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勞任怨?勞苦功高?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什么鬼?
肖宗水和李鴻遠等人一頭黑線,很干脆地齊齊扭過頭去,不搭理周恕。
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們早就奇怪了周恕時不時的怪言怪語,可誰讓人家現在有尚方寶劍呢?
就算是看他不爽,也得忍著。
“肖主事,你帶張一北幾人去九十七號工坊。”
“李主事,吳老六是你的了。”
“張主事,這幾個學徒暫時交給你了。”
“……”
周恕把鑄兵學徒分配給各個主事,然后說道,“大家都按照計劃去做,要是哪個主事不配合,你們來告訴我,我來解決!”
眾主事紛紛翻個白眼,都他娘的在這里委曲求全地忙活了好幾天了,誰會半途而廢?
大不了再忍耐一個月,不就是當牛做馬嗎?誰還不會呢?
等這次任務完成了,姓周的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肖宗水和李鴻遠等主事帶著分配給他們的鑄兵學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零號工坊。
待眾人走了之后,周恕回到熔煉爐旁,準備自己也繼續鑄兵。
這幾天,他一直在訓導張一北等人,他自己的鑄兵進度都被耽誤了。
斬馬刀的數量現在也才刷到一半,距離一百把還有一段距離呢。
他剛剛拿起錘子,還沒開始鑄造,就聽到一個大嗓門在門外響起。
“老周,我來看你來了,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孫公平的身影伴隨著聲音從門外走了進去。
“哎呦,幾天不見,你這里真是大變樣啊。”
“你怎么來了?”
周恕開口道。
上次當眾鑄造出斬馬刀之后,他就沒有再見到孫公平。
開始他還以為孫公平是因為沒有幫自己請來殷無憂而內疚,不好意思來找自己呢。
后來想想,孫公平的厚臉皮,也不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來你好像不歡迎啊。”
孫公平說道,“真讓人傷心啊,我把你當兄弟,你卻——”
“你是不是想說,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周恕沒好氣地說道。
“嘿,就是這意思。”
孫公平嘿嘿一笑,“老周你還有這文采呢?”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真不錯,以后就這么說了!”
“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了,說吧,到底有什么事啊。”
周恕說道,“借錢你可別找我,我現在真沒錢,你看到這里沒,為了建造這里,我還欠了一屁股債呢!”
“瞧你那點出息!”
孫公平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放心,不找你借錢!”
“我是來找你幫我鑄造兵器的!”
“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周恕道,“找我鑄造兵器?你沒有搞錯吧?我現在還不是鑄兵師,鑄造不了入品的兵器。”
孫公平已經是九品武者,對入品武者來說,制式兵器發揮不出來他們的實力,所以大部分入品武者所用的兵器,都是入品的兵器。
當然了,沒錢買入品兵器的除外……
“我想過了,與其用一把不怎么樣的入品兵器,還不如暫時用一把精品的制式兵器。”
孫公平搖頭道,“所以呢,我決定了,在我攢夠錢請人幫我鑄造合適的入品兵器之前,我就先用制式兵器了!”
“那還不好辦?你們神捕司不也有標配的制式兵器?”
周恕說道,“我記得五十六號工坊,就是專門向神捕司供應制式兵器的吧,刀槍劍戟,還不是隨便你用。”
“那些我都看不上,配不上我的身份!”
孫公平擺擺手,說道,“老周,咱們關系這么好,你說你是不是幫我專門鑄造一件獨一無二的兵器?”
“威武霸氣一點,要配得上我神捕的身份。”
“你看你幫虎賁軍鑄造了虎賁刀,又幫大夏騎兵鑄造了百煉環首刀,連步兵都有了斬馬刀……”
“我們神捕司可比他們有錢多了,你幫我們也鑄造一件獨一無二的制式兵器,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孫公平滔滔不絕地講著。
周恕一頭黑線,“我說孫大神捕,你以為研制一件兵器那么容易?你說要就要?”
“沒有,辦不到!”
周恕干脆利落地拒絕道。
“別啊,我是正兒八經來跟你談的。”
孫公平道,“現在外面可都在傳,你是大夏百年難遇的鑄兵奇才,連陛下都認可了,這么點小事,對你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周恕表情古怪地看著孫公平,他的眼神,讓孫公平有些不舒服了。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不對勁,很不對勁!”
周恕嘟囔道。
“有什么不對勁的?”
孫公平納悶道。
“這不是你的風格!”
周恕摸著下巴道,“你孫大神捕什么時候這么恭維過我?你會夸我,太陽可就從西邊升起來了!”
孫公平這個家伙一向自詡自身是天才,他什么時候跨過別人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老周,你這可就沒良心了啊。”
孫公平叫屈道,“我以前也覺得你鑄兵很厲害啊,要不然,我會把你當兄弟?”
“我孫公平的兄弟,能是普通人?”
“打住!”
周恕連忙道,果然還是那個孫公平!
“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叫陛下也認可了?你為什么突然來找我幫你鑄兵!”
孫公平這個家伙,骨子里其實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之前周恕提議等他成了鑄兵師以后幫孫公平鑄造兵器,孫公平都從來沒有接茬。
說白了,那是他不太相信周恕的實力。
現在他莫名其妙地來找周恕鑄兵,要說這里面沒什么事情,周恕絕對不信!
以孫公平的眼界,他連一般的鑄兵師都看不上,起碼得是高級鑄兵師,才能入得了他的眼,他會主動來找周恕鑄兵?
“老周,你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孫公平說道,“兄弟我這是給你送生意來了,你懷疑兄弟是什么意思?”
“我謝謝你啊。”
周恕說道,“不過我現在忙不過來,沒工夫做你們神捕司的生意,要不,你另請高明?”
“見鬼!”孫公平嘟囔道,“我就知道沒那么容易,老馬那家伙還非讓我來。”
“行吧,告訴你也沒什么,反正很快你也會知道了!”
孫公平說道,“陛下已經特許你參加明年的大夏閱兵演武!”
“以鑄兵學徒的身份,被允許參加閱兵演武,你可是大夏開國以來的第一人!”
“要不是陛下見你是百年難遇的鑄兵奇才,會如此決定?”
“我知道老馬那個家伙怎么想的,他是想趁著你還沒發跡,先跟你打好交情,我就說他多此一舉,咱們可是兄弟,還用得著打關系嗎?”
孫公平說起來沒完,聽得周恕一愣一愣的。
大夏閱兵演武,他之前也聽說過,這是大夏為十國演武做的一個預演,也是大夏的一項盛事。
十國演武十年一次,而大夏閱兵演武,是五年一次,這是大夏朝廷為了讓大夏保持武風而設立的一個制度。
明年,正好是大夏閱兵演武之年,同樣也是十年一度的十國演武之年。
大夏的閱兵演武,實際上是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閱兵,一個演武。
所謂閱兵,就是大夏朝廷的高層檢閱大夏的兵器裝備。
而演武,是大夏三軍展示自己的實力。
總體來說,和周恕前世的大閱兵一樣的意思。
“我是鑄兵司的人,參加閱兵不很正常嗎?”
周恕奇怪道。
“正常個屁!”
孫公平道,“你什么時候聽說過鑄兵學徒有資格參加閱兵了?”
“我聽說過啊,我聽人說以前有鑄兵學徒在閱兵上研制出一件新式兵器,然后還被陛下賞賜了入品兵器的鑄造秘方……”
“你從什么地方聽來的小道消息?”
孫公平翻著白眼道,“閱兵,怎么可能讓鑄兵學徒當場鑄兵?”
“我跟你講,閱兵,雖然也會檢閱制式兵器,但那都是鑄兵司提前鑄造完成的。鑄兵學徒,是沒有資格參加閱兵的!”
“只有鑄兵師、高級鑄兵師和大匠,才有資格在閱兵儀式上鑄兵!”
“所以你知道了吧,陛下允許你一個鑄兵學徒參與閱兵,有多么夸張了吧?”
周恕眉毛挑了挑,他以前對閱兵只是道聽途說,具體的,還真是不太清楚。
“很夸張嗎?”
周恕道,他倒是沒怎么在意,以他的本事,讓他參加閱兵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你——”
孫公平豎了豎大拇指,讓他裝到了!
“少廢話,老周,你就說幫不幫兄弟這個忙吧!”
孫公平憤憤不平道,“攀上了陛下的高枝兒,你就瞧不起兄弟了?”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周恕翻了個白眼,說道,“不是我不幫,而是幫不了!”
“研制一件新的制式兵器,哪有那么容易,我雖然是個天才,但也不是說鑄造就鑄造得出來的。”
“再說了,我這里還有蒙大將軍壓下來的任務,最近一個月之內,我都沒有時間。”
“最多,我答應你,回頭有合適的機會,我替你們神捕司研制一件獨有的兵器,這總行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
孫公平想了想,也確實如此,新式的制式兵器哪里有那么容易研制出來,鑄兵師,可是好多年沒出過新兵器了。
“我說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周恕道。
“我就知道你夠兄弟!”
孫公平哈哈大笑,“走,兄弟請你喝酒!”
“不——”
周恕剛剛要拒絕,忽然整個人愣在當場。
一道道彈幕,在他眼前飄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