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帝捂著心口,眼前一陣陣發黑。
心疼,難受。
這叫什么?
崽賣爺田不心疼!
皇家,皇家也禁不起這么折騰啊。
一想到被殷無憂拿走的東西,他就一陣眼暈。
罷了,朕是皇帝,豈能小家子氣?
元封帝自我安慰著,撫著胸口,長長嘆了口氣。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興高采烈離開皇宮的殷無憂。
現在的她滿臉都是笑容,眼神中更是充滿了得意,那神采飛揚的樣子,讓整片天空都變得明媚了許多。
哼,周恕,快感謝本公主吧!
周恕沒想到殷無憂會來得這么快,真不愧是公主啊,就是有錢。
萬兩黃金這么快就籌齊了!
“大司空,現銀還是銀票?”
周恕有些期待地道。
萬兩黃金,相當于多少錢來的?
不管多少,反正他兩輩子都還沒有摸過這么多錢!
回頭要不要全都換成金條,把床給鋪滿了?
周恕很沒出息地想著。
“都不是。”
殷無憂得意地說道,“給你這個!”
她小心翼翼,無比鄭重地從懷里摸出來一塊玉佩。
“這是什么?”
周恕疑惑道,我就想要錢啊,怎么又跟我來以物換物這一套?
我不需要玉佩啊,拿來還得倒手,多麻煩。
直接給錢不行嗎?
“玄皇玉書!”
殷無憂看了看四周,謹慎地小聲道。
“玄皇玉書?是什么?”
周恕一臉疑惑。
“好東西!”
殷無憂獻寶似地說道。
“你知道玄皇吧?”
“不知道。”
周恕搖搖頭。
他是真不知道,完全沒有關注過。
“玄皇是我們大夏的創立者,本名叫做殷道玄,他也是咱們大夏的第一個鑄兵師。”
“玄皇不但是鑄兵師,更是一個強大的武者,當年他橫壓一世,舉世無敵。”
“這玄皇玉書,就是玄皇留下來的。”
周恕有些吃驚地看著殷無憂手上那個小小的玉佩,玄皇到底是誰他雖然還沒搞太清楚,但是能聽出來,那是個十分牛掰的人物。
剛說當世無敵的,能是簡單角色?
更不用說他還是大夏的開國之君。
“玄皇玉書是玄皇老祖宗當年修煉的功法,不過自從老祖宗失蹤之后,再沒有人能夠修煉這玄皇玉書了。”
“那你把它拿來做什么?”
周恕道。
“給你啊。”
“給我?”
“對啊。”殷無憂點點頭,說道,“反正皇家現在也沒人能修煉,放著也是生塵。而且我覺得,玄皇老祖宗當初是武道和鑄兵的天才,你跟他很像,說不準能修煉這玄皇玉書呢!”
周恕有些愕然了。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修煉這玄皇玉書,就算能,他對自己的資質也不報什么期望。
況且,他不缺修煉功法啊,要著玄皇玉書干什么?
“這也太珍貴了吧,給我不好吧?”
周恕道。
“沒什么不好的,這是你用天品兵器換的,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殷無憂小手一揮,說道。
周恕一頭黑線,我不好意思?
我不是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想要這玩意兒,我想要錢!
要錢,懂嗎?
他現在感覺自己從一個坑里跳到了另外一個坑里。
沈約那個家伙用天品兵器抵了賭債,用的還是他遺落的天品兵器!
這也就算了,周恕想著把天品兵器賣給殷無憂,就當是洗錢了。
結果倒好,殷無憂也不給錢,直接給個什么勞什子的玄皇玉書!
周恕看著殷無憂大氣的樣子,心里有苦說不出啊。
看殷無憂這架勢,她也是一片好心。
連大夏開國皇帝的修煉功法都拿出來了,就算周恕不甚了解,也能想象出來這修煉功法的價值。
恐怕不是區區一件天品兵器能夠比得上的。
十有八九,這里面還有大夏對自己的投資。
問題是,他不想要這個啊,他想要錢……
“這玄皇玉書頗有神妙,要觀看的時候,只要注入靈元,便會有文字顯現。”
殷無憂說道,“哦,我忘了,你還沒有修煉出靈元,沒關系,我幫你!”
“咱們走吧!”
殷無憂不由分說,拉起周恕就走。
周恕沒有看到,走在前面的殷無憂俏臉紅的像個蘋果一般,嬌艷欲滴。
周恕的男爵府就在公主府的隔壁,殷無憂和周恕進了男爵府,隨便找了間房間,然后把門窗關上。
孤男寡女,又把門窗關的嚴嚴實實,空氣都顯得有些曖昧了。
不過殷無憂好像沒察覺到什么異常一般,她握著那塊玄皇玉書,往里面注入靈元。
“嗡——”
一聲輕響,那塊玉佩上陡然發出一道亮黃色的光芒。
那光芒仿佛投影一般,投射在空中,然后一個個立體的大字浮現出來。
“立體投影?”
周恕心中贊嘆了一句。
“快看!”
殷無憂催促道。
從殷無憂拿著玄皇玉書回來,到她直接激活了玄皇玉書,周恕愣是沒有找到拒絕的機會。
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他還能拒絕嗎?
天品長刀反正是拿不回來了,錢也沒指望了,總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玄皇玉書,不學也白不學!
周恕心中暗自罵道,目光落在空中的金色字跡上面。
這玄皇玉書不多,也就三千來字。
周恕修煉了五岳真形觀想圖,精神強大,雖然還做不到過目不忘,但也相差不多了。
迅速瀏覽幾遍,三千多字,就已經記在腦海之中。
玄皇玉書,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修煉之道,與周恕現在修煉的龍象般若功還有金鐘罩不同。
龍象般若功修煉的是肉體,金鐘罩則是在修煉肉身的基礎上修煉了真氣。
這個世界沒有真氣和內勁的說法,他們是吸納天地靈氣入體,轉化為靈元,然后一路破關提升。
道雖然不同,但原理大同小異。
周恕琢磨著玄皇玉書的內容,試圖吸納天地靈氣入體。
修煉第一步,要靜心凝神,感應天地靈氣的存在。
周恕心頭微微一動,他意識之中觀想五岳真形圖,心神頓時一靜,所有的雜念都煙消云散。
忽然,他眼前景象一變。
空中好像出現一個個散發著亮光的粒子,那些粒子,有金色的,有紫色的,也有藍色的,五顏六色,像是漫天的星光一般,煞是好看。
周恕用意念化作小手,試圖把那些粒子抓進體內。
五顏六色的粒子觸碰他意識化作的大手,大部分都如同漏網之魚一般,四下擴散而去。
只有一些金色和紅色的粒子,順著他的意識,涌入他體內。
那些粒子進入體內,周恕只感覺渾身像是泡進溫泉里一樣,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充斥全身,那種感覺,讓他舒服得想要呻吟出來。
還沒等他呻吟出來,漫天星空之中,忽然飄過一行行的彈幕。
你鑄造的斬馬刀擊殺成功,金鐘罩修為精進三分!
你鑄造的斬馬刀擊殺成功,金鐘罩修為精進一分二!
你鑄造的繡春刀擊殺成功,五岳真形觀想圖精進半分!
南京戰場上的繡春刀,只有一把,在孫公平的手上。
五岳真形觀想圖精進半分是什么鬼?
孫公平專挑小嘍啰殺?
他倒是忘了,五岳真形圖觀想圖,本質上要比金鐘罩和龍象般若功更高一個層次,提升起來,自然是更加困難。
不待他多想,周恕心中已經奔過一萬匹草泥馬。
這下糟了!
“轟——”
他的身上,忽然爆發出一團猛烈的氣勢,淡淡的金色光芒在他身體表面散發出來,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好像變成了金人一般。
金鐘罩,第十關!
突如其來的一波反饋,讓他的金鐘罩修為,直接突破到了第十關!
突破造成的動靜,直接讓殷無憂傻眼了。
在她眼中,周恕只是看完了玄皇玉書,然后閉上眼睛修煉了一會兒,然后——然后——
然后就入品了?
為什么他入品的氣勢這么嚇人?
比我突破武道三品的時候動靜都大!
可是他吸納的靈氣卻又這么稀薄。
難道這就是玄皇玉書的奧秘?
果然是老祖宗的看家功法啊!
不過好像還是周恕厲害一些吧,他看到玄皇玉書還沒有一刻鐘吧,就直接入品了?
這是何等的資質!
都說自己是武道天才,可是自己當初也是足足修煉了一個月,才突破九品的。
殷無憂正在感慨,忽然看到周恕頭頂上出現一道肉眼可見的漩渦,天地靈氣不要錢一般朝著他體內涌去。
她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小嘴張得都能塞進去一個鴨蛋了。
還沒完?
周恕也是有些傻眼了。
他也搞不懂這是發生了什么。
金鐘罩修為突破到第十關之后,本來他打算睜眼跟殷無憂編個理由。
卻感覺他剛剛學會的玄皇玉書,竟然自動運轉起來,直接開始吸納天地靈氣了!
然后他就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元越來越多,整個過程,似是水到渠成一般,完全不需要他浪費半點力氣。
那感覺就好像是——
他的身體是個空桶,而天地靈氣,直接灌入其中一般。
周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不能任由天地靈氣這么灌下去了,要不然,沒法解釋啊。
天才也得講道理啊!
他觀想五岳真形圖,精神一震,強行掐斷了玄皇玉書的運轉。
這個時候,他赫然發現,他好像已經是貨真價實的九品武者了。
沒錯,從體內靈元的深厚程度來看,他已經入品,成為了一個光榮的九品武者……
周恕有些無語,自己到現在都還不是鑄兵師,結果反倒是先成了九品武者?
這找誰說理去呢?
“大司空——”
周恕看向殷無憂,想著用什么理由搪塞一下。
“啊!”
殷無憂猛地閉上嘴巴,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
“周恕,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真的可以修煉玄皇玉書!”
“當年我老祖宗得到玄皇玉書,也是一日入品,你比我老祖宗還要厲害呢!”
周恕一頭黑線,公主殿下你這么說話,是想捧殺我么?
我比大夏的開國皇帝還厲害?
你讓你爹他怎么看我?
“太好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皇去!”
殷無憂興奮地朝外沖去。
“別——”
周恕阻止不及,只能看著殷無憂像一只小鳥一般,歡快地奔向一條街外的皇宮。
“她好像沒發現我的真正實力唉,她只是以為我修煉了玄皇玉書,突破到九品境界?”
周恕回想殷無憂剛剛話,醒悟過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反倒是一件好事。
反正玄皇玉書的來歷也光明正大,至于突破到九品,快是快了一點,不過也沒什么令人起疑的地方。
他擔心的只是他的真實實力被人發現,一個鑄兵學徒突然變成絕世高手,誰都會知道他身上有秘密的,那就難保會有高他的主意了。
至于被人當成天才,周恕反倒是不那么擔心。
這天下天才多的是,被當成天才,最多不過是偶爾被人刺殺一下,這刺殺,又不會派多強的高手來,周恕會怕?
反正他現在已經被人當成鑄兵天才了,再當成武道天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話說在元封帝那些人眼里,他應該早就是武道天才了,那次他去刀窟感悟刀意,也是立馬就感悟了。
周恕仔細想了想,覺得剛剛突破被殷無憂撞破,也不全都是壞事。
至少以后自己偶爾在人前出手,也不至于引得他人懷疑了。
用這部分顯現在人前的修為,來遮掩他的真正實力,說不準反倒是效果更好。
“入品武者,好像有資格當官了。不過我現在都是爵爺了,這資格對我也沒用,真是浪費了。”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殷無憂興沖沖地來到皇宮,卻在御書房門口被趙公公攔了下來。
“公主殿下,陛下正在和諸位大人們商議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也不行?”
“陛下吩咐的是任何人。”
趙公公意味深長地說道。
殷無憂眉頭緊皺,道,“好吧,等父皇得空了,你讓人通知我一聲,我有要事稟告!”
說完,她悶悶不樂地走了。
一直到殷無憂走遠,趙公公才回到御書房內。
御書房內,并沒有什么大臣,元封帝從奏折里抬起頭。
“走了?”
“走了。”趙公公道。
“這丫頭,最近一驚一乍的,朕都被她弄怕了。”
元封帝苦笑著搖頭道,“大伴,你盯著些,制式兵器譜公布之前,無憂再來找我,你都給我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