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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你這不是坑人嗎?

  楊洪聲色俱厲,配合周圍被人搬來的刑具,一般人怕早就被嚇得什么話都交待了。

  周恕不是一般人,他完全沒有把楊洪的話當回事,反倒是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那些刑具。

  “楊捕頭,我說了,你就會相信?”

  周恕開口道。

  “信不信是我的事情!”

  楊洪不耐煩地說道。

  “那不行,萬一我要是說了,你不相信我,那我不是吃虧了嗎?此事關系到我的名譽,所以我必須得確定才行。”

  周恕搖頭說道。

  楊洪爆炸了,他抓起地上的一套夾棍,大怒道,“周恕!這里是神捕司!你現在是嫌疑犯!你以為你有什么挑三揀四的資格?”

  “莫說你一個小小的工坊主事,便是鑄兵司的司空,來到我神捕司,也得老老實實的!”

  神捕司可是大夏的暴力執法機構,神捕司的司空,論級別,放到神捕司還真是算不得什么。

  當然,如今神捕司的大司空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當朝公主殿下,這個身份,可是比鑄兵司大司空尊貴多了。

  “趁我現在還有耐心,你最好老老實實地交待,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后悔生出來的!”

  楊洪怒喝道。

  “楊捕頭,你這可就不講道理了。”

  周恕有些無辜地說道,“我已經說了好幾次了,審問我可以,起碼得讓我知道,你們為什么要審問我!”

  “就因為我認識肖宗水?姓肖的干了什么事情,跟我有什么關系?”

  “就算他殺人放火,也跟我沒關系!我現在是出于大夏良好公民的素養,才配合你們調查,你可不要真把我當成了犯人!”

  周恕的態度十分堅決,“現在我懷疑你的公正性,如果要問我,神捕司換個人來!”

  周恕直視楊洪的雙眼,沒有絲毫的畏懼。

  開玩笑,神捕司大統領馬鳳章,周恕都敢直接找上門去談生意,他會被一個捕頭嚇到了?

  “還真是不見黃河不落淚!”

  楊洪被氣瘋了,冷笑道,“來啊,給我上刑!”

  上來兩個捕頭,把周恕的手指一根根往夾棍中塞。

  周恕并沒有反抗,這里可是神捕司,他要是動手,那可真是有理變無理了。

  況且,就這夾棍,也算上刑?

  真當金鐘罩第六關是擺設?

  “楊捕頭,你這可是濫用私刑,我要去馬統領那里投訴你!”

  周恕叫道。

  “你去啊。”

  楊洪冷笑道,“你要是能見到馬統領,我楊字倒過來寫!”

  楊洪眼中寒光一閃,“用刑!”

  楊洪一聲大喝,兩個捕頭開始用力向兩邊拉去。

  嘎吱聲響中,周恕感覺到力道開始作用在他的手指之上。

  金鐘罩第六關,周恕已經擁有了銅皮鐵骨,尋常人便是拿著利刃,也是傷不到他的。

  這些捕頭雖然都修煉了武道,但沒一個入品的,他們就算拿刀刺,只要不刺中周恕的要害罩門,都傷不到周恕分毫。

  更何況用這夾棍。

  周恕的手指都比這些夾棍結實!

  “哎呦——”

  周恕裝模做樣地叫喚起來,“楊捕頭,我跟你講,這事咱倆沒完!”

  “哼,我楊洪公事公辦,還怕你不成?”楊洪冷哼道,“我要是怕你,也就不用在神捕司當差了!”

  “說,昨天晚上,你人在哪里,做了什么,有沒有人能證明!”

  楊洪喝道。

  楊洪和朱傳峰,真談不上有什么關系,他如此嚴刑拷問,也談不上對周恕有什么意見。

  這純粹是他辦案的態度決定的。

  這個世界,審訊本就沒有什么技巧可言,上刑就是通用的辦法。

  “神捕司大司空到!”

  周恕還沒開口,忽然門外響起一聲大喝。

  楊洪表情微微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一道風吹過,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堂上。

  殷無憂一身勁裝,凹凸有致的身段顯露無疑,她身后還跟著小丫鬟海棠,兩人現在俏臉上都是布滿了寒霜。

  “神捕司真是好大的威風!”

  殷無憂的目光落在周恕手上的夾棍上,冷冷一哼,“拿我鑄兵司的人,不用知會我這個大司空的嗎?”

  楊洪有點傻眼了,他機械般的行禮,開口道,“神捕司捕頭楊洪,拜見公主殿下。”

  神捕司消息靈通,楊洪豈能不知道鑄兵司的大司空是誰?

  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工坊主事,竟然能驚動神捕司的大司空。

  “我們神捕司,是請周恕回來協助調查,不是捉拿——”

  楊洪弱弱地說道。

  “協助調查,需要上刑?”

  殷無憂冷哼道。

  “因為他不配合——”

  楊洪說道。

  “楊捕頭,你可不要污蔑人啊,我怎么不配合了?你去鑄兵司工坊,我可是二話沒說就跟你回來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呢!”

  “我倒想聽聽,我鑄兵司的工坊主事,犯了什么事!”

  殷無憂眼眸之中閃爍著寒芒,冷聲道。

  楊洪背后冷汗直流,他就是正常的調查案子啊,公主殿下來搗什么亂?

  “殿下——”

  “叫我大司空!”

  殷無憂喝道。

  “大司空,”

  楊洪老老實實地道,“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們在城外護城河邊發現了兩具尸體,一具是鑄兵司工坊主事肖宗水,另外一具,是鑄兵大匠朱傳峰的隨從甄材。”

  “因為甄材是九品武者,所以案子落到了我們神捕司頭上,卑職奉命調查此案,因為朱大師說,兩個死者昨日和周恕發生了一些不愉快,所以我才把他帶回來詢問。”

  “他一直說不清楚昨天晚上的動向,所以我才要動刑的。”

  楊洪結結巴巴地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朱傳峰告訴你,周恕是兇手?”

  殷無憂娥眉緊皺,開口問道。

  朱傳峰,乃是鑄兵大匠,名義上也是鑄兵司的人,只不過到了大匠這個境界,他們已經不受鑄兵司的約束了,便是鑄兵司大司空,面對他們的時候也得客客氣氣的。

  當然,殷無憂可不只是鑄兵司大司空,她并不畏懼朱傳峰。

  “朱大師沒這么說,他只是說周恕嫌疑很大——”

  楊洪在殷無憂面前,可不敢亂說什么。

  “肖宗水真的死了?”

  殷無憂皺著眉頭,問道。

  她這句話,不是問楊洪的,而是問身后的海棠。

  海棠搖搖頭,說道,“我還沒接到消息。”

  殷無憂點點頭,沒有多說,“不管朱大師是怎么說的,你們都沒有證據證明周恕是殺人兇手。”

  “大司空,要是有證據,我們就直接拿人了。”

  楊洪現在已經穩定下來,公主殿下又如何,他又沒有徇私枉法,他所做的一切,都符合神捕司的規矩。

  “我們現在就是在調查案情。”

  “卑職查過了,昨日周恕和肖宗水還有甄材,都發生了沖突,他有很大的作案動機。”

  “我為什么要殺人?”

  周恕開口道,“就因為昨日我和他們發生了沖突,我就要殺人?那我和楊捕頭你也發生了沖突,我是不是也要殺死你呢?”

  “大司空,我昨天是和肖宗水還有甄材起了幾句口舌,不過那是因為朱傳峰大匠要收我為徒,我自覺能力不足,所以拒絕了朱大師,肖宗水和甄材是想勸說我,你說這樣,我犯得著殺他們嗎?”

  周恕沖著殷無憂說道。

  “朱大匠要收你為徒?”

  殷無憂有些意外地道。

  楊洪的眼睛也一下子瞪得老大,他想的比殷無憂更多,朱傳峰要收徒,結果被拒絕了,老臉掛不住,所以想借自己的手坑一把這周恕?

  老賊可惡!

  楊洪心中破口大罵,他娘的,不是說就是一個普通的工坊主事嗎?

  姓朱的太坑人了,他想收之為徒的人,能是普通人嗎?

  “是。不過我拒絕了。”

  周恕點點頭道。

  “我想可能是當時肖宗水和甄材勸說我的時候動靜大了一些,所以朱大師誤會了。”

  周恕補充道。

  “誤會?”

  殷無憂眼眸一瞇。

  “楊捕頭,你聽明白了嗎?”

  殷無憂轉頭看向楊洪,開口道。

  “聽明白了。”

  楊洪硬著頭皮道,“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問,周恕,昨天晚上身在何處。”

  “周恕,你怎么說?”

  殷無憂看向周恕,淡淡地說道。

  “我是冤枉的啊。”

  周恕聳聳肩膀,一臉無辜道,“昨天晚上,我跟虎賁軍的程勇程校尉去了麗春院,然后晚上住在了那里——”

  周恕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程校尉他們實在是太熱情了,我推脫不開,才——”

  “你自己的事情,不用向我解釋!”

  殷無憂俏臉寒霜,冷冷地道。

  楊洪心中頓時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昨晚睡在了窯子里你直說啊。

  你說了,我還會給你上刑?

  你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連帶著我也不痛快了!

  “楊捕頭,現在能夠證明周恕是無辜的了嗎?還是說,需要把人證找來對質?”

  殷無憂面無表情地說道。

  楊洪一頭大汗,他怎么感覺這氛圍不太對勁呢?

  心中有些疑惑,嘴里卻是說著,“按照規矩,是應該把人叫來詢問一下的。”

  “那就按照規矩辦!”

  殷無憂冷聲道,“我鑄兵司的人,不能任人冤枉,也不能不清不白,要查,就查個清楚!”

  周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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