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忘了這個了?”
史松濤敲了敲自己身上的蒼云甲,發出清脆的響聲。
“蒼云甲?”
周恕眉毛挑了一下。
“蒼云甲是全身甲,面罩放下,外人根本不知道穿甲的人是誰。”
史松濤說著,把蒼云甲的面罩也放了下來。
這樣以來,他整個人,就只有雙手和眼睛還露在外面。
不是特別熟悉的人,還真是看不出來,蒼云甲下面的人是誰。
周恕明白過來,“你是說,你穿著蒼云甲,假裝是我還在營地之內?”
史松濤點點頭。
他身高與周恕相仿,如果身穿蒼云甲坐在墻頭上,只要不動手,沒有人能夠看破他到底是誰。
只要周恕還在營地之內,對面那支妖界大軍,就不敢輕易攻擊營地,除非他們來了援軍。
不過妖界的援軍,就算來,也不是這一兩天之內。
畢竟如果妖界援軍出現,他們也會提前發現。
這樣一來,周恕就有時間,趕去穿云箭爆發的地方,去救援那里的大夏軍隊。
“現在的問題在于,王爺你得身穿蒼云甲,去妖界大軍那里戰一場才行。”
史松濤說道。
周恕點點頭,“把蒼云甲給我。”
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辦法了,穿云箭,不到危機時刻,是不會輕易發出的。
既然發出來了,那就說明,他們的情況,已經到了不得不求援的地步。
晚一會兒,他們的損傷,就會加大一分。
戰場之上,想要不冒一點風險,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換上蒼云甲,周恕放下面罩,身形一晃,已經到了營地之外。
他一步一步向著妖慶的軍營走去,一直走到距離他們還有數里之遙的地方,他停了腳步。
“妖慶,出來說話!”
周恕大喝一聲。
他雙手拄著巨闕劍,站在那里,身上的氣勢絲毫不顯。
但是凡是能看到他的妖獸,全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妖慶的身影,出現妖界大軍的軍營之中。
他臉色凝重地看著遠處的周恕,神色變化幾次。
最終,他還是邁步走出軍營。
除非他犧牲大軍,一個人逃走,否則的話,對方已經來到了軍營外,他躲,是躲不過去的。
他提起自己的長刀,走出大營。
看到全身披甲的周恕,妖慶微微有些意外,不過倒也沒有多想,人類善用兵器,穿甲,也是正常的。
“妖慶,我問你,你駐軍于此,又不打,又不退,你想干什么?”
周恕冷冷地說道。
“這里是什么地方,難道你不知道?”
妖慶哼了一聲,說道,“在這里,我妖界,與你們,不死不休。”
“是嗎?那你是逼我將你們殺個干干凈凈了?”
周恕冷哼一聲。
妖慶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他感覺老臉有些發紅,這是一聲冷哼,竟然就讓自己怕得后退半步,實在是太過丟人了。
他咬咬牙,心中也是泛起一股戰意。
不就是堪比大妖的實力嗎?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妖慶,早晚也能成就大妖!
“你實力雖強,但要殺光我們這一萬人,也未必做得到!”
妖慶大喝道,“魚死網破而已,有本事,你就來啊!”
周恕瞇著眼,盯著他,半天沒動。
就在妖慶忍不住要主動出手的時候,周恕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是在等妖煉吧。”
周恕說道。
妖慶瞳孔微微收縮,鼻子發出一聲冷哼,妖不齊那個混蛋,果然什么都交待了。
“大妖妖煉,我倒也是十分好奇,他有幾分本事。”
周恕繼續說道,“妖慶,看在你還有一般人族血脈的份上,我今天先不殺你。”
“帶著你的人,給我退出百里之外,不要給我礙眼!另外,幫我通知妖煉,我就在這里,等他一戰!”
說完,周恕轉身,朝著營地走去。
他沒有飛天,而是一步步走入營地。
片刻之后,他出現在營地的墻頭之上,就那么盤膝而坐,正對妖界大軍的營地。
妖慶在軍營中看到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他真的在等妖煉大人前來?
他心中雖然有萬般不服,但是也清楚,縱然自己不要命地發動攻擊,一萬大軍,也堆不死一個堪比大妖的高手。
他只能按照周恕所說,讓大軍后退,一直退到百里之外,才再次安營扎寨。
他依舊是沒有撤軍,他要在這里,等妖煉大人前來。
能夠對付大妖的,只有大妖。
等妖煉大人來了,他就會領軍將前面那個礙眼的營地,夷為平地,雞犬不留!
妖慶不知道的是,在營地的另外一個方向,一道人影,以肉眼難辨地速度離開。
在不斷的進步之下,周恕的神通千里不留行,威能已經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
施展開來,周恕的速度,甚至已經突破了音速!
若不是擔心被妖慶發現,他直接就展開全部的速度了。
現在,他則是繞了一段路之后,才全速奔行。
五百里的距離,周恕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便已經趕到。
他趕到地方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被妖界大軍層層包圍的米子溫的軍隊。
米子溫正被幾個將領護著,不斷地向后退去。
梅無傷渾身是傷,正在左沖右突,他身上的氣勢,已然是武道五品,看來他已經吞服了破境丹。
周恕眼睛微微瞇起,落在那幾個正在肆意屠殺著大夏士兵的人形妖獸身上。
他們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像是貓捉老鼠一般戲耍著大夏眾人。
米子溫,應該就是被他們打傷的。
周恕身上猛然爆發出強烈的氣勢,轟地一聲,從天而降。
巨闕劍出擊,一個人形妖獸,直接被他一劍劈出去數十丈。
“王爺!”
梅無傷有些驚喜地大叫道。
“兄弟們,王爺來救我們了,殺啊!”
梅無傷大聲道,已經傷痕累累地他,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股力氣,再次朝著妖獸撲了過去。
“二弟?”
米子溫咳出一口鮮血,有些意外地道。
亂軍當中,一身狼狽的韓大志,有些錯愕地看了一眼和他背靠背與妖獸廝殺的楊洪。
鎮南王,真的來了?
楊洪也是有些錯愕,不過接著就高興起來。
雖然有王爺在的地方容易出事,但不得不說,王爺能惹事,也能平事,跟著他,還是很安全的。
“大哥,對不起,我來遲了。”
周恕頭也不回,橫劍擋在那幾個人形妖獸之前,揚聲道。
“不遲,剛剛好。”
米子溫道。
周恕點點頭,他看向那幾個人形妖獸。
“一,二,三,四,五!”
周恕冷冷地開口道,“五個一品妖獸,妖界,好大的手筆!”
他也是有些暗自慶幸。
幸好他趕來了,要不然,如此實力的妖界大軍,米子溫他們,必定會全軍覆沒。
如果不是妖界大軍的惡趣味作祟,只怕現在,米子溫他們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剛剛這五個一品妖獸,根本就沒有全力出手,他們一直在玩而已。
眼看周恕從天而降,一劍逼退了一個同僚,他們的神色,才稍微凝重了一些。
“總算是來了一個不這么弱的。”
一個人形妖獸開口道,“總是欺負一些弱小的渣渣,本座都提不起興致了。”
“你,是第一個。”
周恕抬起巨闕劍,指著那說話的人形妖獸道。
“胡言亂語什么?”那人形妖獸皺眉道,“記住了,殺你的,是妖界妖……”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眼前一道耀眼的劍光充斥視野。
“我對一個死人叫什么名字,沒有興趣!”
劍光沖天而起,伴隨著噗嗤一聲輕響,那說話的人形妖獸,人頭落地!
武道一品,也還沒有脫離肉體凡胎,腦袋離體,那就是一個死字。
這般變化,讓全場都震驚了。
無論是妖界之人,還是大夏軍隊,手上的動作全都停滯在空中。
人形妖獸,修為最弱也是武道一品,就這么死了?
妖獸在眨眼,人在揉眼。
他們都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劍光再起,直奔另外一個人形妖獸而去。
那人形妖獸回過神來,大吼一聲,身上的靈元,不要錢一般爆炸開來。
他身上,瞬間長滿了毛發,與此同時,身形爆退。
“噗嗤——”
那人形妖獸,成功地躲過了要將他梟首的一劍,但也留下了一條手臂,鮮血揮灑空中。
周恕一劍斬落那人形妖獸的手臂,并未繼續追擊,長劍一橫,擊向另外一個人形妖獸。
說時遲,其實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
所有人都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五大武道一品的人形妖獸,已經一死一重傷,而剩下的三個,也被周恕的劍光卷了進去。
“逃!”
一個人形妖獸大喝道。
兩道血色的光芒從劍光之中逃遁而出,地上,則是又多出一具人形妖獸的尸體。
剛剛斷臂的那個人形妖獸,沒有絲毫猶豫,施展燃燒生命的秘法,朝著遠方便遁逃而去。
主將一走,那些妖獸大軍,潮水一般向著后方退去。
周恕橫劍一斬,一道劍光,掃過妖獸大軍之中。
地上留下至少有數十頭妖獸的尸體,從武道四五品,到武道七八品的都有。
米子溫張大了嘴巴,韓大師和楊洪噤若寒蟬。
只有梅無傷,曾經見過周恕大展神威,哈哈大笑。
“妖界小兒,與我大夏作對,你們找死!”
梅無傷大聲道。
周恕雙手撐著巨闕劍,站在那里,他的背影,讓大夏眾人全都感覺心安無比。
似乎有他在,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沒看到嗎?
五個武道一品的絕世強者啊。
兩死三傷,活著的那三個,直接夾著尾巴就逃了嗎?
周恕站的很瀟灑,但心里卻在罵娘。
梅無傷這家伙,這時候說什么大話,過來扶我一下啊!
隨著玄品巨闕劍的擊殺,周恕的神通橫掃千軍,威力在不斷提升,但持續時間沒有變化。
三十息的時間,他現在已經能夠爆發十五倍的戰力。
他本身實力已經堪比武道一品巔峰,十五倍戰力,可不止是十五個武道一品疊加那么簡單。
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夠做到一擊擊殺一個武道一品。
不過如此實力爆發,也有很大的缺陷,除了時間短以外,他其實還不能把這實力發揮到極致。
否則的話,剛剛那五個武道一品的人形妖獸,一個都逃不掉,全都得死在這里。
“大哥!”
過了半晌,也不見有人來扶自己,周恕終于開口道。
“二弟。”
米子溫兩步有些虛浮地來到周恕身邊,耳邊就聽到周恕傳音道。
“大哥,扶我一下,我現在動不了了。”
米子溫有些意外地看向周恕,他目光落在周恕撐著身體的巨闕劍之上,那寬大的劍身之上,布滿了肉眼可見的細細的裂紋。
他心中一凜。
剛剛二弟大殺四方,看起來威風無比,但其實竟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
連巨闕劍都快要毀掉了,那他的身體?
米子溫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快走兩步,來到周恕的身邊,伸手扶住周恕的手臂。
上一次有殷無憂溫香暖玉的攙扶,這次,只能將就一下了。
米子溫自己就身受重傷,他手臂一軟,差點連累著周恕也跟著摔倒。
周恕有些無奈,他抬眼看到了一個熟人。
神捕司神捕楊洪!
楊洪竟然在米子溫的軍中,而且這種戰斗中,連米子溫都受傷了,他竟然看起來絲毫未損。
這也算本事啊。
“楊神捕!”
周恕開口道,“好久不見,你過來,咱們敘敘舊。”
“大哥,不要聲張,幫我牽一匹馬過來,你招呼大家伙,咱們先回我的營地再說。”
周恕在米子溫耳邊低聲道。
楊洪被周恕一叫,趕忙湊了過去。
“王爺——”
他剛剛開口,就被周恕一把攬住了肩膀。
楊洪有些受寵若驚。
但是接著,他就感覺要有些不對勁,王爺的身體,好像全都壓在他身上一般,他連走路都有些困難。
“楊神捕,你是我信得過的人,我有傷在身,不能讓外人知道,你扶我上馬。”
周恕低聲道。
楊洪并非軍中將士,他是神捕司神捕,一向與三教九流打交道,應變可不是軍中將士能夠比的。
他心中震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說道,“王爺,大梁的韓將軍,被我救回來了,他說有事情向你稟告,等會兒到了營地,我把他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