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恕坐在那里,斜著頭看著朱氏兄弟,一副有本事你們現在就殺了我的樣子。
此時朱傳志距離他只有兩步遠的距離,這個距離,周恕若有刀在手,天刀刀法,他絕對可以一刀將朱傳志斬殺。
便是沒刀,這么近的距離,他一拳也能錘死朱傳志。
至于朱傳峰,戰五渣的家伙,直接忽略。
不過周恕并沒有動手,因為他還沒有看到那七把天品兵器。
他演了半天,可不止是為了單純殺人。
更重要的,他想把那七把天品兵器給順手牽羊了。
雖然他自信自己以后也能成為鑄兵大匠,鑄造天品兵器不在話下。
但天品兵器就是天品兵器,七把天品兵器的價值,絕對是無法估量的。
就算拿出去賣錢,那也是一筆巨額的財富啊。
反正這七把天品兵器,都是朱傳峰的不義之財,周恕拿得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你以為,你一個小小的鑄兵學徒,也配當本大匠的投名狀?那幾件制式兵器本大匠都親眼見過,你以為本大匠破解不了?”
朱傳峰沉聲道,“送我們出城,我用我老師的名譽發誓,必定會放了你。”
周恕冷笑,真當我是傻子?用你老師的名譽發誓?
要說這世上其他人尊師重道,那周恕是相信的。
但朱傳峰這個家伙,周恕才不會相信他會尊敬他的老師,真尊敬的話,他會連老師的名字都從來不說?
周恕眼珠子咕嚕一轉,朱傳峰和朱傳志兄弟二人身上的行禮十分簡單,并沒有那七件天品兵器的蹤影,難道,他們提前把天品兵器藏起來了?
周恕心中盤算,如果把他們兩個拿下,能不能拷問出來呢?
活捉朱傳峰不難,但朱傳志修為不弱,想要活捉他,怕是會鬧出大動靜。
一旦動靜引起神捕司和除魔軍的注意,到時候想撈好處,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周恕想了想,還是決定再等等,實在不行,等出了城再動手不吃。
這次他有了準備,朱傳志再想血遁,可沒有那么容易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混出城去。
“朱大匠,那我可相信你了,你要是不遵守諾言,我不會放過你的!”
周恕色厲內荏地叫道。
“放心,我從不虛言。”
朱傳峰說道,心中則是冷笑,放了你?癡心妄想!去了大魏,我手下正缺個能鑄兵的,你正合適!
雙方各懷鬼胎,上了馬車。
那印著米府標志的馬車,緩緩地駛到大路上。
雖然全城封閉,但常安城并沒有停止運轉,路上依舊是人來人往,店鋪也都是照常營業。
畢竟是大夏京城,如果真的停擺了,影響實在是太過深遠。
唯一和往常不同的是,城門封閉了,而且大街上,也多了一些神捕司的神捕和捕頭。
周恕這輛馬車,上面有明顯的米府標志。
米府,乃大夏數一數二的世家,米子溫,更是圣上眼前的紅人,這些,神捕司一清二楚。
所以沒什么人攔下馬車搜查。
一直走到北城門處,馬車才被攔了下來。
城門封閉,想要出城,必須有正當的理由,并且得到上面的允許才行。
“城門封閉,非必要不允許出城。”
把周恕攔下的士兵開口說道。
“勞煩,我是鑄兵師零號工坊的主事周恕,我現在是要去鑄兵司工坊,還望通融一下。”
周恕拱手道。
他背后,朱傳志的手掌已經貼了上去,只要周恕敢亂說話,他就會直接殺人。
“抱歉,我們得到的命令是,除非有神捕司的通行手令,否則任何人不得出城。”
那士兵搖搖頭,說道。
“你們看出來嗎?這是米府的馬車!”
朱傳志忍不住冷聲道。
“不管是哪個府上的馬車,我們得到的命令就是這樣。”
那士兵道,“你們想要出城,去神捕司領一張通行手令便是了。”
朱傳峰和朱傳志兄弟氣結,他們去神捕司,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朱傳志瞇起眼睛,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向不遠處的城門,以他的修為,打開城門需要十息時間,高手來援……
算了半天,朱傳志灰心地搖搖頭,硬闖城門,是不行的。
除非他的修為能突破到武道三品。
但三品宗師之境,哪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啊。
“快想辦法,否則我們死了,你也活不了!”
朱傳志低聲在周恕耳邊道。
朱傳峰搖搖頭,讓他想辦法,他一個小小的鑄兵學徒,能有什么辦法?
他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想出一個破局的方法。
忽然他聽到周恕大聲喊道。
“楊捕頭,是我,周恕啊!”
朱傳峰心中一緊,朱傳志更是已經在蓄力。
“別緊張,我來想辦法。”
周恕扭頭快速地小聲說道。
朱氏兄弟對視一眼,朱傳志力道含而不發,朱傳峰更是直接躲到了朱傳志的背后。
馬車外,楊洪有些意外地看著周恕。
“周主事你這是準備出城?”
“是啊,工坊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去處理,不去不行啊。”
周恕道,“楊捕頭,這位兄弟說出城得有神捕司的通行手令,你看也沒人告訴我,要不,你幫我弄一份手令?”
楊洪一臉黑線,這種話,當眾說真的合適嗎?
他一個小小的捕頭,連神捕都不是,哪有這么大的權力!
“周主事,這出城的手令,都是神捕簽發的……”
楊洪苦笑道。
“楊捕頭你天賦異稟,晉升神捕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周恕開口道,“我楊捕頭你還不了解嗎?要不,你先放我出去,回頭我去找馬大統領補一個通行手令如何?工坊那邊的事情比較著急,你也知道,南境正在大戰,這事,實在是耽誤不得。”
楊洪表情有些糾結,周恕他自然是了解的,鑄兵司工坊主事,米府的二爺,公主殿下的相好……
最后一條劃掉!
但認識歸認識,楊洪雖然也覺得周恕能夠相信,但放他出城……
“楊捕頭,有勞了。”
周恕說道,“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后定有厚報。”
周恕也是拼了,為了七把天品兵器,他都欠了人情了。
楊洪那個糾結啊,米府二爺,不,就算不是米府二爺,一個天才鑄兵師的人情,那也是可遇不可求啊。
但他楊洪,豈是因私廢公之人?
我楊洪,一身正氣,大道為公!
我是為了南境奮戰的將士!豈能讓他們缺少兵器?
“周主事哪里話,我還能信不過你嗎?”
楊洪表情嚴肅地說道,“周主事你先去工坊處理公務,大統領那里,我會親自去分說。”
“那可多謝楊捕頭了。”
周恕笑著拱拱手,說道,“回頭忙完了,我再找楊捕頭吃酒。”
“好說。”
楊洪不茍言笑道,“開門,讓周主事出城!”
“楊捕頭——”
守城的士兵有些猶豫。
“開門!出了什么事,我來負責!”
楊洪大手一揮道。
放在往日,他自然是指揮不了守城門的士兵的,但現在,神捕司全權負責一切,城中幾乎所有人馬,皆要配合神捕司的行動。
別看楊洪只是個捕頭,但他現在代表的是神捕司!
“扎扎扎——”
城門緩緩地打開。
周恕沖著楊洪拱拱手,緩緩地驅車前行。
車廂內的朱氏兄弟偷偷松了口氣,沒想到,竟然這么簡單就出城了!
“等等!”
他們一口氣還沒吐完,忽然一聲大喝響起。
嚇得兩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楊捕頭,這馬車還沒搜!”
守城的士兵大聲道。
“放肆,周主事的馬車,還能有問題不成?”
楊洪人情賣到底,大聲道。
“楊捕頭,要不搜一下?”
周恕的話讓朱氏兄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朱傳志甚至差點要帶著他大哥沖出城門去。
反正城門已經打開,他有很大的把握能沖出去。
至于沖出去之后能不能逃掉,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周主事這是哪里話,我還能信不過你?”
楊洪說道。
“那我可走了?”
周恕道。
走啊!
朱氏兄弟心中大喊道。
“周主事快走吧,公務要緊。”
楊洪說道。
這句話,聽在朱氏兄弟耳朵內,仿佛天籟一般。
朱傳志手掌微微發力,催促著周恕前行。
周恕知道過猶不及,也不再廢話,驅趕馬車,走出了城門。
楊洪看著周恕的馬車出了城門,他還在揮了揮手,然后招呼眾人把城門關閉。
聽到身后城門關閉的聲音,朱傳峰和朱傳志兄弟,同時長長地松了口氣。
他們也沒想到,竟然如此順利的出了城,看來這姓周的小子,身份不一般啊。
不過想想,米子溫的結拜兄弟,元封帝允許破格參加閱兵的存在,肯定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繼續往前走!”
朱傳峰低聲喝道。
朱傳志已經有些不耐煩地把周恕拉進車廂內,他自己親自開始趕車,周恕的趕車水平,實在是太差勁了一些。
就在這時,城內的楊洪,忽然停了腳步。
“不對啊,周主事去鑄兵司工坊,不應該走西城門的嗎?”楊洪自言自語道,心里咯噔一聲,“他為什么來北城門了?不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