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放置在這山谷中的上千種鑄兵材料,數量有多有少,單從數量上,也無法判斷哪些是鎮國鼎的碎片。
周恕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出來疑似鎮國鼎碎片的鑄兵材料。
轉念一想,大秦的鎮國鼎或許出了問題,但未必就是破碎了。
就算是破碎了,他們也未必直接把鎮國鼎的碎片拿出來。
大秦那么多鑄兵大匠,再不濟,也能把鎮國鼎的鑄造材料分析出來吧。
“他們或許連鑄造材料都進行了拆解。”
周恕不得不承認,大秦確實足夠謹慎。
就算他這種知道一些內情的人,都沒能從這些鑄兵材料中發現異常,更不用說那些不知道內情的鑄兵師了。
他們還以為大秦是單純的考驗他們的鑄兵能力呢。
“看來想通過這些材料來揣測鎮國鼎的情況,是做不到了。”
周恕暗自沉吟道,“除非把這些鑄兵材料,全部解析出來。”
周恕看了看那些鑄兵材料。
上千種鑄兵材料,才過了半天時間,已經被辨認出來大半。
各國派出來的鑄兵師,都是精英鑄兵師,鑒別鑄兵材料這種基本功,肯定都是過關的,他們辨認鑄兵材料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周恕估計,再有半天時間,這上千種鑄兵材料,就會被全部辨認出來。
除非是有鑄兵材料,所有人都辨認不出來。
這種可能性暫且不需要去考慮。
假如說九國的闖關隊伍,把所有的鑄兵材料都辨認出來,那——
周恕眼珠子一轉。
親自去解析上千種鑄兵材料,周恕想想都覺得累,他才懶得去做這種苦力活。
現在不是有這么多免費的勞力嗎?
等他們把所有的鑄兵材料辨認出來,自己去找他們講講道理,大家信息共享一下,問題不大吧?
有問題?
那么,請問你們闖關隊伍中,有沒有二品武者?
沒有的話,就給我老實站好!
想到這里,周恕心情便有些好了。
他邁著步子來到王信的身邊。
“王將軍你好。”
周恕笑呵呵地道,“是不是說,我們現在隨時可以前往第二關的位置了?”
第一關沒有勝負,那也就沒有淘汰與否的說法。
按照規則來講,大家應該是可以隨時前往第二關的,只要覺得自己拿的鑄兵材料夠用了。
王信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周恕,點點頭。
他看得清清楚楚,從頭到尾,這位大夏使團的正使,都沒有辨認過哪怕一種的鑄兵材料。
王信現在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這位爺,不會真的打算打劫各國闖關者吧?
話說我們的規則中,確實沒說不準,那我要不要管呢?
人家沒有違背規則,我有什么理由管?
鑄兵材料被人搶走,那只能說你自己沒本事,關本將軍何事?
王信心里對自己說道,他決定,只要不出人命,不違反規則,他就裝沒看見!
“謝王將軍。”
周恕笑著拱拱手,然后轉身朝著山谷的出口走去,一邊走,他還一邊揚聲道。
“老史,還有那誰——夠了,我們走了,去第二關。”
史松濤和另外幾個鑄兵師全都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夠了?這里還有這么多鑄兵材料呢,你怎么知道下一關用不到它們?
“侯爺——”
“走!”
史松濤一句話還沒說出來,殷無憂已經冷喝道,然后邁步跟上了周恕。
得,一個使團正使,大夏幽州侯,一個大夏的公主殿下,兩人都發話了,史松濤還能說什么?
他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些鑄兵材料。
只要給他時間,他有足夠的把握把那些鑄兵材料也辨認出來!
但是現在——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當著其他國家之人,他不能做個抗命之人!
“周恕啊周恕,等到了下一關,鑄兵材料萬一不夠,我看你如何負責!”
史松濤心里暗自道,他有些悲哀地想著,看來這一次出使,不但立不了功,還得惹一身騷啊。
第二關就被淘汰了,消息要是傳回大夏,不知道要被百姓罵成什么樣子呢。
他搖頭嘆息,沖著另外幾個鑄兵師磨牙道,“走吧!”
他們奮力背起他們已經拿到的鑄兵材料,彼此相扶著,朝著周恕他們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不知道大秦是不是為了故意迷惑人的視線,這九關,還不在同一個地方,而是安排在從函谷關到大秦京城中間的各個地方。
這第一關,在函谷關內的一個山谷,第二關,則是距離函谷關百里之外的一處地方。
周恕等人一身輕松,史松濤等人雖然背了上百斤的鑄兵材料,但他們畢竟也是武者,不至于走不動路。
他們一路前行,來到距離第二關還有數里遠的地方,周恕便停下了腳步。
“侯爺,按照地圖來看,第二關還有三里呢。”
史松濤微微喘著氣,開口說道。
“我知道,大家把東西放下,休息休息。”
周恕隨口道。
殷無憂和陸文霜對視一眼。
殷無憂眼神中顯得有些興奮,而陸文霜的眼神之中,只感覺無聊。
欺負一些弱渣,陸大小姐實在是沒有太大的興趣。
“陳將軍,尹將軍,等會兒可就看你們的了。”
周恕說道。
陳吉和尹承山重重地點點頭,同時說道,“放心吧,侯爺!”
他們兩個手上的大刀同時往地上一頓,地面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青龍偃月刀,和熔金落日刀,都是長柄大刀,看著就殺氣十足。
加上陳吉和尹承山兩個,都是身形魁梧的漢子,他們兩個手持大刀,往官道上一站,還真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有這兩大門神在,誰能輕易從這里過去?
史松濤和另外幾個鑄兵師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明白周恕和陳吉、尹承山說的什么。
史松濤想了想,覺得自己就算開口問,十有八九也是得不到答案的,反倒是自討沒趣。
不如什么都不問,反正最后有責任,也是正使的責任最大!
等了大半日,就在周恕等的都開始打呵欠的時候,管道上,終于來了一行人。
“是大魏的使團。”
殷無憂磨著小虎牙,開口說道。
真是冤家路窄了!
周恕也是有些意外,沒想到第一個遇到的,就是大魏。
這可是巧了。
周恕他們看到沈約等人的時候,沈約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周恕他們。
不過沈約等人并未停下腳步,而是一直走到了周恕等人的面前。
要不是陳吉和尹承山把官道擋住了大半,他們只怕還會繼續往前。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沈約眼睛一瞇,眼神之中寒光四射。
“呦,這不是沈兄嗎?”
周恕笑呵呵地開口道,“沈兄裝了這么多年的鑄兵學徒,終于不裝了啊。看來你們收獲不小啊。”
他目光落在沈約九人背后被的包裹上面。
每個人背后的包裹都幾乎有半人多高,這些鑄兵材料,很是不少啊。
周恕眼睛發亮,笑得更加開心了。
“與你們無關!”
沈約冷哼道,“好狗不擋道,讓開!”
上次已經和周恕撕破了臉,他也懶得偽裝,不久之前,他已經得到了蕭順之的死訊的,他和大夏的仇恨,又增加了一筆!
“想過去?”周恕也不惱,笑呵呵地繼續道,“好啊,我對沈兄你們辨認出來的鑄兵材料很有興趣,不如沈兄你給我介紹介紹,順便每種鑄兵材料都給我留個十斤二十斤的,如何?”
“你什么意思?”
沈約面色微變,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冷喝道。
“什么意思?我說的還不夠明白?”
周恕道,“那就簡單地說吧,打劫!”
“乖乖把手舉起來,把鑄兵材料交出來!”
“本侯爺慈悲心腸,只打劫一半,劫財不劫命,你們可別自討苦吃啊。”
周恕可沒想把他們洗劫一空,真洗劫一空了,他們豈不是直接被淘汰了?
那樣人家大秦的計劃還怎么玩?
才第二關九國就淘汰了八個,那不直接宣告計劃失敗?
那大秦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打劫一半,那就沒問題了,大魏還能繼續向下闖關,對大秦的計劃沒有任何影響。
沈約臉上露出暴怒的神色。
打劫?
他們竟然敢!
他們怎么敢!
這里可不是他們的大夏,他們怎敢如此肆意妄為!
“姓周的,你敢打劫,就不怕大秦軍隊,將你們就地正法?”
沈約怒聲道。
他身后那幾個武者,已經放下了手上的鑄兵材料,各自取出了兵器,身上氣勢爆發。
周恕的背后,陳吉和尹承山也是踏出一步,一個手持青龍偃月刀,一個手持熔金落日刀,兩把大刀殺氣四溢,他們兩個,直接盯上了大魏的那幾個武者。
“我為什么不敢?”
周恕聳聳肩,說道,“看起來你們是打算反抗了,老沈啊,你是聰明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可不是正確的選擇啊。”
“你們有,一、二,三,三個護衛,把你也算上,修為最高的有沒有三品?”
沈約眉頭緊皺,武道三品?
那可是宗師之境!
大魏使團中當然有武道三品的宗師,但是這次闖關,他們根本就沒有讓武道宗師跟隨,那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們隨行的,有兩個武道四品,一個武道五品,加上沈約現在的修為也有武道五品,其余幾個鑄兵師,也都是武道七品之上的修為。
如此實力,在九國闖關者中,已經算是中上了。
畢竟闖關,考驗的主要是鑄兵能力,而不是武力。
“沒有吧?”
周恕笑吟吟地道。
“我們有。”
他打了個響指,陸文霜眼神中閃過一抹無奈,但在殷無憂偷偷推了她一把的情況下,還是釋放出身上的氣勢。
屬于武道三品的宗師氣息,讓沈約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們九人的隊伍實力不弱,但面對一個武道宗師,是完全沒有勝算的。
“你們連武道三品都沒有,那武道二品,更沒有了吧?”
周恕笑得很開心,繼續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有。”
周恕再次打了個響指。
殷無憂笑得也很開心,她十分配合地釋放出自己的氣勢。
這一次,她不打算隱藏了,這時候還隱藏修為,怎么給自己人撐場面?
“轟——”
武道二品的氣勢,比武道三品宗師之境,還要強大一截。
連陳吉和尹承山都感覺心里震驚,更何況是對面的沈約等人。
沈約的身體都微不可查地顫抖起來,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
太欺負人了!
一個武道二品,一個武道三品!
還有兩個殺神一般的男人提著大刀!
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沈約心中,竟然感覺得到有些委屈。
大秦的軍隊呢?
你們就不管管嗎?
這武道二品和武道三品的氣勢都爆發了,你們大秦還沒有發現嗎?
大秦軍隊,并沒有如沈約所想的那般出現。
沈約死死盯著周恕,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別鬧了,人家一個武道二品,就能兵不血刃地全殺自己九人。
更不用說,人家還有一個武道三品!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比好吧。
不打,難道就這么任由他們打劫?
沈約悲憤欲死,耳邊聽到周恕繼續道。
“老沈啊,做人呢,得看開點,你說咱們良好交流一番,你也沒什么損失,留下一般鑄兵材料,你們還可以繼續闖關嘛。”
“這要是動起手來,你們白挨一頓打,最后的結果也不會改變,這是何必呢?”
“雖然說我們這邊比你們強很多吧,但真動手,拳腳無眼,你懂得。”
周恕像老朋友一般笑呵呵地說著。
他的樣子,落在沈約的眼里,卻像是一個猙獰的惡魔,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無恥的人呢?
他怎么能把打劫說得如此光明正大呢?
沈約怒視周恕,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大司空,有人好像不太相信咱的實力,給他們瞧瞧?”
周恕說道。
“好嘞。”
殷無憂清脆地答道。
“轟——”
只見她一抬手,一道耀眼的劍光劈出,眾人眼前,出現一道長達數十丈的深深溝壑。
大魏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全場變得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