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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風水輪流轉,一座礦山

  木治星不但看到了戰,而且看到了古天庭的其他人。

  就在他周圍,他至少看到了七八個曾經在天庭叱吒風云的人物。

  這些人,現在都是衣衫襤褸地蜷縮在囚籠之中,看起來,就像是飽受摧殘的奴隸一般。

  木治星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的眼睛沒花。

  他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周恕臉上也是閃過一抹吃驚的樣子,然后他就看到周恕微微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其實不用周恕示意,木治星自己也不會輕舉妄動。

  他又不是傻瓜,古天庭那么多人都淪陷了,他木治星一個人能做什么?

  別說他一個人了,就算是他加上周恕,也未必能怎么著啊。

  他剛剛安定下來的心,現在又往下沉去。

  他的心里,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感覺周恕好像是玩崩了。

  這座城,這里的人,好像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大啊。

  沒看到古天庭的前車之鑒嗎?

  他們那么多人,實力可是一點都不比自己兩人弱啊,不對,他們的絕對實力,應該是在自己兩人之上才對。

  木治星不知道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什么,但是看他們那麻木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在這里待了不短的時間了。

  他們麻木到連周恕和木治星被人關進來,他們都沒人抬頭去看一眼。

  “咣當——”

  木門被重重都關上,然后那十幾個把周恕和木治星押來的人便轉頭離開。

  木治星的目光隨著那些人離開,也看清楚了這里的全貌。

  有一個用四面高墻圍起來的空地,空地上就是這一排排的囚籠。

  這里的囚籠,少說也有數百個,每一個囚籠里關著一個人的話,這里至少關著也有數百人啊。

  數百人就這么露天被關在囚籠之中,吃喝拉撒睡都在方寸之間,有什么尊嚴可?

  當然,這些人都是實力強大的武者,不需要吃喝拉撒短時間內也是死不了。

  不過木治星現在已經感覺自己的尊嚴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倒是周恕,老神在在,一點沒有囚犯的自覺。

  他盤膝坐在囚籠之中,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笑意,只看他的樣子,還以為是在郊外一日游,誰能看出來他是被人關在囚籠之中?

  木治星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在那囚籠的柵欄之上。

  “砰——”

  一聲悶響,木治星發力,竟然沒能震斷那看起來像是木頭的柵欄。

  以木治星的實力,別說一根木頭了,就是一棵粗十倍的樹,他也能一下震倒。

  雖然知道這些木頭不是尋常東西,但是結果還是讓木治星有些失望。

  果然,用來關押武者的囚籠,也不會是一般的囚籠。

  “王爺,我們現在怎么辦?”

  木治星看了看周圍,體內靈元涌動,傳聲給周恕道。

  周圍可不光有古天庭之人,還有許多其他的人,木治星不能確定那些人的身份,所以十分謹慎地用了傳聲的手段。

  但是縱然如此,他一傳聲,周圍那些人當中,至少有三四個耳朵微微一動。

  那幾個人實力遠在木治星之上,連木治星的傳聲,都能竊取。

  周恕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臉上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教你一件事,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先學會當地的語。”

  周恕也是傳聲給木治星道。

  他這些話,也不怕被人聽到。

  話音剛落,就看到周恕隔著牢籠,伸出手指一指頭點在了木治星的眉心之處。

  木治星微微一愣,身上忽然泛起一道白色的光芒。

  周圍的人有不少都抬起頭,有些好奇地觀察著這兩個“新來者”。

  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抬起了頭,他看著周恕和木治星,眼睛瞪得老大,好像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一般。

  堂堂古天庭三十六將之首,現在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鴨蛋,不知道怎的,他心酸至極,眼眶都有些發紅,差點流下淚來。

  那是一種什么心理?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應該是一種受了極大委屈,突然看到親人之后的感覺吧。

  戰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來。

  他不是傻子,在現在這種情景之下,他不能暴露自己和周恕、木治星認識的事情。

  暴露了沒有任何好處,不暴露,說不準還能有一些變化。

  看到木治星身上泛起微微的光芒之后,戰的童孔之中閃過一抹希望之色。

  別人不知道,戰是知道周恕的本事的,這一道白光,當年天帝也曾經掌握過。

  莊周夢蝶心法!

  戰的心中涌起無窮的希望。

  他本來已經放棄希望,想著自己或許要像那些死在這里的兄弟一樣難以幸免,就這么毫無尊嚴地做為一個奴隸死去。

  但是現在,他忽然有了希望。

  周恕不知道為什么來了這里,他曾經創造過無數次奇跡,說不準,這一次同樣能創造一個奇跡!

  就這么片刻功夫,那邊木治星身上的白色光芒已經消失,他睜開眼睛,童孔之中似乎閃過了無數人影。

  過了數息時間,他臉上的迷茫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和驚訝。

  他看著周恕,眼神充滿了詢問之色。

  周恕點點頭,微微一笑,直接開口道,“既來之則安之。”

  木治星沉默了片刻,然后重重地點點頭,學著周恕的樣子,盤膝坐下。

  周恕目光四下一看,在掃過戰身上的時候,對著戰的目光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雙方現在都是心有默契,不能相認。

  他們,就是陌生人,彼此之間從不認識的陌生人。

  牢籠里的生活乏善可陳,每日風吹日曬,水和食物倒是不缺。

  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給他們送來食物和清水。

  不過那些東西,說是豬食也不過分。

  除了一些實在需要食物來補充體力能量的武者,其他人,基本上是連碰都不會去碰那些食物。

  周恕就更加不會去碰那些食物了。

  那些人在把他和木治星抓來的時候,并沒有把他們身上的洞天神兵收走。

  也不知道這是他們的疏忽,還是他們根本不在意這件事。

  總之周恕自己的本命神兵還在,來之前,他可是儲備了許多東西,百八十年之內,一點不用發愁吃喝的事情。

  在牢籠中的日子,倒是周恕這些年來罕見的輕松日子。

  每日什么都不用做,除了睡覺就是修煉,不過他知道,對方把他們抓起來,可不是讓他們來享福的。

  看見戰他們那些人的樣子就能知道,等待他們的,絕對不是什么清閑的日子。

  果然,這一天,幾個守城士兵一般打扮的人來到囚籠所在之地,一個個地打開囚籠的門,把眾人放了出來。

  “轟——”

  就在牢籠的門打開的瞬間,一個武者身上爆發出勐烈的氣勢,他化作一道光芒,就要沖天而起。

  周恕認出來了,那人是在他和木治星之后被關進來的。

  他進來之后,著實是鬧出來不小的動靜,他一連攻擊了好幾天那柵欄。

  結果當然是沒能打破牢籠。

  不過在他攻擊牢籠的時候,周恕也看出來了,此人有著不折不扣的道境實力。

  這等實力,如果是放在祖地那個世界,絕對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強者,怎么可能淪為階下之囚呢?

  現在這個強者,想要逃離此地。

  他其實十分謹慎,一離開牢籠,沒有絲毫猶豫,沒有任何對那些士兵出手的打算,就是想要逃離此地!

  他的速度極快,一瞬之間,就已經沖出去數百丈。

  那幾個士兵只是瞥了一眼他,沒有絲毫追擊的意思。

  木治星雙拳緊握,神情有些緊張。

  不得不說,他也曾經有過逃走的念頭,或者說,他一直都想攛掇著周恕一起逃走。

  如果不是周恕曾經對他施展了莊周夢蝶心法,入夢的過程中,他見識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只怕現在他也像這個人一般逃走了。

  眼看著那個人已經沖上高空,就要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范圍之內。

  忽然一道亮光從城中沖天而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后發先至,轟然撞在了那人身上。

  一聲慘叫聲中,那人化作漫天血雨灑下,直接尸骨無存。

  他在那一道亮光之下,跟毫無還手之力。

  木治星臉上閃過一抹悲哀之色,他不是替死掉的這個人傷心,而是在感慨自身。

  果然,想要逃離這里,沒有那么容易。

  那一道亮光,是城中強者出手了,木治星自問,如果是他面對那一道亮光,下場會和剛剛死去的那個武者一模一樣。

  他沒有半點把握能夠躲得過去。

  這城中的強者實力深不可測,而且心狠手辣,對于逃的人,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場就是斬殺,根本不曾考慮過重新捉回來。

  自己這些人,在他們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奴隸,死了就死了,連多看一眼都懶得看。

  “都給我老實點,排好隊,往前走!”

  那幾個士兵大聲呼喝著。

  數百人,愣是被幾個人驅趕著,沒有一個人敢反抗。

  很顯然,剛剛那個人被擊殺這種事情,眾人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對這種事情,也已經麻木了。

  木治星和周恕走在一起。

  托周恕莊周夢蝶心法的福,木治星現在竟然已經能夠聽懂那幾個士兵的語。

  不過他并沒有一點興奮的意思。

  緊緊跟著周恕,他神色緊張地小聲道,“王爺,你有沒有什么計劃?”

  “計劃不是已經告訴你了?”

  周恕瞥了一眼木治星,隨口說道。

  “已經告訴我了?”

  木治星皺起眉頭,一臉疑惑。

  “六字真,既來之,則安之。”

  周恕一臉平靜地說道。

  木治星“……”

  這就是你的計劃?

  你是認真的嗎?

  落到現在的境地,你難道沒有想過,我們應該如何脫身嗎?

  既來之則安之?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即將面對的是多么悲慘的生活嗎?

  木治星之前入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些奴隸要做什么。

  他不相信,周恕會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周恕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木治星相信,他能讓自己入夢,他自己肯定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可是記得,周恕一開始就說過,他愿意被這些人抓住,本來就是為了了解這里的情報。

  現在他們已經掌握了這里的語,也對這里有了大概的了解,那不應該是立馬逃走嗎?

  一想到剛剛那個人被一擊打得粉身碎骨之后,木治星就遍體生寒,沒有一點逃走的把握。

  他知道,這座城中,有本事殺死他的存在,數都數不過來。

  想要硬闖出去,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就在木治星糾結的時候,眾人已經被驅趕著,來到了一處地方。

  那處地方,木治星一點都不陌生,完全是一座礦山的樣子。

  那礦山上,已經有一些人在忙碌,神通光芒閃爍不停,強大的攻擊落在那礦山之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但是那礦山卻幾乎紋絲不動。

  木治星忽然有些反應過來,他看向周恕,正好看到周恕一雙眼睛,亮的嚇人。

  之前一直糾結處境,自己倒是忘了,周恕他對于奇奇怪怪的鑄兵材料,到底有多么的執著!

  自從他認識周恕以來,周恕對鑄兵材料的癡迷就從來沒有改變過。

  想當初,自己帶著句芒天歸順他,他第一反應,竟然是讓句芒天的強者去給他挖礦!

  風水輪流轉,他們現在竟然也別別人當成了礦工!

  木治喜歡哪個之前一直想著要逃出去,他倒是忘了,周恕喜歡鑄兵材料啊。

  當礦工對自己來說是一種懲罰,但對周恕來說,可未必啊。

  很難說,他不想逃,有多大的原因是因為這座礦山!

  現在看到周恕的眼神,木治星覺得,十有,周恕就是為了這座礦山留下來的!

  木治星心中星耀哀嚎,這到底是什么愛好啊,這么危險的地方,你還惦記人家的礦山?

  你就不怕有命拿東西,沒命花嗎?

  對周恕深有理解的木治星,幾乎一瞬間就猜到了周恕的想法。

  看到鑄兵材料,如果不想把它們收入囊中,那就不是周恕了!

  “所有人給我聽著,用你們最大的力氣,把這座山給打碎,誰要是有一點保留,小心我的鞭子不認人!”

  一個士兵揮舞著手上的鞭子,發出啪啪的響聲,大聲吼道。

  然后眾人就紛紛向前,各自選定了一個位置,然后對著那座礦山出手。

  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一個個駕輕就熟,直接對著那座礦山,就發起了最勐烈的攻擊。

  周恕和木治星是第一次來,不過要做的事情沒有絲毫技術含量,就是攻擊而已。

  他們兩個也混在眾人當中,不斷地攻擊著那礦山。

  那座礦山,看起來和尋常的山沒有什么兩樣,但是詭異的是,眾人強大的攻擊落在它上面,竟然一塊石頭都沒有崩落下來。

  明明可以開山裂石的攻擊,落在那礦山上,卻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木治星雖然入夢的時候知道他們這些“奴隸”的作用,但是他入夢的那個人,也并不知道這座礦山的來歷。

  他一邊渾水摸魚地攻擊著那座礦山,一邊靠近周恕,趁著轟鳴的聲音掩蓋,他小聲地道,“王爺,這座礦山什么來歷,你能看出來嗎?”

  “看不出來。”周恕搖搖頭,說道,“不過,是好東西。”

  周恕眼中閃爍著精光,臉上都露出一抹笑容。

  看到他的樣子,木治星愈發肯定,周恕是在打這一座礦山的主意啊。

  “轟隆——”

  巨響之聲不絕于耳,他們一邊攻擊,還得一邊注意著不要被反彈回來的攻擊傷到自己。

  偌大的礦山之上,超過千個強者都用出吃奶的力氣在攻擊著它。

  木治星知道,如果天黑的時候,誰的靈元還沒有耗盡,那就會受到懲罰。

  那懲罰,絕對會讓一個道境強者也后悔莫及。

  所以沒有人留手,所有人都是用盡了全力,把那座礦上當成了殺父仇人一般瘋狂地攻擊著。

  但縱然是如此攻擊,也只是讓那礦山發出一片片火星,基本上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哈哈,我打碎了一塊,我打碎了一塊!”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一個人大笑著吼道。

  只見半山腰一個人,正舉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礦石大叫。

  很快,一隊士兵來到他身邊,珍而重之地把那塊礦石拿走了,而那個人,也直接被帶到了山下,好酒好肉地伺候起來。

  其他人在挖礦,只有那個人在山下大吃大喝,這種鮮明的對比,有人羨慕,有人則在痛罵。

  曾幾何時,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強者,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一些酒肉,他們幾時會放在心上?

  但是在這里,他們早已經被折磨得習慣了這些。

  挖到一塊礦石,就能提高一些待遇,挖到的足夠多了,就能恢復自由。

  每一個武者,都發狠起來,恨不得一擊打碎整個礦山。

  但是如果這礦山這么容易被打碎,他們也就不用如此當牛做馬了。

  整整一天下來,除了那個人打到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礦石,其余人,竟然愣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天黑之后,大部分人都已經耗盡了靈元,只有幾個不清楚情況的新來者有所收斂,靈元沒有耗盡,結果自然是被帶下去處罰。

  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在后方響起,周恕和木治星等人,再次被人像驅趕牛羊一般,驅趕回了牢籠所在的地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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