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一品妖獸朝著楊洪追了過去,他們剛剛消失不見,高空之中,一道身影顯現出來。
赫然正是周恕。
周恕摸著下巴,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品妖獸的斷掌之上。
“先天神兵,威力還不錯。不過能一劍斬斷一品妖獸的手掌,主要還是因為兵器初成的天地異象。”
周恕沉吟道,“可惜,這一劍斬出,楊洪的修為也只能提升到這個層次了,否則的話,天地異象帶來的好處,足以把他的修為推到武道二品。”
周恕有些惋惜地搖搖頭,先天神兵鑄成,引發的天地異象只有這一次機會,錯過了,可就不會再有了。
不過對楊洪來說,能突破到武道三品,已經算是不錯了。
“異象消失,楊洪又有先天神兵在手,以他的運氣和經驗,從那幾個一品妖獸手中逃脫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周恕自言自語道,他并沒有去救楊洪,而是返回了營地之內。
這一次鑄造先天神兵雖然成功了,但過程中也是發現了不少問題,還得需要進一步完善。
這一次能成功是運氣好,但是鑄兵這種事,不能只憑運氣,若是不能夠復現,那說明他這個方法是不對。
楊洪在山林之中瘋狂逃竄,林木抽打在他裸露的肌膚上,疼得他齜牙咧嘴,但是后面那幾個一品妖獸緊追不舍,讓他跟他沒時間停下來給自己用一身衣服。
他現在可是楊真裸奔洪。
若不是山林之中地勢復雜,他現在只怕早就已經被那些一品妖獸給追上了。
不過就算如此,只怕也拖延不了多少時間。
他爭分奪秒地熟悉著手上那把長劍。
他能不能活命,希望可全在這一把長劍之上了!
楊洪現在已經發現,這把劍非常的神異,他念頭一動,劍就能收進他的體內,像是和他的身體融為一體一般。
然后念頭一動,劍就能夠出現在手上,這可是比他拔劍快多了。
同時他也發現,這把劍內部的星路,和他體內體內的經脈似乎有某種聯系,怎么說呢,就感覺那劍內部的星路,也是他經脈的一部分一般。
他運轉靈元的時候,那劍內部也同樣有一道靈元以相同的軌跡在流轉。
就好像是一人一劍在同步進行修煉一般。
一把劍,也能修煉,這讓楊洪的世界觀都要被顛覆了。
在這之前,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楊洪甚至能夠感應到,隨著靈元的運轉,那把劍,竟然在不斷地變強。
這種感覺十分微妙,或許在外人看來,這把劍的威力并沒有變化,但是楊洪十分肯定,它真的在變強,就好像人修煉一般。
感受到這一點之后,楊洪甚至都有些恍惚起來。
王爺到底做了什么?他鑄造的兵器,成精了?
可是楊洪明明覺得,這把劍,絲毫不帶邪異之氣,完全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心神一動,楊洪就感覺經脈之中一股力量涌出,瞬間化作一把三尺長劍,握著劍,他有一種自己強大到極致的錯覺,他甚至覺得,后面那幾個一品妖獸,都不是他一劍之敵。
當然,他還沒瘋,他很清楚,這只是錯覺,他肯定不是后面那些一品妖獸的對手。
“哪里走,給我留下吧!“
一聲大喝從身后傳來,卻是一個一品妖獸,爆發強大的神通,直接沖倒了不知道多少棵樹木,瞬間沖到了楊洪身后數丈處。
楊洪不及多想,身體彎折,向后一劍斬出。
周遭靈氣翻滾,涌入楊洪手中的長劍之內,他手上那把長劍,倏忽爆發出一條火龍一般的火焰。
劍身通體都變成了赤紅之色,散發著強烈的高溫。
那一品妖獸忌憚楊洪手中的長劍之危,下意識地橫移數丈,避開楊洪這一劍。
接著這個機會,楊洪再次把與一品妖獸之間的距離拉開數丈。
再次見識到手中長劍的威力,楊洪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品妖獸又如何?還不是在我屁股后面吃灰!”
楊洪越來越喜歡這把劍,連墨眉劍,都暫時給忘記了。
“可惜王爺沒告訴我,這把劍,叫什么名字。”
楊洪有些遺憾地想著,腳下卻是絲毫不敢停留,拼命地逃竄。
華夏閣妖界分閣,鑄造房內。
史松濤臉上的表情僵硬,他手上拿著一面小小的鏡子,鏡子上,投射出一行一行的字跡。
他身邊,圍著一群人,鑄兵大匠李成良等人赫然在列。
他們也都盯著史松濤手上那鏡子投射出來的字跡,臉上的表情和史松濤幾乎如出一轍。
“這是什么情況?兵器譜,為什么變了?”
李成良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詢問眾人。
眾人自然不可能給他一個答案,他們心中,同樣充滿了疑惑。
“你們記不記得,王爺曾經跟我們說過一句話,他說我們鑄造的入品兵器,不過是閹割版本的。”
一個鑄兵大匠忽然說道,“莫非王爺當時的意思,便是指的這個?”
“你是說,王爺早就知道了這個?”
李成良等人看向那個鑄兵大匠,問道。
那個鑄兵大匠一臉無辜,“你們問我,我問誰去?”
“我這不是猜測嗎?你們看啊,原來的天地玄黃兵器譜都沒有了,制式兵器譜,也沒有了。”
“這巨闕劍,乃是王爺的隨身兵器,位列這后天兵器譜第十位,還有這個,承影劍,位列后天兵器譜第八十一位。”
“還有這個,大夏龍雀刀,位于后天兵器譜第一千七百八十九位。”
“這些兵器,以前要么在地品兵器譜上,要么在黃品兵器譜上,要么是在制式兵器譜上,但是現在,它們全都歸入后天兵器譜。”
“那豈不是說,我們所鑄造的兵器,都是屬于后天兵器嗎?”
一種鑄兵大匠都是點點頭,這一點,他們也是發現了。
“你是說,王爺當初說我們鑄造的入品兵器都是閹割版,指的就是我們所鑄造的兵器,都是后天兵器,而真正的入品兵器,應該是先天兵器?”
李成良等人沉吟道。
能成為鑄兵師的,都是人中龍鳳,都不是傻子,看到這兵器譜的同時,他們就已經有所猜想。
“這先天兵器譜――”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天機鏡投射出來的兵器譜上。
一分為二的兵器譜,屬于先天兵器譜的那一部分,上面赫然只有兩個名字。
“第一,長生劍。”
“第二,赤霄劍。”
眾鑄兵師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不知道誰率先開口,“我記得,王爺手上那把會自動殺敵的劍,就是長生劍吧。”
“沒錯。”
李成良點點頭,他曾經近距離看到過那把劍,只不過并未上手把玩,沒想到,那把看起來無甚出奇的長劍,竟然會是先天兵器!
早知道,他就算不要臉,也得跟王爺借過來把玩一番啊。
“這天下,只有兩把先天兵器,長生劍在王爺手中,你們說,這赤霄劍,在誰手上?又是誰把它們鑄造出來的呢?”
一個鑄兵大匠發出了疑惑。
“剛剛的異象――”
眾鑄兵大匠彼此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來不久之前,發生的那種天地異象。
那個時候,好像王爺正在鑄兵,異象發生之后,他就離開了鑄造房。
然后――
天機山莊的兵器譜,便發生了變化。
天地玄黃兵器譜和制式兵器譜合一,成為了后天兵器譜。
而后天兵器譜之外,多出了一個先天兵器譜!
先天兵器譜上還只有兩件兵器,一件是王爺之前的佩劍,另外一件……
“這赤霄劍,難道便是閣主剛剛鑄造出來的?”
史松濤眨了眨眼睛,心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每當他感覺自己鑄兵之術大增,距離閣主更近一點的時候,卻都會發現,自己距離閣主,反倒是更遠了。
閣主的鑄兵之術,到底高到了一種什么樣的境界呢?
讓人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啊。
“或許,真的是因為王爺鑄造出先天兵器,才讓天機山莊因此而改了兵器譜?”
“以一人之力,讓傳承數千年的天機山莊修改了兵器譜?”
眾鑄兵師面面相覷,都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這很奇怪嗎?”
一個鑄兵師弱弱地說道,“王爺本就不是一般人,他能做到這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眾鑄兵師啞然道,這話,真他娘的有道理!
王爺自鑄兵以來,在鑄兵一道上做出的所有事情,哪一項不是顛覆了眾人的固有印象?
無論是制式兵器,還是后來直接承包了黃品兵器譜前十,鑄兵一道,他向來都是那么驚世駭俗。
“真不知道,這先天兵器,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成良感慨道,“真想親眼看一看,這赤霄劍,到底有什么樣的威力啊。”
“簡單,等楊洪活著回來了,你就有機會見到赤霄劍了。”
一道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卻是周恕踏步進來。
“王爺!”
所有鑄兵師都齊齊起身,一臉敬仰地看著周恕。
一想到周恕以一人之力讓天機山莊把兵器譜都改了,他們對周恕的敬仰,就如同大江之水,滔滔不絕。
“天機山莊的動作倒是挺快。”
周恕瞥了一眼天機鏡投射出來的兵器譜,他自己身上也有一塊天機鏡,那還是當初從史松濤手里得來的。
不過周恕現在已經沒有關注過兵器譜,對他來說,一個排名,早已經沒有了多少意義。
他也沒有想到,天機山莊的反應竟然如此神速,自己前腳剛剛鑄造出赤霄劍,后腳,他們制定的兵器譜就已經改了!
先天兵器譜和后天兵器譜嗎?
這個名字應該是巧合,畢竟先天神兵的名字,只是周恕自己在心里叫過,并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如果說天機山莊連他內心的想法都能窺測,那周恕絕對不相信。
修煉了這么久,這么點把握,周恕還是有的。
不過想想先天神兵和后天兵器的區別,天機山莊也以此來命名,倒也沒什么奇怪的。
“長生劍果然是先天神兵。”
周恕看到先天兵器譜上那長生劍的名字,心中暗自沉吟道。
雖然心中早有懷疑,但是現在,卻是得到了證實。
不過鎮國鼎并未被收入先天兵器譜,倒是有些出乎周恕的意料之外。
而且,這天下,只有兩件先天神兵?
既然長生劍是先天神兵,那就說明,先天神兵的鑄造之法,以前是曾經存在過的。
那為什么現在只有這兩把先天神兵?
照理說,就算是先天神兵的鑄造之法失傳了,也應該有先天神兵流傳下來才對。
武者壽元有限,但兵器的壽命,可是幾乎無限的。
這個念頭在周恕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耳邊就響起李成良的聲音。
“王爺,我想拜你為師,學習鑄造先天兵器之術,請王爺恩準!”
李成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揚聲道。
李成良乃是成名已久的鑄兵大匠,論年紀,他足以做周恕的爺爺了,這么一個長者,突然跪在自己面前,著實嚇了周恕一跳。
“李大匠你這是做什么?”
周恕開口道,“有什么話你先起來再說。”
“王爺,我年紀雖然大了一些,但我自問,任何地方都不比那些小年輕差,只要王爺你收下我,我定當鞍前馬后――”
“打住。”周恕打斷了他的話,“我不需要你鞍前馬后,也不會收你為徒的。”
“你想學鑄造先天神兵之術,可以,只要你賺取到足夠的積分,就有機會,并不需要拜我為師。”
周恕搖著頭說道,“我再重申一邊,我華夏閣,是一個十分公平的地方,有付出,就一定會有收獲,同樣,想要收貨,那就需要付出。”
“在這里,積分可以換到你們想要的一切,包括先天神兵的鑄造之術。”
周恕目光掃過眾鑄兵師,“能不能學到,就看你們能夠付出什么了。”
“如此――神術,也能有用積分來學?”
李成良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
“當然。”周恕道,“這些東西,藏著掖著并不會促進鑄兵之術的發展,在我看來,鑄兵之術,就應該成為一門顯學,想學的人,都應該有機會學到才對。”