好得多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房間設計成兩室一廳,有家室的鑄兵學徒住上一家人都沒問題,廚房和廁所是標配,連地面上都鋪了青磚。
這樣做的后果,那就是每間宿舍的造價都高了足足二十兩銀子!
這零號工坊的地盤不大,周恕只規劃了五十人間宿舍,只這一筆,就多花了一千兩!
他收的那些禮物,幾乎全都砸進去了。
那些工匠都想不通周恕為何要這么做,不過出錢的人是周恕,他們當然照做。
眼見工坊一天天起來,周恕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漸漸長大,心中的喜悅,自是不待多說。
其實這些日子,他也并沒有閑著,每天也都在不斷地堅持鑄造百煉環首刀。
按照之前的經驗,百煉環首刀滿百之后,神兵圖譜就會出現下一件兵器。
也不知道下一件兵器,能不能入品呢?
當然,招攬鑄兵學徒的事情,他也沒忘。
那宮女雖然沒看到周恕招攬人,但不代表周恕什么都沒做。
他是在等零號工坊有了雛形,才有條件去跟人談。
看得見的,永遠比空口白話有說服力!
“張老哥,吳老哥,各位兄弟,我知道大家任務繁重,這個時候叫大家過來呢,沒別的意思,就是著之前大家合作挺愉快,我這已經離開了九十七號工坊,和大家道一聲別。”
“這酒席是我專門從醉仙樓訂來的,今天大家敞開了吃喝,管夠。”
張一北和吳老六等人看向周恕,神色都是有些復雜。
不久之前,周恕還和他們一樣,都是苦哈哈的鑄兵學徒。
那個時候,張一北和吳老六雖然都夸著周恕以后能成為鑄兵師,但是說實話,他們心里都對周恕能不能成為鑄兵師存疑。
畢竟鑄兵司成立這么多年,真正從鑄兵學徒成長為鑄兵師的人,屈指可數。
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周恕雖然沒有成為鑄兵師,但他成了工坊主事!
無論鑄兵師還是工坊主事,對他們來說,都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
“恭喜周主事高升。”
張一北等人畢竟已經不是熱血上頭的小伙子了,縱使心里有些羨慕,表面上該怎么做,他們也是清楚的。
“張老哥客氣了——”
“周主事你千萬別這么叫,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張一北弓著身子道。
“張老哥,咱們是共過患難的人,你這話就見外了,大家先坐,咱們邊吃邊聊。”
周恕開口說道。
眾人心情復雜地入座,大部分人連屁股都只敢坐一半。
周恕心中暗自感慨,這個世界等級森嚴,鑄兵學徒和工坊主事就已經如此了,那更高層次的人呢?
自己現在看起來能和無憂公主還有孫公平對話了,但實際上,他們之間還不知道差了多少級。
他現在,還不到驕傲自滿的時候。
心中警惕,周恕舉起酒杯。
“咱們大家之前一起鑄造虎賁刀,合作的很愉快,我先敬大家一杯!”
周恕先喝了一杯酒。
張一北等人見狀,也紛紛端起酒杯,仰頭喝干。
一杯酒下肚,眾人的忐忑心情,總算是稍微平復了一些。
“周主事,您高升主事,之前我們沒有資格來向您祝賀,現在借著這機會,我也敬您一杯。”
張一北起身,端著酒杯道。
四十多歲的漢子,陪著笑舉杯,這場景,讓周恕想到前世的自己,不由地一陣心酸。
他和張一北喝了一杯酒,不等其他人來敬酒,周恕已經搶先開口道。
“今天請大家過來,一來是道別,二來呢,也是敘敘舊,這三來,是我有事相求。”
周恕沉聲道。
張一北等人都是一愣。
“主事大人你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
張一北等人同時說道。
“算不上什么吩咐。”周恕搖搖頭,開口道,“大家現在都知道了,承蒙大司空厚愛,我現在升任零號工坊的主事,這零號工坊呢,是從無到有重新建立的。”
“咱們大家都知道,鑄兵學徒,是工坊的基石,沒有鑄兵學徒,工坊就不是工坊。”
張一北等人對視一眼,心中隱隱知道了周恕想要說什么。
“周主事,講實話,我們是愿意跟著你干的。”張一北第一個開口道,“你對我們有大恩,別說只是換個工坊,便是讓我們做再多的事情,我們也不會推辭。”
“只不過我們和鑄兵司都有契約在身,身不由己。”
鑄兵學徒,哪有什么選擇的余地。
張一北就沒聽過哪個鑄兵學徒能隨便挑選工坊的。
“這一點不用大家擔心。”周恕笑著說道,“只要大家愿意,契約的事情,我來辦。”
“我話先說清楚,大家如果愿意從九十七號工坊轉到我這零號工坊,工薪的話,暫時不會有變。”
鑄兵司鑄兵學徒的薪水是朝廷發的,這是有一定之規的,就是周恕也沒辦法隨便給他們提高的。
當然,等他們到了零號工坊,周恕還是有辦法慢慢提高他們待遇的。
“那倒不是問題,我們在哪里干不是干呢?”張一北道,“只要肖主事不阻攔,我愿意跟著周主事你干。”
“俺也一樣!”
“俺也一樣!”
其余眾人,也凌亂地說道。
眾人的反應,讓周恕心中一暖,看來自己還是挺得人心的嘛。
“大家吃東西,喝酒!”
周恕哈哈一笑,“明天我就去找肖宗水交涉,以后大家來到零號工坊,就是自家兄弟,有我一口吃得,就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
“別的我不敢說,在我零號工坊,絕對不會有任何鑄兵學徒會勞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